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我不跟你玩什麼變態遊戲……啊……”她整個人被他翻了過來。
他就這樣,覆到她身後,一隻手撐在她身側,深深地陷入了沙發裡。
許心瞳也隨著這股力道往下陷落,好像陷入不能掙脫的泥潭中。
翌日清晨,許心瞳發現自己沒有窩在沙發裡,而是被人放到了床上,身上還蓋著被子。她揉了揉眼睛,從床頭撈過手機,一看都中午12點了,連忙坐起來。
結果起得太猛,渾身酸痛好像被打了一頓似的。
想起昨晚種種,她憤憤地抓起被子狠狠撕扯。
傅聞舟早走了,隻在床頭櫃上給她留了一張紙條,說他回去了。
許心瞳氣不打一處來。吃乾抹淨就走人,什麼人啊?
這種怨氣,一直持續到去吃早飯的時候。
“陸總是不是出什麼事兒了,臉色不太好啊?”溫曉藝搡搡她胳膊。
許心瞳回頭望去,陸卓果然心不在焉的,手裡的牛奶都翻了,他還沒反應。
許心瞳過去抽了張紙巾給他,往他麵前揚了揚。
陸卓如夢驚醒,接過後忙擦了擦濕透了的衣袖,跟她道謝。
“沒事。”許心瞳回去坐了。
不知道為什麼,她總感覺陸卓有點避著她的意思。
之後幾天,她都有這種感覺。
考察了將近一個禮拜,他們一行人才回到北京。在車上的時候,陸卓也沒跟她說話。
分明他就坐在她旁邊。
她原以為他們已經冰釋前嫌了,不知道哪兒又出了問題。
不過她也沒放心上,把資料遞交到公司就回家了。
之後幾天,風平浪靜,可這種平靜反倒讓許心瞳生出一些不祥的預感。
好像有什麼她不知道的事情在悄悄發生改變,有什麼在滋生。
禮拜一有早會,許心瞳和溫曉藝和往常一樣坐在最後一排。
陸卓上台演講,原本還神色鎮定言笑晏晏,說到一半目光忽的頓住,臉色有些蒼白地望著後門。
許心瞳回頭,傅聞舟不知何時進來了,就坐在後門角落的位置。
身邊有兩個高管伏低了在跟他彙報什麼,他笑著點點頭,偶爾掃一眼台上。
沒什麼異樣的啊。
許心瞳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
可她總感覺,這兩人之間的氣氛不太對勁。
陸卓匆匆說完就下了台,之後又有兩個高管上台演講,說完就散了會。
許心瞳出門時恰好和陸卓撞上,他像是失了魂似的,手裡的資料都散了一地。
許心瞳連忙道歉,彎腰幫他撿,不忘看向他:“……你沒事吧?是不是病了啊?”
“病了就去看病,帶著病來公司,不是什麼負責任的表現。”淡而低沉的聲音從他們身後響起。
陸卓拿資料的手抖了一下,回頭。
傅聞舟平靜地將撿起的最後一頁紙遞給他,目光如一彎冷月,清冷寒寂,眸底如覆了一層薄冰。
陸卓手又抖了一下,沉默地接過來,垂著頭沒吭聲。
第25章 熟了嗎
吃飯的時候, 許心瞳有點心不在焉。
溫曉藝坐在她對麵,見她時不時朝自己身後張望,忍不住開口:“瞳瞳, 你在看什麼啊?”
許心瞳不知道要怎麼說,隻能對她笑笑。
溫曉藝循著她目光望去, 看到了傅聞舟和陸卓。
兩位領導說話, 旁邊自然沒什麼人,隔得太遠了也聽不清他們在說什麼。
應該是在交代工作吧。
說完了,傅聞舟端著餐盤朝這邊走來,徑直在她們對麵款款坐下:“不介意我坐這邊吧?”
“當然不。”溫曉藝連忙擺手。
許心瞳見他在對麵坐下, 忍不住看他, 他好像和往常沒什麼不一樣, 可許心瞳就是覺得有什麼變了。
不過在公司她也不好問什麼,一頓飯吃得毫無滋味。
離開時卻在走廊上又碰到了陸卓, 他往旁邊退了退, 讓他們先過。
電梯一路往下, 中間都沒什麼人進來, 顯得這短短的一段路格外漫長。
許心瞳看看他,又看看傅聞舟,總感覺陸卓有意避著她似的。
下午沒什麼事情,許心瞳到五點就收工了。
她整理好自己的東西,直接乘電梯到地下車庫, 傅聞舟靠在不遠處一輛賓利車的車門上等著她,低頭發著消息。
天光晦暗,屏幕上散發著的淡淡白光籠罩著他的臉龐, 依稀俊朗。
她盯著他看了會兒,等到他察覺到什麼似的朝這邊望來時, 她才腳步輕快地小跑過去。
“傅先生,下班好!”她站直了,朝他敬了一個禮。
傅聞舟安靜的臉上露出笑容,頗有些無奈。
他伸手,許心瞳熟稔地把包遞給他。
車往三環外開,許心瞳看沿途的景色越來越陌生,忍不住問他要帶她去哪兒。
“吃飯。”
他的語氣和往常一樣平淡,可女人的第六感好像在告訴許心瞳,一切沒那麼簡單。
她忍不住從側邊悄悄打量他。
臉是彆樣的清俊,如明月皎潔,握方向盤的手,修長而指骨分明、有力。
是賞心悅目的,讓人忍不住看了又看,看著看著就會忘記自己的初衷。
冷不防他忽然開口:“偷看我?”
