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鹹香入味。

客棧的掌櫃的一聽,也陪著他們大罵這些屠戶雞賊,見不得人好。

至於鏢局的人一聽說也是雪上加霜,他們愛吃鹵味。買回來之後用的燉白菜,有的炒辣椒,連送的鹵汁都可以拿來下麵條。底下的幾個小鏢師出去走鏢寫信回來,既想念辣椒醬又想念鹵味,就等著回來大吃一頓呢。算算日子他們也快回來了,結果這邊的鹵味斷頓了。

賀子豐道:“我們說不定會弄點彆的吃的。”但弄什麼還沒想好,豬骨頭和豬下水這種貨源在屠戶他們的手裡,幾個人一聯合,他還真的沒辦法。

這些人都是秋玉的食客,雖然不知道他們要乾什麼。但也希望他們儘快出攤。

賀子豐陪著秋玉回去。

就在這個時候謝瑞快步跑過來,道:“賀哥,咱們縣的師爺要見你。”

秋玉一聽賀子豐有事兒,連忙讓他先去乾正事兒。

賀子豐跟謝瑞去往縣衙:“他有什麼事兒啊?”

師爺這麼會見他這麼個小人物呢?

謝瑞也皺著眉頭:“我猜不是什麼好事兒。”謝瑞是朱捕頭的人,賀子豐也是,現在朱捕頭跟縣太爺站一邊。縣太爺跟師爺不對付,這個時候找賀子豐大有深意。

賀子豐想也想不明白,他剛剛立功師爺總不至於整死他吧。兵來將擋水來土掩,反正走一步看一步唄。

很快他就去了衙門。他們這種衙役就是在外頭休息,還從來沒走過內廳。

一路花廳樓閣這縣衙修建的很不錯,裡麵一步一景,還有太湖的假山石。看著很震撼,可惜他無心觀賞。

還沒進去,朱捕頭就在外頭等著他了,道:“縣太爺也在裡麵。”此意是提醒他小心一點。

賀子豐點了點頭,隨後謝瑞也留在外頭了。隻有賀子豐一人敲門進去了。

縣太爺之前見過賀子豐,後來也聽朱捕頭彙報了此人,覺得手下有此等能人就想要重用,他想把賀子豐提拔成副捕頭,還沒等說呢,就被師爺知道了。師爺跟縣太爺不對付,此刻就在這邊等著呢。

賀子豐見過兩位大人之後。

他這是第一次見師爺,師爺清瘦留著山羊胡子,看起來很像讀書人。聽聞師爺也是當年舉人。跟縣太爺是一屆,如今一個當了縣太爺,一個當了師爺,可謂是境遇不同。

此刻師爺誇獎起賀子豐了:“果然是一屆英才啊,你之前勇殺雌雄雙煞給縣裡立下了大功勞,我一直就想見一見。今日一見果然不同凡響。”

縣太爺也挑了一下眉頭,師爺什麼事兒都要跟他對著乾,怎麼對表揚賀子豐這事兒倒達成了一致了。不管怎麼樣,這也算是一個好事兒。縣太爺不知道師爺葫蘆裡揣的什麼藥,試探道:“正好,我想提拔他當副捕頭,你怎麼想?”

師爺道:“英雄所見略同,我跟大人想到一塊去了,隻是賀子豐來的時日尚短,要是一下子晉升過快,怕是不能服眾,不過我給他想了個好辦法,靈山村今年還沒訂派誰去收繳糧稅,隻要辦好這一樁,我親自給你寫任職文書。”

縣太爺捋了捋胡須,道:“此事還是師爺想的周到。”

賀子豐道:“謝大人,謝師爺提拔。”

兩個人見他這麼上道,揮揮手讓他離開了。他剛一走,就被在院外等候的朱捕頭和謝瑞問起。賀子豐如實的說了。

朱捕頭倒吸了一口涼氣:“靈山村年年繳不上稅,去年還跟我們的衙役發生了械鬥,死了好幾個人。”

賀子豐眼睛一閃道:“哦?”

