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悉過流程,她快速穿上禮服高跟鞋,戴上一整套珠寶,又借著休息室的等身鏡,稍稍打理了幾下自己的及腰金發。

乘坐電梯從40層高的建築向下,燈火輝煌的公司大廳外,唯有一輛加長的豪車泊在路口。

西芙左顧右盼,沒有看到撒希爾平時開來上班的白色越野車。

去了哪裡……不是說在公司門口等她嗎?

西芙拉開皮包,想要掏出手機撥打撒希爾的電話。

那頭豪車的防窺探車窗降了下來,露出一張冰雪雕刻而成的麵孔:“你一直站著在乾什麼?”

“……抱歉!”

看著對方瞧白癡的眼神,西芙的耳垂忍不住發燙。

待她彎腰進入後,豪車無聲無息啟動,平穩迅疾地行駛在繁華的街道上。

西芙繃緊脊背,坐在後座的一角,連腳趾都緊蜷縮到了一起——她僵硬地轉頭,看向正低頭敲擊筆記本電腦的撒希爾:“……部長,這個晚宴似乎很隆重的樣子,我去合適嗎?”

“撒希爾。”

“什麼——哦、哦,撒希爾,撒希爾部長。”

“沒什麼合不合適的,每年的例行公事而已。”

修長的手指在鍵盤上靈巧遊移,純黑的鍵帽襯得青年的肌膚越發冷白如玉。

西芙原本在看撒希爾工作的姿態,卻不知不覺朝上,來到了他的側臉。

她在心中感歎:不得不承認,就算不依靠智慧,光憑臉撒希爾也能站在世界的頂端。

淺金的頭發,比發色稍淡一些的瞳孔。

這原本是璀璨耀眼的顏色,但在青年冰冷內斂的氣質之下,平添幾分無機製的淡漠。

撒希爾不適合待在公司裡,做一個管理廣告宣傳部門的領導。

非要說的話,西芙認為他比較適合蓄一頭長發,去成為神話傳說中的禁欲神明。

“我的臉上有什麼臟東西嗎?”

大概西芙的目光過於熱切,撒希爾終於停止了手頭的事務,側過頭來注視著她。

兩個人的眼神不期而遇,西芙率先作為閃躲的一方。

她摸了摸鼻子,輕輕咳嗽一聲,好在獨自生活這麼多年,早就磨練出一聲隨機應變的本事,小心翼翼地恭維道:“隻是看到部長您在車上都能工作得這麼認真,心裡十分敬佩,想要觀摩學習。”

加長轎車的隔音板上升,將後座劃分成獨立的空間。

沒有司機豎起耳朵在前麵聽著,西芙說起肉麻的話來也能厚著臉皮。

她皎潔的湛藍瞳孔一瞬不瞬,目光恍若純潔無害的幼鹿。

不管是這一次,還是從前的每一次,輕輕望過來時,都能讓人的心臟砰然一動。

撒希爾也無法避免。

他垂落睫羽,遮住掩藏在冰冷之下,不同尋常的熱切。

“想學習的話,可以靠近一些,不用坐那麼遠。”

第197章 現代修羅場2

“?”

問號,是西芙唯一想要回饋給撒希爾的反應。

她懷疑自己的上司是不是出門前吃錯了藥,或者因為工作強度太高發起了燒。

不過想歸想,西芙並沒有膽子真的說出來。

為了不讓上司感覺到自己的馬屁太過虛偽,她在撒希爾如有實質的目光中硬著頭皮坐了過去。

“你的訂婚對象是誰?”

繼今晚第一句出格的話語之後,撒希爾又問出了西芙認為絕對不會從他口中出現的問題。

“隻是一個普通人啦,是我隔壁學校的學長,我們在大一的高校交流會上認識的。”

西芙無法確定撒希爾究竟想聽什麼,便挑了些無關緊要的信息告知於他。

“叫什麼名字?”

