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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他這小白臉的身份。似葉翎這般,究竟是如何在這爾虞我詐的長安城裡活下來的?

宋辭一走,葉翎便默默捂住了肚子,眼巴巴望著薄儘斯。他無奈地歎了口氣:“王府的膳房在何處?”

葉翎立刻腳步輕快地給他指了路。她住的飛絮閣是有獨立的小廚房的,原本容親王是打算將那家麵館的老板雇來專門給葉翎做麵吃的。可惜最終也沒等到那天。

他若是知道如今這小廚房裡進了另一個男人,隻怕是要氣得掀開棺材板跳出來。

但葉翎渾然不覺,她滿心期待地在屋中擦著劍,一麵等著晚膳。自從她回長安,就覺得這城中了無生氣,如今看什麼都覺得順眼。整個屋子都明%e5%aa%9a了起來。

薄儘斯撈了條活魚,給葉翎燉了一碗奶白的魚湯。他一麵撇去最上麵一層油花,一麵切了些蔥薑蒜末,待魚湯倒入罐中,再撒將佐料撒進去。

葉翎隔了老遠就聞到了香氣,肚子急不可耐地就叫了起來。不多時,一桌好菜便擺在了她麵前。她舉起筷子,卻不知道該先吃哪一道。

薄儘斯坐在她對麵,笑道:“一道一道嘗過去,沒人跟你搶。”

葉翎點了點頭,夾起了一塊紅燒肉。一口咬下去,肥而不膩的口感頓時溢滿了唇齒間。她幾乎舍不得咽下去。

薄儘斯看著她忙著吃菜,都沒有時間說話的模樣,心中卻覺得無比滿足。他這一路來長安,聽了不少關於她的傳言。

多數說她冷血嗜殺,可是他越是接近她,越是發現她其實無比單純。她不懂什麼人情世故,行事準則也是十分簡單粗暴。

唯一讓他不明白的是,她當初為什麼要嫁給容親王?

薄儘斯看著葉翎正失神,她嫣紅的舌頭%e8%88%94了%e8%88%94唇,忽然抬眼看著他:“你此次來,打算在這裡留多久?”

薄儘斯隱約了解了葉翎的脾氣,他打算留多久不重要。重要的是她想讓他留多久,即使他要走,她也一定會毫不猶豫將他捆了留下來。

“不走了。”

他看到她的眼睛亮了亮,唇畔似乎漾開了一抹不易察覺的笑。她端過魚湯,朱唇映著奶白的湯,醇香的味道教人流連忘返。

她一口氣喝了兩碗,一直到肚子撐了才停了下來。薄儘斯也用過了晚膳,王府的丫鬟前來收拾了碗筷。但每個進來的丫鬟都忍不住偷眼打量起了薄儘斯。

葉翎沒來由覺得不喜歡,於是那眼神瞪她們。那些丫鬟何曾受過葉翎這般殺氣騰騰的目光,一個個兩腿打顫退了出去。

“既然你打算長期留在這裡,可有什麼彆的打算。譬如科考?”

葉翎盤算著過兩日哥哥生日的時候替他知會一聲,想到此事,葉翎又想起了另一件事:“哥哥說,你是薑國的軍師,這是真的嗎?”

薄儘斯點了點頭:“我確實是薑國的軍師,隻是他們兵敗,主帥也死了。我又幫了你,此番隻怕是回不去了。”

這倒也是,葉翎覺得有些為難。她可以不管這些家國大事,可是哥哥卻一定會跟他計較。屆時會殺了他也說不準。

她以往覺得殺人容易,可沒想到救人卻這麼難。

“黎國認識你的人也不少,你就先在我府中住著。我會幫你另外安排一個身份。”

薄儘斯見她如此殫精竭慮,眼中忍不住多了些許笑意。他輕輕握住了葉翎的手:“好,我不急。”

葉翎卻抽回了手。薄儘斯怔了怔,忽然聽到門外有人道:“王妃娘娘,薄先生的客房安排好了。”

葉翎擺了擺手:“你隨他去吧。”

薄儘斯還欲多留,卻見葉翎起身伸了個懶腰,一副要就寢的模樣。他頓時氣結,這個女人簡直翻臉無情。吃飽喝足了,便要將他撇在一旁!

若非江蘺那臭小子溜得沒了影蹤,他沒人撐腰,今日定是要造反的。

葉翎聽著薄儘斯的腳步聲離去,這才轉過了頭來,嘴角還帶著斂不去的笑意。她自己也不知道自己高興什麼,隻是覺得王府現在才像個家。

而遙遠的皇陵之中,守衛們隱約覺得容親王的陵寢上的草似乎長地異常茂密了些......

薄儘斯入府的消息自然是瞞不住的,兩三日的光景,府中姬妾們便都知道了他的存在。私下裡也在議論,但這位食客一向深居簡出,平時隻出入王妃的院子和自己的居所,彆的地方一概不走動,所以她們也未曾打過照麵。

宋辭安排的居所也十分微妙,葉翎的飛絮閣居中。姬妾們住在王府右側,他便將薄儘斯安排在了王府左側的一處彆苑之中。

他是日日看著這小白臉出入王妃住處,而王妃也愈發麵色紅潤起來。宋辭到底是跟過王爺的,心中也頗為不忿。他知道王妃年紀輕輕守寡不易,可是這才大半年過去。何況她要是不想守寡,當初為什麼要死要活嫁入王府來?

