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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季茗笙扯了扯嘴角,想露出一個笑,最終還是失敗了。

顧涔觀一直在看他,自然瞧見了這一幕,歎氣之後說:“笑不出來可以不用笑的。”

季茗笙搖搖頭,與他一同坐下來,眼睛一直盯著地上看,突然說:“我是不是挺沒用的,明明經曆過一回了,還是會覺得很難過。”

這話聽得顧涔觀都覺得奇怪,眉頭一挑,怪道:“那是你爹,你難過不是很正常嗎?”

說完這話,顧涔觀又伸手牽起季茗笙的手,冒著被對方發現心思的危險親%e5%90%bb著他的指尖,又在手指上落下一個%e5%90%bb。

季茗笙看著對方的動作,隻感覺指尖仿佛有電流傳過,甚至從指尖一路蔓延至其他地方,讓他一瞬間整個人都放空了。

他在想,顧涔觀也許會說些什麼,在做完這個之後。

可顧涔觀什麼都沒說,他隻是安撫地看了他一眼,又與他說起之後的打算。

二人談到了很晚很晚,季茗笙瞧著宮門已經落鎖,便也沒有急著回去,直接留在了淮安侯府睡,隻讓小安子回去知會一聲。

淮安侯夫婦見季茗笙要留宿,連忙就讓人去收拾出一間屋子來給季茗笙,可季茗笙沒肯,隻說還有許多話想跟顧涔觀說,打算晚上一塊兒擠一擠。

這太孫跟伴讀擠一擠,到底是有些不妥,淮安侯夫婦聽了猶豫許久,最終還是季茗笙堅持才沒要收拾一間屋子給季茗笙。

不過,也許是前邊那些日子一直神經緊繃,如今到了顧涔觀身邊一下子放鬆下來,他入睡得十分快,腦袋剛一沾上枕頭便睡著了。

隻留下顧涔觀躺在一旁看著他,心裡邊咀嚼著那句有許多話想對顧涔觀說,輕笑一聲,趁著對方陷入熟睡伸手按壓著他的唇珠,笑罵一句:“小騙子。”

隔日一大早季茗笙便回去了,回去的時候正好在東宮大門口瞧見站在那神色憔悴的太子妃,看太子妃眼神略有些空洞,季茗笙心中不免心疼母親,隻想著趕緊勸母親進去。

雖說已經開春,但京城還是冷得很,太子一去,太子妃仿佛整個人都垮了,哪裡能在外邊受凍。

季茗笙想著,走上前向太子妃請了個安,剛要說點什麼勸對方進去,便聽見太子妃說:“我還以為你也不回來了。”

這話聽得季茗笙愣了一瞬,忽的就想起當時太子跟他說彆讓太子妃一個人,眼眶一紅,連忙承諾自己不會走的。

太子妃聽著他的承諾,轉身往自己屋裡走,嘴裡頭還念叨著:“他也這麼說。”

季茗笙怕太子妃出什麼事兒,連忙跟上,陪了太子妃一整個早上,又將那夜太子囑咐他的話告訴太子妃。

原以為太子妃聽了之後會與方才一般,沒想她一抬眼,死死盯著季茗笙看了好一會,終於將原先壓在心口那口氣吐了出來。

季茗笙眼睛一亮,又不敢多說什麼,生怕說了什麼惹太子妃傷心,隻小心翼翼坐在那看著對方。

太子妃瞥了季茗笙一眼,抿著唇好一會,突然罵了一句:“知道囑咐你,不知道好好兒跟我說說話。”

