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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素來擅長攻心,不消幾句話就能把人哄得暈頭轉向,為他肝腦塗地也是在所不惜的。

老九早年光銀子就為老八砸了多少,五爺就是不去算這筆賬都知道,那指定是一筆不小的數目。如今好不容易盼得這幾人疏離了,自然是不能看著他們再藕斷絲連起來。要不皇上那裡指定就先要不高興。

這會兒聽老九能說出這麼醒目的話,心裡多少還是有點欣慰,看來這幾年出去外麵曆練也不是白去的。這便又再苦口婆心道:“你也不要怪哥哥無情,就老八以前做的那些事情,皇上都是看在眼裡,要不上次那麼多人舉薦他當太子,皇上能說出那麼狠絕的話?你們一個個的就是不聽人勸,一天到晚的以為能現眼就是好的,殊不知皇上他最恨的就是這些。大哥同二哥這兩個活生生的例子擺在這兒,你們偏要當睜眼瞎。是,不管太子以後會怎麼樣,這能接老爺子班的人,那還不是老爺子他自己說了算。你們這樣迫不及待地把人老八推出去以為就是對他好嗎?這不就是擺明想裹挾皇上是什麼?能順意才怪了。”

九爺恍恍惚惚地回想著從前種種,可不就是親哥說的那樣。隻是那時候一個個年輕氣盛的,又都是輕易不服輸的性子,才會不知輕重地惹出那麼多的事端。如今到了這個時候哪裡還看不透,管他誰上位呢,他現在就想著能順利把市舶司接過來,帶著家小直奔南方去才清靜。不過是五爺平時的人設太過庸碌,乍的說了這麼多有道理的話,還是讓人大感意外。這便又看著五爺道:“五哥這原來也是比誰都眼明著呢,虧得弟弟以前還眼拙。”餘下的話,就不便多說了。隻是這會兒這麼一想,忽然覺得他親哥臉上的傷疤都透著一股子精明勁兒。

五爺打著哈哈按了按臉頰,“這不是親弟弟嘛,哥哥豈能再看著你跌倒不管。”然後拍了拍懷裡的銀票,“行了,既然道理你都懂,哥哥也不嘮叨了。得空了還進宮去多看看額娘吧,你這一走就是好幾年,額娘沒少擔心呢。這要是市舶司真到手了,估計又要走上很長一段時間。”說著,也不讓九爺送,搖搖頭自己走了。

得了五爺的話,九爺第二天真就一大早就進宮請安去了。

宜妃看著太監一箱一箱地往裡抬東西,就忍不住要說九爺,“你說你這是讓額娘看你還是看東西呢?我這裡是缺吃了還是少穿的,至於這樣搬東西來。”說是這樣說,心裡卻是高興的,還緊著讓人盛上一盅燕窩來敦促九爺吃了。還說:“這些都是你媳婦兒每個月送進來的,額娘如今胃口不如以前了,哪裡吃得及,放著沒得浪費了。你們有這份孝心就夠了,往後少送東西進來。”其實宜妃最想說的是,隻要人來就好了,現在誰愛看這些身外物。以前愛個攀比,倒是很稀罕兒子往宮裡送這送那,如今都這把年紀了,還有什麼好爭的,安安生生地度完餘生也就算是圓滿了。

九爺就跪坐在腳踏上替宜妃捶腿,“額娘怎麼說怎麼是。”乖巧地不像話。

宜妃也是知道,良妃的突然逝去,肯定給這些皇阿哥帶來了不小的打擊。這一個個的額娘都差不多年紀,平時不是也都看著好好的,誰又知道會突然說沒就沒了。所以這些孩子也是後怕了,如今一個個進宮請安且頻著呢,哪像以前,求都求不來。

母子倆說了一回話,九爺就跪安去了。嬤嬤看著九爺離去的背影也是感歎,“咱們九阿哥如今看著也是心性成熟了許多。”宜妃也是老懷安慰,兒子能懂事,比什麼都好。隻不過心裡還是有一絲的落籍,這人一懂事了吧,往常你可以念叨他的那些話都無處安放了。

