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八糟的奇怪小劇場,搞得又興奮又難受,滾來滾去的。
結果第二天一大早,加州清光就爬起來,暗搓搓的跑去手入室查看情況。
小心地拉開一條門縫,才發現審神者躺在手入室的地板上,就這樣睡著了,身上還披著一件有些眼熟的黑色軍服外套。
糟了!昨晚忘記主公的房間已經被毀掉了!難怪主公隻能在這裡睡地板啊!!
可惡!他又失職了!
不過在看清楚那是誰的外套後,加州清光的臉瞬間變得陰沉起來,他望向不知何時已經坐在室內的螢丸,眼神幾乎能殺人。
問題是這位白發的付喪神不為所動的笑了,並且向加州清光挑了挑眉,眼睛裡久違的出現了孩童般的得意洋洋之感。
而他全身上下洋溢的愉快氣息仿佛都在說:“你來遲咯”。
加州清光:……
他真想把這大太刀給剁碎。
第7章 第二天(一)
“我發現了一些事情……想跟大家商量一下。”
審神者打著哈欠醒來後,總算想起昨晚臨睡前的一些猜想,因此她便乾脆在手入室開會了。
沒辦法,評定室滿是灰塵不說,還很空曠,如果三把刀加一個人在裡頭就為了開個會議,會顯得很淒涼的樣子。
“因為很重要,所以清光,麻煩你去叫藥研過來開個會好嗎?”
加州清光自詡是本丸第一聽話可愛的付喪神,對於主公的小小請求,當然是義不容辭。
“是,主公,我這就去叫他過來。”
說完,他就火速退下了。
“真是有乾勁。”螢丸聽著外麵的腳步聲急速離去,忍不住搖了搖頭,像他因為自身骨架的特殊原因,連戰鬥時都要小心翼翼,不敢再像大災變之前那樣拚命了。
“對了螢丸。”安原時羽扭頭看向他,“你還沒說過你身體……變化的原因呢,方便說說嗎。”
聞言,大太刀的神色有了些細微的變化,但仔細一看,又好像什麼都沒有。
“其實也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情。”
螢丸嘿嘿的笑著,“不過就是當初的心被腐蝕了而已……於是我拜托藥研,幫我把腐爛的地方全部切掉了。”
——臥槽這個場景聽起來就很恐怖啊!
“您還想聽詳細的情況嗎,主公?”
也許是錯覺,背靠牆壁而坐的白發付喪神,笑的有點黑暗。
於是審神者也乾笑不已,“不了,不了,先開會,故事下次再講吧。”
螢丸頗為遺憾地歎了口氣。
“不好了!主公!出事了!”
加州清光一路小跑的回來了,除了大呼小叫之外,手裡還多了封信。
“冷靜點,清光。”安原時羽很鎮定的安慰他,“發生了什麼事情?”
“……藥研跑了!”
“什麼?!!”
審神者立刻把冷靜原則扔到了腦後,自己第一個變得目瞪口呆。而螢丸像是早知道這個結果一樣,又長出一口氣——他這幾天歎氣的次數,都快比得上大災變以前的所有哀歎次數了。
安原時羽拆開那封信,快速而仔細的閱讀了一遍,大意就是藥研說,自己原本就是為了實踐與兄長一期一振關於【活著等到審神者回來】的約定,才一直堅持著呆在本丸裡。如今安原時羽既然回來了,而他也完成了約定,其他的刀劍們也有了追隨者,那麼他就可以放心的出去尋找如今早已流浪的暗墮兄長和弟弟們了。
審神者看完信後,雖然心情煩躁,但並沒有第一時間發表意見,而是先給另外兩位付喪神看完信件後,才詢問他們的意見。
加州清光最沉不住氣,憤憤然的一拳砸在榻榻米上,“荒唐!什麼叫做‘已經完成約定就可以安心去找其他人了’?現在正是您的用人之際,他一聲招呼也不打就走了!藥研藤四郎到底是在聽從誰的命令?我還從來不知道,一期一振原來才是他心中的真正主君!”
“冷靜點,清光。”安原時羽被激動的加州清光給嚇了一跳,反而開始安慰起他來,“也許藥研是有什麼說不出的難處呢?再加上思念親人,也是人之常情吧。”
見到主公沒有站在自己的這一邊,加州清光不說話了,悶悶的低下了頭。
“我隻是為主公感到不平而已……”
安原想了想,習慣性的開始順毛:“雖然藥研突然就走了,的確是讓我有些不悅,但還不至於到生氣的地步,然而我還是很高興能看到清光你這樣維護我……”
“咳咳!”螢丸大聲的咳嗽,打斷了這兩個人。
清光不滿的瞪向螢丸,因為他剛才聽得正高興呢。可是審神者卻也微笑的看向螢丸,“螢丸,你的看法呢?”
“其實,我們留在本丸的四個人,彼此都知道對方的暗墮之處。”大太刀答非所問的指了指加州清光,“比如清光,他表現出來的就是詛咒,所以他至今都用圍巾纏著臉……”
“囉嗦!主公要聽重點!”被戳到痛處的清光頓時惱羞成怒的反駁道,“你以為你又好到哪裡嗎?你的……”
他說到這裡,突然不說了,因為加州清光害怕主公疑惑螢丸到底是哪裡不對。
白發的小個子卻笑了起來:“怎麼不說了?既然你不敢說,我直說了——主公昨晚已經看過我的傷口了。”
“什麼!”加州清光當然知道那個【傷口】指的是哪裡,頓時大怒,一下子站了起來,“你這個不要臉的家夥!我都沒有、沒有給……”
我都沒有給主公看過我的身體!
