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杉”這個姓氏來自於他原本的家族仇敵,關東管領上杉憲政——要不是有利可圖,誰會去給彆人當養子啊!

話題扯遠了。

安原時羽在心中琢磨著將來的天下大勢會怎麼走,梟雄豐臣秀吉到底有沒有羽化成龍的機會……但是不管怎麼說,在沒有增強自己的實力之前,她還是不能貿然蹚這渾水,不然那就是作死。

“我已經決定了,去紀伊國!”審神者在大家傳閱完情報紙條後,非常鄭重的說,“對於我們來說,優勢就在於可以用資源來增兵——那麼我們要走的路,就注定得和彆人不一樣!”

台下的眾人在竊竊私語。

“主人隻是受夠了地獄難度而已吧……”

“還說什麼走不同的路,噗。”

安原時羽假裝自己沒聽見那些話,然而幾乎捏爆的桌子邊緣出賣了她的心情。

“那麼,即日啟程,走海路商船,去紀伊!”

是了,無論是紀伊還是下總,都是東部沿海的地帶,走海路的話,確實會比走陸路要相對快捷和平安的多。

但是審神者萬萬沒想到,她會是以這種形象出發的……

三日後。

頭戴鬥笠、身披鬥篷的某個大叔外表的人一路騎馬來到了下總國最南端的千葉郡地區。

與他一道同行的,還有幾位騎兵打扮的下屬。

日夜兼程的趕路,審神者等一行人來到了此地最大的碼頭,她把馬匹交還給自己的刀裝輕騎兵,讓他們找個沒人的地方再消失。隨後她摘下了鬥笠,向在碼頭搬運的苦力詢問,這附近有沒有最近去西邊的船隻。

看在那幾枚銅板的份上,苦力大哥高興的回答了安原時羽的問題。

“哎,武士大人您知道的,最近西邊那邊的大人物打得可厲害了,弄得現在本地沒有多少船隻敢去西邊做生意了。”苦力擦了擦頭上的熱汗,回答道,“不過前幾日港裡來了艘明國的商船,好像說就快要離開了……要不大人您去問問?”

明國的商船?也行啊。

“好,多謝告知。”安原客氣的點點頭,並說道,“還有,我不是什麼武士大人,我隻是一個尋常的……刀匠。”

是的!刀匠!背著六振刀劍,腰間懸掛裝有三個刀裝小袋子的人,才不是什麼挑戰狂魔呢!

她安原時羽隻是一個非洲(假)刀匠罷了!

苦力明顯不相信:“這位大人,您就彆捉弄小的了,這世上哪有剃著月代頭的刀匠啊。”

安原時羽:!!!

什麼鬼啊,原來她在彆人眼裡是個月代頭的大叔嗎!

月代頭又是什麼呢?

簡而言之,就是人為製造的“地中海”。這還不是普通人能夠留的發型哦,是因為武人士兵打仗的時候,前額的頭發會滑落到麵前,遮蔽視線,再不濟甚至會頭盔滑落——所以這幫人乾脆把頭發剃成了一圈月牙狀,這樣既不會影響視線,頭盔也不會滑落了——除了在後人看來相當醜陋之外,這個發型在當時的戰國年代還是頗受歡迎的。

苦力走開了,因為他還有其他東西要搬運,但是安原同學的靈魂被狠狠一擊,再聽著腦海裡那幫智障刀的吐槽,眼淚都快要落下來了。

“都是三日月的錯!”她憤怒的低聲自言自語。

掛在她背後的三日月宗近:???

他做錯了什麼,就因為自己的名字裡有個“月”嗎,那麼月亮又做錯了什麼呢,你知道月亮有多努力嗎……真是委屈呢。

“忍住眼淚啊審神者大人!”狐狸狀的新手精靈不知從哪裡跳到了她肩膀上,試圖安慰她,其他人可是看不見它的。然而安原時羽正滿腔憤懣,下意識地一甩手就把這家夥給甩進大海裡了。

“救命啊,救命!”

