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找苦吃等等這些。

“到還真不是為這個。可你現在回去,替孩子想過沒有, 咱們在京城況且冷成這樣, 草原上是什麼樣的光景, 你應該比誰都清楚。孩子還那麼小, 能受得了嗎?你就是要走,起碼也等春天來了再說。這樣孩子才能適應。”最重要的是, 皇上要是龍禦歸天了,她這就得馬上趕回來,不是更遭罪嗎。

十福晉驚醒過來,她的兒子才三四歲, 當初十八阿哥可都七八歲了,還不是沒扛住草原上的氣候。可那個家,她實在是不想待了。如今這走也不是, 留也不是,倒是讓人陷入了兩難。

蕭歆也是看出了十福晉難為,可她這會也不能胡亂給她什麼承諾,不過安慰道:“如今正在給皇上辦千叟宴呢,上上下下也都還高興著,你也沒道理在這個節骨眼上去纏磨著你們夫妻間的事不放,再鬨到禦前,那就是你不識大體了。就是皇上本來要向著你,估計也不幫你了。”

十福晉聽著也是這麼個道理,是以在人前也不再對十爺鼻子不是鼻子臉不是臉。隻是在外麵全了彼此的體麵,一回到家裡,還是直接進屋就把門給鎖了。

欽天監選的日子很好,辦千叟宴這天天氣特彆的好,就算再好的日頭也抵不過寒冷的天氣,好歹前來赴宴的老者們都能被溫暖的陽光照耀到。加上熱氣騰騰的鍋子就沒有停過咕動,眾人也是吃得渾身暖和。

這一天康熙顯得十分的開心,辦這一場大宴可要比萬壽節要來得有意義的多。是以這天也是多喝了兩杯,回到園子裡的時候,倒頭就睡著了。

第二天弘暉過來的時候見李德全還在外麵守著,便小聲問道:“皇爺爺還沒起。”

李德全高興道:“難得萬歲爺睡這麼踏實,從回來一直睡到現在。”

弘暉便緊張道:“沒有起夜也沒有叫水。”

李德全頓了一下,便有些後怕的趕緊推門進去,在內門前停下來叫了聲皇上。過了好久都沒回應,二人互視一眼,正準備進去,就聽到裡麵傳來了兩聲咳嗽。

皇上坐在炕上眯眼看著外麵,“這都什麼時辰了。”外麵可能是落了一夜的雪,亮白亮白的反襯在窗戶上,仿佛太陽光一樣強烈。

“快到辰時了皇爺爺。”弘暉走到跟前,要扶皇上下炕,他卻擺了擺手。

弘暉就知道了,還請李德全去把太醫留下的藥包拿來,放碳石上熱了一回,親自替皇上敷在腳上,“吳太醫說,這個冬天要是能堅持敷藥,來年也許就不會再犯了。”

見弘暉把太醫的話當金科玉律,康熙也不想戳穿,畢竟自己的身體怎麼樣,自己最清楚。可孩子的一片孝心,他卻不忍去拂,還坐著讓他敷藥包。間或說道:“等天好的時候,把你們家的小七小八帶過來給皇爺爺瞧瞧。”出生到現在,他還沒正式見過。

弘暉道:“那還不簡單,孫兒這就過去把人帶過來。”

康熙笑道:“不急在這一時,你等回去的時候還問過他們,可千萬彆唬。聽說你們家的小八最是嬌氣的,皇爺爺可不想還沒見到就把人給惹哭了。”

弘暉也跟著笑了,“那都是以前的事了,小八現在好多了,額娘親自教養著,阿瑪也寵不著,我們就更不敢了。”

康熙便饒有興致地哦了聲,“你們家的阿瑪對格格不都是要星星不給月亮的,真交給你們額娘管教,他能舍得。”

於是弘暉還把前些時候家裡發生的事情說了一遍。

康熙聽了也是頗有感慨,老四這對夫妻,在教養孩子的事情上,的確比他用心。所謂溺子如殺子,這個道理誰都懂,真正做起來,卻很少有能做好的。就好比胤礽,能有今天的下場,多半是他自己管教不當造成的。

