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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險,顧東拚命去找跟他滾床單的男人,隻是等到豆芽沒了,顧東也沒查出來。

還是五年後,對方上了媒體,顧東才認出來的。

不過這個原因不能說了。

顧東:“豆芽是熊貓血,你要是不信的話,可以做DNA。”

麵對顧東坦蕩的神色,陸羽又灌了一口水,其實心裡已經信了七分,不過這事確實不是小事。望著顧東的眼,陸羽道:“如果是真的,你想做什麼?換錢?”

“我隻想豆芽過的好。”

顧東知道陸羽想什麼,科創集團全國沒人不知道,將孩子送過去,對方會給封口費一大筆錢,正好能解決掉家裡現在的問題,可顧東從未想過用豆芽換金錢,他隻想豆芽平平安安的長大。

“我什麼都不要。”顧東見陸羽不信,換了說法道:“我爸出了車禍在重症室,我媽查出癌症,家裡沒辦法沒有條件養豆芽了,隻希望他回到親生爸爸那裡,平平安安的長大。”

這是顧東能想到最好的路了。上輩子豆芽生病,孩子小臉上被病痛折磨的憔悴,可看到他還會依戀的窩在他懷裡,伸著瘦瘦的小手摸著他的臉......

豆芽那麼乖巧可愛,卻沒能平安長大。

陸羽聞言原因,臉上動容,想開口勸如果言家給補償費不如接著,便聽顧東道:“陸醫生,我是豆芽的爸爸,我不是賣他。”

“好。我會儘快做DNA檢測,如果是真的,看對方怎麼說。”

“陸醫生,請你替我保密。”顧東也有顧慮。

陸羽知道顧東什麼意思,言家這樣的家庭,一旦知道有血脈在外麵,接回來是百分之百的,但為了不讓另一方父親以後做所謂的糾纏,直接回拿錢打發的。

當天回到醫院,陸羽跟京都的堂哥打了電話,想要言敘川的血液,被堂哥質問住了。

“言家的身體健康檢查是我院接手的,但是陸羽你也是醫生,你知道什麼是職業操守的——”

“哥!我用來做DNA親子關係鑒定的。”陸羽知道堂哥的脾氣,不說清楚休想拿到東西,可想到顧東剛才失落又堅定的神情,做不出違背誓言的事情,隻好打了腹稿,說:“我醫院門口今天發現了個棄嬰,紙條寫著父親是言敘川,還有我做了檢查是稀有的Rh陰性血.......”

電話另一頭靜了片刻,知道堂弟再不靠譜,也不可能拿這事亂說,最後道:“你將孩子血液或者頭發給我,我親自做鑒定。”

“哥,最快什麼時候?”

“等著。”

顧東生豆芽時,院裡留了臍帶血,陸羽也沒再跑一趟,做了樣本,親自跑了一趟京都送了過去,隻等待三天後的檢測和言家那邊的消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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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媽。”

顧東看到過道上站著的母親,嗓音也帶著一絲顫唞和哽咽來。

王萍坐在重症室門外,這裡其實不需要家屬伺候的,但讓她回去她更難受不安,還不如守在醫院,哪怕是隔著門看看都安心。

“東東你來了。”王萍聽聞聲音轉頭,這才發現大兒子不對勁,東東從小老持穩重,很少露出這種表情的,她還未開口詢問,便被顧東抱在懷裡了,一下子愣住了,緩過來拍著兒子背後,安慰說:“你爸沒事,都會好的。”看到兒子來了,不由操心道:“豆芽呢?你過來了,豆芽怎麼辦?”