季茗笙就猜太子沒有給太子妃任何猜到自己快不行了的機會,甚至連說些似是而非的話告彆都沒有。

太子妃雖然麵對太子的時候潑辣驕縱,但她其實很聰明,許多話隻要露出個尖尖兒叫她抓住,立馬就能猜出個輪廓來。

太子不肯表現出來也是可以理解,隻是瞧著太子妃渾渾噩噩這些日子,季茗笙終究還是有些不忍,卻又不能怪罪自己的父親。

不過太子妃也不是需要季茗笙花許多時間安慰的人,讓她難過一段時間便自己緩過來了。

就這樣過了大半年,華遠一直為他調理身體,薑世傑不再時時與他唱反調,屈子騫中間兩次回京都暗示調回來保護他。

雖說這些人後兩個人怪得不行,但好在還算平靜,沒什麼大事出來擾人清淨。

可就在季茗笙以為日子就這樣平安無事地過去的時候,卻突然發生了一件事。

震驚朝野,讓原本因太孫定下來且沒什麼人反對而安靜下來的朝局動蕩起來。

季茗笙知道任秋鴻在宣明雅與他沒有瓜葛之後還處心積慮接近他,做一些事情惡心他,定然是彆有目的。

可他沒想到對方竟然當年被換到了外邊的皇子,他的生母應該是當年生下死胎之後鬱鬱而終的李才人。

而當年換走李才人這個孩子的人,是生下二皇子的任貴妃,換到了她的母家英國公家,裝成是自己的外甥。

這事兒一見光任貴妃便被拿下,隻等著任秋鴻那邊滴血認親確定是皇室血脈,再將人接進宮來好好補償。

至於任貴妃和英國公家,自然是一個賜毒酒,一個滿門抄斬。

偷偷換走皇子是大事,查這件事也查得很快,季茗笙還沒能做點什麼的時候,任秋鴻已經被接進宮來。

不過,季茗笙並沒有很快見到任秋鴻。

查抄英國公府的時候,任秋鴻突然找了借口要跟著去,皇上想著英國公府到底養了任秋鴻這麼多年,想也是有幾分感情,便擺擺手準許他去了。

可任秋鴻去英國公府,可不是為了跟二老敘舊。

英國公夫人原以為沒機會見到這個逆子了,可她沒想到家中被查抄的這日竟然還能見到這個逆子。

她恨恨地看著在自己麵前蹲下`身的任秋鴻,咬牙切齒地說:“你這個逆子,你明明就是北……”

話都沒說完,她突然瞳孔微縮,聲音戛然而止,整個人重重倒向了地上。

任秋鴻收回手站起身,看著地上英國公夫人的屍體,眉頭挑起時微微一笑。

“哎呀,怎麼自儘了呢。”

第22章 大婚(一)

任秋鴻其實是王叔的事情給了季茗笙不小的衝擊,好在衝擊過後也想明白許多事情。

比如任秋鴻殺他不是因為他與宣明雅定親,而是因為他死了之後任秋鴻才有機會爭皇位。

不過是奪嫡罷了。

季茗笙想到這個,眼底閃過一絲厭惡。

手足相殘,就為了那個位置,真的值得嗎?

季茗笙有時候都想不明白,為什麼不能堂堂正正用實力爭,一定要去殺害自己的手足兄弟。

這個想法過於天真,季茗笙也知道。

可他還是……沒有辦法想他們一樣心中毫無壓力地對親人下殺手。

這個想法,季茗笙也告訴了顧涔觀。

顧涔觀深深看了季茗笙一眼,無奈地搖了搖頭,說:“茗笙,你傻不傻,人家根本沒有把你當親人。”

而且,任秋鴻也不是你的親人。

季茗笙不知道,可顧涔觀是知道的,任秋鴻根本不是大梁皇子,他連大梁人都不是。

聽到顧涔觀這樣的勸導,季茗笙瞪大眼看了他小一會,確定這話確確實實是從顧涔觀嘴裡邊說出來的之後,長出一口氣,問:“我死之後,你是不是還做了什麼?”

顧涔觀聽季茗笙這麼問,笑了起來,他很早就想聽季茗笙問這個問題了,可他一邊想要季茗笙知道自己能為了他做到什麼地步,一邊又怕季茗笙懼怕那樣的自己。

季茗笙會害怕嗎?