等過兩天四爺親自把兩個孩子帶過來的時候,康熙還一手抱一個把兩人給抱了起來。嚇得四爺在旁邊直要伸手去扶,怕孩子摔了是一回事,主要還是怕皇上受不了。這兩個孩子如今且沉著呢,就皇上如今的身子,四爺可不想見他受累。

好在兩個孩子來前都聽了蕭歆的話,也沒不規矩,還老老實實摟著皇上的脖子,一口一個皇爺爺的叫著很是親熱。

四爺就同弘暉一人一個接手過來,讓他們去旁邊玩去了。

康熙坐回到炕上,讓人給孩子上了一些好克化的果點。自己同四爺說道:“你大哥二哥如今怎麼樣了?他們兩的福晉也是命苦的,你以後可得多多關照兄嫂才是,畢竟他們現在也都不年輕了,還時常派人去看望才是。”

四爺便回道:“兒臣每個月都會抽出兩天去看望大哥二哥,有時候抽不開身,也會讓弘暉他們幾兄弟代去。一應供應還隻多不少,伺候的人也都是精挑細選的,斷不會馬虎。”

這個對話聽著平常,可在場的李德全可是聽的一個激靈,就是弘暉也聽出來了。這是在變相讓四爺以後要善待自己的兄弟。可隻有繼皇帝位的那個,才有資格說善待不善待的話。所以皇上的心裡,基本已經是屬意四爺了。

等從暖閣出來的時候,李德全對四爺的態度就更不一樣了。不說諂%e5%aa%9a不諂%e5%aa%9a,卻是比平時還要熱情了。

而自從四爺把孩子帶過去給皇上見過後,接下來的幾天裡,朝中陸續就有好幾個大臣就因為種種原因受到了打擊,或罷官降職,或調離要職,一時也是惹得人心惶惶,很多事情都是不必要給予重罰的,卻被皇上小題大做,懲處了一批人。

等大家都知道皇上身體抱恙的時候,已經是十一月中旬的事了。

三爺剛起身穿衣,靴子還沒套好就站了起來,“這怎麼之前也沒聽說,要不要緊,太醫怎麼說的。”之前千叟宴的時候不是看著也好好的,而且這些日子懲戒起臣子來不是也挺雷厲風行的,怎麼突然就病了。

“太醫院傳出來的話是染了風寒,偶有咳嗽。”

太醫院能傳出這話?不要腦袋了還差不多。這是老爺子自己的意思吧,嫌他們這些兒子不乖,沒有見天就攆到跟前去請安?可他自己怎麼也不想想,之前一個個的倒是都想往他跟前攆呢,可結果又怎麼樣。現在一個個不敢靠太近,不就是怕了嗎?削爵圈禁從來都是老爺子一句話的事情,這會兒覺得孤單了,想兒子了,就放出這話。

等想通了,三爺也就不緊不慢的把鞋子撿起來穿,還叫人去準備車馬。

等三爺趕到暢春園的時候,外頭已經停了一排的車駕,看樣子是所有人都到了。三爺就不敢怠慢,一路小跑著進了園子,在暖閣前,剛好出了一層薄汗,人還微帶著喘熄,就這樣進門了。

然而看到的卻是,老爺子坐在炕上咳了一陣,臉都紅了,還是弘暉在身後給不停的順背。

三爺就有點蒙了,這不像是裝的啊,能裝成這樣,那就真的成精了吧?於是趕緊擦擦汗,走到自己的位置站好。

等康熙平複下來,才讓兒子們都坐下,“既然你們都來了,那朕就同你們說幾句話。”見一個個又要站起來,便壓了壓手,“今天咱們也不說正事,還說些父子間體己的話。”

