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客,不讓他們坐,除非他們花五十文包車回去。

問了幾個牛把式,這些人像是研究過似得。咬緊這個價不鬆口。萬海一生氣,帶著徐立走回去。

徐立一聽更是悲從心中來,越發羨慕起秋玉家的高頭大馬了。

……

賀子豐瞧著萬海他們開張了,就沒繼續關注了,轉身去了衙門去點卯。

點卯結束,按照慣例要去巡街了。

原來巡街是熊哥和餅子倆人,有了賀子豐進去之後,熊哥就不做這個了。他也去跟其他衙役的同行們喝酒了,他們這邊喝酒可不完全是喝酒,酒局中要是聊起發財的道兒,那可都是見者有份的。

去了他們的那個酒局裡,也算是混入了圈子了。

餅子有些眼饞,也想去,可是這話不好說,縣裡至少有兩個人巡街,這是規矩!

就在這個時候,衙役謝瑞出來了,道:“餅子,想去就去,今兒我去巡街。”

餅子千恩萬謝的跟在熊哥的身後。滿臉的喜氣。

衙役裡頭要麼投靠衙門裡這三個派係,要麼像熊哥這樣獨善其身的。餅子來的年限短,沒有什麼背景人也很鈍,大家都不帶他玩。也隻能靠熊哥帶他,不然根本進不去人家的酒局。

昨日熊哥簡單的把這裡頭的人說過一次,說到謝瑞的時候,說他家裡背景大,但膽小如鼠。是捕頭給他安排進來的,所以進來就是捕頭的人。

熊哥說起的時候還是一臉欽羨,對他來說,做人還不如會投個好胎。

賀子豐知道,這謝家在縣裡舉足輕重,跟龔家平分天下。另外半條街就是他家的。

縣裡的人都說謝瑞是謝家的旁支,但賀子豐卻聽說謝家有個病弱的三子,從來沒見過人,也是膽小如鼠的性格,跟他的年歲一樣。估計是謝家見他實在不像樣,就花了大價錢給他塞進衙門讓他鍛煉鍛煉。

賀子豐雖然知道謝瑞的身份,但並未多想,照常去巡街。

謝瑞道:“賀哥,咱一起吧,遇到事兒也好有個照應。”

“好。”賀子豐答應了。

隨後認認真真的一條街一條街的走過。這一身官差的服裝果然威風,走這一路,大夥兒要麼尊敬要麼畏懼,都老老實實的。

巡街並不難做,但是衙門裡許多人看著都覺得這是個苦差事,能躲就躲,根本不願意。但賀子豐卻走過每條街道。他是外村的人,對縣裡沒那麼熟悉,如今一條一條走過,才知道哪裡住的人多,哪裡有書院,哪裡有酒館。

謝瑞來這邊的時間跟餅子差不多,他見過很多人就是假模假樣的走一走,隨後就找個地方逍遙去了。他以為賀子豐也會這樣,沒想到他卻很認真。

謝瑞要是走的慢一點,就會被落下,他可不願意落單,隻好快走幾步跟上賀子豐。

謝瑞一直跟在他身邊,都有些喘:“你那麼認真乾嘛?不過是混口飯吃。”到日子發餉錢就是了。

賀子豐道:“說吧,你找我什麼事兒?”

謝瑞一愣,隨後笑道:“可真是什麼事兒都瞞不過你。”

賀子豐沒做聲,算是接受了他這句恭維,他已經把幾條重要街道都巡查了一遍。今兒的活兒已經乾完了。

謝瑞道:“我接了一個活兒。”說起這事兒他可來精神了。

衙役主管縣城各種瑣碎的事情,總有些求上門辦事兒的人,衙役這邊的規矩是見麵分一半。但要是單獨巡上的人,就可以獨吞了。這是衙役裡不成文的規矩。

上頭也知道,但是無論走過多少任縣太爺對這事兒都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的。誰也不去克扣底下人這點油水。畢竟光靠著縣裡發的那點餉銀根本不夠這群衙役生活的,更彆提一天一頓酒了。

