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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笑,“隻要你舍得。”

林翊激將,“我隻怕你降伏不住他。”

“哦,那走著瞧吧。”

林翊又十分不放心,與舒靜韻道,“靖兒自幼身子不大好,你也莫太過嚴厲。”

舒靜韻瞥林翊一眼,林翊道,“我說的是實話,我又不是那等不明世理的兄長,舍不得你管教他。我知你醫術超群,就是提醒你一聲,你若想管教他,不妨先給他把把脈,宮裡的太醫也沒啥好法子。”

原來他不僅要給林靖做先生,還要做醫生來著,舒靜韻認真打量林翊一眼,怪道林靖小小年紀便精乖至此,看看幾次三番請他做林靖先生的林翊,再想一想宮裡的太後娘娘,林靖如此,也不是沒有原由的。

在林靖毫不知情的情形下,林翊已為他覓得名師。

長兄如父,林翊待林靖,這份情義,便是舒靜韻也暗暗感懷。

而此時,司徒三看著母親結結巴巴的說完話,一言不發的站起來取了門後的柴刀,細細的擦起刀來。母親張氏臉上帶了幾分討好的意味,道,“三兒,都說你大嫂子這胎是兒子。若是胎裡養不好……你大哥也是沒法子才朝咱們借銀子的,就二十個銅板,單買些肥豬肉給你大嫂子滋補……”

司徒三勉強壓下心中的怒氣,冷冷道,“娘不是說以前你懷著我時正趕上饑荒,隻有樹皮草根吃,我在娘肚子裡便挨餓,生出來也沒餓死!現在大嫂子好歹能填飽肚子,比娘當年好的多!”

張氏強笑,“你大哥都求上門兒了。”

“娘!”司徒三一聲大吼,“這是大姐的賣身錢!”

張氏蒼老的臉上閃過傷心之色,眼圈兒漸漸紅了。

外頭,聽得屋內司徒三一聲大吼,司徒大斜瞟了裡屋一眼,對著蹲在地上一聲不吭的父親道,“瞧見沒?先時張姨病了,能賣的能當的,爹你可從未心疼過。把家裡賣的就剩下房框子了,如今張姨病好了,你兒媳婦想吃個肥豬肉,我來尋摸二三十個銅錢,小三兒就這樣推三擋四的不樂意。”

“賣身錢!”司徒大往地上啐一口,眼中閃過一抹厭惡的精光,道,“小花賣身也是為了救她親娘!若是換了爹你躺床上等藥救命,你看小花兒有沒有賣身錢給爹救命!”

“你兒媳婦肚子裡的,可是爹你的親孫子!”司徒大冷哼兩聲,見自家親爹埋頭收拾地上的黍子,始終一言不發,不禁撇一撇嘴角,露出個不屑的模樣來。

過一時,張氏眼睛微紅的捧了個藍布包出來,臉上帶著歉意,道,“老大,三兒用剩下的銀子買了一畝水田,就隻有這麼多了。”

司徒大自張氏手裡接過,隨手揣懷裡,挑眉一笑,“要說這過日子啊,便是我跟老二加起來也比不了三弟啊。我家這家業是越過越破,倒是三弟,有地有房,如今又增了田產。嗬嗬,佩服佩服。”

張氏不過是個平庸婦人,被司徒大連諷帶刺一頓說,張張嘴卻是說不出一句話來,隻得彆開眼去幫著丈夫收拾黍子去了。

司徒三扛著柴刀自裡屋出來,眸如利箭,道,“瞧不上我手裡的銅錢,就還回來!我有房有田怎麼了,那是我親爹留下的!就是現在住的這房,也是我親爹留下的!青叔當東西給我娘看病,當的也是我的東西,怎麼了?小四難道不是青叔的兒了!我娘嫁給青叔,入了戶籍,做了正房!我當自家東西給我娘看病,礙著你的蛋了!”司徒大司徒二成親後,鬨騰的不像話,司徒青便把原有的房子田地給兩個兒子分了,反倒與張氏帶著司徒三司徒四回了司徒三親爹留下的房子裡過日子。說句明白話,如今司徒青,倒好似入贅一般。

