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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奇三厭的妻子會是什麼樣子的,畢竟她風格特立,如果要找對象,那也一定是極其不平凡的人物。

三厭好似知道田一笙在想什麼,自己說了一句:“跟她分手前,我可不是這個樣子的……”

她燒著水,得空就轉過了身,靠著流理台,隔著空曠的置物架笑著說:“重新正式的自我介紹一下,我姓嶽,名瑤歡,三厭是我的法號,我算是……嗯,半個出家人吧。”

田一笙道:“那以後我叫你哪個名字?”

三厭笑著道:“你就叫我雁子吧,習慣了彆人這樣叫我……”

田一笙點頭:“嗯,雁子你好。”

三厭隨和的笑笑,轉身從櫃子裡拿出麵條,下鍋之後,切蔥備用。

氣氛安靜下來,田一笙覺得尷尬,就找話題問:“你以前是什麼樣子?”

“以前啊……”三厭回憶道,“正常的樣子吧。”

田一笙道:“你現在也很正常啊。”

三厭輕輕一笑,並未回話。

片刻之後,麵條即將出鍋,她便道:“你去喊一聲蔓子,催催她,都進浴室半個小時了,還沒弄好……真是越來越磨嘰了。”

聽見陸蔓子的名字田一笙心裡就緊張,攥了攥手指,鼓足了氣才往臥室裡走。

浴室很安靜,並沒有水聲,隻是門扉緊閉。

她隔著門,叫了一聲:“阿蔓?”

裡麵沒有聲音,田一笙等了片刻,又叫了一聲:“阿蔓,你在嗎?雁子煮了麵條,叫我們去吃……”

裡麵這才傳來陸蔓子冰涼的聲音:“知道了。”

門還是不開。

她態度太冷,田一笙不敢真的去催她,猶豫著要不要退出去時,三厭進來了。

抬手就重重的敲門:“陸總,你還不出來,在裡麵便秘麼?”

說完還給了田一笙一個不要慫的表情,壓低聲音說:“以後彆怕,她就是看著厲害,裡麵軟著呢。”

田一笙當然知道她不過是表麵高冷,可那實實在在的五年光陰,現實的在她們兩人之間劃了一道名為生疏的溝,讓她沒辦法自然熱絡的跟陸蔓子相處。

三厭又催兩句,門才終於被拉開了。

陸蔓子繃著一張妝容精致的冷臉,極為不悅的瞪著三厭。

三厭勾唇笑看著她,說道:“哎呀,你眉毛畫歪了。”

陸蔓子臉上的高冷表情登時開裂,急忙往後退去照鏡子,三厭立即笑開:“我開玩笑的。”

陸蔓子動作僵住,再想繃高冷的架子,卻已經破功了,不自在的睨了一眼田一笙,她強行端著冷臉,越過兩人往外走。

三厭轉頭對著田一笙說道:“看見了吧,紙老虎,一戳就軟了。膽子放大點,多逗逗她,好玩著呢。”

田一笙想著她方才的小動作,也忍不住揚起笑容。

三厭盯了一眼她的表情,勾著笑也往外走。

桌子上已經擺好了三碗麵條。

三個人,各坐一方。

田一笙麵對著陸蔓子,總是難免緊張,連筷子都有些不會拿。

桌上又沒人說話,氣氛靜得發沉。

三厭轉眸,笑著打破安靜:“蔓子,你今天用的什麼口紅,防脫嗎?”

陸蔓子知道她又要戲弄自己,而且還是當著田一笙的麵,不由狠狠的警告了一眼她。

三厭一臉淡定,繼續說:“我關心你呀,萬一吃到一半妝花了,可怎麼辦?”