謝瑞道:“咱倆一起乾,到時候我分你一半。”

謝瑞這人性子膽小,連單獨出去巡街他都不肯。縣裡這些老衙役笑話他,說他是吃奶的孩子,要不是給捕頭一些麵子,根本不願帶他玩。

謝瑞也能感受到,時間長了,也不想跟那些人湊在一起了。但他不知道跟誰在一起。昨兒看著賀子豐就覺得跟他應該對脾氣,這次連酒局都沒參與,就是為了單獨跟賀子豐說說話。

賀子豐道:“說吧。”

謝瑞明明是老人,可是跟賀子豐在一起卻莫名的聽賀子豐指揮,他反倒覺得這樣也不錯。

隨後就跟賀子豐說了事兒。

賀子豐一聽,頓時覺得操蛋。

求上的門的是一個男人,據說長得不錯,被布莊李老板的獨生女李曉娥相看中了,交換了庚貼,就等著一年之後娶過門呢。誰成想這男人又勾搭上了一個更好的女子,另一個女孩本是書香門第的閨秀。

身份比商戶女要好很多,他就想要把親退了。好端端的退親,布莊的父女倆人都炸了,這李曉娥更是難得一見的火爆性子。丟不起這個人甚至還要鬨自殺,但被救下了。現在兩家僵持在這裡了。女方不肯退親,男方不肯娶。

男方求上了謝瑞,讓他們幫忙,還給了三兩銀子,承諾隻要退親怎麼都成。

這種事兒,要是老的衙役根本不聽他們多說,隻是把他爹抓走幾天,民不與官鬥,女方自會答應他們的條件,說不定到時候還能敲走一筆呢。

輕輕鬆鬆賺銀子。

謝瑞長得瘦弱,用他爹的話說,穿上龍袍都不像太子。沒招,隻好請彆人過來,倆人看起來有氣勢一些。

賀子豐道:“走吧,咱們過去看看。”在他看來這個男人不行。他要攀高枝,把姑娘的名聲棄之不顧。見他們實在不遂人願,居然想要把人抓進打牢裡,可見此人心多狠。

賀子豐跟他們一塊去了布莊,剛才他們巡查過這條街的時候還沒什麼人,如今都圍在這邊。遠遠的就能聽見裡麵有人在吵嚷。

走近一聽,道:“你老李家姑娘沒人要了,非要給我外甥當媳婦。這麼著急要往裡麵嫁,裡頭彆是有什麼事兒吧?”

布莊的掌櫃老李此刻氣的渾身顫唞,道:“放你娘的屁。”說完拎著扁擔就要打人。

他還沒碰見人呢,就聽到對麵像殺豬一樣的叫聲響了起來道:“殺人了。”

賀子豐頓時嗬斥了一聲:“不準喧嘩。”隨後擠了進去。

男客那邊一共倆人,有姨媽和母親。母親全程端著不怎麼開口,就見這個姨媽突突突說個不停。

外頭不少人圍在跟前湊熱鬨。

賀子豐才第一次看這李曉娥,圓臉女孩模樣還可以,穿著布莊的衣裳,謝瑞頭一次接活兒,都打聽好了,這個鋪子是他們自己的生意,她家就是個獨生女。雖生意不大,但也足夠他們生活了,他們就賣本地的土布,價格便宜扛穿耐磨,很多村裡人都買這種布做衣裳。

有這麼個布莊做生意,雖然不能大富大貴,但想吃飽穿暖是不成問題。

男方的娘親和姨媽都知道花了錢,腰杆子直,此刻見了官差一點沒躲閃,反而還叫囂道:“官爺,你可在看見了,剛才他舉起板子就想要當街殺人,可真是嚇死我了。”

“你們血口噴人。”李曉娥從小跟著他爹經商,見的人也不少,但還是頭一次看見把黑的說成是白的奇葩。

賀子豐瞧著圍觀的人還不少,道:“都散開,不許圍觀。”他的氣勢很足,既放了話周圍的人不敢再瞧了。

謝瑞也在旁邊說著。雖然他這個人膽小,讓他自己主事兒他不成,但要是讓他幫忙,他還是很願意的,隨後就把人群都疏散開了。

賀子豐先去男方道:“說吧!”@思@兔@網@

男方的母親礙於麵子,也不好把事情弄的太絕,這到時候耽誤兒子說親可不好,隻是道:“一點誤會,隻要她們肯退親就好。”

他姨在旁邊自哇亂叫道:“誤會,剛才他差點沒殺了我?”

