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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向前走了一步,眼裡落進慍色。

“我與你不曾相識,你為何要……”

他的話說了一半,奕承就已將劍架在舟湛脖子上,眸中殺意四溢,“我還沒讓你說話。”

周湛身體一僵,沒再開口。

沉默半晌,奕承扯了扯唇角,聲音冷冽。

“我不同意。”

慕星聞聲緊急抬眸,正巧和他眼神相接。

嗯?

我孩子的乾爹是誰為何要你同意。

還沒等慕星分析出原因,奕承的劍盈滿紅色的光,似是轉瞬間就要將舟湛切成兩半。

“所以他還是要死。”

求生的本能讓舟湛自發的想要抬高手中的劍,可周身出環繞的氣壓太強,壓的他動彈不得。

眼下他也隻能看向慕星,對她發送求救信號。

慕星回了他一個“收到,看我力挽狂瀾”的眼神,伸出手去碰奕承的離夜劍。

奕承沉著眼眸,眼無波瀾看她靠近。

就差一步之遙,她忽然拔出了止風劍,硬生生撞走了泛著紅光的劍。

那股氣壓隨之撤走。

舟湛下意識鬆了口氣,見慕星救了自己,便不再隱瞞真實意圖。

“我們四個是逢雲宗的人,此行前來,特來兌現十年之約。”

“十年之約?”慕星當下挪走凝在奕承身上的視線,轉頭去看舟湛,“我怎麼從未聽過這件事。”

她話音剛落,玄越從另一邊走了過來,麵色冷酷。

“十年前,沉雪宗曾和逢雲宗各派出四名弟子進行比試,因當時未能分出勝負,所以約定十年後再比一場。”

“沒錯。”舟湛下頜微揚,眸中映著微光,“而我們便是此次派出的人。”

“所以呢?”慕星歪了下頭,一針見血指出問題,“這和你們偷襲我們有什麼關係。”

“你說什麼?偷襲?”那名粉衣女子跟著走到慕星麵前,陰測測道:“很顯然你們幾個就是沉雪宗這次選出履行十年之約的人,我們與你們過招也並無不可。”

“你說要我們同你們比試?誰定的?”燕瑟站在慕星身邊,一字一句道:“你們找錯人了,我們此次下山可是有重要任務在身,識相點就趕緊離開,不要耽誤我們的時間。”

慕星不明所以的看了燕瑟一眼。

為什麼你不會武功說話卻能這麼硬氣?

誰給你的勇氣,難道是……

我嗎?

“是你們師尊親自定的,我們離開沉雪宗後就過來了。”舟湛從懷中拿出四張紙,遞到慕星麵前,“玄越,慕星,明程,燕瑟,就是你們四個不是嗎。”

舟湛遞過來的紙是慕星他們四個的畫像,下方還標注了每個人的名字。

慕星:“……”也不用這麼貼心吧。

在畫像的上方還有一張字條,是師尊昀珍的字跡。

燕瑟看到畫像後臉色微變,抿了抿唇,沒有說話。

慕星轉手把畫像交到梔念手中,淡淡道:“你們想同我們比試,可以啊。”

她頓了頓,接著往下說:“但我說了不算,這你不能找我,要和我們的隊長說。”

“好吧。”舟湛耐心問她,“你們隊長是誰。”

慕星毫不猶豫的指向玄越,“他。”

玄越蹙起眉,冷聲道:“誰定的。”

“明程。”慕星飛速甩鍋。

梔念困惑的指了指自己:“我?”

“就是你。”慕星挽住了梔念的胳膊,一不小心又和奕承對上了視線。

玄越不再看梔念,冷著臉問舟湛:“比試的題目是什麼。”

舟湛:“斬下上古魔獸的首級。”

慕星:……啊?

當著魔君奕承的麵說要殺死魔獸,你可真的太有勇氣了。

兄弟這下你死定了。

她也隻好……厚葬友軍了。

不行,還是得搶救一下。

慕星哀怨的乜了眼舟湛,對身邊的梔念說道:“我覺得要不我們還是換一個題目,畢竟我們還有任務在身,魔界離這裡太遠了,來回要耗費很多時間。”

少頃,慕星望見對麵的奕承麵色一沉,往她的方向湊了過來。

“主意不錯。”奕承漠然收回長劍,目光掠過慕星,聲音似玄鐵墜入寒江。

“算我一個。”他說。

慕星:“!”

完了,大魔王氣昏頭了,自己人都殺!

第25章

奕承並非畫像中的任何一個人,舟湛猶疑片刻,向他看了過去。

“你也是沉雪宗的弟子?”

“他是我哥哥。”慕星自動站到奕承身邊,想了一想,又添了一句,“是我們的同伴。”

奕承登時眯起眼眸,一錯不錯地望著她,唇角翹起。

同伴嗎?

得到了模棱兩可的答案,舟湛本想再追問下去,可若對方打定主意要加入到比試中來,他亦無法阻攔。

“既是如此,我們是四個人,你們若選擇讓他加入,就需要退出一個人。”舟湛看似是做出了讓步。

“那就我退出。”燕瑟怡然自得的舉起了手,毫不掩飾道:“反正我也不會武功。”

“……”慕星不動聲色地瞟了燕瑟一眼。

你也不用逢人就說你不會武功吧。

這副有恃無恐的模樣她好像剛剛才見過一次。

燕瑟正準備功成身退,就見奕承眼睫掀了掀,沉聲落音。

“誰也不會退出。”

“什麼?”舟湛神色稍霽,頗為驚訝的扯了下唇。

“你們不要太過分。”粉衣女子三兩步走到舟湛跟前,怒視著奕承道:“臨時換人已經不合理了,怎麼,你們還想要五個人挑戰我們四個人,是根本不把我們逢雲宗放在眼裡嗎。”

