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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會怎麼做呢?

難道欺騙了他們的感情不夠,還要剝奪他們的生命嗎?

西芙的心情頓時有些複雜。

與她心意相通的厄迦,感受到少女狀態的變化起伏。

他嚴肅下麵孔,認真地提醒道:“小姐,欲望之神掌握所有生靈的欲望,可其本身不能被欲望所奴役。您一定要守護好您的心……因為如果真心給了出去,將會發生很可怕的事情。”

厄迦的話斷在這裡。

至於可怕的事情是什麼,他卻難以想起。

這似乎是比未來預言更加隱晦的秘密。

原來綠洲之上的幻景投射並非虛構。

那位與自己一模一樣長相的欲望之神,所說得也不是假話。

陷入思考的西芙,視線逐漸變得飄忽。

她的手沿著腰腹往上,落在飽滿的%e8%83%b8口,那裡正棲息著一顆心臟,跳動著規律的節奏。

圖蘭、伊戈、賽戎、撒希爾,

四位神明的麵孔在她眼前接連閃過,或微笑,或憤怒,或哀傷。

看得久了,西芙穩定的呼吸也受到了輕微的影響。

她發覺自己也能感同身受地體會到近似的快樂、生氣和悲傷。

……可僅僅是這樣,她就能把心給出去嗎?

少女不置可否地笑了笑,把盤著的腿輕輕放下去,一前一後搖晃起來。

第185章

誠如厄迦所說,開啟神格後的西芙,在力量方麵有了大幅度的提升。

她又幫助圖蘭修複了燥氣濃度更高、枯萎程度更眼中的兩條地脈。

神力的輸出注入變得遊刃有餘,仿佛天生就是長在她身體裡的一部分。

不過西芙依舊保持著修複一條就休息幾天的習慣。

空閒下來的時間裡叫上圖蘭,兩人在大地之國的各個區域閒逛。

他們見識過群居打獵的狼人族,在月夜的山巔聆聽令人毛骨悚然的狼王嚎叫聲。

也見識過真正的蝶之妖精一族——他們生活在大地之國氣候最適應的蘭草沼澤旁,主要依靠釀造蘊含濃鬱大地元素的蘭草花蜜為生。

偶爾,西芙和圖蘭還化身為接取任務的賞金獵人,前往沙泊,感受捕獵沙蟒的刺激驚險。

沒有好感度的具體呈現,叫少女總處於一種攻略難以完成的緊張狀態。

自從黑暗帝國回來後,日子又過去將近半個月。

期間伊戈傷愈,結束了自我沉眠,且宣布開放海洋之國的結界,重新恢複貿易來往。

西芙並沒有被太陽神或是海神打擾,因此她大致可以確定,賽戎信守了承諾,沒有把她活著的真相,告訴他們三個人之外的任何一個人。

而得知伊戈蘇醒消息的圖蘭,則故作害怕地挽住了她的手,用一種可憐巴巴的語氣詢問西芙,要是伊戈來找他的麻煩,西芙是會幫他,還是幫自己的好弟弟。

麵對這個類似於“我和你媽掉進河裡,你選擇救誰的問題”,西芙淡定地斜了他一眼,回應道,要打可以去外打,說不定伊戈心情不好多放幾個降水神術,大地之國還能增加點水源。

時間在兩個人的鬥嘴中,來到了修複第八條地脈的那天。

這次的地點在高山之上,圖蘭對著地麵用神力畫了一個圓圈——隨即兩人對著洞開的甬道跳下,身體混合著熱風疾速墜落,五臟六腑提升到嗓子眼的滋味叫西芙難以言喻。

砰。

即將到達地麵,被風吹得長發淩亂的少女,勉強念出魔法真言,釋放出一個輕身術,才避免了屁股與泥土親密邂逅的尷尬。

鞋底堪堪抓住土地,她立刻狼狽地低下頭,整理起頭發和裙擺,卻冷不丁聽見身旁不遠的圖蘭充滿享受地感歎道:“真有意思,好想再玩一次。”

