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掌心寵後 怡米 4368 字 6個月前

第22章

沉寂壓抑的帷幔內,容綿邊喘邊向床尾退縮,不停揮舞著小粉拳,生怕他撲過來。

宋筠被打偏臉,理智稍微回籠,再看她時眼中多了幾分清冷。

借著朦朧夜色,容綿想要悄悄溜走,被宋筠拽住腳踝扯了回來。

男人力氣很大,容綿感覺踝骨快要折斷,“殿下,我是容綿,你認錯人了!”

這聲來自暗夜的嬌吼帶著濃濃的委屈。

宋筠愣了一晌,扣住她肩頭,將人抵在榻圍上,“你剛剛打我?”

那漂亮的喉結帶著吞咽聲,顯然是忍到了極致。

容綿瑟縮得像隻鵪鶉,搖頭否認,鬢上的珍珠墜子甩到了嘴角,“我隻是想讓殿下清醒一點。民女粗鄙,哪能配得上殿下的玉體。”

即便處於怵惕中,還不忘賣力討好。

宋筠冷著眸拍了拍她的臉蛋,“是我冒失了。”

容綿心弦一鬆,剛要說兩句中聽的緩和一下氣氛,就被他接下來的要求驚住了。

明黃的燈火再次燃起,宋筠靠在炕幾一側,跨出長腿將她圈在榻角,“讓我抱抱。”

想是這樣也能紓鬱一二,宋筠並不客氣,打定主意給她一個名分。

容綿眨巴眨巴水汪汪的杏眼,凝睇他破欲的麵龐,心想他是如何提出這麼無禮的要求的?可反過來一想,抱一下總比伺候他強多了,又不會缺塊肉。

到底是稚嫩,她點點頭,主動伸出手。為了避免尷尬,還假意豪邁地拍了拍他的後背。

溫香軟玉主動迎上來,宋筠極其自然地環住她的肩,下巴抵在上麵,閉眼汲取她的茉香。

夢境雖旖旎,卻趕不上實景來得真實,加之隱忍太久,這一抱,就將人抱得有些緊了,一雙大手在那削薄的背脊上來回摩挲,揉亂了古香緞麵的後襟。

容綿今兒隻穿了一件坦領窄袖衫,領口被曳拽,露出一對精致的鎖骨。

她揪住衣襟,瞥了一眼壓在她肩頭的男人,哼哼唧唧道:“殿下好了嗎?我想回屋了。”

都到這份兒上了,她覺得再去忤逆就功虧一簣了。粉潤的指甲不停撓著榻上的薄毯,忐忑煎熬著。

繚繞周遭的茉香讓宋筠感到心寧,並不想這麼快鬆手,右手還無意識地搭在她芃芃的發頂上,蜷縮起手指。

容綿被按在透著沉香的金絲素錦華袍上,臉蛋被金絲繡線刮得有些疼。她嘟起嘴,感覺宋筠說話不算話,可身體本能地認慫,不敢推開他。

適才那一巴掌,加上之前的種種,夠她被皇家砍十次頭了。可他要真敢來硬的,她就跟他玉石俱焚。

那雙大手還在背上流連,似乎在描摹她蝴蝶骨的輪廓。

容綿再也受不住,將他重重推開,又凶又慫道:“殿下說話不算話。”

宋筠眄了她一眼,赤足走到茶桌前,拎起水壺澆在自己臉上,試圖緩解不適。

容綿看得目瞪口呆,餘光瞥見敞開的門扉,沒做他想,一溜煙地逃跑了。

匆忙間,還丟失了裙帶上的小物件。

宋筠沒有阻攔,彎腰撿起香囊放在鼻端輕嗅,有股清茶的香氣。

將香囊塞進枕底,他濕著衣衫躺在榻上,單手搭額,深邃的眼底拂動著繾綣深意。

翌日微風和煦,容綿躲在偏房裡不敢出來,生怕宋筠找到算賬。

前半晌,軍醫進進出出竹屋,被冷嗬幾次,不得已,才減少了補.陽的藥量,“這樣下去,殿下會落下病根的!”