陸蔓子眼瞳慌張的快速瞥過田一笙,繃直了腰,啪嗒的將筷子往桌子一摔,指著門口乾脆趕人:“你滾出去。”

三厭慢條斯理的攪著麵條:“這是我的房子,我不滾。”

陸蔓子皺眉要發火,她又笑起來:“不過看在甜甜的麵子上,我還是滾一下吧。你們好好相處哦~”

她抽了紙巾,擦了擦嘴,瀟灑的起身就走,一點也不拖泥帶水,哢噠帶上門。

屋子安靜下來,隻剩田一笙跟陸蔓子麵對麵。

或許三厭調節好了氣氛,田一笙現在再對著陸蔓子,莫名的放鬆了許多。

原來不管這個人外表怎麼變,內裡還是那個她熟知的陸蔓子——一個不知道怎麼與人相處,所以刻意繃著高冷架子的,柔軟又脆弱的普通人。

☆、遊戲

略微輕鬆下來,田一笙試圖找話,打破屋子裡尷尬的安靜。

“你跟雁子關係真的很好……”

陸蔓子沒接話,抬手將披散的黑發束起,一縷短發漏過她的手指,軟軟散在側臉邊上,貼著雪白的肌膚,越發顯得她臉頰清瘦。

田一笙這個時候才察覺陸蔓子比五年前瘦了一些。

但最初見她時,被她那冷豔逼人的妝容和氣勢震懾,竟然一點也沒注意到。

“林初美的事情,我可以幫你。”她開口,修長手指落在桌麵,慢慢輕敲,表情淡漠,如同談判,“作為交換,你陪我玩個遊戲吧。”

田一笙剛放鬆下來的心猛然提起,捉摸不定陸蔓子的態度,隻得拘謹應對:“什麼遊戲?”

陸蔓子盯著她,勾起紅唇,笑容明豔得鋒利:“周末情人。以後的每一個周末,你都要到這裡來……做我的情人,讓我……操。”

田一笙放在膝蓋上的手指,猛然收緊。

這是既是賣身的意思,也是,以後的每一個周末,都可以跟她在一起的意思。

可是……

“你不怕被人知道嗎?”田一笙垂下睫毛,回避陸蔓子太過逼人的視線,“尤其是,你母親……”

陸蔓子淡淡道:“她已經知道了。”

的確是五年前就知道了。

“不,我的意思是,她會……生氣。”田一笙說,“以前,她就很反對我們在一起。”

陸蔓子道:“那是以前,她現在不會了。”

田一笙猛然抬眸看她,不會反對她們在一起,還是不會反對她喜歡女人?

陸蔓子沒做解釋,隻問:“你玩嗎?”

田一笙想著那個最後一次,艱難開口:“我……隻玩一周。”

陸蔓子敲擊桌麵的手指,蜷縮在了一起。

“你知道林初美從挪用了公司多少錢嗎?”她將手放到了桌下,麵上越發沒有表情,“五十萬。跟你當初從我母親那裡拿走的分手費,數額一樣。但五年前,你可是先讓我免費操了近三年,現在才幾次,你就想一句話,讓我付出五十萬的代價,你有這麼值嗎?”

她用詞尖銳,刺得田一笙心臟生疼,好一陣才愣愣反駁:“可她說的是十萬……”

陸蔓子定眸看著她:“你知道她老公生的是什麼病嗎?”

田一笙搖頭,遲鈍的羞愧道:“我……沒問。”

林初美跪著求她的時候,她就心軟了,加上又想有個理由來找陸蔓子,暈乎乎的,什麼都沒細問。

陸蔓子輕笑了一聲:“你真好騙。”

說完又頓了一下,補上一句:“可怎麼在我麵前,就不好騙了?防備我麼?”

“沒有防備……”田一笙急忙搖頭,想起過去,極不是滋味道,“你以前,從來不騙我……”

陸蔓子歎道:“是啊……那你現在能讓我騙嗎?”

