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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麵的那床黑被單,並用身體堵住了這狹小通道的唯一出口,“不然我就不往前走。”

笑麵青江瞅了她半天,忽然唉聲歎氣起來,“切國是女孩子就好了,畢竟我根本不想去救其他男人……”

“廢話怎麼那麼多。”安原時羽已經安撫完自己暴躁的內心,“有繩索嗎?”

“沒有。”

審神者沉默了一下,又問:“這附近有……”

“沒有。”

“……踢你下去哦!”

安原終於怒了,沒等他開口辯解,就繼續說道,“你要是不想點什麼辦法救救他,我就自己跳下去!”

“唉……”青江歎息起來,“你何苦為難我啊。”

畢竟可愛的女孩子,又是審神者,二者合一的稀缺資源,實在是死一個少一個啊。

這樣想著,他的目光不由自主地轉向懸崖下方,付喪神的良好視力使他能夠輕而易舉的看到山姥切國廣此時滿臉倔強又不願意開口求救的表情。

“你想要救他……他還不一定願意呢。”

審神者也歎氣起來,“……可也總不能就看著人家掉下去也不管吧?我剛才應該拉住他的。”

笑麵青江很明智的沒有說出就算你剛才拉住了他,估計也隻是拉住了本體(被單),該摔下去的人照樣摔。

山姥切國廣繼續在憂傷的思考人生,直到頭頂又傳來那個審神者的喊聲,大意是叫他再堅持一下,他們很快就會想辦法來救他了。

……其實沒必要弄得那麼麻煩。

因為手臂開始酸痛了,要不乾脆就這樣放手掉下去好了?

可是那兩個人,如果沒了自己指路……少年猶豫了一會兒,決定還是暫時不鬆手,繼續觀望好了。

在這個不上不下的境地,山姥切國廣忽然想起自己曾經的審神者。

從一開始,那個男人就對自己不抱有任何期望,或者說,對於其他刀劍男士也沒什麼期待的。

就連最初來當審神者也是因為女朋友的懇求,才勉強上任。比起當審神者,那人更喜歡當提督、女高中生偶像、海軍艦隊司令和職業英雄——所以到頭來,因為和隔壁的審神者分手了,以至於一怒之下解散本丸……也是很正常的事情吧。

但是那個人,根本就不明白他的存在,對於本丸裡的大家意味著什麼。

這意味著新的開始,新的生命——審神者將他們召喚出來,像是父親將兒子帶到這個世界——是大家長一樣的重要存在。最後卻選擇了默不作聲的先行離開,隻留下一臉黯然的他們。

從某種方麵來說,那個人,就是“世界”。

想到傷心處,少年微微闔眼,細長的睫毛在臉上投下淡淡的陰影。

被自己尊敬的“世界”所拋棄……哈,果然,身為仿刀,就不應該對人生抱有期望。

因為從開始到結束,都糟糕透了。

“切國!你聽好了!”

安原時羽在上頭的小路上大喊,雙手捂著嘴邊,做喇叭狀,“我們現在就把繩索丟給你!你要自己抓住!”

……繩索?

山姥切國廣抬頭一看,發現麵色黑如鍋底的笑麵青江和緊張兮兮的女孩子,而被年輕人握在手中的白色繩索……怎麼看都是青江身上那件白衣,撕扯並拚接成的簡陋物品。

他很無語,並瞬間理解了笑麵青江為何會露出那種痛不欲生的神情了。

畢竟白衣才是本體啊。

“真是的。”笑麵青江哭唧唧的對安原抱怨,“一退回路口就開始迫不及待的撕扯人家的衣服……”

“彆說得我好像什麼奇怪可怕的癡漢好嗎!”審神者大怒,“都說等回去我就還你一床新的白衣了!怎麼還在糾結個不停?”

“……就算是新的,也已經不是這張了。”青江悲傷地抱住了懷中的白色“繩索”,它由於數條布條組成,活像火災現場的逃生道具。

安原時羽的神情也軟了下來,可憐巴巴地開口:“嘛,彆傷心了……把主意打到你的衣服上這件事是我不對,但是——我們總不能眼睜睜的看著切國摔死吧?”

如果你夠狠心,當然也能看著他摔死啊。

笑麵青江的石青色眼眸轉了轉,終究是沒有說出這句話,隻是苦笑的交出了手中的東西。

畢竟這個世界上狠心的人實在太多了,偶爾遇見一兩個心腸軟的人,是很難得的事情。

安原時羽很高興,笑著接過繩索。

“謝謝啦青江!”

“……真想道謝就以身相許啊。”

付喪神小聲的嘀咕著,沒有被一心要救人的審神者聽見。

要知道,他的本體才不是什麼白衣——而是小黃本啊朋友們。

結果當這條簡陋繩索拋下去後,發現距離掛在半空中的少年還有一段距離。

大家都有點傻眼。

“這可怎麼辦?”安原時羽自言自語道。

於是笑麵青江把繩索的一段係在路口的堅固巨石上,另外一頭係在自己腰上,確定不會繩索突然鬆開後方才對審神者說道。

“反正我比較輕,我下去把那個笨蛋給撈回來吧。”

雖然很不滿這句話中的迷之體重比較,但是安原也清楚,肋差怎麼說也比自己輕……所以她隻能再三叮囑對方要小心,千萬彆把自己也給坑下去了。

——大不了讓被被再多掛一會兒嘛。

然而笑麵青江沒有直接答應,並指了指自己的臉頰,眯起眼睛笑道,“你要是希望我安全回來的話,就快給我一個%e5%90%bb作為鼓勵吧!”

