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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之前不許他接觸政務,以免太過投入累著自己,顧涔觀自然也是不敢給他碰這些的,隻能找些話本之類的來給他當樂子。

季茗笙看著顧涔觀拿過來的話本,突然想起顧涔觀還扮做女子的那段時間,似乎也是每天待在東宮裡看話本。

他突然就有些心疼,想著顧涔觀當時會不會也很無聊,實在是讓他有些心疼。

但這份心疼並沒有持續多久,在季茗笙將自己心中所想告訴顧涔觀之後,這份心疼碎得根本是連渣都不剩。

顧涔觀說:“不用上朝,也不用被派去外邊辦一些很不好辦的事,每天吃吃東西看看話本,等時間差不多了就能看到喜歡的人回家。”

季茗笙聽到這裡便知道對方根本不覺得無聊,根本不是需要他心疼的,顧涔觀根本是過得十分快樂。

不等季茗笙說點什麼,便聽見顧涔觀繼續往下說,他瞧著還有些懷念那時候的日子。

他說:“你想想,在屋裡找許多事情打發時間看起來好像很不好,但一切的無聊等待都是為了某個時刻往窗外一瞧就能看見喜歡的人回來,其實也不是很差。”

季茗笙愣了一下,朝他看了一眼,腦海中就著對方的話勾勒出一副顧涔觀靠在窗邊百無聊賴地打發時間,突然發現季茗笙回來了,連眼睛都亮了起來,直跑出去找他的畫麵。

這麼一說,似乎也不是很差。

顧涔觀猜到季茗笙在想什麼,湊過去%e5%90%bb了%e5%90%bb他的眉心,輕笑一聲:“不過,如今這樣你我二人日日待在一起,似乎要更好一些。”

季茗笙被對方說得笑起來,連說還乾不乾活了,成天想著膩在一起。

顧涔觀點點頭,先是說季茗笙說得有道理,再看一眼季茗笙的肚子,突然就有些愁眉苦臉。

季茗笙挑了下眉,有些不明白他為什麼突然愁眉苦臉的,還沒問呢,便聽見對方在那呢喃著:“這會兒還是夫夫二人如膠似漆,果斷是日便有個小麻煩精來不讓兩個爹親熱了。”

季茗笙聽得錘了他一下,罵道:“有你這麼說自己孩子嗎!”

顧涔觀連說太孫罵得對,沒過一會又開始嘀嘀咕咕擔心季茗笙到時候滿心都是這小屁孩,根本沒有他這個人。

季茗笙拿他沒辦法,隻能拉著人往床上坐下,勾著對方的脖子在他唇上親了親,說:“便是有十個孩子,你在我心裡也是十分重要的。”

顧涔觀喉結動了動,又怕傷了對方沒敢動作,隻啃著對方的嘴唇,又想說點什麼騙得對方主動來親自己。

但他還沒機會付諸行動,便被季茗笙一個眼刀製止了後邊的所有行動。

什麼主動來親,季茗笙不主動親他還能不親了嗎,那他主動親也一樣是親。

顧涔觀笑著給自己的退縮找理由,隨後摟著人又蹭了一會,在對方昏昏欲睡當中又哄了一會,方才翻身下了床。

他到天牢裡去見了任秋鴻,看這樣眼前正在養傷的人,他冷笑一聲,便想著是否再找些法子來折磨他。

可到了這個時候,顧涔觀其實已經沒有什麼折磨任秋鴻的興致,不過是想著報對方拿季茗笙當人質的仇罷了。

但這一世的任秋鴻什麼都沒得到也什麼都沒能做成,折磨這個任秋鴻實在是讓顧涔觀有些興趣缺缺。

沒了恨意支撐,他也不再是前世那般可怖的人。

身後傳來急促的腳步聲,顧涔觀轉頭一瞧便看見小安子跟著他來了天牢。

想也是季茗笙睡得淺,他一走便發現人離開了,聰明如季茗笙當然能猜到他是來天牢的,讓小安子過來也不是那樣讓顧涔觀感到意外。

隻是他在想,最是和善的太孫會讓他放過任秋鴻嗎?