九爺還沒走到宮門前就被養心殿的太監叫走了。

“聽說你有意去廣州,跟朕說說你自己的想法。”康熙把人叫起來,指著旁邊的炕讓坐。九爺想了想,便坐到了憑幾另一側,還把自己醞釀了許久的想法說了出來,最後還不忘捎帶上十爺。“這市舶司成立之初,一定有許多繁雜事務,兒臣一個人恐分身乏術,不如讓十弟也一同前去,多少還能幫上點忙,不知皇阿瑪意下如何。”

康熙敲了敲憑幾,嘴裡念著十爺的名字,“胤俄的性子,你能保證他定得住。”心裡一陣推敲,也是覺得不無可行,畢竟有老九看著,市舶司又基本都是同商人打交道,交給老九自然是再合適不過。加上這倆人在兄弟堆裡也算是難得的手足情深,如今還能想著對方,自然也是不會虧了他的。

九爺便說:“這人的性子都是慢慢磨出來的。以前十弟倒是個坐不住的,可這去了西方三年,現在還有什麼捺不住的。而且這出去曆練一番,總好過在京城裡整天的遊手好閒,您說是不是這個道理皇阿瑪。”

康熙道:“既然你這麼替老十打包票,朕便也信你一次。不過,這人可是交給你了,他要是在外麵惹了什麼事,你這個做哥哥的可是沒跑了。”

這個九爺還是能保證的,就老十那個慫包,賭兩個錢都不舍得鬆手的人,哪裡會惹出什麼事。至於桃花債那種事則完全不在九爺考慮範圍內。誰不知道老十家裡有一個母老虎,誰都可能亂來,就他沒可能。

但是誰又能想到呢,最不可能的人,還真就栽在這事兒上了,不過是現在還沒成行,所以那些也都是後話。

而九爺心心念念得差事終於到手了,自然也是高興的什麼似的。倒是九福晉不怎麼高興得起來,剛吐完漱了口過來說:“就我如今這樣的,怎麼跟著爺一起南下呢。”

九爺心裡在規劃著事情,也沒正經搭理九福晉,不過隨口說道:“那就等生完了再去也不遲,多大點事兒。”

九福晉聽了就有點不樂意了,“怎麼著,這是急著想把我給撇下,會相好的去了這是。”

九爺便嘖了聲,“說的什麼話這是,爺有那閒功夫嗎?這同你生個孩子還是抽空完成的,會相好的不是瞎耽誤時間嗎。你當市舶司立起來就跟開個商鋪似的,丟那兒就行了。”事關賦稅,真以為是遊山玩水去了。

“那你說怎麼辦,反正這回我是無論如何也要跟著一起去的。”九福晉便賴起來了,她這也是跟四福晉學來的,這男人啊就該讓他知道你懷孕的辛酸,他才會更加心疼愛重你。要不到時候把孩子往他跟前一抱,倒是覺得這個爹也當的忒輕鬆了。

九爺也是煩得緊,胡亂應承道:“走走走,一起走,你愛怎麼著怎麼著行了吧。”說著就又開始往外麵攆,走到門口的時候隱約丟下句話,道是晚上不用等他了。

蕭歆聽四爺說這事的時候,嘔了一口酸水。四爺就頓了一下,然後臉上就笑開花了,仿佛這段時間的努力耕耘沒有白費似的,笑得格外燦爛,還把屋子裡外伺候的都打賞了一遍。

伺候的下人也是跟著歡喜了一回,這主子都多少年沒傳出好信了,仿佛他們就指著賞賜度日似的,自家生孩子都沒這麼高興。

等蕭歆緩過勁兒來的時候,滿府上下的下人都到院門外來道喜來了。蕭歆便睨了眼四爺,“爺這話放的這麼快,要是鬨了烏龍,到時候你變個孩子出來堵彆人的嘴吧。”

四爺就把眼鏡摘下來丟到桌上,還走到蕭歆身邊坐下,說道:“爺要是連這點自信都沒有,這個親王不是白當了。”這人平常連打個嗝都少見,胃腸且好著呢,斷不會無緣無故反胃。所以四爺才能這麼篤信,也不全是過分自信。

而事實也證明,四福晉她的確是又懷孕了!