隨著司徒三年紀愈大,司徒大總覺著,他有些怵這個繼弟。當然,自從他再打不過司徒三,他便開始忌憚司徒三。

誠然,司徒三沒他口齒好,會說話。但是,不知為何,司徒三那雙眼睛冷冷的看著他時,他心裡便覺著不得勁兒,心裡麻麻的,涼涼的,說不上來的滋味兒。

見司徒大與司徒三針鋒相對,便是老實巴交的司徒青都忍不住道,“你們是兄弟。彆鬨。”

如今銀錢到手,司徒大懶的跟司徒三廢話,哼吱兩聲,轉身走了。心裡卻是思量,什麼時候得給這小崽子些厲害瞧瞧!

兄弟?呸!狗屁兄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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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

舒靜韻出手醫林靖,放芥蒂林靖置酒席

林靖便知道林翊必不死心,定要給他安排個先生的。

隻是,林靖未料到再來教他功課的人竟是舒靜韻。他跟舒靜韻不熟,以前,更不認得舒靜韻。不過,他與舒靜韻算是神交久矣了。

林靖知曉舒靜韻是林翊的心腹,舒靜韻明白林靖是林翊的寶貝弟弟。

林翊親自帶舒靜韻到林靖念書的求知閣,林靖本就是精細伶俐的人,見林翊這鄭重其是,他對舒靜韻也很尊敬。

舒靜韻與夏先生不同,起碼,在林靖看來,舒靜韻很懂得因材施教的道理。譬如,林騰根本不是念書的材料,舒靜韻便不給林騰安排過多的課業,平日裡反倒多給林騰講些曆史上有名的將軍打仗的故事,聽得林騰津津有味,亦不覺著念書苦悶了。

舒靜韻給林靖授課時便相當自由了,他還去過林靖的院子裡瞧了瞧林靖的書房,見裡麵不乏孤本珍藏,很是不客氣的借走了。林靖麵兒上大方,但,瞧舒靜韻那不曉得啥叫客氣的模樣,十分擔心舒靜韻會不會是有借無還呢。

林靖困於身體原因,許多時候都是在房間看書作消譴,他啟蒙早,人也聰明,彆看年紀不大,看過的書真不少。舒靜韻又在林靖的書桌上看到了人體經脈%e7%a9%b4位圖,上麵還有林靖用小字做的標記,密密麻麻的,十分用心。舒靜韻道,“想學醫,僅看這個是不夠了。”想到並未在林靖屋裡看到其他醫書,舒靜韻自若一笑,道,“是了,你大概並不是想學醫,看這經脈%e7%a9%b4位圖,若不是要習武?或者是為了教林騰?”

同行是冤家。

兩個特質相近的人,不一定能成為朋友。

譬如,美女的閨蜜一般是醜女。

譬如,聰明人,一般不會喜歡聰明人,尤其是比自己更聰明的家夥,那簡單是瑜亮之悲。

如林靖,他就偏愛林騰那樣的笨家夥。

似舒靜韻這般,三言兩語便說破他心思的家夥,林靖討厭的很。他覺著,還是呆瓜夏先生比較討人喜歡。

林靖尚且年少,即使再如何掩藏心事,曆煉到底不比成人,一些小心思,早叫舒靜韻瞧了出來。

舒靜韻隻作不知,反是拉過林靖的小手與他把脈,林靖故意問,“先生,你看我脈象如何啊?”

舒靜韻閉目思量片刻,道,“胎裡有些不足,你現在年紀小,若是大補,未免會虛不受補。慢慢調理個幾年,沒什麼大問題。”

林靖從吃奶時就開始吃藥,彆看他不看醫理的書,一些基本的東西還是懂的。聽舒靜韻輕描淡寫的一說,林靖那懷疑的小眼神兒毫不掩飾的落在舒靜韻身上。舒靜韻一笑,“你念了幾年書,有沒有讀過《鶡冠子·卷下·世賢第十六》篇?”

