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彪哥,我覺著,若彪哥真有大誌向,咱們不能跟彆人比狠。咱們這行雖是見不得光,可咱們這行是拜關公做祖師爺的。彪哥,咱們若想做大,我尋思著,一要有好名聲,名聲好了,那些過不下去入這行的兄弟才能來投奔咱們。二要講義氣,講規矩。要是沒規矩,總這樣亂糟糟的,想做大,難。”

張彪能在豐饒縣稱一霸,並非沒有頭腦之人。

司徒三的話,張彪細細的尋思片刻,一拉司徒三的胳膊,兩眼灼灼,說,“三弟,你真是我的親兄弟啊。”

張彪撓一撓臉,道,“三弟說的,在理。來,咱們好生尋思尋思,要怎麼弄個規矩出來。”想一想,張彪道,“就是要好名聲,咱們畢竟是這行,也不得平白無故的去發什麼鳥慈悲去。”

“那是。”司徒三道,“彪哥說的對,當初怎麼沒人跟咱們慈悲呢。”

張彪哈哈一笑,與司徒三說起話來。

張彪同司徒三剛打算弄個丐幫幫規出來,結果賈源氣籲籲的跑進來道,“彪哥、三哥,大事啊!大事啊!大事不好啦!”

張彪罵,“他奶奶的,什麼事,天塌下來了?慢慢說。”

賈源撈了桌上的粗瓷茶盞,灌了兩口涼茶,方道,“不好了,那姓李的官兒,竟然升做這金陵城的知府大人了!咱們可怎麼辦哪!”

作者有話要說:已改錯~

☆、第47章

司徒四遭遇小牛子,風塵歸初見陳柒寶

賈源跑進來,說李知縣升任金陵知府。

張彪還不大信,張眉瞪眼的問,“阿源,你是從哪兒聽來的?”

“唉喲,我還從哪兒聽來?”賈源急惶惶地,“今天我給衙門裡的棗兒爺送銀子去,正趕上新官上任,我湊巧一瞧,可不就是以前咱們縣裡的縣太爺麼。娘的,竟然還j□j的升官兒了!”賈源賈演兩兄弟深恨胡家,而李大人,以往收過胡家閨女做小老婆,恨烏及屋,賈源賈演便跟著連李大人都恨上了。

張彪聽說李大人成了金陵知府,臉沉若水,一雙手背青筋暴起,那模樣,若是李大人在他麵前,他真能直接將人生吃了!

司徒三按住張彪的拳頭,喊了聲,“彪哥。”

張彪目眥欲裂,緩緩的吐了口氣道,“我沒事。”低聲自嘲,“便是我想找姓李的報仇血恨,現在跑到衙門也是送死,我知道。”州府衙門比起縣衙,規模配製要高端百倍,張彪即使想報仇,也不會不自量力到闖衙門。那就不是報仇,而是自己送死。

司徒三對賈源道,“莫慌。便是姓李的成了皇上,與咱們也沒關係。他是知府老爺,高高在上!咱們是地痞流氓,走街串巷,想碰也碰不到呢!就是碰到了,難道他認得你?你現在姓賈,隻要自個兒心裡甭虛,沒人會懷疑咱們。”

賈源非常信服司徒三,見司徒三這樣說,他心裡就有了底,道,“好,我聽三哥的。”

張彪目光冷冷,道,“叫了你哥和小四來,咱們一道商量商量下頭該怎麼做?”

賈源出去叫人。

一行人摸爬滾打的逃到金陵城,如今有了新身份、新屋子,還有了地盤兒,但,接下來怎麼做,還得大家商量著來。

尤其是李大人升為金陵知府,張彪覺著自己比任何時候都需要擴充人手,擴張地盤兒。

司徒三道,“彪哥,有句老話說,新官上任三把火。這姓李的心黑手狠,又是剛上任,咱們彆當出頭的椽子,先避著他些,手下見血的事先停了。”

張彪以往在豐饒縣能為一霸,與官府勾結的事沒少乾。便是最後,張彪也沒料到姓李的說翻臉就翻臉,要知道,先時他可是沒少給姓李的送好處呢。

就是有這些原因,張彪方深恨李大人——簡直就是貪得無厭、反複無常一小人!

