危險。”他輕笑了聲,邁步走向她,“你不也是仙門弟子嗎,現在你發現我了,我倒想看看,自己遇見了什麼危險。”
她本能的捂住了手上的避魔戒,步子向後一退:“不要靠近我。”
奕承遽然間收了唇邊的笑,沒有再向前。
“你原來——也害怕我嗎。”
“我不害怕你。”她垂眸搖了搖頭,忽而抬眸望向他,“但我希望你不要再出現了。”
“不要出現在沉雪宗,更不要出現在我麵前。”她說。
他微斂眼眸,語速放慢了許多。
“你今日來,就是要讓我離開你。”
“是。”她態度堅決。
聽見她的回答,奕承失望的扯開了唇,冷笑道:“我還以為你是要……”到我身邊來。
他輕咬了下牙,生生將後半句話咽了回去。
慕星清澈的眼瞳一動不動的盯著他看,偏生溢滿了期許。
“你會答應我的,對嗎。”
他輕歎了口氣,避開了她的眼睛。
“不會。”
對慕星來說,要說出讓他消失的話,已是她最大的極限。
麵對他,她無法說出更加決情的話。
可她沒有想過奕承會這樣直接拒絕。
她明白自己對奕承的感情,卻看不透他的心。
看見慕星眉頭鎖起,奕承深吸了一口氣,無奈的往後退了兩步。
“今天就到此為止,我會離開。”
慕星想要再說些什麼,卻見他轉身離開的畫麵。
她一瞬恍然,聽見他對她說——
下次見。
兩日後,慕星體內的毒奇跡般的消退,不留一絲痕跡。
已經完全康複的慕星再次登上擂台,同梔念和玄越打敗了逢雲宗。
不過比試失敗後,逢雲宗並未選擇離開,而是直接找到了昀珍。
舟湛站在離昀珍最近的地方,麵色嚴肅。
“此次比試,我們逢雲宗弟子輸得心服口服,但有一事,令我感到好奇,希望您能解答我的疑惑。”
昀珍立於大殿之上,雙手背在身後。
“說吧,何事。”
“這一次師父派我們來,正是為了馭妖塔的事情。”舟湛雙手作揖,舉止禮貌,所言卻一針見血,“馭妖塔的真實作用,想必您也很清楚,沉雪宗曾向其他仙門承諾過,待時機一到,自會放塔中的妖出來。可這麼多年過去了,馭妖塔仍是封閉的狀態。您這是——打算食言嗎?”
昀珍掃了一眼槿玖,抬手讓她讓前。
槿玖走到殿前,站在舟湛的麵前,臉上沒什麼表情。
“想要號令塔中的妖,便需要控製住他們的妖帝。妖帝厲途的要求就擺在那裡,隻有我們複活了他的心上人,他才會為我們所用,不然他斷無可能幫助仙門對付魔界。”
“複活?”舟湛神情凝重的吸了口氣,追問道:“早就灰飛煙滅的人,就算是有通天的本事,也無法複活那個人。就為了一個已經不存在的人,我們就要一直等待下去嗎。”
“不是灰飛煙滅。”槿玖的手指稍稍握了下,肅色糾正他:“當年的確是留下了她的一縷殘魂,隻是世事難料,她沒有一點生的欲望,所以我們也隻好放她走。”
起初,沉雪宗竭儘全力想要複活她,可惜他們失敗。
在此之前,以複活她為條件,厲途心甘情願的進入馭妖塔中,多年來都不曾踏出一步。
槿玖和昀珍也曾想過告訴厲途實情,可他執念太深,若真得知了事實,也許會一怒之下攻陷沉雪宗。
為了不讓沉雪宗內的弟子受到一絲一毫的傷害,師尊和六位峰主決心讓事實被掩埋在謊言之下。
直到今日。
第61章
奕承獨自一人回到了魔界宮殿,就遇到了不請自來的月瀧。
“在這樣關鍵的時刻,魔君選擇一個人外出,不是太冒險了嗎。”月瀧一瞬來到奕承麵前,唇角微彎。
他直接忽略掉她的視線,無動於衷的從她身邊走過去,神情冷冽。
“你來做什麼。”
“魔君真是貴人多忘事。”月瀧輕笑出聲,抬手掩唇道:“我就是怕你忘了我們之間的約定,這才來特意提醒魔君。”
她話間一頓,表情冷了些:“隻有馭妖塔消失,妖帝厲途被殺死,我才會解開容梁身上最後一道咒術,少了任何一條,我都不會放過他。”
那一瞬,慕星決絕的聲音縈上奕承耳畔。
“我希望你不要再出現了。”
“不要出現在沉雪宗,更不要出現在我麵前。”
思及此,他不自覺握緊了雙拳,內心煩躁起來。
“我讓了你一次,你就覺得自己可以威脅到我了嗎。”猝然間,奕承拔出腰間的離夜劍,直指月瀧喉嚨,“一旦你惹我不快,我隨時都可以殺了你。”
月瀧眼睫一低,盯著直抵脖頸的冷劍,一字一句道:“就算讓容梁痛苦也無所謂嗎。”
“我會想辦法緩解他的痛苦,隻要死不了就可以了。”他將劍向前一推,銳利的劍鋒避開了她的喉嚨,在她的脖頸上割出一條紅線,“至於你,我會像這樣,讓你一點點死去。”
脖子上傳來的痛讓月瀧心底一驚,眉頭無意識擰起。
“你生氣了。”她低眸看了眼他身上的傷,話鋒一轉,“話說回來,今日怎麼不見你特彆寵愛的那位護衛,我記得她是林縱的妹妹。”
被她提及慕星,奕承臉上狠意一收,就連劍上的戾氣亦褪去了大半。
致命一劍從自己身上稍稍挪開,月瀧才得以鬆了一口氣。
她賭對了。