西芙:“……”

她怨念地望過去,無論是發絲還是衣袍,都像水泥般焊死在青年的身上。

對方半抱著手臂,脖頸到後腰展現出漂亮的線條,活像來參加宴會的俊美王子。

感應到西芙指責的視線,圖蘭滿臉無辜地轉過頭。

他的唇角剛彎起露出半截笑容,眼神卻因為看見了什麼,忽然帶上凝重的神色。

“小姐,小心——”

西芙不明所以地朝著圖蘭目光方向看去,隻見漆黑的甬道被如有實質的霧氣填得嚴嚴實實。

那在兩人之前的經曆中,從未超出地脈核心太遠的燥氣,似乎刹那間有了生命。

鋪天蓋地的青灰瞬間吞沒了她,接著又向後迅速蔓延,吞沒了圖蘭。

……

又是一望無際的海水。

看來這次的燥氣幻境是根據圖蘭的意識來產生的。

西芙暗想,幻境一共出現八次,唯有兩次選擇了圖蘭。

上一次她成功“喜當媽”,不知道這次又要來點什麼刺激心臟的場景。

西芙依舊是人類的形態。

為此她還特地檢查了一遍身體上的特征,確保自己沒有變成其他人。

做完這件事,西芙才抽出空來打量置身的環境。

空曠的砂石海床,生長著不知名的淺綠色植物,它們在海水的流動間來回搖擺著柔軟的軀體,成為無儘的藍與灰之中,唯一的的亮色。

這個地方,不是亞特蘭蒂斯,也不是人魚族的領域。

乍一眼看上去有些陌生,可仔細看看,西芙又覺得有種說不出來的熟悉感。

她照例在附近範圍內,利用神之眼尋覓了下初始之核的蹤影。

意料之內,核不在這片領域。

西芙又試著用圖蘭提到過的神山印記,來感應對方所在的位置。

依然毫無結果。

地脈孕育的燥氣,不愧是接近神力的物質,能夠輕鬆屏蔽大部分的作弊辦法。

沒有頭緒的西芙嘗試了自己能想到的所有辦法,正當她一籌莫展之時,遠方的某處海域,忽然響起一聲巨獸的鳴叫聲。

西芙急忙奔了過去。

可她遊到一半,隨著一陣青年瀕死的痛喊聲傳入耳際,成噸海水突地倒灌入她的身體。

口鼻無法呼吸,四肢被沉重的力量牽曳著,快要撕成兩半。

西芙的意識一黑。

……

死亡的痛苦過後,少女再次睜開眼,發現自己仍浮在初始地。

她對現狀有些摸不著頭腦。

就在剛才,圖蘭是死去了嗎?

西芙將腦海內部關於燥氣幻境的信息詳細回憶了一遍,想起在經曆樹怪森林的場景時,那棵樹乾長著眼球的樹木曾說過,隻要觸發錯誤的選擇,一切就會回到原點。

如此反反複複,仿佛收尾銜接的閉合之環。

所以是由於圖蘭的死亡,時間才會重啟的嗎?

暫且將這個假設確定為結論,西芙根據記憶判斷出巨獸吼叫前的位置,加速朝西北方遊去。

這次她到來得很快,視線裡捕捉到塵土飛揚的大坑,一模一樣的叫聲才堪堪響起。

也是因為這個大坑,西芙猛地明白了為什麼自己會覺得這片地方很是熟悉。

它曾出現在少年伊戈的夢境中。

是成為神明前的最終試煉場。

西芙下意識向坑底看去,生死不知的圖蘭靜靜躺在坑底,滿臉血汙,一動不動。

……怎麼每一次跟大地神相關的幻境,他的形象都這麼慘。

少女抿了抿嘴唇,眼前下意識飄過這句話。

她轉頭望向巨獸的所在,心裡卻沒有一點底氣。

按照伊戈夢境裡的表現來看,這頭巨獸顯然也是成神前的一個重要考驗。

自己隻能使用低級魔法,昏迷的圖蘭又是個完完全全的廢物。

她到底該怎麼樣一邊護住對方,一邊打倒巨獸啊??

