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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肯定會以為她是黑暗帝國派來的間諜。

西芙想了想,伸出手指寫下代表“人魚族習俗”的通用語單詞。

魔法陣的光芒亮度在一刹那達到最大化,幾秒過後,顯示出三個數字:“第五十八排,第三層,第五本。”

西芙找了過去,看到書籍的封皮上寫的便是用一連串花式字母組成的《人魚族習俗》。

她迫不及待地翻開目錄,依據海神曾經和她提及的、關於斷尾儀式的記憶,快速查找起來。

海族的書頁拿在手裡,同樣是濕漉漉的體驗。

深藍色墨水寫成的文字,帶著一股說不出的腥甜縈繞在西芙的鼻尖。

西芙被怪異的氣味圍困,魚鰓口過濾進體內的空氣都摻和進了一點頭昏腦漲的怪味。

她終於知道了為什麼海國子民不愛讀書。

要是她天天對著這股味道鑽研魔法,恐怕再看五十年也不會有什麼進步。

西芙素白的指尖翻到對應的頁數,斷尾儀式的說明和尾骨的作用映進眼簾。

每年十一月一日,寒潮降臨之時,人魚族將為年滿十八歲的少年少女們舉行斷尾儀式,又稱成人禮。屆時將由聖殿使者手持鯊齒彎刀,快速斬斷人魚最後一節尾骨到尾鰭的整個部分,寓意與弱小的幼年期告彆,成長為強悍的個體。

隻有熬過斷尾之痛的少年少女,才能冠以人魚族戰士之名。

而剖開斷尾的血肉,從中取出的潔白尾骨,擁有人魚幼年期壓製的全部力量,可以結合其他材料打造成本命武器,也可以在婚嫁時贈送給愛人作為防禦法器,寓意鐘情一人、至死不渝,此生不再另尋新歡。

西芙的目光停留在文字的最低端,忽然想到海族和海神本人一樣,都保持著博愛風流的特性。

哪怕結為伴侶、擁有後代,也可以說分開就分開。

能忍住尾骨強大力量的誘惑,將它製成法器送給戀人,真的算得上是專一的承諾了。

……

那麼,海神會把尾骨放在哪裡呢?

西芙轉動著眼珠。

尾骨製成的武器,都會展現出純白的外觀。

而伊戈的三叉戟,就如同他自己一般花枝招展、華貴奪目。

肯定不會是尾骨打造而成的,但更不可能送給了愛人。

西芙思考了半天,結合先前月神偷偷查探怒濤神殿的行為,總結出,海神的尾骨大概被他藏在哪裡一直沒有使用。

與此同時,忍受墨水難聞氣味的感官,也忍耐到了極點。

西芙猛地合攏書籍,大口呼吸起來。

她回頭一定要問問海神,這墨水到底是什麼,為什麼這麼難聞!

西芙忿忿地轉過身,魚尾向後一甩,在海水裡滑出漣漪般的波痕。

她正打算離開,忽然在最後一排書架的縫隙間,看到了一個黑漆漆的銘牌。

海國雖然不像光明帝國那樣喜歡淺色、厭惡深色,但也很少會用到純黑的顏色。

西芙詫異地遊到最後一排前,看向銘牌中間的字眼——禁區。

她又往下看了看,層層書籍的遮擋下,有類似門的神力結界在後方流轉,一看就是伊戈的手筆。

什麼樣的禁區會在這種少有人來的藏書室裡?

難道跟海神有關?

不想無功而返的西芙遊移著眼神,在想到什麼後,忽然做出了一個冒險的決定。

她用魔法將書架小心翼翼地挪開了一個角,再從係統空間裡掏出好久不用的隱身鬥篷。

隱身鬥篷可以無視遊戲世界裡的所有結界,且不會被施術者輕易發現。

西芙用鬥篷將自己嚴嚴實實地裹好,然後一轉身進入了不斷旋轉著的藍色神光之中。

……

結界後的空間沒有一滴水,西芙的魚尾一下子變成了人腿。

四周出乎意料的簡素,空空的牆壁,簡陋的石磚。

除了正中間鑲嵌的長度高至天花板的菱形鏡,其他一點裝飾也無。

禁區的全部,隻是一麵鏡子?

西芙有些傻眼。

她走上前,手指附在鏡麵和邊緣摩挲了幾個來回,想想是不是隱藏著什麼機關。

但緊接著,西芙突然看到了亮起的鏡子中央出現的名字,並為此瞪大了眼睛。

……圖、圖蘭?

第108章

這串發音稀奇古怪的名字,用人魚族特有的文字組成。

得益於係統金手指的加持,西芙看出大致的含義是“圖蘭”。

……怎麼會是圖蘭?

她記得她救下來的那隻蝶之妖精也叫圖蘭。

蝶之妖精的名字,為什麼會出現在海神的結界中?

一個是世界通用語,一個人魚族語言,事情居然可以這麼湊巧。

西芙百思不得其解,而與此同時,那麵亮起一陣的鏡子,忽然凝結出一抹朦朧的人像。

蛛絲般的霧氣牢牢依附在鏡子的邊緣,起先是大片潰散的,後麵逐漸變瘦拉長。

一道聲音比來者的麵容更快引起西芙的注意。

“尊貴的海神冕下,把我喚醒乾什麼?”

“這麼快又來找罵了嗎?”

