些則是暗墮了。”

“……”,安原沉默片刻後方才挑了挑眉,“總有一兩個,沒有當場刀碎和暗墮的吧?”

“有的。”加州清光點點頭,“比如像三日月先生,他當時沒事,但後來有一次外出……就迷路了。”

從此再也沒人見過他。

——這個遭遇真是槽點十足,

審神者的表情有點懵逼。

“還有呢?”

“陸奧守和同田貫幾個人,收拾好東西,說是要去遠方探尋大災變的真相。臨走前,他們很抱歉,說是沒辦法在本丸裡等待您的歸來了。”

“我……可以理解他們。”

——聽起來也是凶多吉少。

“還有,像太郎太刀,他原本是沒事的,但在一次外出尋找資源時,他中了敵人的暗算,不小心暗墮了……結果為了陪伴自己的兄長,次郎太刀選擇帶走已經失去理智的他。”

“可惜了,次郎太刀的酒會……大概再沒有機會召開了。”

“……唔。”加州清光悶悶的應了一聲。

“對了,”安原時羽突然注意到一個問題,“清光,你怎麼沒說起……短刀呢?”

是啊,那些足以組成樂隊的短刀小孩子們呢?

加州清光的腳步像是被什麼給絆了一下。天色昏沉沉的,再加上圍巾遮擋,導致安原看不清他此時的表情。

“您不都已經猜到了嗎?大部分的短刀皆是刀碎,還有,活著的,也都暗墮了。”

“一期一振當場崩潰……後來,他帶走了所有暗墮的短刀們,唯獨藥研因為沒有碎裂亦或是暗墮,被他留了下來。”

身為疼愛弟弟們的栗田口派太刀,眼睜睜的看著弟弟們一個個死去,或者墮入黑暗的深淵,如果還能無動於衷,那才不正常。

“如果目睹了這些情況後,這樣都能夠不暗墮,那就不是一期一振了。”

……那家夥,就是個溫柔無比的資深弟控啊。

所以到頭來,傷的也比彆人深。

“不要再說他們了,”安原時羽深吸一口氣,“所以大災變是指……?”

“五天前,時間突然被定格禁止,所有人都動彈不得,而明明晴朗的白天則瞬息間變成黑夜。同時山搖地動,大地裂開,湧出了岩漿,還伴隨而來的還有那些可怕的怪物……就連原本局限於曆史合戰(副本地圖)中的時間溯行軍,也不再受到約束,它們像是突然失去了原本要改變曆史的目標,反而開始襲擊剩餘的刀劍,並且跑的到處都是。”

說完這些,加州的目光變得有些沉重,“也就是您的氣息,消失在本丸裡的那一刻。”

安原時羽算算來到這個世界的日子,今天剛好就是第五天,然而她覺得很尷尬,總不能說當時網頁一黑,服務器關閉了吧。她作為“玩家”,自然是“消失”了啊。

“……實在是抱歉。”她歎著氣說。

然而加州清光隻是目光無奈的看著她,“我說這些,並不是希望聽到主公的道歉。事實上,作為初始刀的我……卻沒辦法在大災變來臨的時刻,保護同伴,隻能眼睜睜的看著它們……”

安原時羽趕忙打斷並安慰道:“清光不要自責了,說起來我作為一個不合格的主公,也有責任啊。”

“不!是我辜負您的厚望……”

這對話再這樣進行下去,好像就要變成了自我批評大會。

還好,本丸的大門已經不遠了,原來不知不覺間,他們已經走回了這座小山坡。

安原深吸一口氣,心臟不受控製的有點加快。

“那三位,都在裡麵嗎?”

“不,今天是我和燭台切出來尋找資源……螢丸和藥研負責留守,對了,燭台切跟我走的路是反方向,估計要過上三四個小時才會回來。“

加州清光注意到了她那不安的神態,頓時有點欲言又止。

但是審神者的注意力何其敏[gǎn],“你想對我說什麼?清光。”

“那兩位,心裡都充斥著強烈的怨恨,這種怨恨度,遠比我的更加強烈。所以他們的外表上也相應產生了一些……變化。總之,請您做好心理準備。”

安原沉思幾秒,向他行禮道謝,“多謝你的提醒。”

麵對這個行禮,清光有點慌的側身避開了,“這是我應該做的,不過您儘管放心——就算是拚著刀碎的危險,我也會把您完好無損的帶出來!關於這點,主公大可放心!”

收到了來自付喪神的保證,安原時羽勉強露出了一個笑容。

說的好像要上刀山火海似的……

可惜隻有當她真正見到了那兩位刀劍付喪神,才知道,加州清光所言不虛。

第3章 第一天(三)

在還沒踏入本丸的大門之前,安原就注意到大門兩邊的柱子上,有不少被刀劍砍出來的破損痕跡——這些砍痕又深又疾,仔細看的話,裡麵還殘留著難以清洗乾淨的發黑血跡——顯然當初的本丸是陷入了某種可怕的混亂與絕望之中。

緊接著,當加州清光替她推開大門的那一瞬間,血雨腥風般的殺氣就從門裡迸發而出!

“哐!”

安原時羽眼前一花,卻看見加州清光不知何時已經擋在自己麵前,原本躺在刀鞘之中的本體打刀,已經出現在手中,並死死的擋住了那劈頭蓋臉又氣勢驚人的一刀。

“嘿嘿嘿,”個子嬌小,但又手持大太刀的白發付喪神發出了安原熟悉的笑聲,說出的話偏偏讓人感覺到如墜冰窟,“清光,你難道要引狼入室嗎?”

加州清光的眼神一凝,手上使力,猛地震開了那人的武器,“螢丸,你怎麼敢這麼對主公說話!”