第56章 想對策

賀子豐知道了這個事兒。

朱捕頭讓他彆灰心, 距離收稅還有一個多月呢,隻要能收上來一部分也成。

等朱捕頭走了之後謝瑞也安慰賀子豐道:“大不了這次不升,反正下次肯定有你。”彆看賀子豐來的晚,但衙門口誰都沒有他功勞大。

若是當時放任了雌雄雙煞為禍縣城, 指不定出多大亂子呢。這可是連省城都沒抓住的禍害。連省裡的大人聽說都專門發來信件, 這是縣太爺和師爺的政績。

謝瑞自從來了縣衙裡, 根本沒人跟他在一塊,就賀子豐不計較。他現在是真把賀子豐當大哥。

還道:“我這還有一點銀子, 不行的話,我墊一點, 反正也沒人知道。”謝家在縣裡的影響可是跟龔家平起平坐的。隻不過謝瑞為人低調, 衙門口除了朱捕頭大概隻有賀子豐知道他的身世了。對他來講那點銀子不算什麼, 他是誠心想交賀子豐這麼朋友。

賀子豐自然不會讓謝瑞出錢。就像謝瑞說的, 大不了這次不升遷了。

不過他要把一些事情弄清楚!他出去了, 謝瑞連忙跟了上去:“賀哥, 你去哪兒啊?”

“我打算去一下靈山村。”他想看看,那邊到底是什麼情況。

謝瑞這人雖然膽小如鼠,但他好奇心還是挺重的,一聽有熱鬨可以湊也想跟著去。

賀子豐一聽順便帶上他。

謝瑞聽聞之後出去了一會兒, 隨後弄出來一個平頂的小馬車。還自帶一個馬夫,謝瑞笑著說這是借來的。

可是賀子豐知道,這就是他們家的。

賀子豐也不矯情連忙上了車。果然,剛一進去就發現裡麵很寬敞,有柔軟的墊子, 甚至中間還有一個擋板,上麵上了一些乾果和點心。

裡麵連木頭都是有花紋的。

馬車一路開往靈山村,這邊離他們村有一段距離, 他們村裡倒有一個女的嫁到這邊,幾十年沒有音訊。

賀子豐剛要進村就給攔下來了,一個老頭道:“你們找誰啊?”

賀子豐道:“我找紅菊姨。”

老頭一聽他也是本地的口音,道:“紅菊在最裡麵的土房子裡呢。”

他們一路開過去,賀子豐才發現這邊真的很荒涼。

泥土的路,馬車跑起來能飛出兩尺來高的灰塵,根本沒辦法掀開簾子,現在官辦有賣黃泥的,用來修路。修好的路板板正正的,一擔黃泥才十文錢,一般村子都修的起。聽說有錢的村子還把修城牆的糯米汁用來澆地,為了讓路麵更平整一些。

馬車很快走了一會兒就停下來,前麵實在是沒法走路。坑坑窪窪的,水坑裡還和泥了,要是馬車的輪子陷進去就推不出來。

他們隻好下來走。

謝瑞從小到大就沒見過這麼爛的路麵,這個村子跟他們村比是真的窮。兩邊蓋的都是矮趴趴的茅草房,至少六十多戶人家,隻有一兩個磚瓦房,而且看起來也有年頭了。

路上的要麼是光屁股的孩子,要麼是歲數大的老人坐在外頭曬太陽。

賀子豐他們一進來,也沒什麼人同他們說話。

很快賀子豐就去找到了紅菊姨,她的年紀跟方氏差不多,有四個兒子,最大的今年都三十歲了,到現在還沒成親呢!