見他提起海神,西芙豎起耳朵聽得越發仔細。

但看不清樣子的人影陰陽怪氣了兩句後,沒有繼續說話,而是在鏡子中幻化出實體。

率先進入西芙眼簾的,是與伊戈如出一轍的漸變藍魚尾。

再往上,一具略帶青澀感的少年軀體展現出瘦削不失力量的線條,等觀察的目光流轉到他的麵部,西芙下意識失了神。

同樣是裹挾著非人感的極致之美,還和伊戈出奇的相似。

仔細看,稍有不同的地方在於他的瞳孔,是比晴空下的大海顏色更淺一些的青藍。

樣子倒是和她收留的那隻蝶之妖精沒有一點相似之處。

西芙的心中馬上猜到了這條人魚的身份,他是海神的同胞兄弟,大地神。

不過她在光明帝國看完的《神明異史》中提到過,大地神雖然和海神一母同胞,但自從叛出人魚族晉升為神明之後,祂早就用神力消融了魚尾,使自己永遠保持著人類的外形,以表和海神、以及人魚族勢不兩立的決心。

這樣看,鏡子的少年,應該並非大地神的本體親臨。

西芙躲在隱身鬥篷的遮蔽下,揣測著眼前這位同名圖蘭的身份,而那頭,靜默了一會兒還是沒有等到禁區內第二個人開口說話的少年,再度擰著眉峰暴躁起來:“你這條肮臟的賴皮魚,把我喚醒了還不出來,究竟在玩什麼把戲?”

“好啊,就算你不出來也沒關係,反正我和你流著同樣的骨血,擁有共感的能力,我閉上眼就能知道你在乾什麼!”

說著,兩抹明澄的青藍色消失在西芙的視線裡——顯然,這位麵貌絕美的少年已經開始使用起他口中道出的能力。

西芙估算著隱身鬥篷的生效時間,不想再浪費下去,於是開口說道:“我不是海神。”

被話語打斷,沒有徹底進入共感狀態的圖蘭,驀地睜開雙眼。

他突兀鎮定下來,不複提到海神時的躁怒狀態,警惕地問道:“你是誰,神明設下的結界,你怎麼進來?”

“在詢問彆人的身份之前,不應該先告知自己的來曆嗎?”

西芙用手指拽著隱身鬥篷的布料邊緣,走近了人魚少年圖蘭幾步。

“我?”

圖蘭剛想諷刺西芙是哪來的低賤家夥,也配探知神明的事情,然而張嘴就要口出惡言的刹那,他的心中驟然萌發了一個大膽的設想,於是配合地回答道:“我是大地神遺留在海國的一樣重要東西,你也可以把我看作大地神的少年體,我叫圖蘭。”@思@兔@在@線@閱@讀@

“請問,是什麼重要東西呢?要是真的這麼重要,大地神為什麼不親自前來將您帶走?”

西芙看著圖蘭鑲嵌在眼眶中微微轉動著的眼珠,再次捕捉到對方話語裡的重點。

“這種事情,我當然可以告訴你啊。”

圖蘭用手支著下頜,拉長語調,他在某些性格和小動作上像極了伊戈。

如果不是他說自己是大地神的少年體,西芙都要懷疑,他合該是海神的少年體才對。

“但是,”少年話鋒一轉,“你先告訴我,你跟伊戈是一個陣營的嗎?還有,彆藏起來,露出你的臉來給我看看。”

“很可惜,您想看我的臉,今天應該是不行了,但我可以告訴您,我跟誰都不是一個陣營,我隻為自己而活。”

幾乎靜止的海水中,唯有柔軟動聽的女聲在低低回應。

圖蘭扒著鏡子的邊緣,極力向上下左右看了看,都沒有見到一絲一毫可疑之處。

他不由得產生了淺淡的好奇。

能破開伊戈的結界進入這裡,並且到現在都沒有被發現,這個女人到底是什麼身份?

不管她是什麼身份,反正就算是伊戈指使前來的,又能拿自己怎麼樣?

要是真的有辦法可以把他毀掉,早在千萬年前伊戈就這麼做了。

想到這裡,圖蘭有恃無恐地說道:“無所謂,你是海神的人我也不害怕,隻要大地神還沒有隕落,他怎麼也毀不掉我。”

“哦,海神冕下是想把你毀掉嗎?”

向來很會抓取重點的西芙,一語道破圖蘭話語中的信息。

“……”

圖蘭不說話了。

他尋找到聲源的位置,目光複雜地對著那片海水看了整整兩分鐘,才勉強說道:“這位小姐,我被海神伊戈關在禁區太多年了,你是第一個進入這裡的生物,我有筆生意想和你談談——如果你能把我從泯息之鏡中掏出來,歸還給大地之神,我敢保證,你今後的人生一定會擁有想象不到的富貴和權力。”

“可是怎麼辦呢?我對財富和權力好像不是很感興趣。”

西芙平靜的聲線沁出一點懶怠的笑意。

“你想要什麼?神無所不能,可以滿足你的一切願望。”

圖蘭再接再厲誘惑道。

“你猜,我把你引誘我的事情,告訴給海神冕下,他會不會也嘉獎我不少好東西?”

西芙的反問傳進耳朵裡,鏡中的人魚少年不自覺地抿了一下嘴唇。

儘管不想承認,但他似乎無法反駁西芙口中的事實。

圖蘭心灰意冷起來,想自己當初還是人魚族人人稱讚、優雅得體的大王子殿下,現在不知道被伊戈關了多少年,變成了一副暴躁易怒、麵目全非的模樣,好不容易有個人進來得到點指望,對方卻是一副油鹽不進的樣子。

估計又是伊戈派來戲耍自己的。

他沮喪轉過身,正想熄滅泯息之鏡回歸沉眠狀態,不料西芙比他更快一步:“其實,我還真有個問題是海神無法解答的。”

圖蘭:“?你說說看。”

西芙觀察了圖蘭片刻,見那雙綺麗的瞳孔綻放出希望的光芒,緩緩問道:“你知道,海神的尾骨在哪裡嗎?”

“……”

鏡子後方,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