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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您的外形做出一定的改變。”

……

儘管身處嚴寒的冬月。

大地之國都城瑟利珂的氣溫,也沒有比盛夏涼爽少許。

西芙回想自己住在萊斯特時,還時不時嫌棄它的夏日太過炎熱。

現在來到了大地之國,才懷念起四季有明顯變化的國度的好處。

喬裝打扮的西芙隨同圖蘭走在瑟利珂最熱鬨的大街上,這裡的事物讓她感覺到新奇和不同。

其中最為奇異的是,林立在兩旁的所有房屋,它們采用能夠隨時拆卸的建材組成。

更有誇張者,安身立命的住處竟然是帳篷。

或許是西芙的目光太過明顯,圖蘭主動向她說出略顯沉重的真相:“事實上,大地之國沒有哪處地方可以保證在接下去的時間裡,能夠一直供應穩定的水源,居民們逐水而居,等土地呈現沙漠化就會搬走,就連在瑟利珂也是如此。”

“……這樣居無定所的生活可真是痛苦。”

雖然沒有親身經曆,但西芙能夠理解每個人對於故鄉的特殊情結。

如果不是萬不得已,大概沒有人會喜歡過上隨時要親眼見證家園被毀的日子。

西芙感歎完這句話後,兩人誰也沒有在短時間內主動開口。

少女感受著太陽直麵而下的熱度,視線掃過一張張皮膚黝黑的麵孔。

忽然,一輛在街道上行駛而過的怪異車輛引起了她的矚目。

那輛車不同於西芙經常看到的馬車,由兩頭高大的野獸拉著在道路中央飛馳,長方體的簡樸木質外形,看起來足有十幾米長,有透明的窗戶和前後兩扇車門,車身下麵鑲嵌著七八對滾動的車輪。

西芙見識過光明帝國的租賃馬車,見識過海洋之國的海馬公車。

想來大地之國的這種車輛,也起到和以上兩者相似的作用。

隻不過,它的外觀,真的很像西芙沒有進入這個世界前熟識的某種交通工具。

又是奶茶,又是公車。

似乎身處惡劣環境中的大地之國,在其他的方麵,都勝於相對安逸的其他三國。

“圖蘭,那是什麼,它要去哪兒?”

西芙主動拉住身旁青年的衣袖,向著隻剩下一個尾影的怪車指去。

“它叫角鹿公車。”

少女的小動作讓圖蘭狹長的眼尾微微折起,他不著痕跡地掠過彼此的交疊處,不緊不慢地說道,“小姐應該坐過海洋之國的海馬公車吧?我在那個東西的基礎上進行改良,得到了角鹿公車。”

“大地之國的氣候過於炎熱乾燥,不適合露天的設計,所以我製作了一個頂篷,又在裡麵放了些用於降溫的魔植。”

“角鹿公車一般會在瑟利珂和城外的沙泊入口處來回行駛,方便獵人和魔法師們前往執行任務。”

“當然,它也不隻是為我說的那兩種人提供服務,我從很早以前就頒布了神諭,在大地之國的各個城池投入角鹿公車作為公共交通工具,掌管城池的神使們,會根據實際情況在人口密集的地點設下站牌,以供居民們隨時搭載。”

神明幻想的時代,沒有現實社會的物力和科技。

能夠做成這樣,確實很不可思議。

西芙聆聽著圖蘭的創造理念,突然發現了他身上繼綠茶、愛裝、腹黑、變態後的……難得正麵的優點。

“小姐,您這麼看著我做什麼?”

沉浸在思緒之中的圖蘭,冷不丁轉頭瞥見西芙的麵孔上的、從未出現過的表情。

這種表情經由他的多重理解,居然可以解讀為欣賞。

雖然為大地之國的長治久安付出了很多心血,但圖蘭沒有見過任何人對他的做法產生過共鳴。

即使是身邊最忠心耿耿的神官,也隻是虔誠而馴順地歌頌著他的偉大。

“我隻是覺得你很厲害。”

西芙真心實意地誇獎道,“神力能夠為神明帶來無儘的權柄和便利,祂們居住在雲端之上,很少能從子民的角度出發,切實考慮他們的需要,光說這點,你的想法令其他三神都自歎不如。”

“……”

向來精於言語技巧的大地之神望著少女,半抿的薄唇張了又合。

他仿佛含了麻痹唇舌的果實在口中,腦海裡閃過的內容句不成句、詞不是詞。

千頭萬緒中,圖蘭唯一能夠確定的是。

就在剛才,他空蕩蕩的心口,因為西芙真誠的目光,而多了一點發芽破土的欣喜。

第170章

在規定的站牌下等待二十分鐘,環城行駛的角鹿公車第二次來到西芙的眼前。

狹窄的木質車門打開,她和圖蘭支付了三枚銅幣上車。

正如圖蘭所言,角鹿公車的內部放入了魔植,裝飾在車壁四方散發著寒氣的深藍植物,模樣仿佛海國的產物。

心曠神怡的冷起撲麵而來,瞬間降低了陽光散布在西芙麵頰上的熱意。

隻是不多的座位已經被奇形怪狀的大地之國子民占據,他們有的一身狩獵裝扮,有的則看上去像是做生意的商人。

西芙選擇了一個相對人少的角落走了過去,公車的管理員高聲示意大家站穩坐定,而後前方的車夫揚起皮鞭,兩頭高壯的、被稱為角鹿的魔獸,沿著人煙稀少的主道再度高速奔跑起來。

“我們要去哪裡?”

