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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比太孫和善,皇上下令之前我就會殺了你。”

宮女瞧著他那神色,渾身又是一哆嗦,幾乎是要被嚇哭了。

那心底隱約的一點念頭也不敢再有,隻連連點頭說下次不敢了。

可就在她迅速穿上衣服,還沒全然穿好的時候,卻聽見外邊傳來腳步聲。

想是太孫回來了,宮女剛想鬆口氣加快手中動作,卻突然想起什麼,臉色一白。

她在外邊安排了要好的宮女幫忙將這事叫嚷出去,到時候便是太孫不想認都得認。

可現在她沒有機會讓另一個宮女趕緊離開,隻能加快手中動作想著先出去。

沒想太孫進來得快,那宮女找了借口跟著進來,二人繞過屏風進來的時候,正好瞧見往外走的顧涔觀和坐在床上還在穿衣服的宮女。

季茗笙愣了一瞬,當即想明白發生了什麼,眉頭一皺便要將那宮女趕出東宮。

沒想跟在自己身邊的宮女突然尖叫一聲,隨機應變能力倒是強,隻喊著顧涔觀與正穿衣服那宮女有什麼。

顧涔觀臉色很不好看,斜睨了尖叫那宮女一眼,薄唇動了動:“再叫一聲,拔了你的舌頭。”

宮女嚇得幾乎要跌坐在地上,那床上的宮女瞧著手忙腳亂將最後的衣帶係上,跌跌撞撞爬過去解釋沒有這事,生怕說晚了連她也被顧涔觀殺了。

“你們是蠢的,若傳出去是他穢亂宮闈,你和他都得死。”季茗笙攏著袖子站在那,臉色也很難看。

“茗笙想怎麼處理?”顧涔觀笑著拉他去坐下,又給他倒了杯水潤潤嗓子,瞧著對方那明顯困得不行的模樣,不免有些心疼。

季茗笙知道若自己沒回來,顧涔觀定是會自己私底下處理掉的,到時候自己與對方要好,加上又是東宮的人先犯了錯,定然也不會追究什麼。

細究下來那般竟也是還算不錯的處理方法,至少比眼前的情況要好上許多。

“逐出宮去吧,再給點盤纏,不要再回京城了。”季茗笙不想殺這些手無縛雞之力的宮女,此時的他困得不行也不想將這事拖太久,便這般處理了。

處理結果並不很讓顧涔觀滿意,但季茗笙就是會這般處理的人,他不覺得奇怪,也能夠接受。

兩名宮女被趕出宮還有些不甘,可好不容易保住小命,對視一眼過後還是應了下來。

不待宮女收拾好東西離開,太子妃便知道了這事,匆匆趕來的時候正好看見顧涔觀正在給季茗笙拿蜜餞,還說著困了也得喝了藥再睡。

太子妃一進來便瞧見這般情景,來前還當二人臉色會不大好,如今看來方才那事並沒有如何影響到二人。

見太子妃來了,季茗笙也猜到是方才那宮女的尖叫聲叫外邊的人知道裡邊些許狀況,這才引來了太子妃。

他站起身朝太子妃行了個禮,與對方一同入座之後搶先開口:“娘,兒子已經處理好了。”

太子妃狐疑看他一眼,轉頭看向顧涔觀,問:“這孩子心軟,還不肯叫我知道,你說說他怎麼處理的?”

顧涔觀有些猶豫,他知道太子妃的性格與手段,知道若今日讓太子妃來處理,定然沒有那麼容易揭過去。但太子妃點了他的名要他說,他也沒辦法瞞著,隻能將季茗笙的處置說了出來。

果不其然,太子妃聽到這處置結果,眼睛一瞪便要去擰季茗笙的耳朵。好在半路想到自家兒子不經擰,隻好停住了手,換成氣急敗壞地拍一下桌子,罵道:“你這孩子就是心軟,以後可怎麼辦哦!”