顧東抱著母親的肩膀,說:“我請小嬸幫忙看著。”想到上輩子半年後母親短短一個月暴瘦,被癌症折磨的脫發麵容痛苦,隻恨自己沒有能力照顧好母親,太過粗心大意了。

現在母親好好的站在他麵前,千言萬語最後化成簡短的:“媽。”

王萍眼眶也濕了,“沒事,媽保證,咱家一定會度過這個難關的。”

顧家,顧一民性子老實不善言辭,以前顧東倆兄弟還小,顧一民出去打工乾活總會被克扣點工資,就是下地乾農活也能被人家占便宜,借了農具不還,農忙時候大家都要用,村裡知道顧一民好說話借了過去先用,顧家地裡就耽擱下來了。

這種小事太多了。

家裡男人太弱撐不起來,就隻能王萍站出來了,誰敢欺負顧家下,她就能撕破臉皮上門說理去,一來二去就沒人敢惹了,隻是背後頭說顧一民窩囊娶了個潑辣媳婦兒管不住。

遭受背後非議多了,王萍性子越來越要強,她也不是潑婦胡攪蠻纏的人,踏實肯乾又勤快,家裡家外一把罩,對待倆兒子也常常說窮什麼不能窮了骨氣,短什麼不能短了良心。

顧東性格就受母親影響。

緩過情緒來,顧東臉上帶著幾分不好意思,王萍見了露出一絲笑來,鼓勵兒子也是鼓勵她自己。

“沒事、沒事。”

顧東知道母親性子要強,暫時不打算告訴母親他將豆芽送走的事情。

過了十點,重症室外值班的護士便趕人不讓家屬待著了。

母子三人到家已經十一點多了。

小嬸周芳見到人回來關心問了醫院情況,王萍說著話,周芳見大家都辛苦也不再多問,隻說以後豆芽要照顧儘管跟她說。顧東道了謝,親自送小嬸出門回去。

顧東一天都沒吃過飯,沒什麼胃口,不過還是去廚房煮麵。顧西跟了過去,矗在門口,下了大決心說:“哥,我今天問過亮子,海城那兒缺工,我去工地一個月能掙一兩萬——”

“顧西,你彆亂來,我會想辦法的。”顧東打斷了弟弟的話。

顧西急了道:“哥,你又什麼辦法?爸也是為了接我才出的車禍,家裡擔子不能你扛著,我也成年能打工掙錢了。”

“找到肇事司機了。”

現在還沒找到,但上輩子半個月後找到了。顧東知道情況,打算明天先去解決這個事情,這輩子動什麼手段,都要將賠償款要回來。

不等顧西追問,顧東繼續說:“媽得了癌症,咱爸送去手術室時檢查的,咱媽瞞著,我今天問了醫生,醫生說現在救治的機會很大,再拖下去就危險。跟你說這個不是為了讓你鬨著不去上學逼你打工,這段時間要勞你多照顧爸媽,我去要賠償款,等錢到賬了,先給爸媽把病治好,你學費的事情,我會想辦法,你要是當我是你哥,就聽我的。”

氣氛瞬間壓抑。顧西靠在門框,蹲了下去,痛苦的抱著腦袋,嗚嗚的壓著嗓子哭。

顧東就聽著弟弟哭,他沒勸,家裡變故發生太多了,顧西發泄發泄也好,這小子軸得很,他怕憋久了出什麼事情。

等麵煮好了。

顧東踢了腳地上的弟弟,語氣放輕鬆說:“這麼大的人了,還跟小時候一樣流鼻涕泡,趕緊洗臉吃麵。”

屋裡王萍靠在木椅子上眯了會,聽見動靜,見倆兒子捧著碗過來,小兒子眼圈紅了,她當沒看見,這小子看著壯實其實最愛哭了,哭哭也好。

“媽,吃了麵一會泡個腳再睡,明天你在家歇會,幫忙照看豆芽,我和顧西去醫院守著。”顧東道。

王萍本來想反駁的,可對上大兒子的雙眼,心裡發酸,後頭日子還長著,她得撐下去,供孩子們上學,再苦再累不能倒下。

因此就點頭,交代了兩句,她知道顧東心細,也放心。

三人吃了麵,顧西打了熱水給母親泡腳,又幫大哥收拾完碗筷。

房間燈熄滅。

顧東躺在硬板床上側著身,望著那隻木質的嬰兒車,透著月光,小小的身子軟軟的一團,綿長的呼吸,帶著奶味的小身子。

豆芽還在。│思│兔│在│線│閱│讀│

想到因為沒錢交不起醫藥費,隻能看著孩子痛苦的啼哭,用最便宜的藥,什麼都不舍得,因為是熊貓血,每次手術擔心受怕就怕沒有血液供應,顧東最對不起的就是兒子了,是他一意孤行的帶兒子到了這個世界,卻沒有能力讓豆芽過的健康人生。