付喪神臉上雖然掛著笑,心裡卻在猜測,對方是不是正在考慮要一腳把自己踹下去的念頭。

誰知安原時羽隻是愣了一下,旋即走到他麵前,戳戳他的%e8%83%b8口,“低頭。”

不、不會吧?真的來啊?!

笑麵青江反而有點慌神,他驚慌失措的低頭看向小姑娘,發現後者同樣也是笑眯眯的。

“不是要我鼓勵你嗎?”

“其、其實我是開玩笑的……”

他真的隻是一個愛說黃段子,卻沒什麼齷蹉的實踐心思之人啊!

安原根本不為所動,迅速抬手並輕輕地捧住了他的臉,認真的看著笑麵青江,對方的左眼裡滿是驚愕之情。

“帶切國回來。”她冷靜無比的說,“你也要平安回來,青江。”

男人一臉呆愣的看著她,忽然驚慌莫名的推開了審神者,轉過身去,“我我我……我下去了!”

話音未落,他就猛地往外一跳,身影消失在安原時羽的麵前。

審神者疑惑的摸著腦袋,她明明隻是打算捧著對方的臉說一些鼓勵的話啊,為何這把小黃刀緊張到連耳朵都紅了呢?

你說女孩子的貼麵%e5%90%bb?

那種東西說金貴很金貴,說常見也很常見——給你愛的人,給愛你的人,無論是親人還是朋友,不都是可以的嗎?

所以笑麵青江為什麼那麼激動到下一秒跳崖啊……

第24章 第四天(三)

“你到底想做什麼?”

這是山姥切國廣被人像小貓一樣提著往上升的時候,忽然問出來的話。

“哦?”笑麵青江一手抓著他的後邊衣領連帶著外麵的被單,反而很驚奇他會這麼問,“當然是刷審神者的好感啊!”

少年人一言不發,顯然是不完全信的。

“……你不是那種單純會為美色所動的人,雖然嘴上一直說著糟糕的話。”他冷靜無比地說,“那個人身上,一定有你想要的東西。”

不然也不會讓你這位畏懼審神者如同畏懼虎獸的家夥一直跟著了。+思+兔+網+文+檔+共+享+與+在+線+閱+讀+

在晃晃悠悠的半空中,笑麵青江眯起了漂亮的貓瞳,沉默片刻,才回答道:“非要說什麼理由,那大概是——小姑娘抱起來挺暖和的!哈哈!”

……色狼。

山姥切國廣沒好氣的撇過頭,不過他隨後也想起了這家夥異常於人的超低溫,頓時對於一直被迫承受笑麵青江那“寒冷擁抱”的審神者心生同情之意。

但是這麼說來,那人靈力倒是強大到奢侈的地步……也唯有清澈溫暖的靈力,才能撫慰他們這些流落暗無天日地下的無主付喪神了。

“不過嘛……”

此時少年忽然又聽見來救自己的人冷不丁地開口了,他疑惑的抬起頭看去。

“隻是想看她笑啊。”

笑麵青江神色淡然的說。這一次,山姥切國廣相信對方是認真的。

哪怕是驟然身處令人不安的煩躁環境中,哪怕是瀕臨的隻剩下一口氣,依舊能露出那樣有溫度的微笑——如果當她真正開懷大笑之際,又是怎樣一副溫暖洋溢之景呢?

…………

……

安原時羽並不知道自己之所以能把青江同學拐走的真正原因,居然隻是那家夥想看她笑。

她現在正在充當勞動力——用雙手,把掛在外頭的兩個大男人拖回來。

然後她快累死了,氣喘籲籲的抓著繩索,卻不敢休息一秒鐘。

辣雞!

一個兩個,都是辣雞!

什麼加州清光,什麼螢丸,什麼宗三左文字,開始說得一個比一個好聽——“哎呀主人一定要多多使用和愛我哦”、“彆看我個子矮卻是大太刀”,還有什麼“我是執掌天下的象征,也是您的籠中鳥”……呸!你見過哪個執掌天下的人會需要在黑漆漆的地底拉著繩子當纖夫?就為了把兩個笨蛋給搶救回來!

可憐一下她啦!她前幾個小時還在發燒,再這樣下去,暗墮給你們看哦!

要知道在都市傳說裡,暗墮審神者這種生物品種也是有的啊!

不要笑!說的就是在看這篇文的你!還在笑!整天就知道笑,有什麼好笑的。

“哇哦,撿回一條小命了呢,好險好險。”

笑麵青江伸手攀住峭壁頂端,冒出頭來——這也讓安原時羽鬆了口氣,旋即又有點生氣:明明一直都是她在努力的把人往回拉好嗎!

失去了心愛的小床單的付喪神把山姥切國廣往地上一放,自個兒站起來,拍了拍身上的灰塵,並表揚默不作聲的審神者:“看不出來,你還真是臂力驚人。”

安原腦門上的青筋猛地跳了出來,這到底是誇獎還是在嘲諷她是怪力女猩猩啊!好氣哦!

山姥切國廣實在看不下去了,他假裝若無其事的坐起,一手刀打在青江的膝蓋側邊,使得後者“哇”的一聲捂著腿倒下了。

“那個……”他規規矩矩的對滿臉虛汗的安原時羽道謝,並害羞的低下了頭,“謝謝您……”

安原就喜歡這種乖巧又帥氣的男孩子,雖然青江長得也很誘人,但是黃段子狂魔的性格讓人想一腳把他踹回懸崖去。

於是她也很爽快的笑起來:“沒事,你太客氣了,這都是舉手之勞啦哈哈哈!”

“畢竟男人右手的功能是非常多……”

“閉嘴青江!現在不許開車!”

笑麵青江:委屈巴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