安原時羽一臉懵逼的看著他們突然大吵了起來。
然而螢丸還火上澆油,故意逗他。
“給看什麼?就你那滿是詛咒傷痕的身體?……哈哈,主公,您可彆被他辣了眼睛才好。”
加州清關徹底炸毛了!
他自認為,自己能夠吸引審神者的最大特長之一,就是他的可愛!如今這個優勢被詛咒給消磨沒了,還被螢丸嘲笑一番,怎麼能夠忍住不生氣?!
他猛地拔出刀,就準備衝過去砍人!然而審神者見勢不妙,一下子抱住了清光的細腰!
“清光!聽話!不要跟螢丸動手!”
安原時羽生怕這孩子一刀就把人家的螢火蟲給砍死一片,死死地都不肯放手。
她最後沒辦法了,隻好溫聲安慰道,“螢丸是在逗你玩啦,清光,不要生氣嘛,現在要緊的是藥研那邊的情況,而且不管你變成什麼樣子,我都喜歡你啊!還是說,你寧肯要被我厭棄,也要去堅持砍螢丸呢?”
現在問題來了:主公重要還是螢丸重要?答案很清楚。
清光先是瞪了那個笑嘻嘻的小混蛋一眼,然後立刻放下刀,乖巧無比的坐回原位。
“那主公一定要遵守諾言,繼續疼愛我哦!”
雖然臉上纏著紅色圍巾,但是加州清光斜斜上挑的眼眸中,還是出現了非常期待答案的神色。
“一定一定。”安原時羽笑的背後都是冷汗。
“那……您還能繼續抱著我嗎?”加州清光語氣有點害羞,目光也忍不住瞟向了還摟著自己腰的那雙手。
審神者迅速鬆開手,一本正經道,“還是正事要緊。”
“噗——”
“螢丸。”安原麵無表情的警告他。
“咳,知道了。”螢丸也知道現在不是玩鬨的時候,隻是炸毛的加州清光真是太好玩了,簡直可以說是“久違了”的狀態。㊣思㊣兔㊣文㊣檔㊣共㊣享㊣與㊣線㊣上㊣閱㊣讀㊣
螢丸撓了撓頭,問道:“既然您目前已經知曉我,清光和燭台切的‘症狀’,那您有沒有想過,藥研的症狀會是什麼呢?”
審神者沉%e5%90%9f片刻,想起了昨晚他禮貌又疏遠的一幕。
“他沒說,也不願意靠近我,甚至昨晚在手入室,他都拒絕了我的手入請求。”
“唉。”
這次歎氣的輪到了加州清光,他見到審神者不解的看過來,便直接說了:“藥研他其實,早就在刀碎的邊緣了,能夠撐到現在,全靠過去調配的藥物在勉強維持。”
“但是昨晚的戰鬥,已經讓他耗儘了藥效。”螢丸接話,開口,“所以藥研選擇今早離開本丸,我猜,一方麵是想在最後的時間裡,去尋找親人;另一方麵,也是不想讓您,為他的身體狀況感到自責吧。”
安原時羽默然。
她忽然想起了昨天晚上,自己從房間裡逃出來之際,是短刀藥研替她擋住了那個怪物的攻擊。
這個發現,果然讓她心情又變差了幾分。
“螢丸,你既然知道藥研的身體不好,為何還要強迫他來救我!”
然而螢丸那張稚氣滿滿的臉上,此時全是嚴肅。
“主公,我們身為刀劍,生來就是為了殺敵!我是這樣,清光是這樣,本丸的其他人,也都是這樣!就算是素來不喜戰爭的江雪左文字,在真正需要他殺敵的時候,他依舊能夠提刀上陣!如果藥研他心裡不願意保護您,沒有半分想要守護您的意誌,我又哪裡能夠靠簡單一句話,便驅使得動他呢!!”
“……是的。”清光難得一次的同意了螢丸的發言,“如果是在為了主公而戰鬥的路上,被折斷或損傷,刀劍是不會因此而怨恨自己的主人的。”
安原時羽注視著麵前的兩位神色嚴肅的刀劍付喪神,心中想起的卻是關於加州清光的資料。
他還隻是一把單純的刀劍時,侍奉的主君便是新選組的衝田總司,這個患有肺結核的天才劍術少年。而在一次劇烈的戰鬥中,加州清光不幸被折斷了刀尖。
佩刀斷了,怎麼辦?總不能用502膠水粘回去吧!
不得已,衝田隻能將斷開的愛刀珍重收藏好,並改用另一把打刀——大和守安定。
因此這兩把刀也被玩家們稱為“衝田組”,並不是什麼cp站位,而隻是單純的組合稱呼。
所以安原也相信,在碎刀的經驗上,加州清光比其他刀劍,都更有說服力。
“所以說……”審神者艱難的從上麵的一大堆對話裡尋找答案,並總結道,“藥研是心甘情願的保護我,也沒有怨恨我?”
“不,依我看,他內心還是在怨恨著您。”螢丸爽快的回答了這個問題。
安原時羽啞口無言。
——媽的這幫玻璃心真難伺候!全部去刀解池泡一晚好嗎!
縱使內心很想咆哮一番,可安原時羽打定主意要做一個溫柔的審神者,所以她也隻能唉聲歎氣起來。
“其實呢,我昨晚發現了一件事,也許跟大災變的真相有關,才想要告訴大家的……沒想到藥研他……唉。”
接著,她就簡單的說了那個古怪夢境和聲音的提醒。當然,她不會蠢到說出“那扇大門可能是我逃出這個世界的唯一出路”這句實話。
要知道,她現在可也是一個“數據”而已呢。
加州清光和螢丸聽完後,臉色不禁變得有些難看。
“您是說,您懷疑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