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祝福我們的。”

西芙就這樣用一個不算太好看的姿勢,對著撒希爾深切地%e5%90%bb了下去。

哪怕在生命的最後一分鐘,她也希望她的小狗待在高高的象牙塔裡,不要感覺到世界真實的惡念。

閃光的神識自兩人相觸的唇齒間被西芙吐出,回到了撒希爾的體內。

得到補充的神力暴漲,衝擊著搖搖欲墜的封印,滋潤他受損的靈魂,修複他未愈的身軀。

【恭喜宿主,光明聖子的好感度達到了百分之九十九。】

……

“太陽神在上,這個惡魔在乾什麼?”

“她在當眾玷汙偉大的聖子冕下!”

沙利葉擠在激動到快要背過氣的貴族之中,冷冷地看著純白王位上,快要被魔法淹沒的二人。

他撫摸著肩膀上硬質的親王勳章,冰涼華麗的裝飾成為了此時此刻最好的甲胄和偽裝。

隨著西芙和撒希爾親%e5%90%bb的幅度越發濃烈,沙利葉的手指動作也從撫摸的變成了緊握,不規則的烈日圖案橫生出來的棱角紮破了他的手掌,就像那對不顧世俗、渾然忘我的愛侶,刺痛了他的心臟和靈魂。

他忽然想起年幼的記憶裡,曾和父親一起在鄉下的莊園度假,那時見到過一種天藍色的野花,仆人說經曆一夜的盛放,它會在第二天的清晨迅速枯敗,散落的花籽遍布在周圍的土壤之中,完成下一代的延續。

西芙就是這樣的野花。

挑戰公序的大膽讓她綻放出驚人的美麗,但很快,這份美麗會被反應過來的中央教廷碎屍萬段。

沙利葉在垂下眼簾的刹那,眼瞼中央沁出冰涼的水珠。

他愣了一秒,又隨手抹去。

……

聖壇之內的魔法力量在此刻聚集到了一個可怕的數字。

無論是支撐的大理石柱,還是純潔無瑕的雕像,都呈現出蛛網一般密集的裂紋。

砰——

拳頭大的碎石從柱子頂端掉落,把光潔的聖壇地磚砸出一個深坑。

西芙的光之屏障即將耗儘使命,她也完成了把神識還給撒希爾的交接。

她害怕密集的攻擊會傷到正在適應力量的撒希爾,於是升起一道封閉的防禦魔法,將他困在了王座之上。

身體懸於半空迅速後退,以赫裡奧為首的一眾教廷成員的密集攻擊也跟著她回到了十字架旁。

她用極致的力量融化了困擾著四肢的半截鎖鏈,站在高台之上,展開雙手朝向天空:

“能夠懲處我的,隻有神明。”

“我遭受的詆毀和不公,就讓神明來宣判!”

在防禦儘數崩潰,大大小小的魔法攻擊即將觸碰到西芙身軀的那一刻,她用光元素點燃了自己。

光明即是火焰。

火焰即是光明。

無所不在的光輝燒儘了她的衣衫,她的頭發,她的靈魂和信仰。

西芙忍受著灼燒身體和精神的劇痛,以神殿為祭壇,在傾覆一切光芒之中,旋轉腳步,跳起一周目記憶團裡的獻祭之舞。

她且歌且舞,虔誠而狂熱,純淨空靈的%e5%90%9f誦聲響徹光能照耀到的每一個角落。

“憐憫眾生的神,慈愛世間的父。”

“我以身軀呼喚您,以靈魂請求您。”

“照亮黑暗的前路,指引真理的方向。”

“寬容我的苦,赦免我的罪。”

“從長夢中醒來。”

“令我得聞福音,擁抱恩惠。”

……

“不,不可以——”

赫裡奧終於明白了西芙為什麼不逃脫也不抵抗。

即使擁有保全性命的異寶,也心甘情願讓給他人,自己留下來,直麵教廷的宣判和死亡的降臨。

因為她從來就沒有想過要活下去。

眾人驚悚地看著從不失態的教皇陛下一把掃落頭上的輝冕,像個精神崩潰的病人般抓住座椅的扶手尖叫起來。

早已失落的祭奠之舞一旦開始就無法停止。

也沒有人能夠阻止。

他處心積慮地布置了一千年,為什麼會在最後的時刻徹底失敗?