一旁吃果子的夏歆閉目道:“不這樣,殿下會七孔流血而亡。”

這時,灶房外傳來柳時易的聲音:“竟說混賬話。”

夏歆走出來,坐在對麵的石凳上,“柳都尉,咱們何時行動?”

按照宋筠的意思,他們隻要悄無聲息地拿下三皇子夫婦就好,最次,也要拿下三皇子。

在柳時易看來,葉姒羽沒有興風作浪的本事,不如直接攻取宋廖一人。

而且昨日傍晚,他同宋筠提議,宋筠應允了。

“十日後行動,你可有把握?”

夏歆嗤笑一聲,盱睢道:“我夏歆自幼隨父出征,殺敵無數,這點小陣仗能嚇退我?”

冷豔大氣的臉上浮現一絲輕狂,也不避諱男女之彆,擼起袖子,大秀自己的肱二頭肌。

柳時易搖開折扇,擋住她生猛的架勢,“行了,跟我炫耀沒用,那人在你身後。”

夏歆一愣,扭頭看向站在不遠處的荀染,挑起月棱眉,大喇喇走過去,“我說荀染,今兒怎麼不躲我了?”

她上前勾了勾荀染的下巴,惹得年輕男子麵色通紅。

“沒規矩!”荀染紅著臉避開她的手,眼底顯露出厭惡。

夏歆笑笑,看起來沒心沒肺的,“看在你這張臉的份兒上,我可舍不得跟你置氣。”

荀染冷哼一聲,大步離開。

夏歆聳聳肩,跟宋筠商量後,回到驛館,與欽差們打成一片。她觀察著宋廖每日的行蹤,做起了周密的部署。

*

這日夜裡,宋廖與當地都尉飲酒歸來,臂彎摟著一名教坊舞姬,“美人兒,本王家中有珠玉,不是你能比擬的,咱們換個地方快活去。”

舞姬扭著楊柳腰,指了指驛館旁邊的深巷,%e5%aa%9a眼如絲,“去那邊?”

宋廖喜歡刺激的,當即摟著舞姬沒入黑暗中,讓侍衛把守在巷口。

羞人的氣喘驚飛了牆頭的麻雀,引來了蛐蛐。

聽見蛐蛐的聲音,舞姬更為熱忱,壓低男人的肩,吐氣如蘭道:“三殿下,有位故人想見你。”

宋廖還在興頭上,低笑道:“哼,又是你的哪個姐妹?”

自打來到洛陽,他隔三差五就會出沒教坊瓦肆,明麵上酒桌談事,實則是尋花問柳。

對於他的風流,葉姒羽選擇漠視,一來給足了夫君顏麵,二來也能得一賢惠之名。比起二皇子夫婦,他們夫婦在老皇帝麵前,表現得極為和諧恩愛。

而那位冷傲的二皇子妃,根本不屑於與二皇子做戲。

宋廖問話時,隻感眼前發昏,身體搖墜,待反應過來時,已經被舞姬劈暈在地。

夏歆從牆的另一頭翻過來,勾勾美人耳垂,“做的漂亮,等著小爺回頭兒打賞。”

舞姬福福身子,攏好衣衫轉身離開。

夏歆力大,扛起比自己高出一頭的宋廖不費力氣,就這樣越過倒地的侍衛,將人帶去了竹屋。

更闌人靜,萬籟俱寂,唯有溪邊的蛙聲不斷。

宋筠今夜沒有按時服藥,頭腦清晰地坐在柿子樹前的秋千上,眄視逐漸清醒的宋廖。

宋廖單手杵地維持平衡,甩了甩沉重的頭,待仰起下頦時,眼眸登時一瞠。

“阿...筠...”

怎會是他?

宋筠坐著沒動,勾起薄唇,那抹唇線弧度冷炙凜然,“小弟死裡逃生,躲過一劫,吊著一口殘氣特來與三哥見麵,三哥怎地如此恐慌?”

畢竟是見過大場麵的人,宋廖站起來,快步走到秋千前,握住宋筠搭在膝上的手,“為兄一直在派人尋找你,總算是功夫不負有心人。”

對方情真意切的虛假麵具讓宋筠覺得惡心,恰又有軍醫催促服藥,宋筠懶得虛與委蛇,抽回手,淡淡道:“三哥還真是玲瓏雙麵,小弟很想知道,當初你和另兩名皇兄密謀除掉我時,是怎樣的嘴臉?”