大概是這方水土太愛它了吧。

安原沒好氣的瞪了它一眼,乾嘛突然出現來嚇人啊。但是她還是決定把對方撈回來得了。

然而沒等她有所舉動,頭頂的一片陰影就罩住了她。

審神者抬起頭,那是一艘正在揚帆起航,準備出海的……明國商船。

等等我啊喂!

第94章 第六天(十八)

正在揚帆起航的商船明顯不會停下來, 站在碼頭的審神者都快傻眼了——現在可如何是好?

忽然,她隻覺得小腿後麵被人一踹,整個人猝不及防的跌下去了!

她背上的本體刀劍們:咕嚕咕嚕。

還能怎麼樣?當然是選擇原諒她啊。

被嗆了一大口海水的安原時羽內心直罵娘, 如果換成現代社會, 估計這個豆腐塊新聞標題會是《震驚!芳齡少女竟攜眾美男集體下海……》

她從鹹腥的海水裡冒出頭來,捂著喉嚨直咳嗽, 吐了好幾口海水出來才覺得好受一點。不過眼睛因為突然接觸到海水而變得酸澀無比, 生理性眼淚簡直要控製不住。她痛苦地轉頭望過去, 想看看是誰踹自己的, 結果她隻看見幾個麵色苦楚的百姓站在碼頭上, 一臉麻木的看著自己,似乎也沒有要對這個陌生人出手相救的意思。

渾身濕噠噠的狐狸狀生物心虛的往後麵縮了縮,躲在了箱子後邊。

真的,它剛才以為審神者是絕對能夠站穩的,原本隻是想要惡作劇的報複一下而已……

安原快被氣死了,既然找不到肇事者,那些人又都個個幸災樂禍的看著自己,她一咬牙, 索性轉身, 朝著大船遊過去。

不得不說, 此人的求生技能不敢說是全部點滿, 但基本都點亮了科技樹。

就拿遊泳這個技能而言,先前在洪水裡撿回了一條小命,後來又在苦海裡撈過一個厚顏無恥的老流氓, 現在又要靠它去爬上彆人的船隻。

結果等她靠近船的邊緣,正在思考要怎麼才能爬上去時——總不能像上次那樣用靈力刀當攀岩工具吧——忽然一條繩索就從船上放了下來。

無論如何,安原覺得這個開頭還不算糟糕透頂,那些人至少肯把自己撈起來,而不是讓她一直遊水遊到死。所以她忙不迭的用布條裹住了手心,不然等會被繩子一扯,手掌不被磨破才怪,纏好布條後,這人才將沾滿了海水的粗麻繩纏在了上麵,任由商船上的人將自己提上去。

兩個身手矯健的水手合力把她拖上甲板,安原時羽一冒頭,就發現了五六支火銃正對著自己腦袋。水手們警惕的圍著不速之客,而穿著長衫服飾的幾個明國人,像是商船主管之類的,也在遠遠地打量著自己。

“你是何人!”為首的一個高大水手提著大刀問話了,滿臉橫肉的瞪著審神者。

雖說他講的是一種安原從未聽過的明國方言,但是感謝時之政府賜予的語言翻譯黑科技,就算是鳥語也能給你翻譯出來。▽思▽兔▽文▽檔▽共▽享▽與▽線▽上▽閱▽讀▽

“啊,各位不要誤會,在下隻是一介尋常的行腳商,想搭貴船一程,實在是沒有任何惡意。”

為了表示自己沒有壞心思,她連忙舉起了手,讓大家看清楚,自己手上沒有武器。

由於黑科技的存在,安原時羽講的是日語,但是在他們耳朵裡就自動變成了那種方言——一群人都愣了愣,“你會講蠻話?”

