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裡坐了還沒有半個小時!

而窩在清瘦高挑的宗三左文字懷中的小公舉螢丸,則是抱著自己的大太刀,懨懨的反問道,“大災變之後,這個世界哪裡還正常了?”

這話很有道理,宗三無言以對。

他之所以在第一時間抱起螢丸,是因為螢丸體內的那些螢火蟲。那些小東西要是碰到水的話,可就撐不起來大太刀剩下的身體了。審神者距離他有四五步遠,再加上清光一直在就近保護她,所以這種時候,宗三也就下意識的選擇保護好怕水的同伴了。

河水漲勢迅猛,加州清光開口道:“現在我們怎麼辦?”

三個人此時都站了起來,不僅僅是因為河水淹沒了地麵的位置,更多的是因為在剛才那短短的幾分鐘時間裡,水線都快漫上安原的腰了。

“趁著河水還沒有漫延上山洞頂端,趕緊出去。”安原時羽思考了一下,給出答案,“宗三,你負責帶螢丸,不要讓他碰到水,可以辦得到嗎?”

宗三皺著眉頭望了一眼外麵洶湧異常的潮水,實話實說,“有點難。”

他是刀劍付喪神,不是奧運會遊泳健兒,很難在如此洶湧的河水裡舉著一個人,遊到安全的地方去,更何況外麵現在還下著暴雨。

“不過我的外套是防水的,當然也就局限於此了。”螢丸隨口補充道,表明自己躲躲雨水還可以,躲河水那就辦不到了。

“這樣啊……”安原時羽轉頭望著加州清光,“清光,你去幫助宗三,把螢丸先送到安全的地方去。”

“什麼?那主公呢!”加州清光驚訝的反問。

“我可以自己遊上去。”

“外麵的水流那麼急,沒人拉著您的話,是很容易被衝走的!”

“呃……那我留在這裡。”

結果不等清光說話,螢丸第一個搖頭:“更不行,把主公一個人扔在這裡的話,我還不如現在跳進河裡。”

“是啊!太危險了!”這次就連宗三也變得憂心忡忡。

“沒關係。”安原時羽笑眯眯地說,“我的遊泳技術還不錯。”

“主公是什麼時候學會遊泳的?”加州清光還是很懷疑,事關重大,他不得不多問幾句。

“啊,玩家會嘛,那我自然是會的。”

所以說,看似數據,實則為人類的審神者隻要有什麼鍋,往“自己”身上拚命甩就行了。

但是無論她怎麼解釋,幾人都不願意把她一個人扔在這裡,或者讓她獨自遊回去。

眼看水越來越高了,都快淹到加州清光的%e8%83%b8口了,審神者為了讓螢丸率先脫困,提出了一個折中方案。

“我坐在那裡,等你們回來接我,總行了吧?”

安原時羽指著靠近山洞頂部的一塊突出岩石,那裡勉強能容下一個人。

“可是……”清光似乎還想說什麼,但是安原盯著他,語氣沉了下來,“清光,你不相信我?”

“我沒有那麼想,我隻是……”

“既然沒有,那就聽話。”審神者拍了拍他的肩膀,神態和緩了點,“放心,我可是怕死的很,不會亂跑的……所以你們快去快回。”

加州清光幽幽地歎了口氣,“那您一定要撐到我回來的時候……我很快就會回來的!”

在審神者答應了他之後,黑發紅眸的付喪神心不甘情不願的看了她最後一眼,深吸一口氣,和宗三一起,合力抬著人衝出去了。

遊過泳的人都知道,遊泳池的水流永遠與野外的水流是截然不同的兩種東西,前者跟後者比起來,大概就是溫順小貓和狂暴獅子的區彆。而通常位處出水口的地方,水流會來得更強更急,一個疏忽就能把人衝倒……不然你覺得為什麼每年在洪水中失蹤的人會有那麼多?

如今的山洞入口,就成為了河道分支的一個“出水口”。

作為河川下遊的孩子,加州清光的遊泳技術自然是沒得說。而宗三左文字雖說不是專業的遊泳健將,但在對抗激流方麵,還是比清光穩得多。

仍然留在洞裡的安原時羽借著漸漸高漲的河水,爬上了那塊突出的岩石,渾身都是濕噠噠的,這才發現,原來清光的外套還穿在她身上……

好吧,回頭還給他就是了。

不過審神者坐在岩石上休息時,發現外麵似乎雨變小了不少,而這河水暴漲的速度似乎漸漸放緩了下來,雖然也快淹到她的腳下的岩石了,甚至淹沒了大半個山洞。但是見此狀況,安原懸著的那顆心略微放輕鬆了點——這樣再等等,清光他們就能回來吧。

森林應該沒被淹沒,而兩側的峭壁又沒什麼歇腳的地方……陸地上走幾步路就能到的路程,在湍急的河水中卻可能會花上十幾分鐘才能掙紮著遊過去。

所以耗費時間,是再正常不過的事情。

“哢!”

岩石細微斷裂的聲音傳進女孩子的耳朵裡,安原時羽原本就有些發冷的身體,頓時寒毛倒立。

“不是吧……”

她緩緩地想要回過頭去看,誰知還沒有完全轉過去,腳下的岩石突然斷裂,她整個人猝不及防的摔進水裡!

“噗通!”

一落入水中,安原時羽就知道大事不妙,因為她能夠感受到此時從外麵衝進來的洶湧暗流,正在向山洞深處湧去!

她不是沒想過要掙紮,無奈水流的力量過於強大,就連身為付喪神的宗三都需要和清光聯手,才能確保順利護送螢丸出去。

最可怕的還不是暗流,而是……底下的漩渦。

這些摻雜著泥沙的大大小小漩渦,推著人往裡麵翻滾,讓人反抗不得。

在拚命掙紮中,她的背後忽然撞到了一塊牆壁,而這片牆壁上鋒利的嶙峋尖角,卻一下子劃開了她的背後!