賀子豐自報了家門之後,紅菊姨道:“你都這麼大了?”隨後又說了幾句家常。紅菊姨當年是被媒人騙了,說是條件還不錯,等成親過來之後傻眼了,這邊啥都沒有。距離很遠,她再後悔也晚了,這些年根本也出不去,前年他男人死了。再加上過了這麼多年,日子還過的有上頓沒下頓的,也不好意思回去,怕叫人笑話。

賀子豐隨後問起了他們村的事兒:“聽說你們村年年不交稅,去年還打死了衙役。”

這事兒,靈山村的村長早就下令封口,但紅菊這麼多年才看到一個他們村的青年。忍不住就跟他們說了。◤思◤兔◤網◤

“我們村的地不長糧食,家家戶戶隻好紡織粗布生活,但是家裡的口糧都得用粗布換,實在是沒有錢再上繳了。再繳稅,全村就得紮脖了。去年那幾個衙役說話不尊重,還打老人,全村真急眼了。”打死了兩個之後,全村晝夜不敢睡,生怕縣裡出官兵給繳了,結果隻是來抓了人據說也沒判。

賀子豐隨後跟他們去這附近的山上轉一轉,既說是叫靈山村,倒不知它靈在哪裡?

賀子豐他們村裡也有山,爬山對他來講就是家常便飯,他們這個山,不應該叫靈山村,應該叫石頭山。這邊山上除了一些乾樹,再也沒有其他的了。

而且這邊的地大部分都荒在那兒,一看就知道田地不行。連野草都是稀稀拉拉枯黃的。

賀子豐隨後跟謝瑞他們坐車回去了。

回到縣裡,謝瑞受不了得趕緊回去換衣服換鞋,他的鞋底現在都是黃泥。

賀子豐翻閱卷宗,去年的械鬥死傷衙役兩人。抓了靈山村二十個年輕人,都被發配到礦山挖礦去了。賀子豐去找朱捕頭詢問的時候,朱捕頭道:“那些人啊,我帶你去吧。”

隨後跟賀子豐一塊去了,是他們縣裡的鐵礦每年開采都要上繳。這裡可不是他們衙役說的算的,有專門的管理者。

不過這些人都是朱捕頭的酒肉朋友。一聽他們的來意是找靈山村的那些人。這個胖長官立刻就拍%e8%83%b8脯說包在他的身上,道:“我給你找個厲害的,有個叫三順的,是他們村長的小兒子。”隨後讓人把三順給叫過來。

他上半身沒穿衣服,皮膚曬成古銅色,一身的肌肉,手上腿上都是傷痕。腳上穿著一雙草鞋。要是沒什麼意外的話,他這輩子除非死在礦上,否則沒有出去的機會。

朱捕頭去跟胖長官說話喝酒去了。

賀子豐道:“你就是靈山村村長的兒子。”

三順點了點頭。

賀子豐道:“你們的村一直就不長草麼?”

三順道:“一直不怎麼長,但是旁邊的村就很茂盛。”他也很羨慕,曾經也盼著種地就能長出糧食來。這樣他們就不用餓死了。他們村是附近最淒慘的。

本來日子過的就艱難,生活全靠紡布,但他們紡的布隻是最便宜的土布。根本買不上幾個錢,一旦趕上天災人禍,糧價飆升,他們村總要餓死幾個人。

他們村的年輕人都想往外走,很多人走了就不回來了,或者自賣為奴,村子裡的生活太苦了。可是也有的人像他一樣,祖祖輩輩生活在這邊,他能走出去,可是拋家舍業隻為一口飯的日子,他不願意過。

可惜,現在說什麼都晚了。

賀子豐道:“你們村也是運氣不好,住在風水寶地的邊上。”

三順瞧著真賀子豐和善,並不像其他的衙役一樣吆五喝六的。見他這樣,三順倒放下了心來,認真的跟他說起來,道:“村裡的老人也這樣說,不過真沒看出來什麼風水寶地。能把人都餓死?”

賀子豐道:“靈山應該是陵山的意思。底下說不定就埋了個了不起的大人物。”那山說不定就是挖出來的石頭混的泥土堆成的山,或者是挖空了。

所以莊稼長得不好。

不過就算知道了,村裡人也不會挖。第一是人都在迷信,第二就是冥器當朝人都覺得晦氣,根本不稀罕。

三順一聽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