田一笙自嘲道:“我現在沒有什麼值得讓你騙的了……”

陸蔓子沉默的冷臉瞧著她,好似在用眼神責備田一笙對她的小氣吝嗇。

田一笙心一軟,改口道:“你想騙我什麼……”

她給她就是,反正她一窮二白,沒什麼好失去的。

陸蔓子盯著田一笙的眼睛,字字清楚道:“騙你一輩子。”

這調?戲的話來得猝不及防,田一笙思緒還沒反應過來,臉就紅了一片,緊張磕巴道:“你你彆開玩笑了……”

陸蔓子垂下睫毛,眼底被拉出一片淺淡的陰影:“你就是不願意被我騙。”

田一笙解釋道:“我沒有,隻是你彆開那樣的玩笑……一輩子什麼的……”◇思◇兔◇網◇文◇檔◇共◇享◇與◇在◇線◇閱◇讀◇

陸蔓子冷冷一笑,不再接話,兩人就那麼冷場下來。

田一笙看著膝蓋上的手,僵硬的將話題轉回來:“林初美的丈夫,生的是什麼病?”

陸蔓子眸光幽暗,沉聲道:“車禍傷到脊椎,導致高位癱瘓。”

車禍,脊椎——全都是最戳田一笙心眼子的詞語。

她睫毛一顫,忍不住抬眸看陸蔓子:“當初我們車禍,你的脊椎……也受了傷,現在還好嗎?有沒有後遺症?”

陸蔓子看著她:“你原來還記得我為你,出過車禍。”

尤其咬重為你兩個字,讓田一笙本就被戳得發軟的心口,再壓一塊石頭。

“你知道傷到脊椎,有多疼嗎?”陸蔓子繼續緊逼,硬是要將她軟了的心壓迫成不能反抗的水,“有一年的時間裡,我晚上都不能正常的睡覺。因為疼,從骨子裡發出來的疼。”

田一笙愧疚得哭了出來,她不是沒了解過傷到脊椎的嚴重性,但現在聽見陸蔓子這樣說,她就心疼得受不了。

恨不得當初傷到的那個人,是自己。

“對不起,阿蔓。”她哽咽哭道,“真的很對不起。”

陸蔓子撇開頭,不去看她哭泣的臉。

“林初美跟你是什麼關係?”她盯著餐桌上的那隻乾蓮花,嗓音出奇的平靜,“既然你都願意為一個普通朋友這樣付出,那為什麼就不能陪我玩玩遊戲。我當初可是為你,差點把命都丟了。”

田一笙哭到抽噎:“可我有家庭……”

“隻是玩遊戲。”陸蔓子打斷她的話,“隻是,遊戲。”

田一笙捂住了臉。

蔓蔓單純的笑臉,母親蒼老而關切的麵容,還有……當初車禍時,陸蔓子那渾身是血的模樣。

所有的所有,混合成一個巨大的旋渦,撕扯著她。

“隻是遊戲而已……”

這幾個字忽然破開了旋渦,讓她從那巨大的痛苦糾結裡掙脫出來。

隻是遊戲……

“我答應你。”她擦掉眼淚,吸了吸鼻子,抬起臉,“我答應你……”

陸蔓子合上了睫毛,輕聲道:“很好。”

田一笙打著哭隔,問道:“你要我陪你玩到什麼時候?”

陸蔓子道:“到我膩為止。”

田一笙攥緊手指,指甲嵌入掌心,疼痛讓她理智。

她不能一直陪陸蔓子一直玩這種荒唐的遊戲,她有太多顧慮了……

“半年之內?”她試探性的提出一個期間。

陸蔓子聲音發冷的強調:“到我膩,為止。”

田一笙心懷愧疚,理虧之下,沒資格的跟陸蔓子爭論這個時間長短問題。

她逃避的想著,或許不需要半年,陸蔓子就會覺得膩……畢竟她不過是一個生過孩子,身材相貌都平平的老女人,陸蔓子這般高高在上的人,厭倦她,不需要多少時間。

田一笙終究是答應了下來。

桌子上的麵已經冷透成坨,再不能吃。

她哭完鎮定下來後,主動收拾了桌子上的三個碗。

陸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