“……主公?”

螢丸這時才不緊不慢的將視線投向麵色不太好的安原時羽,在看清楚她身上散發著的熟悉靈力後,目光不由得頓了頓,旋即嘴角揚起一抹笑意,然而修長鋒利的刀鋒卻猝不及防的指向了她。

“你說的是這個在緊要關頭拋下我們,自己逃跑的玩家嗎!”

審神者麵不改色,心中卻是一沉:果然,活著的刀劍都知道這件事了。

“你!”黑發的付喪神死死咬住牙,因為主公被羞辱,自己內心所產生的暴怒使得他恨不得一刀砍過去。

此時安原一隻手搭在他的肩上,卻奇跡般的使得加州清光冷靜下來。

“清光,謝謝你維護我,但是,剩下的還是讓我來解釋吧。”

“可是!”

“沒事的。”安原衝他笑了笑,“因為螢丸不會真的傷害我的。”

“哈?我倒想知道,”螢丸嘴角的弧度變大了一點,好像聽見了什麼笑話似的,卻又目光凜冽的看向她,“是誰給你這份信心的?”

“你啊。”審神者一臉對於周遭危險的氣息遲鈍無比的表情,“因為螢丸是這個本丸裡的第一把大太刀呢。”

被念到名字的小個子付喪神並沒有保持原先的笑容,相反,他的臉色變得陰沉起來。

“哦?那我倒是想聽聽您的花言巧語了。”

“不急。”站在門口的安原時羽,開始左顧右盼,“藥研呢,為何不讓他一起來聽聽?”

眾人的頭頂突然傳來一道清冷無波的聲音。

“大將……我在這裡哦。”

審神者抬起頭,望著那個手上把玩著疑似人類肋骨的藥研藤四郎,作為短刀的少年付喪神此時正坐在屋頂,任憑大風吹拂著他的黑發,同時也是一幅麵無表情的模樣。^o^思^o^兔^o^網^o^文^o^檔^o^共^o^享^o^與^o^在^o^線^o^閱^o^讀^o^

但是安原看到他的這個模樣,反而有點不安……準確來說,那不是“麵無表情”,更像是“極力壓抑著怒火”的神態。

“嘛,上頭的風那麼大,”她和顏悅色的說,“還是下來說話吧。”

藥研死死的盯了她幾秒,方才挪開了視線。

“我喜歡坐在哪裡……好像與大將無關吧。”

這個時候,加州清光終於看不下去了,他試圖勸道:“藥研你……”

“清光。”俊秀的付喪神忽然扯出一個陰冷的笑容,“就算是我這樣的短刀,也是能殺人的。”

彆逼我跟你動手。

“這也不是什麼大事,算了,清光。”安原時羽似乎沒有注意到刀劍們的暗流湧動,依舊是自顧自地說,“藥研喜歡坐在哪裡都是他的自由,還是談正事要緊。”

螢丸忽然極具嘲諷的嗤笑了一聲,收起大太刀,整把提起來,卻沒有像往常那樣背到背上,而是就這樣提著刀身,徑直往裡頭走。

“跟我來吧。”

藥研不發一言的收起了那根奇怪的白骨,輕巧的跳到了地麵上,加州清光頓時渾身緊繃起來。不過少年沒有多看他一眼,而是選擇了跟上。

“咦?”跟在螢丸後麵的安原不用回頭也能猜到後麵的無聲鬥爭,有點奇怪,“你怎麼不背著你的刀了?”

在遊戲中,螢丸個子小,曆來喜歡背著那把比自己身高高出一大截的大太刀,還叫人不許摸他的頭。

也許是錯覺,小個子的付喪神的背影看起來更加沉重了,可他還是頭也不回的答道:

“要你管?”

麵對這麼不給麵子的回答,安原竟然還能保持平和的心態,“……你開心就好。”

“哼!”

螢丸惡狠狠地哼了一聲,來到評定室門口,抬起一腳,直接踹開了搖搖欲墜的破爛紙門。於是在安原目瞪口呆的注視下,這扇可憐的門終於不堪負累的倒下了,濺起了一地的塵土。

“咳咳……”

審神者以袖遮麵,避免自己吸入過多的塵埃,但是付喪神們宛若未察覺到渾濁的空氣一樣,繞過堵在門口的她,大步走了進去。

“這裡很久沒清掃了啊。”

等灰塵散去一些,又打開了密封的窗戶,空氣才變得正常起來,安原放下袖子感慨道。

加州清光站在她身邊,低聲道,“因為……已經沒有人會來主持評定會了。”

所謂的評定會,就是用來發布命令、獎懲實施的重要會議。因此評定會的主持者,要麼是審神者本人,要麼是接受了主公口諭的近侍刀來傳達什麼緊急信息,最不濟的,也是本丸中最有威望的幾位刀劍來主持會議——當然,前提是在接受了主公的認可以後,才能召開這樣鄭重的會議。

如今,本丸裡隻剩下一共四把刀,有什麼狀況發生的話,隻要開個小會,討論清楚就行了。再加上也沒有了她這個審神者在場,自然用不上那麼大的評定室來召開會議。

聽到加州這麼解釋,再看看前麵兩人沉默的背影,安原的內心不由得一顫,但表麵上還是撐住了,沒有流露出任何異樣的神情。

絕對不能……就在這裡露出破綻啊。

在這間滿是灰塵的評定室裡,安原時羽用儘可能簡潔明了的語句,跟兩個陰沉著臉的付喪神說清了事情的來龍去脈。包括一路上流浪過來的所見所聞;與加州清光的相遇和對話;還有她其實不是玩家本身;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