聰明人說話,不必說透,林靖已知曉舒靜韻的意思。?思?兔?網?文?檔?共?享?與?在?線?閱?讀?

《鶡冠子·卷下·世賢第十六》裡說的是扁鵲三兄弟的故事,大意如下:

魏文王問名醫扁鵲說∶“你們家兄弟三人,都精於醫術,到底哪一位最厲害呢?”

扁鵲答說∶“長兄最好,中兄次之,我最差。”

文王又問∶“那麼為什麼你最出名呢?”

扁鵲答說∶“我長兄治病,是治病於病情發作之前。由於一般人不知道他是在事先就鏟除了病因,所以他的名氣無法傳出去,隻有我們家的人才知道。我中兄治病,是治病於病情初起之時。一般人以為他隻能治輕微的小病,所以他的名氣隻及於本鄉裡。而我扁鵲治病,是治病於病情嚴重之時。一般人都看到我在經脈上穿針管來放血、在皮膚上敷藥等大手術,所以以為我的醫術高明,名氣因此響遍全國。”

舒靜韻此意,也忒自誇了些,難道就他是名醫,其餘連太醫院的太醫都是傻瓜不成?林靖自幼在林太後身邊,接觸的人或物,皆是一等一,故此,林靖眼界與眼力都是有的。

林靖並不直接去說舒靜韻吹牛,反是換了個法子問,“先生,那依先生看,我什麼時候能調理好?”

舒靜韻笑,“你莫不信我,自來醫士要顯示自家本領,小病往大裡說是常事。這樣若是他醫不好,便是病人病的太厲害,藥石罔效。若是醫得好,亦能顯示出他不得了醫術來。”

林靖本就靈醒非常,舒靜韻一說,他立刻便明白了。林靖原是個心思靈敏的人,想著醫士這樣做,也無可厚非。不過,他更關心的另有其事,連忙追著舒靜韻問,“這樣說,我是真能好了?先生,你說,那我好了之後,能習武不?”

怕舒靜韻誤會,林靖便又解釋道,“我家祖上以武立身,我身為林家子孫,自然想繼承先祖誌向了。”

舒靜韻咳一聲,微微一笑,並不說話,反是瞟一眼手邊兒半空的茶盞。林靖機伶的很,親自倒了盞溫茶,畢恭畢敬的奉給舒靜韻。舒靜韻並不賣關子,呷口茶,溫聲道,“人最好的習武年紀是五到十五歲,你的身子,便是我親自調理,沒有十年,也不能大好。習武你是彆想了。”見林靖麵露失望,舒靜韻道,“你胎裡受了驚嚇,早產下生,胎中不足,故而一直病痛不斷。再觀你身量骨骼,亦非習武的好材料。便是你身子完好,也不會在武功上有什麼大出息。”

林靖眼珠一轉,問,“聽先生這樣說,先生是懂得拳腳武功了?”

舒靜韻一笑,偏又不答,倒把林靖好奇的要命。

如果換了林騰,有啥好奇之處,定會直言相問的。林靖卻是生就一根腸子八道彎兒的性子,他好奇也不直問,反是旁敲側擊,“那依先生看,阿騰如何?他可是學拳腳的苗子?”

舒靜韻道,“林騰根骨極好,心性灑脫,若能持之以衡,拳腳武功一途,定有大出息。”

“難道比我大哥哥還厲害?”

“林公爺困於繁冗庶務之中,武道一途,不會有太多的成就。”

林靖歪著小腦袋道,“我看先生便是難得的文武全才。”彆人都不好,難道自己有多厲害?林靖原是諷刺舒靜韻兩句,不料舒靜韻對林靖的讚美照單全收,且十分大言不慚,道,“若是彆人這樣說,我定得以為那人是在恭維我。不過,靖兒你這樣說,我便信了。”

當下把林靖氣個仰倒,鬱悶個半死。

不過,鬱悶尚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