顧涔觀其實也很想知道,但他不敢去試。

季茗笙看著顧涔觀猶豫了小一會,搖搖頭之後伸手抱住他,在他耳邊呢喃著:“不是什麼大事,以後會告訴你的。”

顧涔觀不說,季茗笙也沒再追問。④本④作④品④由④思④兔④在④線④閱④讀④網④友④整④理④上④傳④

他一直覺得大家都有自己的小秘密也不是什麼大事,何況他們之間的關係其實也沒有近到可以把一切秘密告訴對方。

就這樣過了一段時間,任秋鴻一直都很安靜,像是僅僅認回皇上膝下罷了,沒有做什麼彆的事的打算。

可季茗笙知道任秋鴻一向不是省油的燈,若是安安分分的話,那人就不是任秋鴻了。

不出季茗笙所料,約莫入秋的時候,皇上讓身子漸漸好起來的季茗笙也學學騎馬,做了幾套騎裝叫他過去瞧瞧,正好就是從皇上那兒回去路上,他被任秋鴻堵在了路上。

也不叫堵在路上,真論起來應該是路過某個空宮殿的時候被人拽了進去。

季茗笙原本以為是顧涔觀在跟他開什麼玩笑,小時候他們就經常在皇宮裡亂跑。

可他笑著轉過頭剛想打趣對方,卻瞧見了任秋鴻那張臉。

季茗笙臉上笑容迅速收了回去,嘴角肉眼可見地往下壓了壓,明顯是很不高興的模樣。

任秋鴻瞧著對方這模樣,挑了下眉,猜到對方以為是何人。

“你以為是你那伴讀嗎?我的……好,侄,子。”任秋鴻的聲音帶著笑,他一步步逼近季茗笙,逼得他背都貼到了紅牆上,整個人被困在了任秋鴻與紅牆之間那小小間隙。

“王叔這是什麼意思?”季茗笙壓著怒意質問對方,伸手想推開對方,可又皺著眉不想碰人。

他直覺對方是在等自己把手送上去,可不推開對方的話,若是被人看見少不得誤會什麼。

季茗笙緊鎖眉頭,整個人都陷入糾結當中。

瞧著季茗笙這副模樣,任秋鴻低笑兩聲,湊近他耳邊問:“顧涔觀對你這樣過嗎?”

季茗笙覺得這人好生奇怪,他們叔侄之間的恩怨,為什麼要扯上顧涔觀?

原本他對任秋鴻隻是因為前世被暗殺的些許怨恨,如今對方無緣無故扯上顧涔觀,卻讓季茗笙更多地生出幾分不滿來。

季茗笙不喜歡在討厭的人嘴裡聽到自家伴讀的名字,而且是用這樣的語氣說話,像是他與顧涔觀之間不清不楚似的。

“沒有,王叔請自重。”季茗笙被對方貼近,渾身都要顫唞起來,咬著牙擠出這句話,心裡默念著不能打長輩,就算打也打不過。

“他擋我的路,拔了我多少眼線,殺了我手下多少人,卻在你這兒裝什麼純良好伴讀。”任秋鴻掐著季茗笙的下頜強迫他抬起頭來,眼中帶著一絲瘋狂,咬牙切齒地說,“他沒有告訴你,他對你存了什麼肮臟心思吧?”

季茗笙被對方的動作惹得有些痛,眼睛微眯起來盯著對方,眉頭也皺得緊,在對方掐著下頜的情況下艱難擠出幾個字來:“我不會相信的。”

任秋鴻誇張地挑了下眉,鬆開掐著對方的手,後退一步不知在想什麼。

這太孫皮膚嫩,掐一下便能出印子,臉上留些紅還好說,要是再深一些,或是彆的不該留印子的地方留了印子,皇上怕是不會放過他。

生活在一起十多年的人即便沒有血緣關係也該有感情,他表麵占著所謂的血緣關係,卻從未與他們一同生活過,到時候哪裡會有什麼親情在。

任秋鴻本就沒打算跟他們演父子兄弟情深的戲,也沒打算要這樣的感情。

不過不要歸不要,還是不能在這個時候給自己惹麻煩。

“我的好侄兒真的不想知道他對你存了什麼心思嗎?”任秋鴻想讓季茗笙自己問,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