如果是讓他放過任秋鴻,會用什麼樣的理由?

上輩子已經報過仇了?這輩子的任秋鴻其實還什麼都沒有做?這般欺負任秋鴻與任秋鴻沒有區彆?

顧涔觀做了許多許多假設,卻沒想到季茗笙讓小安子帶來的命令,竟然是直接殺了任秋鴻。

“太孫說了,折磨他這樣的事兒從前早做過了,如今太孫妃也消了氣,直接讓這廝趕緊到地下去跟閻王爺算算這輩子造了多少孽就是了。”小安子一邊說著一邊觀察顧涔觀的神色,見對方並沒有生氣,鬆了口氣之餘也更是放鬆下來。

“造了多少孽,他要這麼說,那我不是……算了,回去我自己問他。”顧涔觀笑著說了這話,瞥了任秋鴻一眼,先讓人去稟了皇上,得了皇上準許方才叫人動手。

前世的任秋鴻便十分狡猾,中途不是沒想過逃跑,有一回甚至叫他逃到了外邊去,但中途還是叫顧涔觀抓了回來。

遂這一回殺死任秋鴻,顧涔觀還是盯了個全程,直到確定任秋鴻真的死了之後方才放心回了東宮。

回去的時候東宮已經備好了晚膳,太子妃被皇後喊去一塊兒吃飯,便隻有季茗笙等著顧涔觀回來。

進院門的時候天還沒有全然暗下來,顧涔觀一抬眼便瞧見半開著的那扇窗旁的季茗笙,突然想起自己與季茗笙說的話,心中一喜,更是加快了腳步。

季茗笙也瞧見了他,站起身往外走去,還沒出門呢,便被人抱了個滿懷。

顧涔觀小心地抱著季茗笙,又怕壓著他的肚子又想將人揉入骨血中,但最後還是心疼對方隻是輕輕抱著人。

一旁的小安子看著他們二人,恍惚回想起很多年前這兩位小主子剛認識沒多久的時候,麵上還小心地觀察自己的新玩伴,但心底其實早已經接受了對方。

那時候他二人的每一個小動作都讓小安子覺得兩位小主子以後定然是最要好的,如今也差不離,雖說這個要好變成了在一塊,但並不妨礙小安子覺得兩位主子天生就該在一塊。

又過了一段時間,季茗笙沒算著月份,一直是太子妃和華遠仔仔細細算著月份,又討論著約莫什麼時候生。

至於皇上和顧涔觀,一邊擔心季茗笙到時候被這小孩折磨得不行,一邊拿著筆討論給孩子起什麼名字。

薑世傑被派出去那麼幾個月,沒想到京城發生了那樣的大事,一回來還當會有許多事要處理,沒想回來之後發現最大的事就是太孫生孩子。

每一個人都再讓他將其他事往後放放,一塊兒為太孫生孩子緊張,聽得薑世傑以為朝堂上每個人都壞了腦子。

可這樣想之後,薑世傑也開始緊張季茗笙,生怕他那身子在生孩子途中就撐不過去了。

這個想法後來叫顧涔觀得知,還白了他一眼,說他這烏鴉嘴還好沒開過光,季茗笙好好兒將孩子生了下來。

並沒有讓朝臣們高興,孩子是個男孩,等皇上百年之後,這孩子就是皇太子。

朝臣們再沒有理由讓太孫跟旁人生個兒子,隻能在季茗笙被按著補好身子出來之後每天看太孫夫夫閃瞎每個人的眼睛。

可其中不少人竟然還覺得這對夫夫很是不錯,皇上每回瞧見二人的一些小動作也是象征性瞪一眼過後便笑起來。

一切都與季茗笙剛重生時想過的好日子沒什麼不同,唯一不同的也就隻有顧涔觀和這個孩子了。

剛重生那會,季茗笙也沒想到會有男人生子這樣的怪事,更沒想到前世沒敢太過接近自己的顧涔觀竟然那麼喜歡自己。

太子當年栽的梅樹開了花,太子妃抱著孫子在屋簷下逗他玩,季茗笙靠著顧涔觀一塊兒站在樹下,抬眼去看那紅梅。