季茗笙連忙賠著笑說好聽的話哄太子妃開心,又說快要過年了不宜殺生,放他們一馬。

太子妃又瞪了他一眼,明知道是借口,但也因為是兒子說的而接受了這個說法。

可接受歸接受了,太子妃還是要罵季茗笙一頓,叫坐在一旁的顧涔觀想笑又不敢笑,生怕惹了太子妃不高興。

也是因為顧涔觀在這裡,太子妃並沒有罵得太過分,隻是重複著那些責怪對方心軟的語句,畢了自己先覺得煩了,歎了口氣喝起茶來。

喝著喝著又想起什麼,在季茗笙以為自己已經可以不挨罵的時候說了一句:“你爹已經是個很心軟的了,娘真是沒想到你能比他更心軟。”

說到這個,季茗笙更是不好反駁,隻能應著,也沒說要改,隻哄太子妃彆生氣。

可顧涔觀看不得季茗笙一直被罵,忍不住插了句嘴,說:“興許皇上就是看中太子和太孫心軟呢?”

太子妃其實也明白的,隻是這會兒氣頭上便說得多了些,聽得顧涔觀這一提起,也沒再罵季茗笙,隻讓對方往後將這些事交給自己來處理。

季茗笙應著,卻也沒將話說死,隻說往後不會瞞著母親。

至於是不是自己先處理好,沒有明說,但在場三人都明白是知道錯了但是不改。

沒坐一會太子妃便要回去了,臨走的時候讓季茗笙多去看看太子。

“近來你爹的身子很是不好,心疾犯了幾回,好在華遠在宮裡,順手幫了忙。”太子妃留下這話,又讓季茗笙好好謝過華遠,方才轉身離開了季茗笙房間。

季茗笙送太子妃出去,又站在原地望著屋外的雪不言不語,不知在想什麼。

顧涔觀看了他一眼,隱約能猜到什麼,但卻沒有明說,隻等著他提起再安慰對方。

季茗笙看了小一會的雪,待站得久了方轉身回去。

剛好華遠過來給他請平安脈,瞧見他在外邊挨凍便是一皺眉。好在華遠不是太子妃那種會罵你一個時辰的人,他隻會說你一句之後愛聽不聽。

隻是今日的華遠看了看他,欲言又止了好一會,最後決定用一句玩笑話起個頭與季茗笙聊一聊。

“跑去外邊挨凍,是想凍到快死了好讓我在你身邊多待幾年嗎?”

季茗笙聽著這話,不解地挑了下眉,很快便搖搖頭表示自己沒有這個想法。

一旁的顧涔觀冷冷瞥了華遠一眼,說:“不過出去了小一會,不礙事的。”

華遠與季茗笙朝夕相處,季茗笙又是習慣性關心身邊人的那種和善,加上本來就是個美人,若華遠真的對季茗笙有什麼心思也不是怪事。

隻不過這個華遠沒辦法趕走,讓顧涔觀心中很是不舒服就是了。

季茗笙想著太子的事,沒去注意二人之間暗流湧動,也沒聽見華遠堵了顧涔觀一句“你是大夫了?你又知道沒事了?”惹得顧涔觀臉色都變了。

煩心著煩心著,季茗笙也覺得自己在心底苦惱也是沒用,不如問問替太子看過病的華遠。、

“太子他……他的身子怎麼樣了?”

季茗笙知道華遠是神醫首徒,他先前說活不了那便是活不了,但如今華遠願意在太子心疾犯了的時候幫個忙,季茗笙又是燃起了希望。

萬一還有救呢。

華遠抬眼一瞧,正好瞥見季茗笙那帶著希望的眼神,眉頭一挑覺得有些新奇。

但新奇歸新奇,現實並不是你希望什麼就能有什麼的。

“活不了,再來一次神仙都救不回來。”

