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遛2鬼 酥油餅 4350 字 6個月前

居次就是排名第二,雖然沒有第一這麼厲害,但在這個行業裡,也算是豪門級,怪不得道姑一臉推崇。

阿寶問:“排名第一的是誰?”

道姑無語,渾身上下都散發著不想對牛彈琴的無力感。

印玄說:“鬼神宗。”

阿寶一怔,忙笑道:“對對對,當然是鬼神宗,必須是鬼神宗。哈哈哈哈。”笑到一半,無人捧場,便自發地收了音,開始繞著房間尋找鬼禁陣的破解之法。

若是活陣,陣眼是關鍵。但鬼禁陣是常年擺放在這裡的,一定是以物壓陣。那就要找到壓陣的活門。阿寶將房間踩了個遍,在花瓶裡麵、茶幾下麵、椅背後麵找到了幾張隱形符。

阿寶向道姑借了用剩下的黑狗血,往上麵一噴,就現了形。同行是冤家。道姑嘴上稱讚魍魎殿,卻醉心道術,也樂見有人能破除陣法。

阿寶指尖生火,將符紙燒了。

符紙燃儘的一刻,梁柱突然自燃,熊熊火焰從屋頂最高處順著斜坡往下滑,途徑窗戶,火焰平鋪出一條火簾,將窗口密密實實地遮住。

道姑撲向門的方向,那火焰忽地從門框往裡的躥,一團團,如流星雨一般,將道姑硬生生地逼回了屋內。

“這可如何是好!”

三個道姑聚在一處,為首的那個拿出拂塵,對著形成門簾子的火焰團揮去。

屋內溫度持續升高,腳踩在地麵上,仿佛能聽到鐵板燒的吱吱聲。

禍是自己闖的,也該有自己收拾。

阿寶不管四周的火焰,走到門邊,對著燃燒的門框用力一推。門框極脆,應聲而倒,團團圍住的火屋裡麵出現了一道口子。隻是門框落在地上之後,火焰不減。出口雖有了,地上卻鋪著火毯。

阿寶一躍而過,將院子裡種了幾十年的槐樹拔起,砸在那火毯子上麵,造出一條樹橋。道姑道了謝,魚貫而出,印玄緊隨其後,輪到三元與曹煜,也不用走,阿寶直接念訣,兩鬼就收回懷中。

管家看到火勢趕來時,阿寶等人狀若無事地站在外麵看天。

“這,這是怎麼回事?”

管家激動得聲音都變了。

阿寶%e8%88%94了%e8%88%94嘴唇,正要承認,就聽道姑說:“天乾物燥,小心火燭。”

管家:“……”

儘管道姑有意遮掩,印玄還是領著阿寶認了,還準備了賠償金。

管家擺手:“此事再議,老爺要見兩位,請在此稍等。幾位道長隨我到客房安置,老爺另有安排。”

道姑婉言謝絕,直言見了阿寶出手,才知天外有天,人外有人,自愧不如。

管家還想挽留,但道姑去意已決,隻能作罷。

臨走前,道姑向印玄、阿寶贈言:“人死了便是鬼,鬼投胎了便是人。鬼道也是人道,還請兩位恪守本心,向往光明大道。”

阿寶對她印象不壞,也不覺得對方說這話是冒犯。人若是心%e8%83%b8坦蕩,即便是建言,也聽得出善意。

她們走後,阿寶與印玄跟著管家順著青石鋪出的長道,一路往裡。兩旁花開正豔,朝氣蓬勃,但沿途人蹤難覓,死氣沉沉,兩廂對比,極是強烈。

忽的,一個丫鬟從草叢裡竄出來,麻利地拉住管家的袖子。

管家嚇了一跳,拂袖後退:“你是……你怎麼出來的?”

那丫鬟衣服破了洞,還有地上滾過的痕跡,十分狼狽,隻有一雙眼睛亮得驚人:“求管家快去看看表小姐,表小姐燒得厲害,從昨夜起,就昏迷不醒。”

管家皺眉道:“我知了,你且回去,我自會告訴老爺。”

丫鬟搖頭:“你走了,便不會管我們死活。我與你一同去見老爺。”

“這是什麼話!”管家看了印玄與阿寶一眼,見兩人十分刻意地望向了彆處,顯然不想多管閒事,稍稍安心,便請他們暫留此地。自己抓起那丫鬟的胳膊,一路拖行去花園深處。

阿寶忙放出三元,去探個究竟。

曹煜吃了虧,不大想去,三元卻二話不說,直接走了,曹煜無奈,隻好飛快地追了上去。

阿寶也擔心他們安危,亦步亦趨地跟在後麵,直到他們進了一個鎖了門的院子,才停下腳步。

他對印玄說:“這是典型的古代話本啊。”

印玄本不感興趣,卻願意遷就他的興致:“哦?”