為什麼?

為什麼?

赫裡奧硬生生抓裂了純金的扶手,又把被斷茬刺得鮮血淋漓的手指放入口中不斷撕咬。

他的眼珠高速轉動著,在神殿頂端傳來聖光普照的瞬間,很想展開雙翅不顧一切地逃往遠方。

但他又意識到,隻要太陽神醒來,自己已然沒有了生的指望。

……

高台之上,西芙跳完了最後的舞步。

她失去了痛覺,失去了能夠感知的一切。

在將死之前,把分裂出去的靈魂紋路和係統,經由月神的印記投向了黑暗帝國的國界。

一陣柔和的光芒灑落在她失去遮擋、傾倒在地的身體上,化作一件瑰麗輝芒製成的衣裙。

她艱難地轉頭,王座上早已沒有了撒希爾的影子。

破碎的天使雕像全都活了過來,捧著權杖的小天使、執劍守衛的四翼天使、懷抱百合的六翼天使……祂們與無數的禮樂、鮮花、羽毛一起,圍成了一個華光流轉的半圓,且恭敬地與這半圓的中心保持著應有的距離。

半空中,一位與撒希爾麵孔一模一樣的青年降臨在西芙的麵前。

他周身布滿西芙從未見過的神光,璀璨的金色瞳孔掃過西芙破碎的身體,隨即哀憫地垂落眼簾。

同樣是淺金色的下眼睫頂端,停留著一滴不知何時湧現而出的淚水。

他像是忘記了一切,對西芙說道:“說出你最後的願望,我最忠誠的信徒。”

西芙幾乎快要說不出話了,她用儘全力伸出手,年輕的神明會意地將其握在掌心。

西芙腦海中有關這場陰謀的一切被瞬間讀取。

“我希望,您……可以將,事情的真相,公之於眾,結束這、不公的秩序,還那些死去的少女,一份安寧。”

撒希爾點了點頭。

他在讀取記憶的同時,還見到了一個疑似自己的青年和這位垂死的少女相處的場景。

但撒希爾沒有計較,他清楚首先要處理的是眼前的事情。

“安息吧,你在死後會前往我的國度,永享安靜與平靜。”

“還有,最後一件事。”

少女艱難地勾起一抹微笑,“因直視海神,而失明的同學們,懇請您,治好他們。”

第92章

“主人,主人,醒醒!”

好累。

西芙勉力抬了抬眼皮,沉重的感覺仿佛眼睛上懸掛了兩隻銅鈴。

“再不起來,那些低等的魔人就要把你吃掉了!”

好疼。

焚燒一切的光明之焰仿佛仍然附骨之疽般匍匐在身體之上。

動一動手指,都能感受到那股直鑽靈魂的心悸。

很快,相比起那些虛幻的感知,一股不斷攀升的疼痛感急急喚回西芙漂浮無邊的知覺。

她猛地睜開眼,發現自己的手臂正落入一個生有山羊似的兩角、看起來肮臟不堪的類人動物嘴裡。

在動物的身後,不知如何從係統空間偷跑出來的荊棘之書正拽著它禿短的尾巴,企圖將其拽開西芙的身邊。

然而沒有實體的書靈力量實在小到可憐。

被稱為“魔人”的動物直接無視了他,殘缺的獠牙向下堅定咬合,西芙沾著泥水的白皙手臂上很快沁出鮮紅的血珠。

“啊!”