作者有話要說:  上章的烏蘭公主是杜撰的哦,不過從既往的資料來看,康熙也的確是一個女兒控~而且早期去了那麼多公主,所以就格外珍惜。

第92章

不過蕭歆這次再孕, 可是比以往每次都不好受。懷弘旭的時候雖說也反應了幾個月, 但好歹還能吃得下東西,就是吃了吐, 吐了再吃, 但總歸還有走個過場。這次卻是從有反應開始, 就完全的咽不下東西了。一點也不誇張地說,見著食物就想吐,更彆提吃了。

所以這還沒幾天的功夫, 人就消瘦了一圈下去, 把四爺給急得, 也是跟著寢食難安。“不行爺去請個太醫來瞧瞧, 再這麼下人怎麼扛得住。”看著側躺在炕上的人兒,四爺的眉頭皺得緊緊。⊥思⊥兔⊥網⊥文⊥檔⊥共⊥享⊥與⊥在⊥線⊥閱⊥讀⊥

“這孕期的反應也不是病,請太醫來乾嘛呢, 也不能吃兩副藥就解決的。”蕭歆往大迎枕上挪了挪, 換了個舒適點的姿勢躺著。

四爺側身坐在炕沿, 伸手揉了揉蕭歆的臉,“可你這樣如何能受得了,爺瞧著心疼。”

蕭歆便蹭了蹭四爺的手掌, “等熬過這一段就好了, 爺去忙你的吧, 我再眯會兒。”也隻有睡著了能好受點。

四爺替蕭歆把被子掖好,就起身出去了。現在就算再忙也得讓那些事情靠邊站,他現在要做的最重要的事就是找出能讓福晉好受的法子。於是還讓人把府裡存著的所有醫書全給翻出來, 自己一頭紮進書房鑽研去了。

蕭歆聽說的時候也不過無力地笑笑。倒不是不相信在醫書裡能找出抑製孕吐的方法,不過四爺這人要是認真對待一件事的時候,那也是十分的投入。所以能把他支開也是好的,要不一天到晚杵在跟前,他替她難受,她看著他那樣隻會更加不好受。

可是誰又能想到,把自己關在書房幾天後,四爺真就興致衝衝地跑回來說他找著法子了,那就是通過針灸推拿的方法來抑製反胃。

要說草藥蕭歆是懂,紫蘇水倒是有抑製反胃的功效,但那隻是針對輕微症狀,像她這種的,完全起不到作用。

可是要說到針灸推拿,蕭歆真就一竅不通了。之前也有看過幾回%e7%a9%b4位書,但是因為太過錯綜複雜,根本不得門道,也就被擱置下了。

但有一點她卻是很清楚的,針灸推拿絕對不是表麵上看的那麼簡單。同一個%e7%a9%b4,對不同的症狀,有時候也可能會起到截然不同的效果。所以她也不跟著四爺瞎起勁兒,不過說道:“咱們都不擅長這些,還是要先詢問過太醫才是,聽說民間有人不得其法,胡亂推拿使人致殘的事情也是有過的。”

四爺這才拍了下額頭,真是差點要釀下大禍。這便叫蘇培盛去太醫院請幾個太醫來會同探討一下這個辦法是否可行。

太醫們倒是一致認可的,隻不過他們都是男太醫,要給福晉做針灸推拿到底是不便宜的。四爺這便又費了幾天的功夫,也不知道從哪找來了一個退役多年的宮女,說是當年跟著伺候蘇麻喇姑的,她去後便就出宮回鄉了,但是身上卻是傳承了不少的好手藝。

寶音姑姑看著比德妃的年紀還要大,為人卻是一點也不謙卑,看著就是一個大方之人。因為四爺對她極其地敬重,所以蕭歆也跟著喊了一聲姑姑。

寶音給蕭歆號了一回脈,便說:“還好,這個症狀不算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