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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身相許麼?”

“我——”

“我答應了。”葉翎伸手握住了薄儘斯的手腕,“等仗打完了,你跟我回長安,我不會虧待你的。”

薄儘斯感覺到她手上的力道,心下驚駭。他一直有在她的膳食中加散功的藥粉,她毫不懷疑地吃下去了。原本他以為是她未曾察覺,沒想到是她根本就不在意這點小把戲。

“我原本不知道你是王妃,若是知道,便不會說出那樣不知天高地厚的話。”薄儘斯掙開了葉翎的手,低頭看著她,“你有沒有想過,我這樣跟你回去,我算是什麼?”

“我的麵首。”

“......”

薄儘斯沒想到一個女子竟然能這樣坦然說出麵首兩個字,可見她早已經盤算好了。原來他機關算儘,到頭來是把自己搭進去了。

“士可殺不可辱。我是想過要和你過日子,卻不想當什麼麵首!”薄儘斯轉身欲走,葉翎卻上前一步一把將他按在了牆上。

她的動作幅度一大,衣衫便滑落了不少。葉翎毫不在意地順手提了提,可是從薄儘斯這個角度,卻是將大好春光一覽無餘。

她湊近他,眯起了眼睛:“我並不是在同你商量。明日我要回軍營,你隨我一起。”

薄儘斯的喉結上下滑動了一下,隻覺得有些口乾舌燥。她身上淡淡的香氣飄入鼻息,讓他簡直把持不住。

“你——你憑什麼命令我?這幾日吃我的用我的,你就是這麼報恩的麼?”

“報恩?”葉翎冷笑了一聲,“不存在的。”

“那你也不能不講理吧?”

“為什麼不能?”

薄儘斯頓時語塞,這個女人簡直一根筋,說不通。他捏緊了拳頭,低頭對上了她的雙眸。那眸中倒映著他的身影,他喉結浮動了一下。最終還是色令智昏,半推半就答應了下來。

葉翎這才放過了他,但薄儘斯的目光卻一直落在她的肩上。那裡有一處淡淡的傷疤......

翌日清晨,葉翎醒來。感覺到隔壁沒有了動靜,她披上衣裳推門而出。小院裡一如既往地平靜,地上零星撒著幾顆酸棗。

那幾隻雞已經少了一半,自從她來了,它們就一個接一個光榮犧牲。葉翎越看越覺得淒涼,薄儘斯一個人住在這小院裡,隻有幾隻雞陪著。她一來,就幾乎吃光了他的雞。以後他一個人,一定會很孤單。所以她對他是負有責任的。

院子裡挑起了兩根竹竿,上麵曬著她的衣裳。她伸手摸了摸,還有些潮濕。索性薄儘斯給她留了早飯,她並不急著把衣服換上,便慢悠悠地吃了起來。

吃了碗早點,葉翎得空舒展了一下筋骨。她先是打了一套拳法,又撿了根樹枝練了會兒劍。最後捉了那隻雞抱在懷裡,撫摸著它油亮的毛,思考著是大盤雞還是辣子雞好吃。

雞舒服地眯著眼睛,並不知道抱著她的這個女人是何等惡毒可怕。

葉翎一直等到了中午,薄儘斯依舊沒有回來。她終於覺察到不太對勁。

於是葉翎決定不再等下去,她起身走向那已經曬乾淨了的衣裳,剛伸出手去,忽然聽到一陣腳步聲臨近。

男子紛雜的腳步聲之間,偶爾夾雜了兩句薑國的話。葉翎眉頭一皺,竟然是薑國細作!她功力還未恢複,這個時候遭遇上,可不是什麼好事!

作者有話要說:  鳴謝:感謝玉麵公子的大雷雷

☆、送君千裡

王一德領著一眾官兵挨家挨戶尋找王妃,一路搜尋之間,竟然無意中遭遇了一群齊國的細作。

他暗罵了一聲倒黴,什麼叫福無雙至禍不單行。平時這飛光城太平安穩的,怎麼會有齊國細作,這可不是什麼好事兒。

於是他分了一批人馬去尋王妃,自己繼續對付齊國細作。飛光城重地,輕重緩急和長安裡不一

樣。即便葉翎身份再貴重,遇到軍情緊急的時候,也難以顧及。

王一德追著那些細作一天一夜,一直到天亮的時候才發現他們鑽進了一處巷子裡。

那些細作進了一個小院子,王一德部署好,便讓一名屬下先行去踹門。

府衙的官兵上前一步,抬腳踹開了院子。王一德手一揮,命他們先行衝了進去。可是預料之中的廝殺聲卻並未傳來。

當王一德最後衝進院子的時候,一時間傻了眼。

那些進了院子的細作此刻已經橫七豎八躺了一地,鮮血順著脖頸留下。這尋常的院落之中,此刻卻出奇地靜謐和詭異。

院中央的酸棗樹下,一名荊釵布裙的女子正坐在石凳上,輕輕擦拭著一把匕首。聽聞有人進來,她絲毫沒有起身的意思。

王一德隻覺得這女子的相貌十分眼熟,如此姿容,像極了葉將軍。他的目光落在了她發間的一朵白花之上,心中更加確定眼前的女子是誰。他連忙上前一步,拜道:“下官王一德,拜見王妃娘娘。”

葉翎丟下了手中的沾血的粗布,將匕首收好。不疾不徐地轉頭瞧了他一眼:“是葉將軍派你來尋我的?”