“誒?”

“彆誤會,我記得你學校隔壁是W大學,我也畢業自那裡,說不定是我的學弟。”

撒希爾鎮定的眸光毫不躲閃,鎮定到西芙忍不住在心底責怪起自己的多疑。

車程無聊,隨意聊天打發下時光是很常見的舉動。

“原來是這樣,部長您也是W大學畢業的嗎?那您學習一定很好。”

二人交談的這所學校,是西芙夢寐以求的學府,裡麵不是天才就是尖子。

儘管西芙足夠努力,奈何W大學的費用高昂,她又不是其中數一數二的成績。

所以哪怕減免了一部分學費,她還是承擔不起,隻能放棄,選擇了開著隔壁的次一等的Y大學。

有夢中情校畢業的特殊濾鏡加持,西芙看向撒希爾的眼神多了幾分熱情和親近。

“還可以,我修了雙學位。”

這句話放在彆人身上,西芙一定會認為對方在無形裝逼。

但撒希爾說出來,就像是在討論今天中午吃什麼一樣坦然正常。

西芙心中對於上司是天之驕子的認知,再次被刷新。

“你的未婚夫呢?”

見西芙隻是眼睛亮閃閃地看著自己,撒希爾嵌在脖頸中央的精致喉結滾動了兩下。

“他是學國際政治的,和部長您是一個專業嗎?”

“不是。”

“噢,那估計部長您應該不認識我的未婚夫吧。”西芙無意識地拉長著尾音,當她處於猶豫狀態的時候,總是會表現出一些不自知的小習慣。

最後,她還是決定以告知伴侶的名諱作為話題的結尾,“他叫圖蘭·佩西。”

平平無奇的名字,丟到人群裡麵找不到的姓氏。

西芙篤定撒希爾不會對此產生任何印象。

而對方,也在她意料之內僅僅揚了揚英挺的眉梢,爾後便埋頭在公事之中。

豪車又行駛了十分鐘,即將到達終點。

不欲打擾他的西芙選擇轉頭欣賞著窗外的景象——漆黑而沉重的歐式雕花大門開啟,兩道炫目的車燈刺破濃稠的夜幕,照亮了眾神晚宴的純白雕塑,和兩旁小天使捧金杯的噴泉塑像。

他們正在進入一處莊園。

一處大到可以停下無數兩加長豪車的半山莊園。

司機熄火,隔音板也隨之緩緩降落。

有穿著藍白服裝的侍者打開車門,一手擋在車頂上,恭敬地彎腰,將西芙從車座上攙扶了出來。

不知是不是錯覺,在高跟鞋徹底離開車廂的那一刻,西芙突然聽到撒希爾似有似無的低語。

冷冽的嗓音,夾雜著平淡到忽略不計的嘲意。

“他竟然告訴你自己姓佩西。”

……

由數十人組成的大型樂隊,在大廳的東北方奏響悠揚和緩的交響樂。

鋪著紅絲絨的長方形餐桌上,可口的點心和新鮮的水果被盛在一盤盤的水晶盞中。

或俊秀、或俏麗的侍者穿行在人群間,送上鮮紅的葡萄酒和色澤金黃的香檳。

如果不是前來迎接他們的中年夫婦沉著一張麵孔,西芙會以為晚會開啟的時間恰好在九點。

“撒希爾,你到得太晚了。”

“抱歉,父親母親,有重要的項目需要加班。”

撒希爾微微垂首,從寬闊的肩膀,到瘦窄的腰腹,整個人如同立在庭院中的一棵修長柏木。

“算了,回來就行,正好那幾位要介紹給你認識的千金還沒有走。”

出來打圓場的中年美婦話說到一半,冷不丁看見明白這場晚宴是何性質後,努力縮在撒希爾背後的西芙,精心修飾的挑眉輕輕皺起,“她是誰?”

“舞會怎麼能沒有女伴?”