阿寶說:“表小姐有了意中人,老爺不肯成全,將人關了起來,表小姐便尋死覓活地吵鬨。最後那意中人尋得一種藥,服用之後會出現重病的症狀。表小姐彌留之際,遺言要嫁與意中人為妻。老爺隻好成全她的臨終遺願,讓她拖著重病的身子拜堂。進了洞房第二天,服用解藥的表小姐活蹦亂跳的出現。老爺雖然知道上了當,但木已成舟,隻好捏著鼻子認了。”

印玄淡然說:“事關閨譽,慎言。”

阿寶吐了吐舌頭,不敢亂說了。

曹煜與三元很快平安歸來,也沒什麼內幕消息,就是一個二十來歲的表小姐一直被關在院子裡,昨日發高燒昏迷也無人問津,丫鬟忠心為主,爬狗洞報信,管家正派人請示老爺要不要請醫生。

若水山莊家大業大,不可能出不起請醫生的錢,裡麵必有故事。但阿寶剛被印玄警告了一句,老實了許多,默默地收起了自己的好奇心,安分地走回原地,等管家來帶他們去見老爺。

接下來倒沒再出什麼事。

管家帶著他們去了一座偏僻的院落,外麵栽柳,裡麵種桂,兩旁還有槐樹與桑樹,四大鬼樹竟然種了個齊全。院子麵積不大,卻挖了個小池塘,整個池子都用白玉雕成,下麵鋪滿了金珠,上麵飄著一艘艘的小琉璃船。

整個院子都透著“暴發戶的低調奢華”氣息。

第67章

管家走到西廂房門口, 恭恭敬敬地說:“老爺,人來了。”

阿寶覺得奇怪。古代向來以東為尊,既然是老爺, 沒道理住在西廂房,難道是為了防暗殺?這個若水山莊處處詭異, 看來很不簡單,怪不得擁有長生丹這樣的寶物。

門從裡打開, 一個身材修長的男子走出來。他大約三十歲左右的年紀, 蓄了短須, 因常年不見陽光, 臉白得近乎透明,看五官輪廓, 很是俊秀,但那雙眼睛, 仿佛石製,死板板的,沒有一點生氣。

管家見他出門, 不知為何有些激動:“老爺, 您, 您終於……”

老爺擺手,讓管家退到一邊,波瀾不驚地盯著印玄與阿寶:“你們所求何物?”

阿寶深吸了口氣, 就聽印玄說:“凝魂聚魄長生丹。”

果然。

阿寶緩緩地將這口氣吐了出去, 做好了被人掃地出門的準備。

管家狐疑地看著他們:“你們從何處聽來?此物我聞所未聞, 你們……”

老爺說:“你們隨我來。”頓了頓,對管家說,“你自去忙吧。”

管家滿腹疑竇地退下。

老爺帶著兩人去了東廂房。

阿寶猜測西廂房可能做了書房,東廂房才是起居室,進屋之後,又是一愣。東廂房陳設簡單,隻有一張八仙桌,四張配套的凳子,因久無人打理,已經積了一層薄灰。

老爺隨手抹了抹,一屁股坐下,絲毫沒有富豪養尊處優的挑剔。

阿寶看著凳子,狠狠心,正要坐下,印玄掏出一塊手帕,為他細致地擦了擦。他感動地坐下,正以為祖師爺會再擦擦自己的凳子,誰知和那老爺一樣,印玄對著灰,毫無顧忌地坐了下去。

阿寶:“……”祖師爺穿的是白衣服。

老爺說:“你們要長生丹何用?”

阿寶發現了,這老爺說話和祖師爺是一個路數的,都是開門見山,單刀直入,一點花哨的技巧都沒有。

印玄說:“尋求長生。”‖本‖作‖品‖由‖思‖兔‖在‖線‖閱‖讀‖網‖友‖整‖理‖上‖傳‖

老爺看看他,又看看阿寶,嘴角露出一絲惡意的冷笑:“長生丹隻有一枚,你們卻有兩個人,給誰好呢?”

“我。”

“他。”

兩人毫不猶豫地回答。

老爺臉色微微一變,似乎沒想到他們早已達成共識。他摩挲手指,自言自語地呢喃道:“歲月悠悠,天長地久。你尚年輕,不知孤獨的滋味。過了幾十年,你身邊的人一一老去、死去,留下你孤身一人,壽元再長,也是行屍走肉。”

印玄說:“這是我的事。”

老爺深深地看了他一眼,起身道:“抱歉,長生丹我已經給了彆人,你們走吧。”

阿寶緊張道:“你給了誰?”

老爺警惕地回頭:“如何?你還想強搶不成?”

阿寶說:“不是,我是想問,你給的那個人是男是女?”

這句話仿佛擊中了老爺的軟肋,讓他的臉瞬間猙獰起來,惡狠狠地說:“是男如何,是女如何?這世上的男女是誰注定的?難道我們不能主宰自己的命運嗎?”

阿寶一臉問號地看向印玄。

印玄說:“十幾天前,長治印家滿門被殺,無一生還。若水山莊,便是凶手的下一個目標。”

老爺陰沉道:“你在威脅我?”

“不是不是,沒有沒有。”阿寶說,“凶手是我們的仇人,我們就是過來通知一聲。”

老爺目光自他們麵上掃過,重新落座:“凶手因何找上若水山莊?長生丹?”

阿寶說:“她為了長生丹,都已經跨界了,還有什麼做不出來的?”

老爺冷冷地說:“這種騙三歲孩子的把戲,你以為我會信?”

印玄說:“她連墳墓也不會放過。”

阿寶:“???”蕭彌月還有這癖好?但看老爺的神色,這句話竟似戳了他的心,一張臉從白到青,從青到黑,顯然是憤怒到了極致。

老爺盯著印玄,咬牙道:“你還知道什麼?”

印玄抿唇。

按一貫的作風,對方不給,他就該轉頭離去。今天的所作所為,已經是他死皮賴臉的極限。但是,一想到阿寶失望難過的樣子,又按捺下來。

他說:“你並未服用長生丹。”

老爺說:“我說過,我給了彆人。”

阿寶說:“什麼人?你不是說,身邊的親朋好友死光光後,留下一個人活著,就是行屍走肉嗎?誰這麼遭你恨?”

話音剛落,桌子就被掀了。

隻是剛掀一個角,就被印玄拍了回去。

老爺喘著粗氣說:“你們出去,都給我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