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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書信,下官立刻起程,曉行夜宿,沒想到,倭匪還是先一步到了咱們泉州城。”

謝知府笑道,“回來就好。”

多嘴的東西!孔巡撫心下罵謝知府一句,挽著徒小三的手,對徒小三身上的血腥之氣視若無睹,且沒有半點嫌棄,笑道,“來,咱們城中敘話。”

謝知府的眼睛注意到徒小三麾下將士多有鞍馬上帶人頭的,先是嚇一跳,主要是,文人習慣政治傾軋,對於這些打打殺殺的事,當真是不大擅長,更不大熟悉。不過,謝知府到底心理素質不同,謝知府不禁問,“林將軍在路上也遇到了倭匪?”

徒小三道,“約有兩千餘人,悉已斬殺,帶了他們的頭顱過來,待統計後,將士們也好議功。”

孔巡撫臉色微肅,“好快的腳程。”又道,“不曉得其他地方如何了?”他是一地巡撫,立命手下文書給其他州縣去函,令閩地上下,小心倭匪。

不過,徒小三此番大勝而歸不說,又解泉州圍困,孔巡撫極是喜悅,在巡撫衙門說了幾句話,便讓徒小三先去休息洗漱,他這裡親設酒水給徒小三接風洗塵!另一方麵,也讓人去收拾一下城外的倭匪屍身,該燒的燒該埋的埋,不然,悉數陳屍城外,怕要引發疫病的。徒小三身上滿是剛打過仗的塵土血腥,也不與孔巡撫客氣,一拱手道,“那下官先去換衣裳,一會兒再來同巡撫大人請安,回稟路上戰況。”

“去吧去吧。”孔巡撫瞧徒小三甭提多順眼了,待把謝和府等人也打發了下去,孔巡撫方與兒子道,“這位林將軍,當真不愧江南名將啊!”

孔繁禦亦道,“那些倭匪,先時瞧他們在城下頗是張狂,在林將軍馬蹄之下,竟猶如散沙。”

孔巡撫感慨道,“倘閩地兵皆如林將軍麾下兵卒一般,何愁倭匪不靖?”

孔繁禦見父親臉上一抹深深的憔悴,想到這幾日守城之戰,父親何嘗有過一日安枕,勸道,“章總督將林將軍調到咱們泉州,可見章總督亦是一門心思的要剿淨倭匪。今城有良將,兵卒可用,泉州城危局已解,父親也略休息一二吧。”

孔巡撫道,“不成啊,城內要安撫,城外的倭匪屍身也要清理。”

孔繁禦道,“這些個瑣事父親便交給兒子吧。兒子倘有哪裡不明,請教楊先生是一樣的。再者,晚上不是還要請林將軍飲酒,父親略養一養神也是好的。”

有兒子這麼勸著,何況,孔巡撫把這個兒子帶了來,原就因孔繁禦乃孔巡撫膝下第一能乾的兒子。見兒子這般說,孔巡撫便應了。孔繁禦親自把父親送到臥房,服侍著父親歇下,方出去主持泉州城庶務。

孔繁禦做事一向細致,不過,沒想到,知府衙門也派了人幫忙。好在,謝知府一向圓滑,雖有與孔巡撫爭權之舉,到底知道退一射之地,凡事還是以巡撫衙門為先的。

謝知府也累的不輕,泉州城屢遭兵事,他們這又是剛剛赴任,倘泉州城有個好歹,憑他智計萬千,也唯有殉城一途了。

如今,大家都平安了,謝知府回府衙忍不住沉沉了歎了口氣。謝姑娘端出燕窩來,一麵服侍父親用了,一麵道,“我聽聞,林將軍全殲倭匪,現下城中也太平了,父親先把心放回肚子裡吧。”

謝知府吃著燕窩羹,道,“是啊,是能把心放肚子裡去了。”

謝姑娘忍不住好奇問,“父親,我聽聞,林將軍回來也不過個把時辰,便將倭匪殺死了。那位林將軍,可當真勇武啊!”

