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你怎麼受傷了?看起來傷得還不輕,痛不痛啊?”
葉翎瞥了她一眼:“我折你一條胳膊,你來試試痛不痛。”
葉惜憐癟了癟嘴,委屈道:“姐姐好凶。憐兒知道自己以前不懂事,老是惹姐姐不高興。可是現在,憐兒是真的關心姐姐。畢竟,爹爹——”她說著鼻子一酸,眼睛也紅了。
“爹爹之事我聽說了,你不必多管。”
“我如何能坐視不理?我和姐姐不同,當初姐姐為了一己私欲拋下葉家的大業嫁給了王爺。以至於葉家落到如今的境地,姐姐難道真的可以置身事外麼?”
葉惜憐說完,抹著眼淚道:“憐兒不該責怪姐姐。隻是現在憐兒也不知道該怎麼辦?娘親也是擔驚受怕,以淚洗麵。”
這話放在以前,葉翎或許會不放心。可是以她對娘親的了解,怎會如同葉惜憐一般經不起風浪。她搬出娘親來,怕是有事要求她。
果然,葉惜憐可憐兮兮道:“其實憐兒知道,姐姐為葉家做了很多。現在姐姐已經出嫁了,憐兒自然要擔當起葉家的責任。如今爹爹有難,大理寺審理的又是七殿下,倘若此刻他能念葉家的情,或許會審理得寬鬆一些。”
“你想如何?”
“其實我們葉家也對不住七殿下,歸根究底,還是欠他一個妻子。所以憐兒......憐兒可以替姐姐......”她說著耳根有些紅。
葉翎頗為佩服葉惜憐,她這要哭就哭,要臉紅就臉紅的本事,當真是尋常人學不來。
她的心思,爹爹一早就看透了,所以囑托她要幫她。既然是任務,她自然不會推辭。何況她也想知道碧蓮究竟有沒有將王爺的事情告訴趙煦和。
“我可以為你邀約,隻是你心中可有盤算?”
葉惜憐眼睛亮了亮,止不住露出了欣喜:“我就知道,姐姐還是和我們葉家一心的。至於要如何做,我已經有了計較,姐姐不必擔心。”
“好,定好了時間我派人告知你。”
葉惜憐重重點了點頭,心滿意足地告了辭。葉翎看著她快步跑向了葉茗嵐,她轉身上了馬車。
回到王府,葉翎便寫了封拜帖,命宋辭遞交到了七皇子府。中午的時候,江蘺回來稟報,說薄儘
斯正忙於事務,中午不回來了。但他百忙之中還是備好了午膳讓他送回來。
江蘺將食盒放下,撇嘴道:“王妃娘娘真是好福氣,我們家公子可從來沒給爹娘以外的任何人做過吃的。”
葉翎將食盒裡的飯菜一樣樣取出來,看得江蘺也咽了口口水。葉翎瞥見,連忙支開他:“東西送到了,你要看著我吃麼?”
江蘺哼哼了一聲:“過河拆橋。公子帶娘娘這麼好,怎麼不見娘娘領情,也為公子做點事情呢?”說罷轉身離去。
葉翎握著筷子的手頓住了,江蘺的話點醒了她。薄儘斯為她做了那麼多事情,可她還沒有為他做過什麼。
待他今晚回來,她要問問他究竟想要什麼。隻要她能給他的,一定儘可能滿足他。
葉翎用完午膳,喝了藥,自行調息了一會兒。傍晚時分前去接回了趙思君。兩人坐在馬車上依舊是一言不發,但趙思君已經不像此前那般離她遠遠的。
待回了府,葉翎下了馬車,轉身將趙思君拎了下來。翡語也是一早就翹首以盼,葉翎覺得奇怪,她要是舍不得,為何不自己直接去接?
趙思君見到娘親,便撲了過去。翡語揉著他的腦袋,溫柔耐心地詢問著今日學堂裡發生的事情。葉翎瞧見,覺得明日若是再接送,倒是可以學著問一問。免得這小子眼巴巴望著她又不說話。
她回到自己寢宮,薄儘斯已經歸來了。他做好了一桌的飯菜,此刻正在書桌前翻看著她練的字。一盞燭火映照在他的臉上,襯托出彆樣的美。
葉翎走上前去,指尖點在那些宣紙上。薄儘斯抬起頭來,嘴角自然而然地浮起了笑意:“回來了?”
葉翎點了點頭,手卻偷偷地想把那些紙抽出來。薄儘斯捉住了她的手,笑道:“你這字練得不錯,就是看著眼熟。”
“我......照著首輔的字練得。你不是誇讚過他麼。”
“哦?這麼說,你對他有改觀?”
“那倒沒有,他還是一樣的討厭。隻是你說他字寫得好,那就一定是寫得好。”葉翎頓了頓,又道,“可惜了一手好字,這個人應該也活不了多久了。”
薄儘斯抬眼瞧著她:“你是說葉家已經開始對付他了?”
“是啊。不過哥哥叫我置身事外,想必是有把握的。”
“那若是他死了,你會很開心麼?”
葉翎思忖了片刻:“其實他與我無關,不過他搶了哥哥的位置。若是沒了他,哥哥會很開心。這便是件好事。”
“可你都未曾見過他,僅僅因他是首輔便如此痛恨他。你可曾想過,也許他不是壞人。甚至他比你哥哥更適合當這個首輔,黎國的天下或許會因為他而更加太平強盛呢?”