許心瞳嚇了一跳,心虛抬頭,正好看到他唇角轉瞬即逝的笑意。
“不能看嗎?”她跟他鬥嘴。
“能看,自己老公,隨便看,不犯法。”他還有閒心跟她開玩笑。
許心瞳卻問出了自己這幾天的疑問:“你是不是跟陸卓說什麼了?”
“我能跟他說什麼?”
“真的沒跟他說什麼?”許心瞳有點不相信。
傅聞舟聳聳肩:“我隻是讓他做一個選擇。”
許心瞳沒懂。
不過,顯然他也沒有繼續說下去的打算,她隻好作罷了。
她當時確實沒聽懂他的意思,但很快就明白了。
兩天後,業內就出了一件大事。有知情人士透露,譽恒集團內部出了很大的貪腐問題,前大股東廈航和一乾高管已經被傳喚調查,檢舉人正是譽恒旗下的某新型科技公司CEO。
雖然這些新聞說得語焉不詳,可隻要有心人稍稍一打聽就能知道,揭發廈航的就是陸卓。
公司內部人人自危,很多高層忙著自查,陸續有人被帶走。
譽恒內部,一場大型的洗牌活動在悄無聲息地進行著。
許心瞳難以理解,陸卓為什麼要把自己放到這種眾矢之的的位置。如今他不止在公司裡出了名,在業內都出名了,離開譽恒恐怕沒有更好的去處了,而留在譽恒,也難免被孤立忌憚。
畢竟,這些高層屁股底下沒幾個乾淨的。
如果要做得漂亮點,他隻需要隨便打發一個下屬去揭發就行了,何必自己親自上陣。
許心瞳覺得這裡麵有點蹊蹺,除非……是傅聞舟授意他這麼做的。
就是要讓他被架到風口上,要讓他離不開他,完全和自己綁在一起。
陸卓是在跟他表忠心,或者是被迫跟他表忠心。
兩人可能是達成了什麼共識。
許心瞳以前覺得這兩人的關係還是挺和睦的,傅聞舟也不是那種苛待下屬的人,此舉算是顛覆了她的認知。
老板和下麵人,永遠不可能是平等的。
許心瞳隱隱覺得,傅聞舟這樣做有點卑鄙。
卑微打工人深深代入了。
不過,立場不同,她不好指摘什麼,隻是有點唏噓。〓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
給部門經理去述職的時候,許心瞳意外在走廊裡遇到夏瑤。
和之前的意氣風發不同,她離開時手裡抱著一個很大的紙箱,都沒有一人幫把手,路上遇到的同事還悄悄往旁邊避開,生怕沾染到什麼細菌似的。
擦肩而過時她也看到許心瞳了,臉色鐵青,似乎是難堪到了極點,抱著箱子就飛快走過去了。
許心瞳沒有什麼快意,她們之間都是一些小恩怨,她之前也早出過氣了。
兩人好久沒起什麼衝突了,沒想到她這麼快就隨著她哥倒台而離開了,多少有些叫人感慨命運無常。
在上麵人眼裡,他們這些下麵人哪怕鬥得你死我活都是棋子而已。
許心瞳更堅定了要換工作的想法。
跟他在一個公司裡,處處受製於人。
就算要栽跟頭也是她自己的事兒,做什麼不會栽跟頭?
她之後兩天都在找新公司,沒有跟傅聞舟商量。禮拜六累了一天,回到家就把高跟鞋踢掉,光著腳去廚房裡倒水喝。
正喝著水呢,有人拍了拍她的小腿。
許心瞳一愣,下意識抬了一下腳。
低頭,傅聞舟正單膝屈地,半蹲在她麵前替她穿拖鞋。
她呆呆站在那邊,任由他穿好。
穿好後,他直起了身,身高的差距立刻就顯現出來。
他就這麼閒閒地支在一側桌台上看著她,身形也不是站得筆直的,但還是高出她一個頭多。
黑眸一瞬不瞬望著她,像是某種審度,讓她倍感壓力。
許心瞳在心裡思忖著是不是悄悄找工作的事情被他發現了,忍不住抓了抓掌心。
一麵又忍不住在心裡唾棄自己。
許心瞳,你爭氣點,怕什麼?!你又不欠他!
等找到新工作就天高任鳥飛了,看他還管得到你不?!
人的反骨勁兒一旦上來,簡直壓都壓不住,何況是許心瞳這樣無拘無束的性子。
她真是越來越受不了他看似包容實則總想控製她的一言一行了。
陸卓的事兒,何嘗不是一種軟控製。
“在想什麼?”他隨手撈了水杯,慢慢喝了一口,目光還停在她臉上,“是不是在心裡罵我?”
沒想到被戳中心事,許心瞳眨了一下眼睛,無辜道:“哪有?你冤枉人。”
“我冤枉你了?”他挑一下眉,眼底的笑意讓許心瞳有種心虛的羞慚感。
好在她臉皮厚,很快就憋住了:“你就是冤枉我了!”
“那好,道歉。”他單手摟著她的腰,把她摟著抱到了桌台上。
這樣,他們總算麵對麵齊平了。
許心瞳晃了晃懸在半空的腳,剛剛穿上去的拖鞋又要掉不掉了。
她一顆心也跟著懸在半空中,不上不下的,吊得慌。
她是玩不過這隻老狐狸的,被他這樣平和微笑地望著,臉就不自覺發紅。
可到底是沉不住氣,憋不出話:“傅聞舟……”
“嗯。”他應一聲,等著她開口。
她小心看他,見他神色還算溫和,斟酌著開口:“其實我是想問陸卓的事……嗚……”
話根本沒出口,人已經被他攔腰抱起來,他就這麼單手摟著她,將她懸抱在半空,像提著一個小娃娃似的。
他低頭,英俊的麵孔近距離盯著她,眼神逼迫,那目光快讓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