“那是自然。”謝知府道,“兩年前他不過是捐了個五品千戶,如今已是從三品,論官階,比為父還要高上半品,這般迅速升遷,便是因其功勳卓著。”

謝姑娘不禁道,“父親,這位林將軍是姓林的,他是林家人嗎?”

“你想哪兒去了?姓林便要是林家人哪。”謝知府笑道,“這位林將軍雖是姓林,卻是與承恩公府沒有半點關係。他就是江南人,原住海邊漁村,因他出去販貨,不在村裡。結果,村裡遭了倭匪,一家子都死完了。”

謝姑娘聽聞林將軍身世這般可憐,不由道,“倭匪當真可惡!”

謝知府笑笑,未再多言,吃過燕窩羹也便去歇了,讓閨女下午叫醒他,去參加巡撫府的酒宴。

一場戰事,徒小三立刻升級為泉州城第一紅人!

作者有話要說:  ps:晚安~~~~~~~~~~~~

☆、第236章

徒小三這個眼泉州城最大的紅人即使回到軍營也沒有休息, 當下叫過心腹燕大郎問泉州城的情況。

燕大郎道, “倭匪是前天過來的,屬下瞧著, 約有四五千人, 當時咱們城中守兵兩千, 好在兵械都是新的, 守城的器械也都是新置辦的。經過幾次攻城無效,倭匪昨日便退了好幾撥,他們退走時路線不一樣,屬下想,若不是分道去打劫彆個地方, 就應不是一夥人。留下來的約有千把人,原本,昨兒見他們走了那些人, 屬下想帶兄弟們出城廝殺一場。巡撫大人為保慎重,沒讓我們出城,將軍就回城了。”說到這個, 燕大郎的遺憾簡直是溢於言表。因他爹與秀才叔(林靖)有交情,把他托給了秀才叔, 燕大郎為人做事都很爭氣,完全沒有辜負他爹的期望, 因在海鹽跟著抗倭,眼下也是六品的銜,徒小三這回, 就是留下他守城的。當初他要帶人出城剿匪,孔巡撫膽子小,寧可兵卒在城上守城,不讓燕大郎等出城,這回的戰功,他們必是末流了。無他,戰場上論戰場,都是論殺敵數目的。

燕大郎想著,不禁又扼腕了一回。燕大郎沒忘道,“這回守城,雖則穆姑娘手下人不多,也著實幫了不少忙。”

徒小三點點頭,以示曉得了,轉而問起燕大郎城中的情況。燕大郎道,“眼下巡撫衙門與知府衙門還有些膠著,眼下便是秋收糧稅,屬下聽聞,為著這秋糧稅放到哪個倉,兩個衙門都爭了一回。”

“這有什麼可爭的?”

燕大郎也覺好笑,隻是,他不過六品,不好笑一地巡撫、知府,他便將聽到的如實回稟了,“知府大人該是正管咱們泉州府,巡撫大人卻是管著整個閩地。知府大人說,彆個州府的事不當他管,但泉州府的事,是他的職責範圍,不容他人置喙。巡撫大人說,既是閩地政務都要經他這裡,除非泉州府不屬閩地,不然,泉州府的事務自然也要經巡撫衙門的。”

林靖問,“他們兩衙門這麼雞飛狗跳的,沒耽擱過咱們軍中之事吧。” 本 作 品 由 思 兔 在 線 閱 讀 網 友 整 理 上 傳

“那倒沒有。”燕大郎道,“就是咱們的軍糧,這個月初,霍糧商打發人送了軍糧來,巡撫大人那邊打發人過來問過軍糧價錢,彆個也沒有多說。”

基本上,也都是這些個雞生鵝鬥的事,徒小三耐著性子聽燕大郎說了一回,便打發燕大郎歇著去了。待得巡撫衙門的晚宴,徒小三瞧著,倒看不出孔謝二人私下已是爭紅了眼的模樣。畢竟,這倆人不論與徒小三說話還是吃酒時,都風度極佳。徒小三暗想,這些個當官兒的可真能裝啊。他這麼想時,殊不知徒小三這左右逢源的模樣落到彆人眼裡,不知多少人私下暗道,這位林將軍如此八麵玲瓏,怪道年紀輕輕便居如此顯位啊!

