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蘭二度沉默。

同樣抱有希望的西芙瞬間產生了不祥的預感。

“看來,你真的不是伊戈身邊親近的人。”

圖蘭的唇角挑了一下,他的耳鰭在沒有水分滋養的鏡中世界顯得有些乾癟暗淡,但依然伴隨主人似笑非笑的樣子舒張開來,“海神的尾骨,在他成為神明後的第一時間就被他親手毀掉了,一是因為他擁有了三叉戟,不需要再製造一把本命武器,二是他發誓不會迎娶神後,不會真心愛上任何人,所以同樣也不需要把尾骨作為防禦法器,饋贈給將來的伴侶。”

真假難辨的秘聞從圖蘭口中說出,不妨礙西芙的心情陡然跌進穀底。

海神的尾骨被他毀了……那她上哪裡再去找一根神骨獻給月神?

這個用心險惡的遊戲世界,在她完成關於太陽神的任務時已經設置得那麼困難,到了海神這裡,竟然安排成了死局。

“你想擁有神明的尾骨嗎?”

看不到西芙低落神情的圖蘭冷笑著提醒,“我奉勸你一句,那不是你能掌控的東西。還是換個條件吧,我一定能滿足你。”

隱身鬥篷的生效時間將儘,儘管心懷無數疑惑,西芙不得不狠心離開。

她悶鈍的嗓音從%e8%83%b8腔中發出,聽起來甚至有點受委屈小動物般的可憐:“那等我想好條件了再來找你吧,下次見。”

“好——不對,下次是什麼時候?”

“你不要走——”

……

跨出結界的西芙收起鬥篷,重新走到看過的書架前,抽出了那本《人魚族習俗》。

不死心的她打算再拿回去翻閱翻閱,看看能不能從中找到一些額外的蛛絲馬跡。

她本來的打算是很美好的。

海神的好感達到一定程度後,她再順理成章地暗示,需要用更獨一無二的禮物和獻上全部的決心才能打動自己。

可是如今……

成人禮的尾骨被毀,就意味著,她想擁有神骨,隻能從海神的血肉中獲取。

破開血肉、清醒取骨的疼痛,哪怕是神明也無法輕易承受。

西芙再次感歎起還是自己不夠厲害,不然把伊戈打服了,就能強迫他獻出自己的骨頭。

她的腿變回魚尾,推開藏書室的大門,艱難對充滿熱切的人魚守衛們回以微笑。

“西芙小姐,您看完書了嗎?”

“是呀。”

“對了。”

西芙瞥了眼手裡的書,回憶起那股難聞的氣味,順勢問道,“藏書室裡存放的書籍,那上麵的藍色墨水是用什麼做成的?為什麼我看久了會感覺到頭昏腦漲,聞著還有股、嗯……比較奇怪的味道?”

她顧及海族們的自尊心,將含在口腔中的“惡心“一詞替換成了“奇怪”。

但問出口的下一秒,原本喜氣洋洋的人魚守衛表情也變得怪異起來:“西芙小姐,我想你還是不知道比較好。”

“……”

對方的閉口不言,令西芙的腦海中閃過很多可怕的猜想。

藍色、腥味、聞起來頭昏腦漲。

一時間,她的臉色從白皙變成了綠色,又從綠色變成了黑色。

意識到她的猜想越來越可怕,人魚侍衛小心翼翼地說道:“是、是一種名叫漿烏賊的海洋種族的、口水。”

第109章

“向您問安,至高無上的吾主。”

瞬移到海國最南端,化身為海馬族人,花費了一天半用來圍觀他們種族雄性生子的伊戈,在夜幕時分堪堪回到怒濤神殿。

西西卡恭敬地浮在台階下,囑咐女侍為他送上新鮮的水果和美酒。

伊戈用神力將酒壺中的液體化作一顆水珠,然後吐出舌尖輕輕一卷,優雅地抿入口中。

他眯著眼睛享受了一會兒酒液的醇香,才看向仍然恭候在原地的西西卡:“我不在的這兩天,那個人類過得怎麼樣?”

“人類?冕下,什麼人類?”

西西卡裝作疑惑不解地詢問。

“……”

伊戈語調涼涼地說道:“西西卡,你是不是年紀大了記性不好?要是記不住事情,我不介意神官長的職業換條魚來當。”

“請不要生氣,冕下。”

西西卡深諳服侍了幾千年的主人的性格,用尖銳的蹼爪撓了撓自己的頭皮,“我看您心情不是很好,所以想和您開個玩笑……您用神力改造了西芙小姐,使她的外形看起來真的很像一條人魚,我簡直要忘記她的人類身份了。”

見神座上的伊戈隻是自顧自喝著酒,沒有問罪下去,西西卡垂頭事無巨細地報告道:“西芙小姐除了待在自己的房間休息,就是去藏書室看書學習,昨天晚上,還在神殿的海底花園裡閒逛了一會兒。”

“用口水寫的書,她也看得下去。”說到看書,伊戈立刻想到了藏書室那些圖書的特彆之處。

“聽看守圖書館的人魚守衛說,西芙小姐知道是口水以後雖然麵色不太好看,但依然笑著說尊重我們海國的習俗,而且誇冕下您能想到用墨魚的口水來編寫書籍,實在是很有創意和構想。”

守衛報告時,明明用的是略帶嘲諷的語氣,到了西西卡這裡,他通過出眾的言語表達天賦,將其硬生生變成了對於海國和伊戈本人的真摯讚美。

“她真這麼說?”伊戈挑眉懷疑。

“真的,一個字都沒有變化。”

伊戈又用神力凝聚了一顆酒珠,他徑自嗤笑道:“這個……”

