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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話,或許他還有撿漏的機會,如今這樣不是再好不過。當個的閒散王爺,吃吃喝喝且逍遙自在著呢。

之所以這麼問,還不是關心一下嘛,如今誰還看不清風向,老爺子心裡基本是屬意老四的,除非在這之前老四昏了頭乾出什麼蠢事來才有可能發生變故。但就老四的性子,誰乾蠢事也不可能是他。

所以便陪笑道:“我這不是看著下邊人都要打起來了,才好奇一問。要說這十三十四兩個放軍營裡倒是好手。可這兩人指定隻有一個人能去的,就不知道四哥到時候會更偏幫誰呢。”要說以前,老四肯定是向著十三的,可如今十四不是也開始慢慢學乖了嘛,沒道理自家親弟弟放著不管吧。

四爺道:“不管我的意見怎麼樣,最後的決定都是皇阿瑪下的。你要是想打聽,直接問皇阿瑪不是更快。”話雖然這樣說,但其實四爺更希望火器營能讓十四接手,不關親疏。

五爺是瘋了才會跑老爺子跟前去打聽這些。這不是想跟老四套近乎嘛,他如今不動聲色就得儘人心,他這個做弟弟的來巴結討好一下不是挺正常的。可這怎麼沒幾句話,就歪的找不著北了,搞得好像五爺是居心不良似的。這會兒哪裡還敢接茬,閉嘴敬酒就對了。

四爺摩挲著杯沿,突然說了句,“五弟啊,今兒這酒你可得多喝幾杯才行了。”然後另一隻手就從五爺麵前的桌案上撿起了什麼。

五爺一看,差點沒嚇尿,還緊著把臉捂住。這事雖然讓人覺得十分尷尬,但這會兒也不是臊的時候,還從四爺手裡把假傷疤求了回去粘臉上去。

四爺不過咳了聲,“歪了。”然後就專心剝花生去了。

蕭歆如今走在後宮也是能明顯感覺出不一樣,宮女太監對德妃格外地恭敬。不說她自己宮裡的,就是彆的宮裡的宮人,要是在道上經過碰見了,依著往常也隻是跪著等人過去了再起來就是了。這會兒卻是跪那兒還不夠,嘴裡更要跟著說上一回討喜的話。

而德妃呢,出了名的老好人,又是在節裡,少不了是要打賞一回。所以這一路走回到永和宮,嬤嬤至少散了兩袋子的碎銀出去。

這真是,得了體麵傷了錢。誠然蕭歆不是心疼那幾個錢,卻仍是覺得這樣的規製很雞肋。心想等以後四爺上位了,一定要讓他改改這種風氣才是。

等進到暖閣裡,德妃就吩咐先上一碗雞湯給幾個媳婦兒暖暖身子。

蕭歆雖然有胃口了,卻還是吃不下太多,所以這碗老火燉了半天的湯也隻嘗了個味道。

德妃看著也是覺得怪可憐見的,才多長時間沒見,這人就瘦成了這樣。可想這胎也是嬌氣的,一點不讓人省心,“之前就聽說你們把寶音姑姑給請來了,這怎麼看著還是沒什麼胃口的樣子。”要不這段時間她也不能放鬆下來,不就是因為聽說老四都把寶音請出來了。

蕭歆道:“倒不是沒胃口,就是大晚上的不敢吃太多,要不能堵到半夜去。”如今就靠靈泉水支撐著,如果再睡不好,這日子真是沒法過了。

這個也就是最沒法子的了。隻不過看著蕭歆明明比十三十四兩個媳婦要晚懷,這肚子可是一點也不比她們的小,心裡免不了跟著擔心了一回。嘴上卻是不敢輕易說出來,還擔心蕭歆會多想。便笑道:“等過了春天,應該就會好起來了。”