宋廖大驚失色,“阿筠哪裡的話,為兄們怎麼可能密謀害你?”

宋筠涼薄一笑,站起身沒再廢話,抬腳蹬在他膝頭。

骨節的震裂讓宋廖痛苦呻.%e5%90%9f,慘白著臉跪在地上,“呃......”@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

那種疼痛讓他顧及不得儀表,微張著嘴巴流出涎水,額頭的汗珠也跟著大顆大顆地滴落。

宋筠撩袍蹲在地上,執起他的右手,“三哥這隻手,是用來握筆的還是用來殺人的?”

宋廖渾身無力,顫著眼睫看向這個涅槃重生後有些陰鷙陌生的皇弟,訥訥道:“你誤會了。”

宋筠點點頭,長眸含笑,笑意卻不達眼底。他扯下鑲玉革帶,撩開衣襟,指了指腹部的幾道深淺不一的傷疤,“這是你們送給我的生辰禮,三哥還想狡辯嗎?”

那凹凸的腹肌上,幾道猙獰刀疤橫貫其中,可想而知,當時的宋筠有多疼痛。

宋廖無力地搖晃,歎道:“你聽我解釋,這件事我毫不知情,你遇襲時,我還在......”

“你還在狡辯!”

宋筠打斷他,眸子像翳了一層陰霧,攝人至極。他與宋廖十指相扣,聲調平平:“三哥杞人憂天,怎會覺得小弟會阻擋你的儲君之道呢。”

說著,忍不住冷笑,旋即壓平唇角,用力叩動宋廖手腕。

“啊!!!”

一道慘叫響徹夜空,驚飛了偏房窗前的小珍珠。

容綿躲在軒窓內偷偷打量外麵的情景,被宋筠狠辣的手段驚得背脊發涼。生在溫室的她,哪裡見識過這麼殘忍的場景。

她跌倒在地,聽著外麵的慘叫,和宋筠、柳時易等人淡漠的命令聲,久久緩不過來。

屋外趨於寧靜時,她聽見宋筠對柳時易道:“交給你了,有生之年,我都不想在長安見到他。”

容綿不知柳時易是如何回答的,隻知道自己與宋筠根本不是一類人。

他是生活在殺戮暗流中的獵隼,覓不得食便會墜下高空,這樣一個位高權重的人,自己當初怎會覺得他麵善心慈呢。

容綿站起身,顫著身子為自己倒了一杯茶。屋裡傳來老酌的鼾聲,似乎世間如何,都與他無關。

“咯吱。”

窗欞被推開,宋筠嵌在夜色中,一瞬不瞬地看著小丫頭,“出來。”

容綿本想拒絕,可一想到剛剛的場景,就不寒而栗。等她走出房門時,發現小院內已經沒有其他人的身影了。

燈前的浮塵極為清晰,偶有飛蟲靠近,嗡嗡幾聲便被小珍珠嚇走。

容綿絞著手指,不確定地問道:“殿下找我何事?”

宋筠麵容俊漠,上前一步拉住她手腕,“陪我沿著溪邊走走。”

剛下了狠手,心裡過意不去,想要散散心嗎?容綿趔趄著跟上人高腿長的男人,暗地裡想要抽回手。

察覺到她的排斥,宋筠心中不喜,硬是與她十指相扣,“跟上。”

溫熱乾燥的手掌沒有給容綿帶來溫暖,反而讓她陣陣發寒。方才,他就是這麼掰斷那人手骨的。

小娘子涉世未深,此刻滿心滿眼都覺得宋筠是個修羅,“殿下,那人是誰?”

宋筠沒有立即回答,等走到一片廣袤草地,才道:“我三哥。”

後半晌下過一場小雨,這會兒草地茵濕,吸引了成團的流螢。宋筠抓住幾隻,用錦帕包裹住,係在容綿的腰間,跟她講起了自己的經曆。

身為皇族,多半身不由己,容綿能理解,可是,他為何要同她傾訴?

容綿心裡排斥,悄悄向後退,“殿下,夜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