是他對不起豆芽。

上輩子醫生的話一遍遍在顧東腦袋裡循環。

如果是京都兒童科聖手,這病不算什麼了。不過那位大夫早都不坐診了,你就算過去也排不到掛不上號的,普通人哪裡請的動出山,除非有關係,聽說言家跟著關係不錯的.......

第三章

煙酒雜貨店門口坐了個三十來歲油膩男人抽著煙,正笑嘻嘻的跟周圍人打牌說著話。

支撐的小木桌子上放著牌,男人抓了三張在手裡搓了起來,看到大小點數晦氣的嘲地上吐了口痰,罵罵咧咧的摔著手裡的牌,從兜裡掏出三張百元來放了過去。

不到半個小時時間男人就輸了小一千,最後被趕回來的媳婦兒罵了頓,這個牌局才散了,男人心情不耐煩的站起往回走,暗暗嘀咕說:“真他媽的晦氣,自從沾了血就沒好運過。”

這就是撞傷父親逃逸的司機。

這家裡不是沒有錢,好吃懶做地道的潑皮無賴。顧東上輩子做生意追債的時候見多了這人不知悔改的嬉皮笑臉,此時心裡很平靜,用公話向派出所提供了線索,那輛撞傷人的卡車還停在這男人好友開的修理廠裡,直接報了地址。

顧東現今還記得,勝訴後聽到法院判下的賠償款,母親和小弟輕鬆和希望的臉,可這無賴進了拘留所,他家裡得了話,一分都沒掏,推脫說沒有錢。如果不是這無賴酒駕父親不會重傷,母親不會因為錢耽誤了治療。而這個無賴在坐了兩年牢後,家裡打點關係又放了出來。

上輩子欠的債,連本帶利的必須還乾淨了。

一周後。

陸羽站在顧家院子。

親子鑒定結果出來了,言家那邊很看重這個孩子,言敘川的父親言顧明會親自來接孩子。陸羽今天是要帶孩子走的,他看了眼顧東,又怕顧東臨時改變主意,又覺得顧東將豆芽送走太過可憐。

大男人懷孕對正常男性來說都是打擊,當初顧東聽到消息是也是,可最終還是堅持生下來。男子生產過程艱難,要是消息走露還會受到外界歧視和異樣的眼光,顧東頂著重重壓力將豆芽帶到這個世上,豆芽的生命是顧東給予的。

“豆芽我今天帶走,顧東,要不我替你爭取一些錢。”陸羽想到用金錢來補償,可說出口反倒覺得太看低顧東了。

從那個青澀來醫院兼職的學生,到生豆芽時又羞澀又堅定的男孩,再到現在送走豆芽麵容堅毅的男人。

雖然容貌沒變,但經曆了兩年時間,顧東身上的氣質變化太大了。陸羽由衷的尊重顧東,佩服對方,易地而處他是沒有這份勇氣的。

顧東替豆芽收拾好了衣服和奶粉尿不濕,摸著豆芽軟軟的臉蛋,輕輕的親了下,將熟睡中的豆芽交給陸羽。

“陸醫生,你已經幫我很多了。”顧東真心感謝,想到上輩子豆芽的病,找借口道:“送給言家時,能不能替豆芽做個全身檢查,你知道我是男的生下豆芽,我怕會有什麼不好的基因病。”上輩子豆芽得的是因為基因導致的代謝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