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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關瀅問:“你一會兒要開會嗎?那你要去準備了嗎?”

“一個小時後才開,不著急,還可以陪陪你。”

關瀅因為這句“陪陪你”,嘴角抿出一絲笑。

傅時川又問:“剛才,我沒跟我同事介紹你,你不介意吧?”

關瀅搖頭。

雖然她確實蠻想讓傅時川把自己介紹給他的同事們的,這樣感覺自己就在他又一個社交圈有姓名了,但今天這種情況……還是算了吧!

“那就好。”傅時川說,“本來我是覺得,你第一次來我公司,應該跟我的同事們介紹一下,這樣也比較尊重你。但我又實在拿不準,擔心你也不想讓他們知道我們認識……”

關瀅沒想到他居然又提起這茬,又羞又窘,在傅時川戲謔的眼神下強行打斷,“好了,這裡參觀得差不多了,讓我們出發去下一個景點吧!導遊!”

下一個景點,那就是傅時川的的工作區了。

關瀅本以為會看到寬敞氣派的“傅總辦公室”,然而讓她意外的是,他卻把她帶到一張靠窗的工位前。

“這是我的桌子。”

關瀅有點驚訝。

王總和Elaine不是都說他是空降下來的管理層嗎,怎麼沒有自己的辦公室?這和總裁文裡寫的不一樣啊!

傅時川給她解釋,“深海和國內彆的互聯網大廠一樣,鼓勵扁平化辦公,最大限度消除階層感,所以,同事之間不以職位相稱,而是叫英文名,也不在辦公位置上進行太大區分。我們部門至少目前,什麼級彆都是坐一起的。”

這樣啊。難怪剛才那個Jerry一直叫他Trent。

“那為什麼王總大家都叫她王總?而且她辦公室超大!”

“深海視頻是娛樂版塊,和我們不一樣。”

“也是,他們娛樂圈彆的不說,劃分等級這套玩得最溜!還是你們比較樸實。”

“是,所以駱寧也沾染了很多不好的習氣。”

兩人一起在背後說著彆人壞話,四目相對,彼此眼中都不禁流露出笑意。

關瀅轉頭,打量起傅時川的辦公桌。這一片不是格子間的形式,而是一排三張桌子拚在一起,傅時川是靠窗的位置,中間那張應該沒人坐,是空著的,最內側那張則是另一個人的。

他桌上東西很少,隻有一台電腦和幾份文件,除此之外就沒有了,比彆的桌子都要乾淨,也更沒有個人特征。

關瀅本來還想窺探一下他的工作台,沒想到居然是這種,連盆多肉都沒有。

她有點不甘心,眼珠子一轉,“我可以坐坐嗎?”

傅時川比了個請的手勢,關瀅於是忍住興奮,小心翼翼坐到他的椅子上。

背靠上椅子的瞬間,心中還是不由感歎:啊,這是傅時川的工作椅呀!

她越想越開心,甚至坐在椅子上轉了一個圈。

傅時川見狀挑挑眉,手一撐,也隨意坐到了中間的桌子上,看著她在那裡玩兒。

這時候,前方又幾個人過來了,應該是吃晚飯的同事陸續開始回來。

有人也注意到了這邊,見傅時川坐在桌子上,而他的椅子上坐著個年輕女孩,傅時川腿邊還擺著個明顯屬於女生的Gucci包包,都有點驚訝。

“Trent?”

傅時川轉頭,看到來人,打了聲招呼,“喲,Kenny,球練得怎樣啊?”

對方告饒,“您這逼得也太狠了吧,您放心,我練著呢!我不僅練球,最近都隻吃低脂高蛋白的健身餐了,不信你問他們!”

同行兩個人立刻給他作證,“真的,他連今晚加班都吃的雞%e8%83%b8肉沙拉,可感人了!”

另一個女孩說:“我減肥都狠不下這個心!我看Kenny下周肯定能橫掃大廈,給咱部門捧個冠軍回來!”

下周集團大廈有網球比賽,不同公司部門一共選出了20個選手,Kenny就是他們部門的代表。

傅時川點點頭,順手拿過旁邊桌上的網球,往那邊一丟,被對方一把接住。

傅時川滿意道:“不錯,到時候你的球拍要有你的手這麼準,我們就穩贏了。”

“說這些!您可瞧好了吧,咱們這把指定贏!”

大家又笑著聊了幾句彆的,然後幾人各自回了自己的工位。

因為見傅時川沒有介紹的意思,也就沒有任何人問起坐在椅子上的關瀅,即使心中好奇。就像剛才的Jerry。

關瀅忽然想,其實傅時川說得不對,這裡隻是明麵上沒有等級了。但實際上和深海視頻一樣,誰是領導誰是下屬大家心裡一清二楚。

她想來他的公司,是希望能接觸到他的另一麵,而現在,她覺得自己確實看到了。

傅時川工作的樣子原來是這樣的。

帶團隊遊刃有餘,和下屬親近風趣又不失威嚴。她覺得,他很像她在美劇裡看過的那些矽穀領導的作風,年輕、優秀、思維敏捷、長袖善舞,一個矯健的領導者。

這樣的他,當然是迷人的。但不知怎的,關瀅忽然在樓下時Elaine說的,傅時川不止對自己部門的人這樣,他對集團的每個人都很溫和親切,大家都喜歡他。

其實她當時就有點意外,因為從前的傅時川並不是這樣的。

他當然一直都是優秀的,但無論是高中還是大學,傅時川都不是那種善於交際的人。他從來沒有當過學生會主席,也不愛組織同學活動,有一些好友,但絕不是朋友遍天下那種。成為風雲人物單純是因為他學習好又長得帥。

那時候的他,並不那麼好接近。而現在,關瀅回憶兩人重逢至今的接觸,不得不承認,如今的他是比當初好相處多了。

哦,其實不用看後來。兩人重逢的第一麵,在張之洋和董眉佳接親的新房裡,她就曾經對著配合地做遊戲的傅時川心生迷惑,不明白是因為他們太久沒見,還是這才是真實的他。

所以,是成長了嗎?因為在美國的人生經曆改變了他?