蕭歆也不過說了句希望如此。

婆媳幾人也沒多聊幾句,幾家的爺們就都來接人了。

等出宮的時候,幾個福晉看著蕭歆被一水的兒子簇擁著走道,也是說不儘的羨慕。這不管懷孕的時候多麼艱辛,後福總是享用不儘的。

不過蕭歆除了出席一下除夕宴,餘下的幾天就告假沒再進宮。倒是四爺顯得有些不可開交,初一到初三都是到天黑了才回府。原本想著接下來可以好好放鬆放鬆,過幾天安生的日子。誰想到才初六,皇上就著人來把四爺叫走了,倒不是進宮,而是去了小哲蚌寺。

待禮佛畢了,四爺才陪著皇上閒走在寺廟裡。皇上攏著手走到一棵高大的鬆柏下,抬頭望去,竟是有十丈開外的樣子。不免感歎,“這萬物生長總是這麼神奇,要說這花草樹木最是平平無奇,可誰又能想到,它們有的卻能生長千百年而不倒。人雖說是這世間的主宰,在這些眼裡事物,不過爾爾,彈指一揮間人世中早已更迭幾道輪回。”

皇上能說出這話,大概也是覺得自己老了。可四爺聽著卻是覺得傷感,“皇阿瑪如今正是年富力強的時候,我大清也日益強盛起來。您當初不是說過,待皇輿全覽圖繪製完成,要把大清的每一寸土地都走上一遍。”

康熙不過笑著擺手,“要是再早上十年,朕或許可以做到,如今不行了,連弘暉都打不過了。這件事就留著你們去替朕完成吧。”

這事,四爺聽弘暉說過,當時就難受不已。皇上的劍法劍術可是連十三十四都比不過,如今卻已被弘暉趕超了。這種英雄遲暮的感覺,四爺並不想在皇上身上看到。

康熙哪裡看不出來四爺的心事,還拍了拍他的手臂,豁達道:“生老病死乃是人知常情,朕也是常人,哪裡可以長長久久地活在人世,那不成妖精了嗎。何況……”他要是真的長長久久下去,下麵的人又要怎麼上來呢。太子都要當四十年的太子了,彆說他自己鬱悶,就是這曆史上,也沒見過這樣的。朱元璋的太子倒是個敦厚的,卻被他自己給熬死了,剩下一個弱質的太孫,最後不是也弄得同室操戈,朱允炆也沒落下好下場。所以康熙最近常常在想,一個帝王的功績都是後人去評說的,可這要是傳位之人沒選好,就是到了地下,愛新覺羅的列祖列宗也不會輕饒了他吧。

瞥見胤禛跟在身邊就沒輕鬆過,康熙便就岔開了這個話題,“朕聽說,你更屬意十四去火器營,同朕說說,你是怎麼想的。”對老十四,康熙太了解了,這人就不能讓他手握實權,狂得飛起來還是其次,主要是到時候很難控製得住。雖說是親兒子,但站在上位者的角度,康熙是寧願閒置也不願重用的。

四爺這便說道:“按說這帶兵打戰,十三十四兩個都相差無幾。但是十三這人太過正值,火器營裡的軍官都是老八旗後裔,真要說用雷霆手段去治理也無不可,可是大家都知道,那些八旗子弟大多是混的賴的,十三要是真的下了狠手,隻怕以後在朝中也很難立足。而十四則全然不同,”話沒說完,康熙就笑著點了點四爺,“十四最是潑皮無賴的克星,對於怎麼治理他們,他是最有一套,而且又能做到不把人得罪死了。”

“是。但是對於十三弟,還有一個地方,兒臣覺得非他不可。”康熙哦了聲,回過頭來等著聽四爺的下文。

四爺道:“寶泉局,戶部的寶泉局。”這話,說進了康熙心裡,製錢的地方,最是馬虎不得。他也不插嘴,還讓繼續說。四爺也是實事求是,“自陳尚書去後,戶部一直管理混亂。尤其是這寶泉局。皇阿瑪可能有所不知,如今市麵上有不法商人在大量收購銅錢,將其融掉後以銅的價格往外發賣。”

康熙聽得心頭一驚,“有這種事情。他們難道不知道私自銷毀錢幣是要掉腦袋的嗎?”這果然是人為財死鳥為食忘啊?