奕承生氣不是因為她的步步緊逼,而是因為那位消失不見的護衛。
眼見著得來了一線生機,月瀧的臉上再度替換上了笑,態度柔和了許多。
“剛才的確是我在墨決麵前放肆了。”她身體僵硬的站在原地,抬眸專注的遊說他,“魔君既幫了我,我也該為您竭力相助才對。”
見他沒再流露出殺意,她繼續說了下去。
“雖然不知魔君的侍衛為何不見,不過我可以向您保證,我可以幫您找到她,將她帶到您的麵前來。”
那一刻,奕承手中的劍盈上了一股冰冷的氣息,就在即將劃傷月瀧的瞬間——
他放下了手中的劍。
“無需做多餘的事情。”他漠然背過身去,將劍收回劍鞘,“若是讓我發現你對她出手,你才會真的死無葬身之地。”
“我知道了。”她深深的吸了口氣,用手捂住脖子上的傷口,“除非魔君你吩咐我為你辦事,我什麼都不會做。”
就在此時,林縱在奕承的召喚下走了進來,將月瀧送了出去,又回來。
奕承絲毫沒有顧及身上的傷口,一步步走到王座之上,安靜的坐在那裡。
過了好一會兒,才再一次開口。
“林縱,你傳令下去,讓所有人今夜就前往沉雪宗,摧毀馭妖塔,注意不要傷害到沉雪宗的人。”
林縱:“是。”
在林縱離開後,奕承從懷中拿出了慕星送給他的簪子,垂眸注視了良久,用它束起了墨色長發。
三日過後,馭妖塔內。
“真吵啊。”厲途閉闔著雙眸,低沉的聲音中帶著無奈,“我分明和你們說過,在你們成功複活她之前,都不要來打擾我。”
槿玖偏頭看了眼塔外,聲音冷的像冰。
“現在不是了。”她上前一步,聲音拋進空中,“眾仙門都要求你先帶著妖族攻打魔界,待你成功歸來,才會讓你見到她。”
厲途聞聲猛地睜開雙眼,高大的身影站立起來。
“你們已經複活她了。”
槿玖猶豫著點頭:“……是。”
“我要見她。”││本││作││品││由││思││兔││在││線││閱││讀││網││友││整││理││上││傳││
“現在還不行,除非你能……”
“你聽不懂我的話嗎。”沒等她說完,厲途狠狠抓住她的衣領,“我要見她,一刻也不會再等。”
她麵無波瀾的看回去,聲音沒有一絲起伏。
“我辦不到。”
“辦不到。”他驀地冷笑著鬆開手,拔劍就要劈開馭妖塔。
“那我就親自出去找她。”他說。
劍氣一瞬猛烈的撞上了塔壁,緊接著被反彈了回來。
隱形的屏障終於露出自己本來的模樣。
“沒用的。”槿玖被強大的劍氣震倒在地上,受扶在塔邊,“唯有十二名弟子一起合力,才能打開這扇門。你強行破塔,受傷的隻會是你。”
馭妖塔塔的頂端,有個隻有少數人才知道的出口。
厲途運出掌中靈力,將其摧毀。
在他強行破塔的那一刻,逢雲宗的四名弟子正守在塔外。
隻見塔頂一道黑光乍現,厲途持劍走出塔外,身上皆是被劍氣割開的傷口。
然而就算如此,他還是在一瞬間抓住了站在最前麵的霧冬,厲聲道:“告訴我她在哪裡。”
霧冬表麵努力掙紮,實際上卻想著要偷偷攻擊他。
“我不知道。”
“不知道。”厲途一下擰斷了霧冬送出長線的手腕,神情狠厲,“那我就殺到你們有人知道為止。”
眼看著霧冬就要被殺,舟湛被隔絕在厲途所製造的結界外,什麼都做不了。
他一時心急,立馬回道:“就算你殺死我們所有人也不會有答案的,因為你要找的那個人,早已經不存在了。”
“你說什麼。”
霎時間,厲途就像是被數十把劍一並刺中那般,手上猝然脫了力。
電光石火間,厲途已帶著結界來到舟湛麵前,咬牙道:“誰告訴你,她不存在了。”
“已經不存在的人,還要如何證明她不存在了。”舟湛拔劍擋住厲途揮過來的劍,字字誅心,“是她自己不願回到你身邊,執意離去的。”
此刻,慕星、玄越和梔念等十二名弟子察覺到了馭妖塔異動,幾乎在同時間趕了過來。
槿玖踉踉蹌蹌的從馭妖塔中走了出來,聲音有些無力:“明程,慕星,快攔住他。”
“是。”慕星抽出止風劍,與梔念互視一眼,淡淡道:“先毀了他的結界。”
梔念同時禦劍在身上:“好。”
“沒有半句真話。”厲途一甩手將舟湛摔在地上,轉頭一看,一眼就看到了人群中的慕星。
須臾之間,磅礴的劍氣毫無章法的落在慕星周身。
“我認得你。”厲途用劍指著她,聲線更冷三分,“你來說,她在何處。”
慕星對這個“她”的事情早有耳聞,也知曉那個人已不在這個世界。
“她已經離開了。”慕星頓了頓,神情莫名晦暗,一字一句道:“其實你也清楚,憑她之力,根本無法活下來,這才找到沉雪宗來,不是嗎。”
“你說謊。”厲途一時怒意襲心,手中的劍再度化為虛無,越過止風劍,砍在她肩頭。
被砍中了肩膀,她一個重心不穩,趔趄了下,險些單膝跪地。
同一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