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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竟敢調?戲主上!”

“你是在羨慕嗎長穀部。”大和守樂嗬嗬的說,“其實你也很想抱一抱她,然後吸點靈力吧。”

“胡說!”長穀部簡直要癲狂了,“我才沒有這樣癡心妄想過!”

不過怎麼看,這話裡話外都透著名為“羨慕嫉妒”的情感。

安原這時喘過勁來了,她抬頭看向滿腔怒火又不知向誰發泄的長穀部,險些以為自己看見了一隻被人踩尾巴的大狗,逮著人咆哮的同時又十分可憐。於是她問道:“你也缺乏靈力嗎,長穀部。”說著她主動向他伸出了手,“拿去吧。”

反正給一個人和兩個人都沒啥區彆。

“……不用了。”付喪神悶悶的開口,也沒有去碰小姑娘的手,“我並不缺那種東西,所以也不需要您的靈力來幫助我。多謝您的好意,主上。”

安原時羽壓根兒就不信這話,分明是這家夥怕自己累著,才會那麼說的。

“這話你信嗎。”一旁的大和守安定開始拆台,證明了她的猜想,“就算我們是亡魂,缺乏靈力也會不好受的。”

“……你們?”

“嗯?我沒說嗎?”大和守愣了愣,旋即笑著摟住了長穀部的肩膀,“我跟他都是亡魂啊。”

長穀部陰沉著臉,打掉了對方的手,卻沒有反駁。

審神者沉默了一下,沒有人看得出她蒼白的臉色之下在想什麼,但她還是問道:“那你們……”

【“喂喂,現在可不是敘舊的好時機。”】腦海中忽然出現的石切丸打斷了安原本來想說的話語,【“還有半柱香的功夫,傳送石碑就要開了,你確定你要在這裡跟人聊天?然後再等六個時辰?”】

——對哦!她差點都忘記自己是來乾嘛的了!

注意到審神者那突然的停頓和走神,壓切長穀部的神色頓時一僵,“那家夥說了什麼?”

“他要我抓緊時間去傳送石碑那裡,”安原時羽看向他們,語氣中帶上了幾分不易察覺的期待,“你們能幫我嗎?”

“沒問題!”

“……抱歉,不能。”

麵對這兩個截然不同的答案,三人對視了一眼,個中意味十分複雜。

緊接著,長穀部就猛地揪住旁邊之人的白色圍巾,火藥味不言而喻,“你享受主上的恩澤,卻不思回報?”

安原被他的激烈反應給嚇了一跳,連忙勸道:“長穀部,好好說話,先不要動手!”

“我的主君永遠隻有一個人,那就是衝田先生。”被抓住圍巾的大和守並不氣惱,隻是分外平靜的回答,“我很感激審神者的幫助,但並不意味著我就必須要為她去冒生命危險——長穀部,你忘了嗎,我們都已經為她死過一次了。”

——如果那天她在本丸……就沒有人會死,無論是你還是我。

搞清楚居然又是這個原因的安原內心唉聲歎氣,現在她什麼也不想辯解了——因為那太無力了,說什麼都像是謊言。

而這邊的兩個人還在爭吵。

“可這不是主上的錯!”

大和守安定反問他:“那我們為什麼會刀碎?又為什麼會被困在這裡?”

聽到這話,長穀部登時啞然。

“已經是亡魂的你我,早就沒有什麼人值得去效忠了!因為這根本沒用,長穀部,你再忠心又能怎樣?還不是出不去這個鬼地方!醒醒吧!她能出去,她帶的那些刀劍也能出去,但是我們兩個……還是得留在這裡啊!”

在周遭這種廝殺的混亂環境下,說出這種話的大和守,居然還能保持平靜如水的外表神態,然而鬥笠下的陰影幾乎罩住了他大半張臉,讓人覺得那底下的眸子似乎很悲傷。

如果眼神能夠殺人,相信大和守已經被長穀部那格外凶狠的目光給刺死了。

他咬牙切齒的說:“我跟你不一樣!”

“就算是死了,就算什麼都得不到,……我也有自己的原則!”

說完這話,壓切長穀部鬆開了手,狠狠地推開了他。

“你走吧!彆讓我再看見你!”

被推到一邊的大和守安定用手背擦了擦眼角的血跡,那是先前濺到的東西。少年人的語調依舊平靜如初,唯獨眼睛裡有著誰也看不懂的東西:“我倒是要看看,你是否非得等到死的時候,才會清醒過來。”

他一邊這樣說著,一邊頭也不回地騎上馬走了,弄得剩下的安原時羽很內疚。

看到猶自憤慨的長穀部向她走來,她便低聲說道,“抱歉,如果不是我……”

“這不是您的錯。”付喪神反過來迅速的安慰她,“我先前就因為理念不合,才跟沒有跟他一起行動的。”他頓了頓,繼續說,“但我也沒想到,他會因為畏懼危險這種理由……而拒絕您的請求。”

——明明都得到主上的幫助了……

“我幫人的原則是施恩不求回報,所以我從一開始,就沒有奢望大和守會對我有所回報。”審神者搖了搖頭,“我知道你是在安慰我,但這並不能讓我洗脫自己以往的過錯……算了,我們先去那邊吧,這事情回頭再說。”

