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掌心寵後 怡米 4378 字 6個月前

她麵前,一臉嚴肅,“闖人府宅,是盜賊行為,我可以現在就送你去見官,看誰先哭鼻子。識相的,現在自報家門。”

還挺嬌凶,徐茗衍眼光獨到啊,給自己找了個小母老虎。

見慣了長安的嬌弱貴女,夏歆對容綿生出好奇,調笑道:“就不說,妹妹有本事撬開我的嘴。”

容綿哼一聲,“你打不過我爹,我可以讓爹爹撬開你的嘴,再拔掉你的虎牙。”

最近牙齦上火,本就不舒服,被她這麼一說,更覺難受。夏歆%e8%88%94了一下虎牙,笑道:“怕了怕了,我說。”

“快說!”

夏歆指了指屋裡的男人,“我是他走失多年的妹妹,前些日子在長安乞討時,偶遇了徐國師,是徐國師給了我尋親的線索。我一路乞討而來,風餐露宿,能不能先賞口飯吃?”

“......”

這女子看似冷傲,實則痞氣極重,像個紈絝。

容綿發覺,自己被徐茗衍和宋筠合夥欺騙了。再聯係徐茗衍對宋筠的恭敬態度,她開始惴惴不安。

宋筠一定有著極為特殊的身份。

容綿走進竹屋,快速給宋筠整理了一個包袱,塞進他懷裡,“你們不講實話,那我也不顧及情麵了,現在就離開這裡。”

小丫頭翻臉挺快。

宋筠放下包袱,慢條斯理道:“你想聽什麼實話?是想聽徐茗衍和我是怎麼欺騙你的嗎?”

容綿蹙眉,“彆扯上表哥。”

“難道不是嗎?”

這時,夏歆走進來,橫在容綿麵前,“有話好好說,我們兄妹真沒地方去。再說,你不信任我們,總要信任徐國師吧,徐國師總不能害你吧。”

容綿眉梢搐了一下,“你們和表哥到底是何關係?今兒不把話講清楚,立即從這裡離開。”

夏歆對她掩耳道:“你今兒把我們趕走,日後嫁去徐府就彆想安寧。而且,不止你安寧不了,徐府上下都安寧不了。”

能讓一個世家安寧不了,宋筠到底是什麼來頭?

容綿捏了捏額頭,有種引狼入室的感覺。再看宋筠時,感覺他掀開了偽裝的一角,連氣場都不同了。

可他們還牽扯到徐茗衍,這才是讓她最為頭疼的,總不能在嫁過去之前,將未婚夫也摒棄了吧。

“你們,”容綿恨得牙癢癢,卻咽下了被欺騙的惡氣,“總不能在我這裡白吃白喝吧。”

夏歆用腳尖勾了一下方凳,坐在容綿身側,“這個好說,我一路乞討,積攢了不少盤纏,先給姑娘交點夥食費。”

說罷,她摸向腰間錢袋,卻空空如也。

夏歆低頭看看,又跑到屋外尋找,卻連錢袋的影子都沒找到。遭賊了?

容綿抱臂靠在門板上,看著抓耳撓腮的夏歆,杏眸染霜,這人比宋筠臉皮還厚。

夏歆撓著後腦勺回來,訕笑道:“盤纏丟了,賒賬,我們一定會還!”

容綿懶得理她,若非看在徐茗衍的麵子上,她是絕不會留這份情麵的。心裡忽然對徐茗衍生出一絲芥蒂和不信任。

後半晌,來自長安的船隊緩緩靠岸,驚飛了棲息岸邊的水鳥。

洛陽官員迎著三皇子夫婦和欽差們去往驛館,一路上說說笑笑。

輿車停在驛館門前時,三皇子宋廖掀開簾子,衝看熱鬨的百姓揮了揮手。

禦手搬來腳踏,由宋廖親自扶著車內的妻子步下車轅。

紅衣嫵%e5%aa%9a的美人,哪怕一個回眸都是風情萬種的。百姓們紛紛感歎,第一美人名不虛傳。

欽差的車隊也依次停在皇子的馬車後,徐茗衍挑簾步下馬車時,視線落在石榴紅裙的女子身上。

啟程至今,兩人沒有半句交流,不過這樣挺好,過去的事無需再計較了。

如眾星拱月般,三皇子夫婦被官員迎入驛館。

徐茗衍望了一眼天色,與身側同僚們打聲招呼,說是要先去一趟容府,拜見準嶽父嶽母。

欽差們一邊走進驛館,一邊笑著調侃徐茗衍。

“想必徐國師要娶的女子是個美人兒,若不然,他會如此殷勤?”