張彪思量片刻,道,“三弟說的對,娘的,咱們現在得避這孫子的鋒頭!”張彪說著,往地上啐下一口唾沫,道,“上回得的那些銀子,咱們先不分了,都給衙門裡的大棗子送去!這回,我跟三弟一道去!”

“阿演,你看著下頭的小子們,叫他們老實要飯。現在不要跟馮拐子接觸,以後咱們也不買小孩兒了。”張彪望向賈演,“叫馮拐子也老實幾天。”

賈演應了,又道,“今天剛好有兩個小的,已經給了錢,交了人。”

張彪呲了呲牙花,道,“這兩個買就買了,就彆弄殘了,給他們個破碗,叫他們要飯去!”

賈演點點頭。

賈源靈光無比,道,“我去成衣鋪子給彪哥和三哥買件鮮亮袍子。”

司徒三道,“給彪哥買一件就成了,我這件衣裳就行。”

張彪沉聲道,“現在兄弟們苦著些,以後有了銀子,我姓張的絕不虧待大家!”

張彪、司徒三帶了厚禮拜訪陳棗子。

陳棗子也算知府衙門數得著的捕頭了,他就出身平平,不過,會鑽營,如今三十出頭兒便在知府衙門裡做了捕頭。捕頭的薪俸的限,陳棗子卻是發家有道,似張彪他們這些人,都得打點陳棗子才能保得平安。若是舍不得銀子,那就是給陳棗子除暴安良為國為民的立功機會了。

反正,不管怎麼說,他陳棗子都不吃虧。

陳棗子住的是座三進宅子,不怎麼起眼,裡麵收拾的著實不錯。張彪、司徒三到了,陳棗子卻是冷冷淡淡,道,“今天有阿源來過了,怎麼倒勞動彪哥親自到了寒舍?”本是粗人出身,陳棗子卻喜學外頭文人作派,說話文縐縐,隻嫌彆人不知他大字不識一個呢。

張彪賠笑,“小子們不懂事,竟不知今日知府大人駕臨金陵城,失了禮數。”說著,將手一揮,司徒三畢恭畢敬的將一包銀子捧到陳棗子跟前,陳棗子瞟一眼,司徒三方將一大包的銀了放到陳棗子的桌子上。

陳棗子依舊是半冷不熱,道,“你們的孝心,我知曉了。”

張彪倒也俐落,一抱拳,“不擾陳爺了。”帶著司徒三退下,回了自家小院兒。

陳棗子這樣的態度,司徒三實在心裡沒譜,路上低聲問,“彪哥,你看大棗子可是明白咱們的意思?”

張彪冷著一張臉,沉聲道,“肯收銀子就好。”

司徒三忍不住罵,“狗\日的,真不知多少銀子才能喂飽這群畜牲!”那些銀子,是小乞丐們從早到晚,摸爬滾打從地上討回來的,是他們這條街上所有店鋪三個月的平安錢。如今都送了陳棗子,接下來日子要難過了。

張彪年長司徒三許多,到底沉得住氣,道,“三弟,總有一天,咱們都能賺得回來!”

兩人回了小院兒,見司徒四正在抽打另一破衣爛衫的小孩兒。

這孩子瞧著,跟缺心眼兒似的,任司徒四怎麼拿樹枝子抽他,就死站著不動,一幅憑你打死的硬骨頭!司徒三心情不大好,問,“小四,乾什麼呢?”

司徒四踹那小子一腳,指了道,“來了個硬骨頭,叫他去太白樓外頭要飯,這小子不去!”

張彪瞟都沒瞟一眼,隨口道,“不討飯要來有什麼用,剁了手腳,扔河裡去。”抬腳屋裡去了。

司徒三眼利的看到那孩子身子抖了一下,直接過去,揪了小孩兒到跟前,覺著小孩兒生的還不錯,臉上雖是泥一道汗一道,被揍成個豬頭臉,一雙眼睛既冷且硬。司徒三不耐煩的問,“想死想活?”