安原也不由得呆了一秒,誰會自稱自己家鄉的方言為“蠻”啊……但是她隨機應變,露出了個無奈又不卑不亢的苦笑:“諸位大爺,乾我們這行的,什麼話都要會講兩句啊。”

旁邊一個比較年輕的水手有點沉不住氣,故意用另外一種口音的言語講話:“那你聽得懂我說的是哪裡的話嗎?”

安原的耳朵動了動,其實她聽不出這是哪裡的話,但是跟著她的刀聽出來了。他們提醒道,這是明朝時代的官話,也就是所謂的“中原雅音”。

“是……貴國的官話吧?”安原時羽訕笑著搓搓手,把對於天朝上國的瞻仰之情表現的淋漓儘致。

“他答對了!”那個年輕水手驚訝中帶點欣喜自豪的跟同伴說道。

倒是原本那個水手頭目十分不悅,“小五!他娘的給老子閉嘴!說那麼多廢話乾嘛!”

被稱為“小五”的年輕水手被嚇得瑟縮了一下,立刻握緊了砍刀,緊緊地抿嘴不言。

不遠處的幾個明國人低聲討論起來,他們聲音極小,特意又換了一種新的方言以防她聽懂。不過背在她身後的刀劍們偷偷告訴自家主君,那些人在討論是否要順路載她一程,亦或是把這個行跡可疑的日本人給扔進海裡喂鯊魚。

那個水手頭頭明顯還沒有放下警戒,他皺了皺眉頭,讓她往甲板裡麵走近一點——然後幾乎半船的水手都扛著武器出來看熱鬨了,這場麵讓素來膽大的小姑娘都有點被嚇到了,總有種下一秒要這些海上討生活的漢子們給圍毆。

此時,作為商船主管的一個中年男人終於發話了,他叫來剛才開口盤問她的那個高大水手,跟他講:“老林,問問這家夥,什麼來曆。”

“是,許主管。”

老林點點頭,凶神惡煞的轉過身,就問安原時羽是什麼來曆,究竟追著他們的船想要乾什麼。

女孩子不易察覺地清清嗓子,下一刻,開啟了聲淚俱下的表演模式。

反正現在時值戰亂年代,也沒有戶口本什麼的可以去考據查證,隻要不要臉,故事夠感人,演技夠精湛,不怕忽悠不過這些人。

值得慶幸,以上特征,審神者都具備了。

她開始講故事,故事講的是一個原本的小貴族子弟,因為家族在戰爭中被人搞沒了,原本受過良好教育的公子哥兒不得不背上行囊,隱姓埋名的去流浪,尋找東山再起的機會。然而一年又一年的過去,曾經的尚未元服(即舉行成年禮)的小孩子也變成了一個窮苦的地中海大叔,戰亂年年都有,希望也愈發渺茫。所幸他曾跟府裡的刀匠學過一點粗糙的鍛造手藝,再加上到處倒賣點不值錢的小東西,才勉強混了一口飯吃……

說到動情處,她甚至還哭著捂住了臉,哽咽得說不下去。

刀劍們都驚呆了,要不是他們一直在跟審神者一起玩耍,說不定都要以為她真是一個命運如此淒慘的亂世百姓。

原本氣勢洶洶的水手們看著這個大男人哭得稀裡嘩啦,氣勢也跟著一弱,不由得感同身受起來。要知道,此時的大明朝並沒有外人眼裡的強大,此時正值明朝萬曆前期,內閣首輔張居正雖然是個大牛人,但是也扛不住長久以來的官場腐敗、資本搞事情、氣候進入小冰河時期這些強大的影響因素。所以此時的大部分明朝百姓過得也是苦哈哈的,若是再遇上洪澇、乾旱、叛亂這些不可抗力,那就是新的一波流民在中原地區竄來竄去。

而萬曆皇帝本人也不怎麼喜歡上朝(曠工時間長達28年),有什麼問題就扔給聰明睿智的張老師去處理,他隻要學會能夠把人才用好就OK了。再加上大明素來實行海禁政策,不允許外邊的船進來,也不許大陸的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