第21章 喪父

華遠的話讓季茗笙在意了小一段日子,三天兩頭往太子那邊跑,生怕對方出個什麼事。

可瞧著太子漸漸精神起來,還接手了一些政務去做,拉著季茗笙細細說了許多自己在政事上的感悟,又交代了許多事。

忙碌讓太子看起來更加精神,也讓季茗笙放心不少。

就這樣,父子倆一塊兒忙忙碌碌到了除夕那夜,太子仍舊精神,甚至精神過了頭。

季茗笙坐在除夕夜宴上,被太子叫到身邊去說話,瞧著對方那和善笑容,他心中隱隱有那麼幾分不安。

好幾回他想讓人去找華遠,都被太子找借口打斷。§思§兔§文§檔§共§享§與§線§上§閱§讀§

就這樣,在除夕宴快要散了的時候,太子拍了拍季茗笙的手背,笑著跟他說以後彆總惹母親生氣,多去母親那兒坐坐,彆讓她一個人。

季茗笙感覺到了什麼,瞪大眼就要反駁說母親怎麼會一個人,隨後覺得該先喊太醫來,便要叫小安子去請太醫。

然而,不等小安子轉身跑去,華遠的話便印證在了這夜。

心疾來得猛烈,沒等太醫過來便直接沒了氣息。

皇上站在太子身旁,低著頭看太子妃哭得撕心裂肺,突然感覺頭上白發又多了一些。

季茗笙也站在一旁,聽著太子妃的哭聲,隻感覺一股讓他窒息的壓抑。

他一句話都說不出來,他知道太子會死在這幾年裡,他也不是沒有在想辦法,可太子還是死了。

季茗笙心中突然生出一股深深的無力感,他突然有些害怕自己還是躲不過任秋鴻的暗殺。

也許他這一世還是會死。

他胡思亂想著,他知道自己該說點什麼,可他什麼都說不出來。

就在他幾乎被無力感壓垮的時候,卻感覺到肩膀被人拍了拍。

季茗笙轉過頭一看,與臉上帶著疲憊,仿佛一夜之間蒼老許多的皇上對上視線,一聲帶著哽咽的“爺爺”脫口而出。

皇上攬住他的肩膀,又重重拍了拍,說:“好孩子,彆怕,以後還有爺爺。”

皇上不知道重生這件事,季茗笙也沒打算說,便隻是點點頭沒再說話。

之後太子喪儀花了不少時間,季茗笙也花了不少時間去適應當年明明經曆過一次,如今再經曆還是會覺得痛苦的一切。

季茗笙有一個多月沒見到顧涔觀,大抵是因為宮裡忙碌,顧涔觀便是到皇宮內也時常遇見他在忙各種事情。

有著太子這件事,季茗笙倒也沒時間去想顧涔觀如何,隻是每回回到東宮瞧見一身素衣、臉色憔悴的太子妃,在為喪父痛苦的同時總想著見見顧涔觀。

沒什麼彆的想法,就是難受的時候總想有個人陪在身邊,能給個肩膀靠一靠罷了。

可季茗笙那一個月裡沒去見顧涔觀,更沒叫人去請他來,便是他想來也會被攔下來。

季茗笙想自己緩一緩,不想將自己痛苦憔悴的模樣呈現在顧涔觀麵前。

一直到喪儀辦完,季茗笙才見到顧涔觀,遠遠瞧見那一身玄衣冷著臉站在那的人,他先露出一個笑,小跑著過去想說什麼。

卻在尚未站定的時候先被對方一把抱住,力道很大,幾乎要將他揉入骨血,甚至讓他感覺到了些許疼痛。

可季茗笙覺得挺舒服的,能被對方緊緊抱在懷裡,能埋在對方懷裡什麼都不想。

這些日子,雖說還有皇上頂著,可他是皇長孫,太子喪儀上千萬雙眼睛盯著他,要他撐起一切,要他頂住天。

可他明明也才喪父,還在恍惚與悲痛中幾乎站不穩,就得站到前邊來。

“難過的時候可以找我,為什麼不肯見我?”顧涔觀牽著他的手往自己院子裡走,淮安侯府都是自己人,不像皇宮,說是自己人,其實漏的跟篩子一樣。

“不想將這樣的難過分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