慕星:“……”

說的蠻有道理的,但——

你們是組團來送死的嗎。

可不可以不要再在大魔王麵前頻繁的刷存在感了。

她已經救不過來了好嗎。

不知從何時起,她的任務不止是作死,還多了一項。

救人。

實在是慚愧,在場的各位每一個都比她更擅長作死。

簡直就是無師自通。

“哥哥。”慕星輕抓住奕承的胳膊,語氣放輕,“你先走吧,我來和他們溝通。”

奕承意味不明的撇她一眼,漠然抽出手臂。

“四個人。”他冷笑了聲,眸中殺氣頓現,從善如流地說道:“原來在樹上製造幻境的那位不是你們的人,那我殺掉的話,你也無所謂,對嗎。”

話音落下的瞬間,他冷眼揮袖將藏身樹上的人打落下來。

舟湛陡然臉色一變,身形僵硬起來。

那個人是逢雲宗最擅長隱藏氣息和打造幻境的弟子,想不到他們竟能察覺到他的存在。

粉衣女子強壓住心中的怒氣和不願,低下頭去,無話可說。

逢雲宗此次的確是派了五個人前來,目的是為了確保舟湛他們四個人中有人不能上場時,有人可以及時替補。

“他是我們的人。”舟湛咽了口水,語氣緩和了些,“就按你們說的,每隊五人。”

慕星悟了。

事談妥了,所以現在她可以回去睡覺了。

斬殺上古魔獸可不是小事情,她需要養精蓄銳,方能不間斷的戰鬥幾天幾夜。

但很明顯在他們之中,隻有她還記得休息這件事情。

玄越和梔念對奕承的身份很感興趣,畢竟他們都不曾察覺到逢雲宗還有第五人存在。

六個人就這樣坐在桌邊閒聊。◢思◢兔◢文◢檔◢共◢享◢與◢線◢上◢閱◢讀◢

奕承給自己編了個類似於隱世高人之徒的身份,最讓慕星鬱悶的是,梔念他們偏偏還都相信了。

她知道奕承具備“讓任何人在無形中相信他”的能力,如今他能如此隨意的運用這一招,看來是已經吃下她給的藥了。

慕星毫不懷疑為何唯獨自己沒有被奕承控製。

她睡著了。

“醒醒。”燕瑟用胳膊撞了撞她,湊近她低聲道:“聊正事呢,你睡什麼睡。”

正事?

她忽地醒了過來,揉了揉惺忪的雙眼,問道:“是在聊午飯吃什麼嗎?我想吃紅燒肉。”

一片死寂。

燕瑟:“?”

就很後悔,我不該叫醒她的。

她這一抬眼睛,正好就遇上了奕承的視線。他偏頭看她一眼,眸中沒什麼情緒。

她率先避開了那雙漆黑的眼瞳。

慕星現下睡得暈暈乎乎的,沒有留意到周圍降至冰點的氛圍,連人帶椅蹭到燕瑟身邊,小聲道:“燕瑟,你先幫我點一盤紅燒肉,等回沉雪宗了我再還你銀子。”

燕瑟冷漠的推開了她:“……”

還真是妙計啊。

昨日分房間的時候你怎麼就沒想到呢,慕星?

“我覺得你還不起。”燕瑟緊張兮兮的護好了自己的錢袋。

梔念見狀笑著搖了搖頭,對在場的其他人道:“那明天我們按照今天說好的分頭行動。”

慕星:嗯?分什麼頭?

“小二,點菜。”梔念朝身後的人招了招手,格外認真道:“一盤紅燒肉。”

店小二聞聲麵露難色,“客官,我們沒有紅燒肉了。”

同一瞬間,奕承懶散抬眸看向隔壁桌,那盤剛端上來、還沒來得及動的紅燒肉。

“這不是有。”他語氣輕飄飄的。

慕星倏地轉開眼,在心中暗道:大魔王該不會是要搶吧。

她定睛一看,發現隔壁桌正坐著逢雲宗的人。

慕星:啊這……

不是冤家不聚頭。

“哥哥,我不吃了。”她下意識的回他,“我們不要紅燒肉了。”

但奕承打定主意要做的事情,她怎麼可能勸得住。

“你不是想要嗎?”他扯唇笑了下,眸色晦暗不明,“等著,很快就能吃到了。”

舟湛聽到了兩人的對話,這回倒是不急不慢的轉過頭來,謙讓道:“既然慕姑娘想吃紅燒肉,那就贈予你們好了。”

先前已經見識過奕承的厲害,舟湛這下學得聰明了許多,不與他起正麵衝突。

就這樣,經過一番曲折,被點名的慕星得到了紅燒肉。

慕星:“……”開心不起來。

一頓飯結束,舟湛同四個夥伴待在一間屋子中,神色各異。

“他們欺人太甚!”粉衣女子拍桌而起,滿目傲然與不屑,“舟湛,你要一直讓他們欺負到頭上來嗎。”

“你冷靜一點,我這不是在想辦法嗎。”舟湛按了按眉心,“慕星的哥哥來路不明,我們很有可能都不是對手,為今之計,隻有智取了。”

“你什麼意思?”粉衣女子情緒平複了一些,不明所以的看著他。

“我們正麵同他們對戰興許不占優勢,但比試題目是取下魔獸首級,既然如此,讓他們失誤可以了,就用我們最擅長的那一招。”舟湛看了眼自己身後的人,聲音沉了下去:“讓他們自己人——打自己人。”

與此同時,慕星關上房間的門,疲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