撒希爾扣住近在咫尺的纖細手腕,將西芙拉到身邊,瞳孔襯出理所當然的態度,“她叫西芙。”

“你的舞伴應該在裡麵,而不是——”

“好了,尤莉。”

起初的難堪不見,普萊斯先生的麵色率先恢複平靜,他充滿審視的目光掃過西芙的臉龐,意味深長地說道,“既然是撒希爾帶來的女伴,那就看看再說吧。”

西芙的手腕被包裹在撒希爾的掌心,一刻也不能放鬆。

她被迫與自己的上司並肩進入大廳,如新挖出土的文物一般接收來自四麵八方的注視。⊙思⊙兔⊙網⊙文⊙檔⊙共⊙享⊙與⊙在⊙線⊙閱⊙讀⊙

好奇、驚訝、嫉妒、探究……

五花八門的情緒,一寸一寸遊走過西芙的肌膚。

她感覺到後頸豎起了細小的浮粒,可表麵上還要維持著鎮定與從容。

就算屁股後麵著火了也不能驚慌失措地尖叫,是她入職第一天撒希爾頒布的法則。

“挽住我的手。”

英俊到極點的青年,吐出令人浮想聯翩的命令。

下一秒,他又公事公辦地壓低聲音對西芙說道,“等會兒有人來,你要替我擋酒,我今天還要開車回公司處理項目。”

“……好。”

西芙苦著臉。

在她24年的人生之中,要說最不擅長的事,大概就是喝酒。

端起酒杯的第一杯嘉賓率先到來,是位打扮得格外嬌豔的年輕女士,十公分的高跟鞋踩出嫵%e5%aa%9a搖曳的身姿,猩紅的指尖托著透明的酒杯,香檳的金黃酒液泛出一個個細小的酸甜泡沫。

“撒希爾,你回來得可真是晚。”

她無視了西芙的存在,熟稔地撒著嬌抱怨道。

“不好意思,萊瑟小姐,公司事情比較多。”

對方稱呼他的名字,他卻稱呼對方的姓氏。

這樣直白的疏遠令漂亮的小姐有些掛不住麵子。

她眼珠轉了轉,正好有端著托盤的侍者走過,便攔住對方,從托盤上拿起一杯紅酒,“光說不好意思可不行——想要賠罪,你怎麼也得陪我喝杯酒才是。”

“……”

晶瑩剔透的酒杯和白皙無暇的手掌頓在半空中。

撒希爾的身影卻一動不動。

青年睨過來的視線讓西芙想起今晚的職責。

於是,她挑起一抹笑接過萊瑟小姐的酒杯:“實在抱歉,普、撒希爾他今天晚上還要趕回公司去開會,所以不能喝酒……為了表示歉意,這杯酒我來陪小姐喝。”

西芙的主動開口,成功將對方的注意力吸引過來:“你是……?”

“我的舞伴,西芙。”

撒希爾接過話題。

這個稱謂一出,成功叫萊瑟小姐徹底沒了笑容。她瞪了西芙一眼,又轉而忿忿地看著撒希爾:“不是說你今晚的舞伴要在我們幾個裡麵選嗎?她——”

“她隻是舞伴。”

兩個人仿佛對暗號一樣你來我往了幾個回合。

接著,萊瑟小姐像萎靡的花朵般默默飄回了來時的角落。

西芙指尖的紅酒仍是起先的狀態,她有些不知所措地問道:“這酒我還要喝嗎?”

“十八萬一瓶,你喜歡可以嘗嘗。”

“……”

西芙暗自酸了一下紅酒的價格,又聯想了一番自己醉酒的狀態。

最終還是將它端在了掌心,充當一個昂貴的擺設。

交響樂演奏完一輪,以喝酒名義前來尋找撒希爾的名門淑女已經高達五位。

前麵幾個還算好應付,隻是第五位顯得不依不饒。

她在撒希爾的目光注視下,和西芙各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