站牌上用大地之國的文字書寫了不少地名。

得益於神示之書的幫助,西芙大致都能夠看得懂,卻對各個地名對應的場景聯係不起來。

“去終點,沙泊。”

公車上男男女女的交談聲絡繹不絕,圖蘭壓低聲音,湊近西芙耳邊,簡明地說道。

沙泊,是圖蘭在幾十分鐘前提到的名詞,殘留在西芙腦海中的印象依然深刻。

她記得那是大地之國的獵人和魔法師們去做任務的地方。

圖蘭怎麼會想到要去哪裡?

念頭在西芙的腦海打轉了個來回,最終沒有被她詢問出口。

西芙點了點頭,樂觀地思忖著,隻要沒有其他神明出現,就算和圖蘭一起奔向地獄,她也很安全。

角鹿公車又陸陸續續停靠了幾站,期間有人下車,有人上車。

不可否認的是,車上的人似乎目的地都是終點沙泊,隻有少數人離開。

車廂內越來越多的人數,使每個人分到的位置少得可憐。

不得已,西芙和圖蘭的身體無限貼近。

抓住這個機會的青年神明,用手臂將少女環抱起來。

借此徹底阻擋隨著車廂的晃動,來自左右兩方的陌生人,對於西芙偶爾的肢體觸碰。

帶著一絲熱氣的呼吸傾灑在少女的頭頂,在擁擠的空間之內,圖蘭用自己的氣息和體溫為她建造了一座安全的堡壘。

近到不能再近的姿勢裡,麵對麵的一人一神,懷想起各自壓抑的心事。

由於圖蘭的熱情,西芙並沒有像引誘其他三神時那般大膽。

圖蘭精於玩弄人心,攻略他的難度未必會比攻略伊戈的難度低到哪裡去。

西芙總認為哪怕是裝出來的雙向奔赴,也很容易在某些方麵突破底線,被迫付出更多自己不願意付出的東西。

那樣的情況,是她不願意看到的。

但不主動,不代表著一味被動接受。

像圖蘭那樣,時不時在細節和微小的層麵上撩撥,也不失為一種委婉的辦法。

思考再三的西芙,決定將掌控這段關係的權力收回自己的掌心。

她望著視野前方,青年掩藏在衣袍之下的白皙脖頸,以及前襟敞開露出的小片鎖骨和%e8%83%b8膛,無聲向前一步,避開布料的遮掩,將瑩潤的臉頰輕輕靠在對方的%e8%83%b8口。

“怎麼了,小姐?”

感覺到少女的靠近,圖蘭不動聲色將環抱的手臂收緊了些。

“車壁太涼了,靠著不舒服。”@思@兔@網@

將日常的語氣,摻雜入一點撒嬌的態度,是西芙常用的手段。

她含糊尾音抱怨著,像是為了證明車壁真的很冷,又踩著青年的鞋尖,將整片軟玉般的肌膚貼了上去。

少女仿佛嬌聲歌唱的金絲雀,順從地依偎進豢養著她的主人懷裡。

及腰的長發盤起,露出一捧輕雪做成的脖頸,再往下,透過單薄的衣衫布料,可以隱約窺見內裡襯裙的細帶。

柔婉的、靡麗的、又是帶刺的。

如果不是地點不對,簡直跟昨夜他在夢境中的幻想一模一樣。

圖蘭一時有些魂不守舍。

他%e8%83%b8膛的肌肉誠實反應出主人內心的欲求,微微收緊,變成了一堵光滑卻硬實的牆壁。

西芙的話音結束,過去了很久,都沒有聽到圖蘭有何反應。

隻是有時候說話倒不如安靜。

流淌在兩人之間的氣氛,隨著圖蘭眸光的逐漸柔和,而曖昧程度逐漸上升。

他醞釀了幾分鐘,打算跟西芙聊聊他們前往沙泊的目的,和自己為她準備的驚喜。

然而他剛喚了聲“小姐”,站立在他們手邊不遠處的兩位商人卻突兀說起一個跟西芙有關的話題。

“真倒黴!海國關閉了貿易來往的通道,我好不容易弄到的那批的貨這下隻能積壓在倉庫裡了。”

“誰說不是呢?而且這次的通道關閉不是短期的,什麼時候開放海國也沒有給出說明。”

穿著短裝的狐族商人和他披著長袍的同伴旁若無人地交談著。

相較於一般獸人稍顯尖細的嗓音,在一眾嘈雜喧嘩聲中,被西芙精準捕獲入耳。

她下意識停止了磨蹭圖蘭的動作,留神傾聽。

“哎,我跟你說點我知道的小道消息……”

狐族商人的聲線漸低漸輕,卻不妨礙兩位力量驚人的有心者的偷聽。

“我海國的朋友跟我說,原因是海神受了重傷陷入昏迷,無法管理國家的事宜,為了不讓其他三神派出的間諜潛入打探消息,神殿的神官長大人這才下令關閉了出入的通道。”

“真的假的,就我們和海洋之國的關係,你還能在那裡交到朋友?”

“去你的,說正事呢……”

這些話,圖蘭聽得一清二楚。

西芙也是如此。

刻意不去想起的名字充斥在她的耳畔,那天遭遇的所有情景,像活過來似地曆曆在目。

促狹的心思煙消雲散,西芙情不自禁擔憂起伊戈的境況。

她是替他擋下了致命的神術,可當時伊戈不顧身體的虛弱,強行燃燒神力開啟了最高級彆的防禦。

這所有的損耗夾雜在一起,恐怕令他承受了不輕的內傷。

仿佛為了呼應少女的想法,穿戴在她耳廓上的骨環也熱了起來。

那兩個商人後續交談了什麼,西芙無心再聽。

她一路沉默到了這趟旅程的終點站——沙泊。

烏泱泱的一大群人搶著下車,打算奪得先機,獵取更優質的獵物和魔植。

等所有的人都離開,圖蘭才用毫無變化的聲音喚回了西芙遊離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