後麵的內容,倚靠在神座上的海神冕下就此隱去,但察言觀色的西西卡,立刻發現了他的神色微妙地好了些許。

“西西卡。”

伊戈喚了一聲,將酒壺拋進神官長的掌心,“我還有事,先出去一下。”

……

這隻小狐狸,在她嘴裡,酸的都能說成甜的,黑的也能說成白的。

伊戈不得不承認,他內心因被西芙拒絕而產生的惱怒,在聽到西西卡的轉述時瞬間消散了一大塊。

一天半不見,他有些好奇西芙正在做什麼。

於是將自己傳送到西芙住處前的庭院中,並抬起手指阻止了兩旁女侍通報西芙的舉動。

他用意念對她們下達了禁言的神諭,接著將身形隱沒在海水中,穿過閉合嚴實的大門進入了室內。

普通人無法感受到隱身神明的存在,不代表西芙不能。

正在思考怎麼樣才能從伊戈身上取得神骨的她,忽然聽到了係統的機械音提醒:【宿主,海神隱身進入了您的住處。】

……真是奇怪的神明,不僅愛偷聽,還喜歡偷看。

西芙合上眼前的筆記本,正在著手進行線索歸納的筆尖也一起停下,擱在了旁邊的筆架上。

就算海神毀掉了尾骨,他的好感總是要刷上去的。

能夠薅羊毛換積分的好處,絕對不能荒廢。

西芙假裝不知道伊戈的存在,坐在椅子上升了個懶腰,這個動作讓她順勢轉過頭,看見床上收拾到一半的衣裙。

她突然想到一個主意。

“……哎,好麻煩,明天拉貢要回家,不知道該穿什麼回去見他好。”

西芙慢吞吞地拖著魚尾,一邊自言自語,一邊坐到了床邊。

處於隱身狀態的伊戈,也跟隨她的腳步,距離兩步之外站在了床尾。

他看到了床上散著的衣服,有漂亮的蕾絲長裙,有精致的亞麻短裙。

但無一例外的是,這些裙子一改過去西芙保守莊重的愛好,變成了頗為性感緊身的款式。

“這件怎麼樣?”

西芙素白的小手拎起一條輕飄飄的裙子,帶著它來到了等身鏡前。

有魔法在,她也不需要浸在海水中費力地脫掉穿上。

淡淡的淺金光芒閃過,她身上的衣物已經換作新的式樣。

深開的V領,露出少女鎖骨以下渾圓飽滿的風光。

西芙拉扯著手臂上的泡泡袖在鏡子前來回轉圈,再次低語:“拉貢上次好像說,喜歡我穿短一點的……嗯,這件不好。”

……喜歡她穿短一點的?

伊戈看著浮蕩在西芙膝蓋以上的裙擺,在心裡忍不住罵道:還要多短?難道要脫/光?

果然黑暗帝國的人都是色/胚!+思+兔+網+

而西芙看不到伊戈,也並不清楚他豐富的心理活動和麵上的精彩表情。

既然係統沒有提示海神離開,她就再接再厲。

換掉身上的這件,西芙拿了條更短的裙子,掐腰的設計將她的腰身襯托得纖細柔弱,仿佛一隻手臂就能圈住。

這同時是她最短的一條裙子。

包住%e8%87%80部的造型,長度僅僅在大腿中部,是女侍給她準備合身衣物時偷偷塞進來的款式。

西芙穿上它,成噸的不自在自空漏的肌膚處傳來。

……說是抹%e8%83%b8,卻恨不得把直接取消%e8%83%b8口以下的布料,裙子的腰身和下擺都很緊,箍得她行動不便。

西芙直勾勾瞧著鏡子裡的自己,白皙的臉頰如落日前夕的晚霞一般,漫上淺淡如醉的顏色。

她因為裙子本身而產生的羞恥,落在伊戈眼裡,被腦補成了另外的意思。

他開始覺得西芙臉上的表情礙眼。

像是在對於和拉貢的見麵抱有無比期待的期待。

墮天使首領有什麼好的?

不過是月神手底下的一條走狗而已。

還是,她要穿著這條裙子跟那隻愛掉毛的鳥人做些什麼嗎?

伊戈的記憶在西芙願望成真的情況下被扭曲,連帶著寄生在他意識裡的碎片尤涅的想法也發生了變化。

但始終不變的,是尤涅時不時在他腦子裡循環播放的綺豔片段。

一時之間,伊戈心間痛罵,眼前卻情不自禁地構建起西芙外露的肌膚,被刻意模糊麵孔的唇舌%e5%90%bb過的情景。

他下意識伸出修長的手掌按住了額頭,想借由冰冷的海水降低血管裡升騰的熱度。

然而毫無作用。

這些使心跳劇烈起來的畫麵裡,掌控西芙的上位者又變成了他自己。

【嘀——】

【海神好感度+1】

西芙:?

好感度的增加,霍然衝散了差點淹沒西芙的羞恥感。

她的注意力一下子放到了伊戈那邊,心中響起瘋狂的吐槽。

這個好感度是真實存在的嗎?

為什麼她之前做了那麼多也才得到四點而已。

難不成,自己玩了一出得不到的永遠是最好的戲碼,還覺醒了海神體內不得了的愛好嗎?

【宿主,海神走了。】

這時,久久不言的係統終於給出提示。

西芙有些不放心,依然保持著試衣的姿勢在鏡子前站了一會兒,才用魔法換成原來的衣服坐回床上。

“這些神明可真麻煩,不是突然發狂,就是隱身觀察彆人的行為。”

“這樣想想撒希爾真是好多了……”

她小聲抱怨著,把床麵散落的暴露衣裙整理起來,一股腦塞進了桌子邊上的衣櫃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