“回稟王妃娘娘,正是葉將軍吩咐小人。”他抬起頭,上下打量了這女子一番,小心翼翼道,“王妃可有受傷?”

“沒有。”葉翎站起身,目光向他身後望去,“隻是你轄下的地界上怎會有薑國人在此?”

“這......這些是......是薑國的細作。”王一德眼珠子轉的飛快,“下官已經追查許久,終於查出了蛛絲馬跡。正準備將他們一網打儘,沒想到王妃娘娘武藝如此出神入化,竟然——”

他頓了頓,想起這些薑國細作的死狀,心中未免有些膽寒。回想起來,王妃失蹤那日,街頭有幾個混混橫死在一處小巷裡。因為他們平日裡壞事做了不少,被人殺了也屬尋常,他就以幾人街頭鬥毆致死匆匆結了案。

如今想來,那樣利落的死法,跟這些薑國士兵簡直如出一轍,莫非......

葉翎對王一德的恭維半點也沒聽進去,她現在心情十分不好。都已經是晌午了,薄儘斯還不回來做飯,她快餓死了。

這些薑國細作這時候闖進來,簡直是撞在了刀口上。他們進來的時候,葉翎還穿著薄儘斯的衣裳,因為伸手去拿自己的衣裳而香肩半露。

這些薑國人見她是個弱女子,便肆無忌憚地用薑國話交談。

葉翎來邊關三個月,跟著哥哥學了不少。隱約聽出來這幾人話裡的意思,好像是說什麼事情已經部署好。但是後麵那幫官兵甩不脫,不如躲在此處等軍師歸來。至於這個小娘們兒,就先捆起來。事後可以慢慢玩兒。

葉翎本來還想留個活口問問是什麼部署,聽到了最後一句話,一時間沒能控製住脾氣。於是就出現了王一德見到的場景。

她歎了口氣,隻怕薄儘斯身份也不簡單。知曉她想要讓他當麵首的想法之後,嘴上同意了,實際上應該是跑了吧。

早知道應該拿根鐵鏈將他拴著的。

“王妃娘娘,葉將軍囑托我們務必儘快尋到您。您看這是不是用些午膳便出發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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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

葉翎一麵應著一麵向門口走去,王一德側身讓在一旁,恭請王妃先行。她剛踏出門,一道身影便出現在了巷子口。

薄儘斯拎著一個包袱正滿麵春風地走向她,葉翎愣住了。身後的官兵見她沒有動,便也站著沒有出門。所以隻有葉翎一個人瞧見了薄儘斯。

他大步走到她麵前,晃了晃包袱:“我給你買了新衣裳,這樣便可以在此多住幾日了。”

話音剛落,屋子裡王一德便走了出來。瞧見薄儘斯,他有些怔愣,偷眼瞧了瞧葉翎。

薄儘斯也愣住了,臉上的笑意漸漸隱去。

葉翎倒是很平靜:“隨我離開吧。”說著大步向前走去,薄儘斯看著她的背影,眉頭微微皺了起來。王一德偷偷打量了他一番,心下犯嘀咕。

這男子雖是布衣,但氣度不凡,城中何時有了這麼一號人?莫非是隨王妃從長安來的?

薄儘斯跟上了葉翎的步伐,卻沒有說話。兩人一前一後走著,一路穿過院落離開了這一方小小的天地。

他們來到了府衙,王一德命人先一步回來,備下了酒菜,親自作陪。

席間他不住地向葉翎敬酒,葉翎卻一口未沾,這讓他有些沒麵子。不過他此前打聽過了,這位王妃娘娘的性情確實不好相與。據說當初榮親王向她示好,都被她頗為不給麵子地駁了回去。

他心下暗忖,葉家這位姑娘的容貌確實是傾國傾城。怎奈這脾氣太大,尋常男子哪裡受得了。還不如他家那個容貌尋常,但溫柔如水的婆娘。

不過明麵上,王一德依舊堆著笑意。畢竟葉將軍是她的親哥哥,整個飛光城的安危都有賴葉將軍的守護。

葉翎食不知味地吃完了這一頓飯,心裡比較了一下,覺得薄儘斯就算是煮碗粥,都比這些精心烹調的菜肴好吃百倍。而一旁的薄儘斯卻一言不發,埋頭吃著飯菜。

兩人用完了午膳,也沒什麼東西需要收拾的。於是葉翎命王一德牽了兩匹馬出來,兩人翻身上了馬。王一德也騎上了一匹。

葉翎卻沒有急著走,而是冷冷地瞧著他:“不必相送,我自行回去。”

“可......可葉將軍說,擔心王妃迷路。”

“不會,我認得路。”上一次迷路後,葉翎總算是留了心,牢牢將軍營的位置記在了腦海之中。

王一德本想堅持,但被葉翎一個眼神逼退,不敢再多言。隻好滿心擔憂地命人偷偷跟隨著。

葉翎和薄儘斯自人比較少的東門出了門,葉翎發現,薄儘斯騎馬的功夫還算不錯。本以為他一個文弱書生,騎馬會比較吃力,她還打算與他共乘一匹馬來著。

兩人一路前行,飛光城離軍營需要三個時辰。他們出發的時候已經是下午,行至一半,天便黑了。

葉翎本想一鼓作氣回到軍營之中,但見薄儘斯似乎有些乏了,便勒馬在路邊的樹下歇息。

兩人靠著大樹坐著,她擰開了水囊喝了一口,遞給了薄儘斯。他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