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句狠話:“老娘放了血,不會讓你們好過!死丫頭,你母女倆給我等著!”

說罷就摔門走了。

今日強娶的兩大勢力先後都走了,容可終於卸下勁來,放下了那隻破瓦罐。她長鬆一口氣,扔了破瓦罐,回身扶住了容母。周遭看熱鬨的人有的散了,也有好心的留下來幫點忙,收拾撞歪的籬笆,幫著把頭昏眼暈的容母給扶回房裡。

容可把容母扶到床上,就想給她端碗水來,但滿屋打轉都沒有找到水壺。正找著,就聽身後躺著的容母咳嗽著道:“可可,彆找了……咳咳、咱家就兩隻罐,一隻在廚房給你熬藥,還有一隻剛剛砸了。”

容可:“?!!”

她懵了片刻,將目光投在院中那個破瓦罐上,又認真看了看房中四處——這房頂是茅草的,已經不知道怎麼吹飛了一角,漏了個洞讓風雪往裡鑽。這牆壁是泥巴糊的,裂開了好幾處。這地上也是坑坑窪窪,連個桌子也立不穩。再說這桌子,整間屋子就一個桌腳不齊的四方破木桌,上邊就擺著一個空陶碗,碗邊還缺了一角。

這家庭情況,真可以算是她見過最繁重、最艱巨的扶貧任務之一了……容可淚流兩行,深覺自己瘦弱的肩膀上扛著的擔子無比沉重。

後來還是隔壁好心的李大娘給他們母女端來了一碗熱糖水。容母爭不過容可,被壓著喝了大半碗,頭暈眼花的症狀緩解了不少,倚在床頭喘了會,終於睡下。

容可給她掖了掖被角,站起身子,喝完剩下的熱糖水。甜滋滋的糖水安撫了空虛的胃袋,暖意衝到四肢百骸,身上終於有了力氣。她輕手輕腳退出去,合上房門,提起院裡的背簍,攏了攏身上的單衣,出了院門一路往後山去了。

家中連一粒米都沒有了,容母的咳疾也不能再拖下去,她們急需要一筆錢來救急。

這就是容可此時拖著受傷的身體、定著寒風也要上山的原因。

她從原身的記憶中得知,先前之所以摔破腦袋,是因為在山上挖野菜時候意外發現了一株野山參,采參的時候失足摔落。她被救了,但參卻沒有被發現。

若是能采了這參,換來銀錢,眼下這困境就可以緩解了。

想法很美好,可惜她高估了自己這個路癡了。

這走了一路,繞了不少彎,容可卻始終沒能找到記憶裡那處山參生長的地方。

她記著是在半山道往密林裡走去,繞過了一個缸粗的樹樁子,再跨過兩棵橫倒的枯樹,就能看到一個山坑。那山參就在坑邊上長著呢。可是,沒想到,這後山的密林裡,到處都是橫倒的枯樹。走兩步就能遇到一棵。

她根本就找不到正確的路。

容可翻山越嶺許久,實在疲憊。於是掃了掃麵前枯樹上的落葉,在枝乾上坐了下來。但這一掃,結果讓她發現這枯樹落葉下長著一叢又一叢傘蓋肥厚的野香菇!

沒魚蝦也行啊!

這野香菇個個菇形圓整,菌肉肥厚,這樣的香菇可以說是品貌上等。賣出去,相信可以賣一個不錯的價錢。而且她和容母今晚的晚餐也有了著落,哪怕單煮一鍋野菌湯,想想也能鮮掉舌頭了。

容可振作精神,翻遍了周遭所有的枯樹,摘滿了一背簍的野香菇,喜氣洋洋地滿載而歸。回去卻沒有按著來時的路走,她按著李大娘的先前的指點,從山道的岔路走了小半盞茶時間,終於看到那處山洞。

洞門前有片空地,上麵有燒火的痕跡,地上還散落著一些乾柴,四處可見生活的痕跡。

容可遠遠見著就露出笑容來,提了提背簍,加快腳步走上前去,站在洞口喊了喊:“有人在嗎?”