“你說爹在天上知道咱倆的事嗎?”季茗笙腦海中不免想起當時太子與太子妃一塊兒栽下這梅樹的模樣,低聲呢喃著這話。

“肯定知道,瞧咱爹有了孫子不高興得讓他栽的樹都開花了嗎?”顧涔觀笑著說些半開玩笑的話。

可季茗笙這回卻沒反駁他,隻是看著那紅梅眨了眨眼,突然就有了個主意:“涔觀,咱倆也一塊兒種下一棵樹,就像爹娘那樣,好不好?”

顧涔觀也順著他的目光看向樹上那被白雪襯得更為紅豔的紅梅,點了下頭。

那邊的太子妃不知道他們在聊什麼,隻喊著外頭冷,叫他們快些進屋來吃口熱乎的餃子。

樹下二人相視一笑,轉身一邊應著一邊加快腳步進屋去。

—全文完—~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

第31章 前世番外(顧涔觀視角)

今日是季茗笙大婚的日子, 顧涔觀身為昔日伴讀,早早便作為賓客進了宮裡。

跟隨季茗笙去接親的是太孫的幾個叔叔與堂弟,顧涔觀沒有去。

這些年顧涔觀時常遠著季茗笙, 雖說臨到頭也問過他去不去, 但他實在不想瞧見心上人身著婚服牽起太孫妃的手上花轎。

太孫和魏國公家三姑娘, 郎才女貌,那身大紅喜服一穿, 瞧著就是一對璧人。

顧涔觀不想站在旁邊看著那畫麵,感受那陌生的隔閡感,便隻是作為賓客去吃喜宴。

進宮的路上他一直在想從前, 想初見的時候,想少年時候他們二人的親近。

也想後來他發現自己的心意,想著太孫總不能與一個男人在一塊,皇上等人絕對不會點頭, 甚至還會將季茗笙卷入無儘的麻煩當中, 所以他遠離了季茗笙,隻敢站在遠一些的地方靜靜陪伴著對方。

他一直覺得自己是個膽大妄為的人, 可他一遇到季茗笙的事, 便成了個畏手畏腳、膽小如鼠的人。

什麼都不敢做, 生怕牽連了對方,生怕讓自己再也見不到對方。

就連對方因皇上的賜婚要娶宣明雅,他都能忍痛去看他們成親。

可顧涔觀到宮裡而時候,卻沒能等來接了新娘子回宮的季茗笙,隻等來了對方的死訊。

在那一瞬間, 顧涔觀隻感覺天都塌了。

他遠離對方,沒敢太過接近,就是怕害了對方。

可季茗笙還是死了, 他甚至沒能見到對方最後一麵。

他站在原地,腦子一片空白,他開始想最後一麵,自己最後一次見到季茗笙是什麼時候。

似乎是前些日子季茗笙跑來淮安侯府問他要不要跟著一塊兒去接親。

那天季茗笙久違的與他說了說話,說不想成親,說不喜歡宣明雅,沒有感情的婚姻注定是不幸的,這對兩個人都不公平。

顧涔觀當時想說什麼,他恍惚記得自己想說的是不想娶就不娶了。

可那會兒他說出來的卻是皇上賜婚也是沒辦法的事。

跟在顧涔觀身旁的顧映秋有些擔心地拽了拽他的袖子,到了嘴邊的“顧涔觀”三字硬生生變成了一聲顫唞的“哥”。

當年顧映秋偶然知道顧涔觀的心意,也曾經問過顧涔觀為什麼不試試,萬一季茗笙也喜歡他呢。可顧涔觀一直覺得男子與男子相愛這條路本就難走,季茗笙還是太孫,更是不能去走這樣的獨木橋。

聽到季茗笙死訊的一瞬間,顧映秋便覺得完了,她哥有多喜歡季茗笙她是知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