小孩兒眼珠微動,望著司徒三,整個小小的身子開始顫唞。

司徒三沒空給小孩兒做心理輔導,就一句話,“小四,帶他去太白樓那裡,不討飯直接再揪回來,砍了手腳給那些不聽話的做個教訓!”

丟開小孩兒,司徒三跟著進屋了。

司徒四踹一腳,說他,“你以為人都跟我似的好脾氣啊!我就是好脾氣,也是有限度的!”拽了小孩兒去外頭討錢了。▼思▼兔▼網▼

第二日一大早,司徒四罵罵咧咧的,跟司徒三說,“哥,可晦氣死了,小牛子昨天沒討得三五個銅板,這又病了,快燒成炭了。”

“小牛子是哪個?”司徒三問。

“就是新來的,跟個犟種似的,他又沒個名兒,我就給他取了一個,就叫小牛子。”司徒四問,“哥,怎麼辦哪?”

司徒三道,“喂些開水給他喝,挺過來就是他有命,挺不下來,就算了。”

司徒四吱吱唔唔,“我給他弄碗白粥喝吧,一條命呢。”

司徒三拍了弟弟腦袋一記,沒說話,轉身走了。

也就是遇到了司徒四,司徒四如今還是個心善的,轉身就照顧小牛子去了。

小孩兒躺在硬板床上,燒的糊裡糊塗,抓著司徒四的手,一個勁兒的叫“爹,娘,救命!”,司徒四奪出自己的手,摸他額頭,覺著真能烤糊雞蛋了。便去井裡打了冷水來,尋了塊自己的擦腳布泡了泡,給小孩兒擦巴擦巴額頭。過一會兒,再給他擦巴擦巴身上。

小孩兒迷迷糊糊的睜開眼,又淺淺的闔上了。司徒四拍他臉蛋幾下子,問,“怎麼樣了?”

小孩兒咬緊牙不作聲。

司徒四一隻手繞過他的身子,將人抽抱起來,從破桌上端過一碗熬的軟軟爛爛又香噴噴的米粥,說,“張嘴!”

小孩兒還是閉著眼,司徒四說,“你不吃飯,直接燒死倒是省了糧食。萬一燒成個呆子傻子,以後就有笑話看了。我就把你放到狗窩裡,叫你跟狗住一塊。”

雙眼猛然睜開,一雙黑漆漆的瞳仁裡迸出凶光,司徒四也去瞪他,舉高了粥碗,喝道,“吃不吃!不吃我自己吃啦!”真個不識好歹的小子!

小孩兒終於張開嘴,司徒四給他遞著碗,一大碗白粥狼吞虎咽的喝到了肚子裡。喝過粥,小孩兒又閉眼躺下了。

司徒四說,“看,也不說喝個乾淨。”他們日子並不寬裕,這麼一大碗白粥,多難得啊。司徒四珍惜的%e8%88%94了%e8%88%94碗,直待把碗%e8%88%94的像新洗過一般。小孩兒偷瞧過司徒四沒完沒了的%e8%88%94碗,直接閉上眼轉過身去,心說:惡心死了!這壞蛋真是惡心!

過一時,司徒四又去燒了開水來給小孩兒喝。

不枉司徒四給他喝了兩大碗白粥,小孩兒命也大,第二天,小孩兒的熱度就褪了下去。司徒四心情很不錯,說,“沒白糟蹋兩碗粥啊。”踢小孩兒一腳,道,“小牛子,走,討飯去啦。”

小孩兒沒說什麼,就跟著司徒四出門了。

司徒四一路唧咕,“小牛子,你可得多討些,彆白瞎我的兩碗白粥啊!”

小孩兒給煩的兩耳冒油,悶頭不說話。

到晚上回家,司徒四一麵泡腳,一麵跟他哥炫耀,說,“哥,你猜小牛子今天討了多少錢回來?”

司徒三興趣不大,問,“多少?”

小孩兒正提著一銅壺開水進來,司徒四指著腳盆說,“小牛子,過來,給我加點兒熱水。”小乞丐們,甭以為一天乞討完就沒事兒了。白天討飯,晚上還得乾活呢。司徒四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