四爺卻不再往深了說,不過還回歸正題道:“所以兒臣以為十三弟應該去寶泉局。”那種地方,就需要剛正不阿的人才能鎮住那些魑魅魍魎。

康熙也是深思了起來,卻沒有當場表態。回去還單獨召見了十三十四兩個,在南巡前,就把旨意下了。果真如四爺說的,十三爺去了戶部任尚書職。十四爺則是去了火器營,掛名在兵部,任職駐防將軍。

即便是如此安排,蕭歆也開始隱隱不安起來。康熙把一個個兒子都安置好了,卻似乎把太子給忘了一樣,他就這樣走了,難道不怕太子直接奪宮……

四爺撫著蕭歆的肚子歎了聲,“這肚子也太大了些。”心裡何嘗沒有擔心,才四個多月,跟以往七八個月一樣。現在彆說是碰了,夜裡睡覺都不敢靠太近,就怕一不小心碰著蕭歆的肚子。

老這麼瞎擔心著也不是事兒,蕭歆還直白了道:“爺你說,這要是個雙生子怎麼辦。”四爺手一頓,眉頭就跟著皺了起來,還自我安慰道:“不妨,雙生格格最好了。”⑧思⑧兔⑧文⑧檔⑧共⑧享⑧與⑧線⑧上⑧閱⑧讀⑧

蕭歆就有點囧了,這其實還是怕雙生阿哥吧?雖說不是長子,犯不上什麼大的忌諱,到底在他們皇家不喜歡這樣的事情。不是說沒見過,而是在古人的認知裡,一個女人一胎他就隻能生一個才是正常的。不正常的事情往往會被認為是邪祟在作怪。

不過這事也沒困擾四爺夫妻倆太久,皇上才走沒一個月,就派人從南方送來了一道密旨。

第94章

等看了密旨,四爺的心情就徹底沉重了起來, 皇上竟要讓他來防太子。為此不惜把侍衛統領海望派了回來以供差遣, 甚至還讓海望帶回了令箭, 那可是用來調遣禁衛包括九門的……

皇上就真的這麼放心他嗎?難道就不怕四爺也起了歹心。不,一定不是這樣的, 皇上此次出巡卻更像是試探,山中無老虎,看哪隻猴子要跳出來稱霸。所以這即是試探太子,又何嘗不是在試探四爺。皇上可是從不輕易下重大決定的,能這麼做,必然也是經過反複的推敲。一來試探太子有沒反意,二來試探四爺會不會對太子下殺手。

就連戴鐸也嗅到了危機與轉機。“此次四爺還需穩住,非到萬不得已,切莫對太子動手。”真要是兵戎相見,估計皇上的心裡對四爺的好印象也會大打折扣。

四爺看著燭火,不停轉動著扳指。心裡想的卻是, 如果太子先動手, 要如何應對。他不先出手,不意味著要眼睜睜看著太子掉進萬劫不複的深淵。他想, 皇上最想看到的大概就是這個時候會不會有人拉太子一把。就算太子真的反了,難道皇上就真的能痛下殺手,就算圈一輩子,也好過要了人命。想著想著,四爺突然一敲桌子, 就起身出門去了。

太子在宮裡何嘗不是煎熬,門人屢屢死諫奪宮也是讓他頭痛不已。什麼成王敗寇,二廢儲位就在旦夕,如果這次再不抓住先機,誰也沒有未來。

太子不過反複回問:“那如果失敗了呢。”就老爺子的算計,他能算不到這層?說不定早就部署好了等著他們往套裡鑽,一個個真以為自己能稱霸山中了。

門人倒是慷慨激昂,“左不過一死,也好過將來新君上位打擊報複,死了倒是乾淨,要是不人不鬼的活著,何不如現在轟轟烈烈大乾一場。”

太子何嘗沒有想到這個,如今他不就已經是不人不鬼了,將來,他是看不到了。可父子一場,逼到這個份上,怪誰呢?現在他早已是騎虎難下,就算他不動,下麵的人也不可能再安分,不管成敗,願意與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