一不做二不休,西芙乾脆看了眼坑底,然後對著巨獸抬起手,來回搖晃著喊叫道:“欺負一個不能反抗的人有什麼意思?大塊頭,大醜魚,你來追我啊!”

她悄悄給自己釋放了好幾個增益魔法,身體向上遊動,來到遠古巨獸的麵前。

然而,對方像穿過一片霧氣般穿過她的身體,亮出雪白的獠牙,撲下去破開了圖蘭的心臟。

……

西芙第三次睜開眼。

這一次她懶得再關注周圍,直直遊向圖蘭“死”了兩次的地方。

一大堆問題填滿西芙的腦袋,可爭分奪秒的時間,卻不允許她沉浸思考。▽思▽兔▽文▽檔▽共▽享▽與▽線▽上▽閱▽讀▽

她仿佛伊戈記憶團裡的欲望之神一樣,變成了幽靈似的旁觀者。

巨獸看不到她,也傷害不到她。

那麼圖蘭呢?

她也碰不到圖蘭嗎?

為了驗證這個猜想,西芙又提前了幾分鐘,跳進埋藏圖蘭的坑底。

慶幸的是,她可以觸摸到圖蘭。

眼見巨獸又要來襲,西芙咬著牙扶起昏迷的青年,在它撲進大坑的前一秒,從令側的邊緣遊了出去——好在借助海水的浮力,身高快要一米九的圖蘭沒有將她徹底壓垮。

兩人一獸,在海底玩起了你追我趕和捉迷藏的遊戲。

西芙焦急地尋找著初始之核的所在。

可這是圖蘭的記憶,並非她的記憶。

她絞儘腦汁也想不出來,核會藏在哪裡。

最後力氣耗光的二人被巨獸追上,西芙眼睜睜地看著圖蘭死在她的懷裡。

……

第四次睜開眼。

西芙索性盤起腿,坐在了海床上。

她快速回想了一遍前麵的經曆,得出正確的結論,圖蘭的生死是破解幻境的關鍵。

隻是她找不到初始之核,也殺不死遠古巨獸。

好像不管怎麼做,都麵臨著注定失敗的結局。

難道必須按照原本的記憶那樣,要圖蘭親手殺死巨獸才行?

皺著眉思索幾分鐘,西芙產生了一個設想。

她趕到圖蘭的身邊,取出圖蘭懸掛在腰間的匕首。

將握柄的一端塞進青年的掌心,西芙的手指用儘全力包裹著他無力的手背。

在巨獸捅穿心臟的同時,她抬起圖蘭的小臂,對著巨獸的身體反擊了一刀。

深紅的血液,散落於海水。

是西芙失去知覺前看到的場景。

……

第五次睜開眼。

西芙想,她拖著圖蘭的身體攻擊巨獸,似乎不像回事。

假設自己使用圖蘭的武器,是不是也能起到作用?

於是,這次她拿走青年的匕首,迎麵戰了上去。

好消息是,匕首在她手裡是有用的。

壞消息是,匕首對付巨獸沒太大的作用。

……

第六次睜開眼。

西芙已對窒息的痛苦產生了近乎麻木的抗性。

她麵無表情地召喚出賽戎的白骨鐮刀,飄浮在大坑的前方,像微小的螻蟻擋住馬車的去路。

“我知道了。”

“我終於知道你的把戲了。”

她語氣平淡地說完這兩句,雙手揮舞鐮刀朝巨獸的頭頂劈去。

在前麵的經驗裡,西芙認識到,隻要傷害不了巨獸,它就無法發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