這些葉翎倒是沒想過,她從不思考朝政上的事情,也不會想到天下蒼生。那些都離她太過遙遠,當初自請替夫出征,也是因為她欠了容親王的。
家國天下,她本來就不在乎。
見葉翎說不出話來,薄儘斯知道她或許真沒想過這些問題,隻是隱約擔憂起來。他的身份終有一天要告訴她的,若是她知道了真相,會不會惱他?
今晚的晚膳,薄儘斯有些心不在焉。葉翎猜想是生意上遇到了問題,她不太懂,但葉家可以幫忙。而且今日江蘺的話提醒了她,她也得為他做點事情。
於是她伸手觸碰到了他的眉心:“彆皺眉頭,如果遇到了麻煩的事情,就告訴我好了。”
薄儘斯思忖了片刻,握住了葉翎的手:“翎兒,不如你答應我一件事情好不好”
“你儘管說。”
“倘若有一天,你發現我在一些事情上對你有所隱瞞。你可不可以不要生氣?”
葉翎想了想:“那要看是什麼事了。若是你家中有妻室,或者是你心裡有旁人,這樣的事情我是一定會生氣的。”
“這件事絕無可能,我心裡隻有你一人。”
“那就好。我不生氣。”葉翎一口答應了下來。
就在此時,宋辭自七皇子府歸來,向葉翎遞來了回執。葉翎收了那信箋,也不避諱薄儘斯,打開來瞧了起來。
薄儘斯一眼便認出了那是皇子府所用的書信樣式,他忍不住問道:“你這是和何人往來?”
“趙煦和。”
薄儘斯差點氣得吐血,這分明上一刻還說著不許他有妻室,心裡不許想著旁人。她自己倒好,和曾經訂婚的男子竟還有書信往來。
他咬牙切齒道:“你和他還有接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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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啊,約了休沐日遊湖。”
薄儘斯無語凝噎,頓覺自己頭頂不住冒著綠光。
☆、吃醋
葉翎將那信箋丟在桌上,起身走到床榻邊上,理所當然地喚他:“過來替我換藥。”
“讓趙煦和給你換吧!”薄儘斯咬著後槽牙起身離去。
葉翎一時間沒能弄明白薄儘斯為何突然就翻臉了,她舉著胳膊有些吃力,隻好又放了下來。
薄儘斯一路走一路冒著火,她方才那語氣,竟是真的拿他當麵首了?莫非葉翎說喜歡他,真的就是當麵首在喜歡?
他越想越氣,早早便打道回府了。宋辭還覺得奇怪,薄儘斯為何這麼晚出門。不過看他臉色不好,想必是和王妃鬨矛盾了。
葉翎一時間還沒能從薄儘斯忽如其來的發脾氣中回過神來,她回想了一下方才兩人的交談。似乎是從首輔那裡開始,他的語氣就不太對了。難道跟那個首輔有關?
薄儘斯壓根兒想不到,葉翎的腦子跟常人不一樣。他確實是生氣了,於是忍著不去見她,想等她來服個軟兒,他順著台階就下去了。
可誰承想,過了幾日,葉翎竟然一點動靜都沒有。
這幾日來,葉翎發現薄儘斯竟憑空消失了一般,不來尋她。她心下也很不安,便想要去找他,可又不知道該去哪裡找。殊不知,薄儘斯就在和她一牆之隔的地方。
轉眼間,休沐之日到來了。這一日,無論是長安大小官員還是學堂裡的學生,都可以休息一日。
葉翎替葉惜憐約了趙煦和遊湖,於是一早換上了衣裳,心情雖是低落,卻還是強打著精神去了。
她抱著胳膊坐在馬車上,一路都在想薄儘斯可能去的地方。這幾日她尋了好幾個地方,但都沒找到。這人就好像人間蒸發了一樣。
來到郊外的湖畔,葉惜憐和七殿下都還沒到,但是畫舫已經準備好了。湖麵上有三隻畫舫,如今不似春日般怡人,鮮少有人出來遊湖。
這畫舫是趙煦和的,葉翎以前來過。她一走過去,船上的下人便認出了她,趕忙將她請了上去。
葉翎徑直上了畫舫的第二層,在高出看風景更好。所以趙煦和一早就備下了茶和點心,他最近忙著處理大理寺的事情,□□不暇,但接到了葉翎的邀約,還是特意勻出了時間來。
其實連趙煦和自己也不知道,他這般做究竟是為了葉翎背後的葉家,還是為了她本身。他喜歡美貌的女子,卻從不沉迷女色。所以當葉翎第一次出現在他眼前的時候,他確實很驚豔。但同時也很拎得清,他知道這是他未來的皇後,僅此而已。
隻是現在,屬於他的東西忽然間離他很遙遠,他才意識到這個唾手可得的東西是要爭取的。這激起了他的征服欲,他在征服天下的同時,也要得到這個女人。
趙煦和是騎馬出城的,半道上卻遇到了長公主,耽擱了些時間。長公主是他的姑姑,雖然招了駙馬,但實在是個不安分的女人。
她不但給他父皇往皇宮裡送女人,各個皇子也備受關照。長公主對每一個侄兒都一視同仁,不會因為誰得寵或不得寵,就偏愛和疏遠誰。這一點讓所有的皇子都很喜歡她。
長公主唯一值得詬病的地方就在於,她沉迷男色。容親王在世的時候,這兄妹倆倒是惺惺相惜。似乎是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