總之,人人都是彆人眼中的風景啊!

連林靖這個官職不顯,居於末席的,都被孔謝二人的幕僚尋到跟前吃了幾盞酒。

因此次大勝,孔巡撫自然是要大書特書為將士請功的,為著這請功之事,謝知府又與孔巡撫鬨了回氣,無他,最大的功勞自然是徒小三一行的,但,守城將士們一樣有守城之功。要知道,守城的可不隻是燕大郎、穆容等人,當初怕泉州城出事,孔巡撫把巡撫衙門的捕快、衙役都派出不說,連帶著家將家丁,均悉數派出衛城。謝知府也是一樣,傾其他有,把能指揮動的人手都擱到了城牆上,就是為了防禦倭匪。

當初,倭匪在城下時,兩位大人顧不得彼此嫌隙,一心抗倭。如今不同了,來犯倭匪已叫徒小三殺個乾淨,泉州城也平安了。於是,孔謝二人的關係也恢複到了當初。謝知府也不是叫家將去爭首功,當然,他也明白,首功就是他想爭也爭不到,但,姓孔的也不能悉數抹了他知府衙門全都抹了吧?謝知府直接為手下人撕破了臉,咬牙道,“倘這事沒個公道,我寧可拚了這張老臉,拚了這條老命,去京告禦狀!我們謝家,在朝中還是說得上話的!”

文人撕破臉,也是有幾分血性的!

何況,謝家的不好惹,孔巡撫亦是深知。

孔巡撫是想壓謝知府一頭,也沒想直接就與謝知府翻臉,隻是,孔巡撫在給徒小三看這請功折子時,難免說了一句,“謝知府必要他的人排在第一個,老夫也是沒法子。隻是,若如此委屈林將軍與將士們,不說老夫良心難安,若這般黑白不分,老夫寧可舍了這頂烏紗不要,也不能讓這等折子!”

徒小三聽孔巡撫這話都牙疼,難不成孔巡撫覺著就他自己個兒長了腦子不成?徒小三都不必深想,一聽孔巡撫這話,便知孔巡撫是想借他做槍給謝知府好看。徒小三心說,我兩不幫已是夠意思了,難不成,叫他這從三品大將給孔巡撫當槍使?孔巡撫你這臉也忒大了吧。不過,徒小三也不想與孔巡撫鬨僵,便道,“既如此,倒可請謝知府過來,咱們一並商議便是。”不待孔巡撫再挑撥什麼,徒小三直接打發親衛去請謝知府了。

謝知府來的很快,他過來後,孔巡撫也不能把他寫的那折子藏起來,謝知府見那折子,臉都氣青了,怒道,“巡撫大人焉何如此汙我!”雖則臉上一幅深受汙蔑□□的模樣,謝知府卻是很快將自己擬的一份請功單子拿出來,正色道,“我豈是能奪人戰功的小人,巡撫大人是聽哪個小人挑嗖,竟擬出這樣的請賞單子?泉州城的百姓都知道,是林將軍解了泉州之圍,況林將軍非但回援了泉州,途中猶有斬首兩千的戰績。誰敢貪天之功占林將軍戰功,便是我謝某不共戴天的仇人!林將軍的戰功,我都打聽清楚列出來了,請將軍過目,看這數目可還準確?”

徒小三還當真拿起謝知府擬的戰功單子認真看了一回,心下想,彆說,怪道謝家能派一位知府來跟孔家的巡撫彆苗頭,這謝知府當真能耐人,這麼快就把他麾下的戰功單子打聽到了。徒小三點頭,“都對。”

謝知府露出放心模樣,笑,“那我便放心了。”

謝知府繼續道,“林將軍自是首功,想來林將軍如今也知曉當日泉州城之危,好幾千倭匪圍城,當時咱們城內守兵兩千,還有穆姑娘手下壯士三百,巡撫衙門衙役捕塊加起來有八百人,我這裡則是五百人,另則,巡撫大人那裡家丁家將兩百,我這裡一百八十人,這些人,也跟著守城了。這些人都出了力氣,要如何請功呢?除了不幸遇難的壯士,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