那段她錯過的經曆。

第34章

傅時川送走同事們,見關瀅在發呆,笑問:“怎麼樣,取材夠了嗎?”

關瀅回過神,掩飾道:“還沒呢。你也太小瞧我們作家了,取材哪有這麼簡單。”

“那你再坐會兒,體驗一下當老板的感受。”

“坐在這裡,就是他們的老板了嗎?”關瀅問,想了想又說,“但你這樣樸實歸樸實,確實不太有總裁文的派頭。”

傅時川覺得這個話題很新鮮,從來沒有作家跟他取過材,而且他也沒看過什麼總裁文。

是指偶像劇裡那種總裁嗎?

他問:“那怎麼樣才有總裁文的派頭呢?”

關瀅:“至少得有個自己的辦公室吧。”

傅時川哦了一聲,“那我努努力,也許明年就有了。”

“明年?”

“等明年項目上線。”

傅時川剛回來時,項目員工還隻有不到100人,但一個月過去,已經又增加了好幾十人。初步估計,等APP正式上線時,項目人數應該會超過一千人。

到時候,他的級彆也會再升。而作為一千人的老板,即使樸實如互聯網大廠,他也得有自己的獨立辦公室了。

關瀅聞言好奇地問:“你們項目是做什麼的啊,我聽Elaine說,你是Prometheus的一號位。Prometheus就是你的項目嗎?這個名字會不會有點……”

她剛才就想說了,普羅米修斯,這也太中二了吧!ω思ω兔ω網ω文ω檔ω共ω享ω與ω在ω線ω閱ω讀ω

“那是個代號,項目上線前,對內都是用代號稱呼的。”

這是要保密的意思嗎?關瀅試探道:“那具體是做什麼的,可以跟我說嗎?”

沒想到傅時川倒是回得很輕鬆,“沒什麼不能說的,就是不是什麼有趣的東西,怕你聽了無聊。”

他問:“你知道Zoom嗎?”

關瀅搖頭。

“Slack?Teams?釘釘?”

最後一個關瀅終於知道了,“好像是上班用的軟件?”

“沒錯,就是辦公軟件。”

他告訴關瀅,他做的是一個協同辦公軟件。疫情後,各個公司都開始愈發重視企業辦公場景,深海在疫情前其實就有開發自己的企業辦公軟件的想法,而疫情成了刺激他們下定決心的一個契機,這才重金把傅時川從國外挖回來,因為他在矽穀參與開發的就是一個同類型的軟件。

當然,他回來並不是從零做起,深海整合了很多內部原有的資源,而傅時川要做的就是在這個基礎上,做出一個完整的APP。

“現在國外疫情居家辦公,大半年都去不了一次辦公室,就很依賴Zoom、Slack、Teams這些協同辦公軟件。其實國內也已經有一些協同辦公軟件了,各有市占率,但深海有自己的優勢,還有巨額投資的魄力和勢在必得的決心,所以,我也覺得值得一試。”

關瀅聽完,一時沒有說話。

她倒沒有覺得無聊,和傅時川有關的東西她都不會覺得無聊。但主要是她不上班,從來沒用過類似軟件,實在沒有共鳴。

傅時川看出來了,露出看好戲的表情。

半晌,關瀅終於開口,卻是他沒想到的,“你說,你在國外也是做同類型軟件的?”

“是。”

“那,你在國外這些年,都做了些什麼啊?”

問出這句話時,關瀅努力控製自己的聲音不要顫唞。

卻仍能感覺到%e8%83%b8腔之下,她的心臟,在一點點緊繃。

傅時川在美國的6年,是他28年人生裡,她真正的空缺。

他們相遇之前的時光,她都在後來通過各種途徑打聽清楚了。她知道他是在哪兒上的小學,知道他初中班主任是誰,知道他是連中考都沒參加,直接被七中校長提前鎖定、特招進來的衝擊高考狀元的。甚至連他幼兒園時的趣事,她都知道不少。

而無論是高中和大學,雖然他始終不知道她的存在,但他的一舉一動,她一直在遠處默默關注著。

這樣既遠又近的距離,直到他離開中國,去到另一片遙遠的大陸,才終於被打破。

他們不再隔著高中教學樓的一層樓梯,也不再隔著北京公交車一小時的車程。

他和她相隔的,是整個太平洋。她終於觸碰不到。

但其實一開始,她還是沒有放棄的。她輾轉找到了他的Facebook賬號,沒事兒就翻牆去看他有沒有分享什麼新東西。他的更新不多,偶爾會發一些照片,可能是校園風景照,可能是食堂或者籃球場的一角,頻率大概兩周一次。

她就靠這麼一星半點的東西,努力構想他的新生活。雖然他連一張自拍都沒發過,她甚至不知道他現在長什麼樣子,但維持著這點微弱的聯係,就好像他們還沒有徹底失去關聯。

她甚至在心裡想,沒關係,等他畢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