聽李大娘說,那天她意外摔倒,頭破血流昏迷之時,正是住在洞中的獵戶女兒張大花救了自己。

她今日進山,也是想來親自登門道謝的。

可是她站在洞口喊了好幾聲,也沒有人應答。看來今日她是與恩人無緣,隻能改日再來了。走之前,容可收拾了一番空地上的柴火,洗乾淨了地上的鍋,從背簍中勻出一半的香菇倒在了鍋中。

做好了這一切,她正打算走。麵前卻卷起一陣疾風,身邊忽然橫生出一腳,踹翻了那鍋,香菇滾得滿地都是。

容可懵懵地看著她精心挑選、品貌上佳的香菇滾進灰土裡,扭頭質問來人:“你這是做什麼!”

來人乃是一個比容大媳婦還要高大粗壯的女子,一張過於硬朗、棱角分明的臉上生著拳頭大的紅色胎記,橫跨了眉心和左眼,那胎記順著她上揚的眉毛還動著。

那人眉毛憤怒地一挑,高聲反罵道:“我倒要問問你這是做什麼!往我鍋裡下毒嗎!”

“啊?你的鍋?你就是大花?”容可有點傻傻地看著她,愣了片刻,開始解釋:“不、不是。我是想感謝你,這可都是我精挑細選的香菇,送給你吃。”

大花眉毛擰做一團,用腳尖嫌棄地踢了踢地上的香菇:“香菇?騙誰呢!這是毒果!吃了要吐白沫的!拿走!”

容可反應過來了,原來在這個時代,香菇還不是普及的食材之一。難怪這後山上能吃的野菜一顆不剩都被挖走了,卻留下這遍地的野香菇給她摘。

想通了這點,容可就明白了,她撿起地上的香菇,直接遞到了大花的眼前:“我保證!這種吃了沒有毒的!毒蘑菇大多顏色鮮豔,奇形怪狀,傘蓋上還會有半點,掰斷了流漿、發粘、氣味難聞。但我這個不是!你看,你看看!”

大花皺著眉看,但是卻懶得伸手去接。

容可接著又說:“我這個叫做平腳花菇,傘蓋是黃褐色,帶著花紋,菌褶淡黃色非但沒有毒,吃著還特彆鮮美。你聞聞,不煮它也有一股鮮香了。”

大花鼻尖動了動,臉色和緩了不少。

容可安利得更加賣力了:“真的!這香菇,最好吃的就是燉雞了。要用鐵鍋柴火灶燉,雞肉浸染香菇的鮮香,香菇的菌肉又飽浸了雞肉醇厚的湯汁……唉,說得我口水直流。”

大花也咽了咽唾沫,終於不再踢腳邊的香菇。她不再嫌棄香菇,但又問容可:“你就是來找我送菇的?”

容可想了想,麵對大花,坦誠地將來意和盤托出:“這是我來的目的之一。另外,我本來還想找一株山參,我摔倒你救我的那日,我就是為著采這參。可惜,我找不到路了。你還記著當初發現我的地方嗎?若是記著,你帶我去,采了山參,我們對半分。”

第3章 山參和香菇燉雞 廚房中,大花不再發問……

記憶裡,這株山參足有一掌長,若是換做銀錢也是好大的一筆。大花救了自己,容可心甘情願與他分享。

沒想到大花張口就否認了:“不記得!”

說著還皺了皺那塊大紅胎記,催促她離開:“快走,彆在我家待著,把你那些……那些菇全帶走。”

容可有些沮喪地歎了一口氣,但也隻好收拾起滿地的香菇,走前對大花說道:“無論如何,你救了我的命,我一定報恩。你不喜歡這香菇,將來我換彆的送你。你若有需要幫助的地方,也可以告訴我,我一定儘力而為。”

大花不回答,隻背了手往洞中去。

見她如此,容可說完就徑直背著背簍下山回去了。

她回家的時候已近黃昏,容母醒來許久,見她不在家中,正急得滿院子打轉,眼淚都不知道淌了幾回。一見她進院,就奔了上去,哭著問:“你這丫頭!都去了哪裡?”