鮮血瞬間蔓延開,隨之淡化在渾濁的河水中。

“咳咳!”

安原時羽顧不上被劃開一道口子的背部,她趁此機會,反手抓住石壁,勉強冒出頭來,大吸了一口空氣。然而沒等她喘熄完,腳下就像被什麼無形的水流之手給用力扯了一下,再度被扯進了水底!

接下來一路都是被狂躁的水流席卷著往前裹挾而去,漸漸地,就在安原時羽感覺自己的肺都要炸掉,憋氣快要失敗的時候,她勉強睜開一點點眼睛,依稀看到周圍滿是漆黑——因為到了山洞深處,沒有光線照明——她卻聽到水流的聲音似乎越來越大!一定是前方有了什麼變化!

難道是……

“啊啊啊啊!!!”

安原猝不及防的被水流推下了這片瀑布!像一片葉子一樣,被河水席卷著衝了下去!

所幸這座瀑布的高度並不算十分高,並不是“疑似銀河落九天”那種高度,可也足有七八米。懸崖底下是一汪黑漆漆的深潭,從上方衝下來的河水會在這裡彙聚,並從新的暗流中,緩緩再度流出去。

這一路折騰下來,要不是審神者繼承了來自四位付喪神的部分力量——燭台切,藥研,再加上長穀部作為禮物的饋贈,還有仍然活著的宗三——她可能會直接摔死過去。

但是就算如此,她依舊閉著眼睛,避免水刺激到眼睛,任由自己的身體漸漸沉入湖底,她也覺得疲憊無比。原本背後在流血的傷口也沒了知覺,隻覺得身體莫名發冷。

哪怕是一個人提著刀,坐在血流成河的本丸台階上時,她都沒有這麼心力憔悴過。

……好累啊。

不想動了。

在水中昏昏沉沉、看不清前路的安原時羽此時的背後一熱,有一股新的力量注入了體內,一時間,她隻覺得自己的體力又古怪的回來了一部分。

按道理,泡在水中的傷口,是不會給人這種感覺的……難道是他們?

她勉強在黑暗的湖底睜開眼睛的一條細縫,卻看見一團白蒙蒙的光芒在自己麵前顯現。

【藥……】?本?作?品?由?思?兔?在?線?閱?讀?網?友?整?理?上?傳?

她下意識地張口,想要叫出那個名字,卻被湖水狠狠地嗆了一大口,不得不閉嘴。

然而光芒中的人影隻是衝她溫柔地笑了笑,豎起食指在唇邊,示意她不要說話,並指指自己身後。

安原時羽知道他想要告訴自己,那裡有東西,可是她還是頑強地睜大眼睛——沒人看見,她的眼淚瞬間湧了出來,融進周遭的湖水之中。

【“唉……那兩個家夥果然不靠譜。”】人影苦笑著用虛無的拇指幫忙擦拭審神者的眼淚,而安原隻是徒勞的伸手,想去碰碰他,結果卻摸到了個空。與此同時,白光漸漸的消散,視野裡再度回歸黑暗。

【“去拿那東西吧——雖然不想承認,但是它能救你……大將。”】

“噗通!”伴隨著鑽出水麵的聲響,安原時羽猛地從湖麵上冒出來。

“咳咳咳……”

下一秒她費力的咳嗽起來,劫後餘生的拚命呼吸,哪怕呼進去的都是潮濕又略顯陰冷的空氣,安原卻覺得這是世界上最美好的東西了。在勉強緩過一點勁之後,她環顧了一下周圍,便頂著一雙通紅的眼睛,向著岸上努力遊去。

而在她的右手中,已多出了一把滿是鏽跡的肋差。

第19章 第三天(四)

渾身骨架子幾乎要被折騰散了的安原時羽跌跌撞撞的爬上岸,把那把在水底中撿回來的肋差扔到一邊——由於浸泡時間過久,刀鞘一碰就爛開,所以握著刀的安原一路遊上岸,也沒有注意到自己手上被刀刃劃開了一個細微的口子,有幾滴血滴在了刀身上。

事實上,她現在滿身都是傷,又冷又累——不僅僅是背後那個被泡得發白的狹長傷口,更多的是在掙紮時撞到石壁和水底時,所產生的淤青。

寒冷、潮濕、疲憊……等等因素記加在一起,使得審神者踉蹌地往前才走了兩步,就再也沒有力氣了。

她索性坐了下來休息,因為垂著腦袋,安原看見自己發絲上的水不停地往下掉,滾落進地麵上的鵝卵石縫隙裡,消失不見。

突然,有一雙陳舊黯淡的黑色長靴映入眼簾,水珠從皮靴表麵上流下。

這個人出現的非常突兀,而且是悄無聲息的那種。

麵對如此靈異的場景,安原時羽已經沒有心思去害怕了,她原本想要抬起頭去看看對方的長相,最終卻無法抵抗疲憊至極的勞累,眼前一黑,倒了下去。

隻是在徹底昏過去之前,她的臉終究是沒有與地麵上的石頭發生親密接觸,反而是落進了一個冰冷得不似人類的懷抱。

……噫,冷死了。

當安原時羽再度睜開眼睛,看到的是黑漆漆一片的山洞頂端,以及眼角餘光所掃射到的一旁火光。

救了她的人,不知何時已經在這地底生起一堆篝火,雖然是一團小小的篝火,但是帶給人的光明和溫暖卻是實實在在的。

坐在篝火邊取暖的男人注意到她睜開了眼睛,便放下手中乾燥的青苔,起身朝她走來。

“喲,醒了呀。”

但是安原驚恐的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