“那是,我見過他未婚妻的畫像,生得那叫一個靡顏絕麗、清水芙蓉啊。”

聽著他們的調侃,葉姒羽不動聲色地飲著清茶,舌尖嘗到了茶葉的苦澀。

比不得心苦。

曾經那麼中意自己的男子,如今要另結新歡了。

葉姒羽冷笑,很想會會容綿,瞧瞧能把徐茗衍迷暈的狐%e5%aa%9a子長什麼樣。

第11章

槐月末 ,萬物蘇,容府門前的梧桐蓊鬱成蔭。

正房內,喬氏倚在美人椅上,由丫鬟伺候著沐足,忽聽屋外傳來管家的聲音。

“夫人,徐國師也是監工的欽差之一!這會兒已經登岸,朝咱們這邊趕來了!”

喬氏猛地坐起身,雙腳濺了丫鬟一臉的水。

他們夫妻事先聽說近期會有欽差前來洛陽督促修建行宮一事,卻不知徐茗衍是否會前來,於是提早派人在渡口打聽,還真把人給盼來了。

“快,把老爺從門店請回來!”

隨後想到什麼,趿上鞋子,“你們隨我去趟後山,把綿丫頭帶回來。”

若是讓仆人去,她擔心老酌會搗亂。

容府上下開始忙活,好在驛館離府宅甚遠,還有折騰的餘地。

*

後半晌酒酣耳熱,老酌拎著酒壺坐在溪邊,暈暈欲睡。

容綿被小珍珠抓亂了頭發,回到裡屋生火燒水,準備沐發。

不知這隻臭鳥為何這麼喜歡她,哪怕把門合上,都能聽見它的咕咕聲。

脫下外衫,取下朱釵,任如瀑青絲垂落腰間。

容綿將長發攏到一側肩上,拿起桃木梳慢慢打理,又用水打濕頭發,塗抹上皂角。

遽爾,窗外傳來喬氏的聲音:“綿綿呢?徐國師來了洛陽,正趕來府上,我要帶綿綿回去會客。”

容綿心下一驚,萬萬沒想到養母會親自來後山找她。

絕不能讓養母發現小奴隸,容綿顧不得絞發,拉開隔扇跑去堂屋。

此時,夏歆沒在後山,堂屋裡隻有宋筠一人。容綿二話沒說,拉住他走進自己的臥房,“我養母來了,你躲一下。”

拉開頂箱櫃,將宋筠推了進去,“你彆出動靜。”

可宋筠人高腿長,根本躲不進去。

櫃門翕不上,容綿急的冒出冷汗,推開窗子,帶著人跳進後院,朝雞棚跑去。

“你委屈一下,回頭我補償你。”將人按在雞棚裡,容綿誠懇道。

矜貴如斯,宋筠哪裡忍受得了雞棚的氣味,拽住欲要離開的容綿,冷聲道:“我很見不得人?”

容綿哪有時間跟他解釋女兒家的清譽,沒好臉道:“真有自知之明。”

宋筠本想配合她一次,可一聽她這話,一把扯住她手臂,將人拽回跟前,“再說一遍。”

小奴隸竟然這麼對待主人,容綿氣不打一處來,抬腳踩在他的靸鞋上,這才發現自己沒有穿鞋。

圓潤的腳趾微微蜷縮,更顯玉足秀氣。

宋筠低頭凝了一眼,很快移開視線,再看她濕漉漉的衣肩,不自覺挑起劍眉。

長發濕透,水珠順著發梢滴落在紗織的裙裳上,添了一股小女兒家的嬌嬈。尤其對襟的領口,濡濕一片,更添風情。

花卉綻放前的含苞待放最是令人期待,容綿就是那被雨露打濕的花蕾,至純豔逸。

深闕滿鶯燕,可宋筠從不會多瞧宮娥們一眼,仿若崖邊的高嶺之花,不屑沾惹紅塵。可他的目光還是在容綿的頸間停留了幾息。

“綿綿!”