“是,主上。”見她不想多談,於是性格向來體貼的長穀部也就沒有再多說什麼。

在兩人偷偷摸摸的前往石碑位置的路途中,安原時羽已經做好被石切丸諷刺的心理準備了,然而出乎她的預料,這把怪異的大太刀居然保持了異樣的安靜。

“很可笑吧。”她用著近乎聽不見的聲音自言自語。

【“你是抖M嗎!”】

果然,石切丸發出了直白的嘲笑。

【“朝著目標前進就好了,你管彆人說什麼?”】

雖然這話還是很毒舌,但不知為何,安原覺得有點莫名安心。

“我隻是覺得……當初我也許能做到更好。這樣的話,他們也就不會失望了。”

【“做到更好?在你的夢裡?”】石切丸冷冷的說,【“你又不是聖人,哪能事事完美,有這種念頭的人簡直就是傻瓜。”】

也許是被這把暗墮的禦神刀給說中了,安原竟然覺得自己真的有點朝抖M方向發展。她定了定神,連忙擺脫了錯覺。

但是這種微妙的被安慰到的感覺又是怎麼一回事……

壓切長穀部不愧是一個儘職儘責的當地導遊,僅僅用了極少時間,就在半柱香的時限範圍內將安原時羽帶到了目的地附近,中途還愣是沒有驚動任何一方交戰的勢力。

現在他們二人趴在屍體堆後麵暗中觀察,望著中間那塊籠罩著紅色光膜的石碑發愣,一大幫形形色色的家夥正聚集在這片區域裡大打出手。由於這些屍體要麼僵硬冰冷要麼穿著鎧甲,摸起來又硬又冰,所以安原假裝自己是趴在石頭堆後麵,好像這樣就沒有那麼心理難受了。

“主上,您看到那塊石碑了嗎?”長穀部極小聲的問她。

“嗯。”

“從這裡過去,一直到指尖碰到石碑,大約一百五十米左右的距離,我全力衝刺的話,至少需要十六秒。換做是您,需要更長時間……您能明白我的意思嗎。”

“可以。”見到對方語氣嚴肅,安原時羽不禁也變得嚴肅起來。她在心中列了個數學公式,大致換算了一下時間和距離,並得到了關於來到這個世界後,身體強化後的答案,“十八到二十秒。”

付喪神想了想,決定想得更周全一點,“那就算二十秒。”

“假設您將在二十秒之內衝到石碑下。中途還沒有任何人來阻擋您——顯然這是不可能的,屆時光膜一碎,這附近的所有人都會停手往這裡衝來……所以到時候我會幫您擋住他們。”

壓切長穀部的聲線壓得很低沉,可是透著一種讓人忍不住相信的可靠感。

“那你呢,你幫我擋住那些人……那你怎麼辦?”安原抬起眼睛看向他,看見原本一直繃著臉的付喪神忽然翹了翹嘴角,幅度不明顯,但他在那一刻確實是笑了一下。

安原不知他為什麼會微笑,她隻是難以揮去心頭的擔憂。

“……亡魂是不會死的,主上。”長穀部非常平靜的敘述這件事,仿佛隻是微不足道的事情,“最多是重傷而已,隻要靈力足夠就能緩過來。”〓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

“這樣啊。”審神者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問出了最後一個問題,“你為什麼要幫我幫到這個程度呢?隻是因為我是你的主上的緣故嗎。”

這次付喪神沉默了幾秒,才慢吞吞地回答:“不單如此,更重要的是——因為您想回到地麵上,那我就要幫您。”

——我回不去了,所以……我不希望您也回不去。

總有人會做一些異於常人的決定。

他們會明知前方是死路一條,卻執著的往前衝;哪怕已經知道這件事多半沒什麼意義,還是堅持去完成它;即使孤身一人的行走,也不會放棄這條滿是荊棘的道路。

——這種怪異的邏輯,西方學者認為它是錯誤而且有病的。他們無法理解世界上會怎麼會有這麼違背基本邏輯的人。

但是我們都明白,決定這種行為的根本原因,叫做“信念”,也可以叫做“道義”。

壓切長穀部,有自己的道義。

種種看似愚忠的行為處事,卻有著他自己才明白的深意。

因為不想再被拋棄,不想再被賜給連直臣都不是的下臣……才決定要在新的生命裡,全心全意的侍奉新主君。

如果作為武器,一定要用這種方式來呈現他的價值,那麼,他自認為不會比任何人要差。

審神者眨眨眼,因為她感覺眼睛好像進了點沙子,連帶著聲音中多了幾分她自己都沒有注意到的傷感。

“我明白了。”

“對了主上,如果您到時候能去一趟十三層地獄……”

這句話的聲音太小,導致審神者聽得模模糊糊。

“什麼?”

“……不,沒什麼。啊,您看,要開始了。”

第31章 第四天(十)

誠如壓切長穀部所言,石碑上的光膜就要破碎了。因為這道原本堅不可摧的保護層開始閃爍起晦暗不明的血色光芒,據說這是崩潰的前兆。而付喪神也抓緊最後一點時間,低聲急切的告訴她:“等會隻要一碰到石碑,這道光膜就會重新升起,把人與外界隔絕開!但是它並不會立即把人傳送走,中途需要大概三十秒鐘的緩衝時間,不過隻要當光膜罩住了您,您就不會再受到任何來自外界的攻擊了。”

安原時羽皺眉一想:“那我與外界的聯係也就斷了嗎?”

“是。”長穀部回答道,“您出不去,外邊的其他生靈也進不來,不過也就區區半分鐘時間而已,不會有意外的。”

審神者似乎還想說點什麼,卻看見長穀部的神情一肅。

因為那道原本刀槍不入的血色光膜在下一瞬間,如同脆弱的氣泡一樣悄無聲息的碎開。

埋伏在周圍的數道影子猛然躍起!

它們的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