葉翎是絲毫沒覺得自己的做法有什麼不妥,每日照常練劍。累了便有各種好喝的果茶,如今天氣快熱起來了,喝起來十分沁涼爽口。

她一套劍法練完,忽然感覺樹梢有人窺伺。葉翎想也未想,抬手將劍擲了過去。下一刻,樹上砰地摔下來一人。

江蘺躺在地上揉著屁股:“誒喲,公子啊,我這要見您一麵都得賠上小命啊。”

薄儘斯不疾不徐走上前來:“你這般小人行徑,擅闖王府,沒被打死已經是你家公子我尚有薄麵了。”

江蘺撇了撇嘴,小聲嘀咕:“早知道這麼危險,當初還讓我天天過來窺伺......”

薄儘斯連忙擋住了他,將手中的竹筒遞到葉翎麵前。她啜飲了一口,今日是蜂蜜檸檬汁,酸甜可口,還有薄荷的清香。這一口下去,殺氣頓消。

“翎兒,這是我家書童。不怎麼懂規矩,你不要見怪。他來尋我,定是有事,我去去便回。今晚回來給你做鬆鼠鱖魚——”

葉翎搖了搖頭:“不必了。”

“為何?”薄儘斯疑惑地瞧著她。

“今日兄長壽辰,我要去賀壽。怕是今晚不回來,小住幾日也說不準。”

薄儘斯頷首:“既是賀壽,你賀禮備好了嗎?”

這句話將葉翎問住了,她苦思冥想了許久也沒能想好送哥哥什麼。見她滿麵猶疑,薄儘斯便知道她毫無頭緒。於是笑道:“我倒是有個好主意,你可想聽。”

葉翎點了點頭。

“葉家家世顯赫,奇珍異寶自然是不缺的。看得出來你兄長對你也十分關愛,所以他最想要的,便是你親手所製的東西。無論貴重與否,他都會喜歡。”

“可是現在做也來不及了。”

“有很多東西並不耗時間。”薄儘斯說著拉著葉翎的手腕進了屋。身後的江蘺伸著手,根本阻攔不住。他欲哭無淚地看著闔上的門,公子啊,皇上召見你了啊!

葉翎是個很通透的女子,許多事情一學就會。薄儘斯教她的是做香囊,用的料子是鮫綃,一片便價值千金。葉翎不懂,隻知道薄儘斯給她的料子用起來十分舒服。

她的針腳很細密,縫完了之後端詳了片刻:“可這樣會不會太過簡單?”

“禮輕情意重。”の思の兔の網の

葉翎思忖了片刻,蹙眉道:“我覺得這香囊裡還得添一樣東西。”

“什麼東西?”

“首輔的手指頭。”葉翎攥住了薄儘斯的手,“本來這首輔之位應該是我哥哥的,平白來了個莫名其妙的人,搶走了我哥哥的東西。你說我若是給他出了氣,他是不是很高興?咦,你臉色怎麼不太好?”

薄儘斯來不及欣慰葉翎已經會看人臉色了,他冷汗涔涔而下,小心翼翼道:“你......你知道即將上任的首輔是誰麼?”

葉翎搖了搖頭:“不過沒關係,我知道他今日一定會入宮麵聖。這個時候應該快進宮了,我去禦書房外候著——”

薄儘斯好不容易平緩了情緒,按住了躁動的葉翎:“我覺得你哥哥一定不想在壽辰看到那麼血腥的東西。何......何況,那可是首輔。若是你動了他,陛下責罰該如何是好?”

“放心吧,我下手乾淨利落。他都不會感覺到痛,手指頭已經沒了。”葉翎一麵說著,一麵捉著薄儘斯的手比劃了起來。

☆、嶽丈的下馬威

薄儘斯隻覺得自己的手一陣隱痛,他下意識抽了回來,乾笑道:“生辰見血,不吉利。以後會有血光之災的。”

這句話終於唬住了葉翎,她撇了撇嘴:“好吧,那以後再說。”

“以後也不許——”

葉翎不解地望著他:“為什麼不行?”

“許多事情可以動腦子解決,不必非要如此血腥和暴力。這樣......不好。”

動腦子太麻煩了,葉翎覺得還是動動刀子來得方便些。不過今日暫且不去取首輔的小命了,時間多得是,不急在一時。

於是她抱著香囊,心情愉悅地出了門。身後薄儘斯抹了把冷汗,跌坐在椅子上。俗話說得好,色字頭上一把刀。早知如此,他為什麼要來當這個倒黴首輔?

江蘺見那女人離去,連忙衝過來:“公子,再不去宮中,隻怕皇上是要等急了。”

薄儘斯不慌不忙地起身,理了理衣裳:“怕什麼,教他等一會兒又何妨。”

江蘺緊跟著薄儘斯出了門,心裡犯嘀咕。以前他隻覺得公子好似神人一般,可怎麼自打遇見了這個女人,先是受了那麼重的傷。如今又一反常態摻和到他最不喜歡的官場上來。簡直原則儘失,這個女人除了漂亮,到底有什麼好?

薄儘斯自後門出去,誰承想容親王府的後門正對著的便是六皇子府的大門,中間隔了一條小河。

六皇子正巧匆忙趕出來,火急火燎地準備上朝。今日便要和那位一直未曾露麵的首輔相見,他卻因為昨夜一晌貪歡而遲了,實在是不妙。要是讓趙煦和占了先機就不好了。

可是就在六皇子即將掀開轎簾的刹那,他眼角的餘光瞥見容親王府的後麵居然出來一個男子。因為隔著一條小河,又有垂柳的掩映,他看得不太真切。但隱約能感覺到那男子氣度不凡。

這人鬼鬼祟祟還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