一個個圍坐在炕前都豎起耳朵,認真聆聽。

“這古人都說修身齊家治國平天下。這話是很在理的,一個人要是自身無修,家如何能齊,也就更彆談治國,平天下。就是朕,也不能說全擔得起這幾個字。”

大家也都跟著捫心自問起來,才發現他們每個人都或多或少有那麼點毛病,要麼自身不修的,要麼家宅不寧的。真要說修身齊家,似乎也就老四更貼近一些。

“不管以前怎麼樣,朕希望在往後的日子裡,你們能夠真正做到忠君愛民。”說著又是一陣咳嗽起來。

大家又都跟著站了起來,誰心裡都想上前去給皇上順背。可就這一猶豫間,人家老四已經捷足先登了,還關切道:“要不趕明兒再說吧皇阿瑪,等身子養好了,您就是說上一天一夜,兒子們也一動不動坐這兒聽著。”

大家的眼珠子就要掉下來了,這是跟老爺子說話的態度?什麼時候老爺子說話輪到兒子來指手畫腳了。還是以為自己已經穩坐泰山,可以有恃無恐。\思\兔\在\線\閱\讀\

更讓人感到意外的是,老爺子非但沒有斥責四爺,甚至還聽從了他的話,“今兒就到這裡吧,你們都回了,改天再來。”

話雖然這樣說,兄弟們心裡也都有一杆秤,對於今天這事,都能或多或少領悟出彆的意思來。

回去的路上,幾個親近的兄弟就走到了一塊兒。“你們說皇阿瑪今天這一出是想表達什麼。”十爺有點不太確定,就把話往外拋。

十四爺道:“十哥你還裝什麼傻,這不都是心知肚明的事,你這樣問,有意思嗎?”

九爺便居中道:“彆這麼說你十哥,他謹慎也是沒錯,有的話不能輕易去揣測。”

“所以就拿彆人來使,我看你就不值得人同情。”這說的是在廣州發生的醜事。

十爺就氣不打一出來,“誰稀得你同情了,我倒是找你裝可憐了嗎。做了那麼多,無非就是想讓皇阿瑪高看你兩眼,結果這明顯是更看中四哥了,你心裡不平衡,找我撒什麼氣,有能耐就讓皇阿瑪把……”皇位傳給你這五個字還沒說出口,就讓一旁的九爺給嗬止了。

“還有沒有一點規矩了你們,皇阿瑪剛剛說過的話就忘了。”看著明顯不服的十四,“不是哥哥要說你十四,就你這品行,明眼人都看得出來輪不到你,你還是死心了吧。而且四哥沒什麼不好的,又是你親哥,還該高興才是。”

這被人看破又說破,也是一件丟臉的事情,十四爺嚷嚷了兩聲,就先行離開了。

那邊三五七爺幾人同行,何嘗不是感慨萬千,“這是怕要變天了。”

“要不咱們再多派些人去各地訪尋名醫,皇阿瑪這病看著也不是很重,隻要熬過了冬天,或許就好轉起來了也未可知。”五爺也是有點難受,聽老爺子話裡話外的意思,這可不就是在交代身後事。不是他看不上老四,親爹當皇帝跟不是一個娘生的哥哥當皇帝,誰也更希望前者能活的長久些。

七爺搖頭,這上了年紀的人最怕的不就是冬天。民間有多少老人都是在冬天去的,老五這麼做無非就是尋求個心裡安慰。

就是八爺回到府裡,也是枯坐良久,傷情不已。何焯苦苦詢問半天,才把皇上的意思吐露出來。“四哥上位乃大勢所趨。”

何焯便道:“還沒到最後,八爺切莫輕言放棄。”

八爺看了一眼何焯,才發現這世上執著無果之事的又何嘗隻有福晉一個。不過作為擁護者,八爺也能理解何焯。這便道:“不管以後如何,隻要先生不嫌棄,你都是我胤禩的座上賓。”

就在大家都以為皇上至少也能挺過這個年的時候,在冬月的第一個夜裡,就傳來了病危的消息。

海望親自過到圓明園來請的四爺,還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