賀子豐道:“我有眼睛,會看。你不用說這些誤導人的話。”

男方的姨媽雖然敢跟彆人挺腰子,但可不敢跟衙役硬碰硬,在賀子豐這裡吃了一個釘子之後,又不肯開口了。

賀子豐隨後把姑娘叫進布莊裡說話。

畢竟是退親,總不好鬨在眾人麵前。

賀子豐把人叫進去之後,男方的姨媽還伸著脖看,想知道他們在屋裡說什麼,有些擔心,雖然知道使了錢。但要是對方發了狠也拿了錢,弄不好還退不了親。

姨媽這人厲害,想說幾句嘴,還沒等開口,賀子豐的眼神就掃了過去。一下子不敢說了。

賀子豐進屋,對她道:“你說說吧。”

李曉娥也算是遠近聞名的餉快人。但她頭一次丟了這麼大的臉,嗚嗚嗚的哭個不停,還是他爹把事情原原本本說的。

跟他們知道的版本大差不差,唯一補充了一點就是,這男子還以生意周轉為由從她這借了十兩銀子。因為訂了親對他也不設防,這樣大的錢,連個欠條都沒打。不過周圍還有一個做見證的人,當初也沒覺得哪裡不對,現在李家姑娘每次回想都如鯁在喉。

李曉娥道:“他要退親我不惱。也該還了我的錢,我們一匹土布才一百文,這錢三年都賺不回來,他還倒打一耙。”知道對方要求攀高枝,李曉娥越發憤恨,憑什麼要給對方的幸福生活當踏腳石。

如今一直來他們家鬨,開門的買賣給攪和黃了好幾份兒,既然他們不做人了,索性一不做二不休大鬨一場。李曉娥道:“不成我就吊死在他們門前,看他們還怎麼娶新媳婦進門。”

李掌櫃的哭道:“你要是去了,爹娘可怎麼活兒啊?”一家人哭的好不傷心。

連在一旁的謝瑞都有些不自在了,他拿這三兩銀子不是因為缺錢,就是圖一樂嗬。但李曉娥此人烈性入火,若真的關押了她爹,還真的指不定會發生什麼。

賀子豐道:“這人你還想嫁麼?”

李曉娥道:“那樣的孬種,給我洗腳我都嫌次。隻是我若是讓他舒舒服服娶了新人,我心不甘。”

賀子豐道:“成親是結緣,非結怨。既然知道他不可靠,為何要選他托付終身。退婚總比將來成親再被休了強。天下男子並非隻有他一人,何必為了他這個怵頭鱉耽誤了大好的年華。”

李曉娥一愣。

李掌櫃的連忙道:“女兒,退了親吧,爹再給你尋一門好的。”隨後轉身拱手感謝他們倆道:“這些話,我都說儘了。可是她鑽了牛角尖啥都聽不進去。如今您一說,她馬上就能聽進去了。”

李曉娥眼圈一紅,對李掌櫃的道:“爹,去把庚帖拿來。這門親,我不嫁了。”

李掌櫃的一聽,也道:“好。好。”隨後拿了庚帖交給了賀子豐,賀子豐跟謝瑞一道出來。剛一出來,男方那倆人就湊了過來討好的笑道:“官爺,怎麼樣?”

賀子豐道:“李家的人通情達理,你們不該堵門不讓他們做生意,破壞女孩子的名節,你們現在就進去道歉!”

姨媽臉色有些不服氣,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