“阿娘,莫生氣。你瞧這是什麼?”容可轉過身來,給她展示了一下自己的滿滿當當的背簍。

“傻兒,這都是有毒的東西,吃不得!你裝回來做什麼?”容母同其他人一般,都把這香菇當做有毒的東西。

容可不著急解釋,她把容母扶回房中坐下:“阿娘,你且去床上歇息等著,我這邊下廚去將它煮了。保證肯定沒有毒,而且又鮮美又好喝。”∮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

說完,她就轉身去了廚房,決定從容家開始,用實際來證明香菇的可食用性。

環顧四周,家中實在是太窮了。能賣錢的全都買完了,廚房灶上空空蕩蕩,連個鐵鍋也沒有。容可無奈,隻好找出了那隻家中唯一的瓦罐,裡麵裝著反複熬煮、煮到發白的藥材。她將這些倒到一旁去,打水來反複清洗了幾遍,確認沒有草藥味之後盛上清水,將瓦罐吊在了灶上。

接著她從背簍裡挑揀出品貌上佳的香菇放起來,這些是她打算想法買了換錢的。剩下那些有些殘缺的香菇,一一洗乾淨,倒入灶上正滾水的瓦罐中。

這些香菇與後世她吃過的都截然不同,是真正的純天然生長的野生冬菇。未煮就有一股鮮香,入了沸水,再撒上一點點鹽,香菇體內蘊藏積蓄了一整年的香氣全都被激發出來,勾人的鮮香頓時充盈了整個廚房,順著門飄到臥室去。

床上的容母都被勾了來,她扶著門,難以置信地問:“可丫頭,這東西這樣香?這麼香,真的沒毒嗎?”

容可看著火,嘴角上掛著小得意,道:“您擎等著吧!”

大花就是在這個時候來到容家門口的。

她才到籬笆院門口,就聞到裡麵飄來一股撲鼻的鮮香。聳了聳鼻子,她推門往裡走,尋著香味來到廚房,見容可蹲在灶前看著一隻瓦罐,那瓦罐蓋正不斷被冒滾的熱湯頂開縫,而勾人的香氣就是從這裡散發出來的。

看著麵前的情景,聞著這香味,她想起先前在山上這丫頭說的香菇燉雞,“雞肉浸染香菇的鮮香,香菇的菌肉又飽浸了雞肉醇厚的湯汁”。

看來,這丫頭真不是在說大話。

大花走上前,將手上一直提著的山雞啪地一下放在了灶台上。

蹲坐在灶前的容可抖了兩抖,她先是看著麵前這隻肥美的山雞,眼睛刷地就亮了,眼前的雞不再是生著七彩錦毛的山雞,而已經是一鍋肥嫩多汁的雞肉了。

眼淚不爭氣地從嘴角流下了。

容可咽了咽唾沫,抬頭看向大花,她大刀闊斧在對麵坐了下來,道:“你做那個香菇燉雞,一起吃。”

“好嘞!”

容可利落乾脆地答應了一聲,擼起袖子就站起來,一手操起菜刀,一手拎裡山雞就往院裡去收拾了。大花見她瘦瘦弱弱的小身板,還有些不放心地投去眼神。

主要還是擔心她的雞。

不過容可雖然瘦弱,收拾雞起來卻有兩把刷子,沒多少功夫,她就提著一菜板切塊洗淨的雞塊回來了。因為家中廚具緊缺,她還又繞出去從李大娘家中接了一隻鍋回來。

大花見她搖搖晃晃地搬回來一隻鐵鍋,焦急又擔心,無可奈何地歎了口氣,趕上前幾步把鍋搶來架到灶上。她滿臉寫著不信任,問容可:“你這究竟能不能燉雞?”

“能!我這萬事俱備隻欠東風了,你等著瞧好吧!”容可卻是信心百倍。

說話間,容可已經將鍋燒熱,注入冷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