西芙又驚又痛,空閒的手掌下意識握成拳頭,給矮小的魔人狠狠來了兩拳。

“嗷!!”

被揍的魔人叫得比她更加淒慘大聲。┇本┇作┇品┇由┇思┇兔┇在┇線┇閱┇讀┇網┇友┇整┇理┇上┇傳┇

它本以為西芙是具死屍,正好可以撿回去飽餐一頓,沒想到原本一動不動的少女醒了過來,飛舞過來的拳頭還很疼。

魔人用鑲嵌在麵孔上的四隻眼睛上下看了看西芙,感覺到她身上存在著一股自己根本惹不起的印記,於是心不甘情不願的鬆開了西芙的手臂,一邊呲牙咧嘴地威脅著她,一邊後跳著轉眼消失在拐角處。

“主人,你終於醒過來了,我還以為要看著你被魔人活活吃掉呢。”

以諾鬆了口氣,他半蹲在西芙旁邊,口中的魔人二字提醒了西芙目前身處的環境。

西芙抹掉手臂上的唾液和臟水,緩慢地從地上爬了起來。

身體倒是不痛了,也沒有任何灼燒的痕跡。

隻是躺了很久,嗓子乾癢,背後的黑袍像怪物的觸手般黏在肌膚上,臟兮兮的感覺讓西芙頭皮發麻。

周圍的環境舉目望去皆是漆黑的磚牆,地板上的道路像是年久失修,頗有些凹凸不平。

這是……黑暗帝國嗎?

察覺到西芙的疑惑,係統活了過來:【親愛的宿主,恭喜您完成光明帝國的全部任務,為您結算的積分和您獲得的道具已經發放到了背包中,完成攻略任務本身應該附帶一個獎勵叫做替命人偶,但由於一周目的您用掉了,所以請您自求多福。】

西芙:【……】

無語過後,西芙心裡湧起淡淡的惆悵。

撒希爾為她落淚了嗎?

……她並沒有看到。

從聖子覺醒成為太陽神,似乎會把作為人類時的記憶抹除。

她在抽離意識前看到的關於撒希爾的最後一眼,是那雙平靜無波的金色瞳孔。

淡泊的、神性的、空靈的。

仿佛把萬物放在眼中,又仿佛對一切都毫不在意。

不知道他以後會不會想起自己。

不過,忘了也好吧。

西芙戴好兜帽,裹緊身上的黑袍,她終究是要回去現實世界的,就算想起也沒有什麼意義。

努力忽略掉揮之不去的難過,西芙抬步走出曲折而寥無人煙的小巷。

在她看見深色的建築材料組成的城市的刹那,一串漆黑鑲紅邊的字母在城市上空升起。

黑暗帝國,首都,萊孚哈爾。

西芙仿佛又回到了剛進入遊戲的時刻,一切的一切都充滿著不真實的感覺。

羊頭人、蝙蝠怪、渾身噴火的巨人、三頭六臂的惡魔。

很多傳說中的生物,在大街上從容自得地來往著……這可比她第一次見到光明帝國的居民時驚悚多了。

起碼萊斯特的大街上,行走著的都是跟她差不多的人。

而萊孚哈爾的大街上,看起來都是會把她當成食物的人。

“小姐,來點醬烤魔人/肝嗎?”

西芙的衣擺被人拉住,她回過頭,看到一個生鏽的大勺在烏漆嘛黑的木桶裡沉沉浮浮。

“醬、醬烤魔人/肝?”

她差點咬到舌頭。

那不就是不久前那種差點把她吃掉的生物的肝?

“對啊,有什麼問題嗎,這可是我們萊孚哈爾最風靡的美食了!”

攤主是個長得還算正常的人,不過正常僅限於上半身——西芙透過小攤的縫隙,看到了四處亂晃的、類似章魚腳的東西。

“哦哦——您應該不是萊孚哈爾的居民吧?”

攤主意味深長地咧開大嘴,露出一個頗為可怕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