喬氏的聲音打破了兩人的尷尬,容綿花容失色,揪住宋筠的衣領,帶著他蹲在犄角。④思④兔④網④

“不許出聲。”

她捂住宋筠的嘴,躲在午後春陽的陰影裡。

宋筠扼住她手腕,想要扯開她的手,可小娘子鉚足勁兒不鬆開,將手心緊緊貼在他的薄唇上。

茉莉花香夾雜著皂角的清香混入口鼻,宋筠一刹怔忪,愣愣看著偏頭貼在石頭縫上的小丫頭。

容綿專注棚外的動靜,根本沒意識到自己逾越了。

棚外,喬氏皺眉問向身後的老酌:“你不是說,綿綿在後院。”

老酌撓撓頭,“可能下山采購去了。”

喬氏幾不可察地哼了一聲,帶著人走向後院門口。

四下闃然,容綿剛鬆開手,就聽見身後傳來的“咯咯”聲。

兩隻母雞湊了過來,對著容綿嫩白的小腳啄起來。

喬氏還未走遠,容綿不敢發出聲音,小幅度揮手轟走母雞。

腳背沒有傷痕,但還是紅了幾處。她揉揉腳背,轉眸時與宋筠眸光交彙。

不知怎地,她感覺男人眼中蘊蓄著某種不可言說的情緒,淡淡的捉摸不透。就像是位高權重的人想斥責她“放肆”,又生生壓抑住了。

顧不上他的想法,容綿攀著棚沿半起身,偷偷看向後門,見喬氏和丫鬟走遠,籲出一口氣。

“可以了,你起來吧。”她朝著宋筠擺擺手。

宋筠岔著長腿沒動,後背靠在棚壁上,單手搭在膝頭,眸色淡淡地盯著她。

容綿被他盯得不自在,推開門欲走,被扔過來的靸鞋砸了腳腕。

“呀。”

容綿蹲在地上揉腳腕,扭頭瞪向他,“你發什麼瘋?”

宋筠沒解釋,站起身拍拍身上的塵土,赤腳走向竹屋,高大的身影攏在落日餘暉中。他從未對任何人心軟過,哪怕是與侍衛廝混的母妃,都不曾給予過憐憫,可今日他破例了。

容綿回到臥房,泡在浴桶洗了一個溫水澡,又換了一套乾淨的衣裙,這才下山回府。

看著遠去的青衫小娘子,宋筠握了一下拳。

這時,夏歆捧著衣衫和靴子走進來,見屋裡無人,直言道:“殿下,這是末將從家兄那裡拿來的新衣、新鞋,您先湊合著穿。”

素錦麵料的藏藍寬袍,配上鑲玉革帶,一看便知價值不菲。宋筠從未詢問過夏歆的身世,隻知她是洛陽人氏。

“既無法返程,你就在家中多住些時日,不必每日過來。”

夏歆把衣衫和鞋子放在方凳上,笑道:“三日後,末將成婚,殿下若是想下山走走,就去寒舍喝杯酒水。”

“......”

宋筠罕見的露出一抹戲謔,抬起手,任由小珍珠落在食指上,“昨日不還說,隻是尋了個小倌?”

夏歆有點害臊,“其實並非小倌,而是柳都尉麾下的一名門客。”

柳時易的人......

宋筠斂目,“柳時易極為護短,你與他麾下之人成婚,可有宴請他前來喝喜酒?”

若是那樣,他也能與同門師兄見上一麵。

夏歆樂了兩聲,沒有回答,試圖糊弄過去。她是將人從長安擄來的,哪敢請柳時易前來喝喜酒啊,還不得被那隻老狐狸丟進深潭喂狼。

宋筠對旁人的私事提不起興致,拿起衣衫走進湢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