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據和線索,才能向你還原出這件事的真相,所以向你坦白不能在這一次,需要等到我們下次見麵的時候。”

“所以,那些總是跟著我的人,是你的人,還是教廷?”

奧利維亞的話讓西芙意外了一秒,但很快她又想到,其實奧利維亞的真實天賦很高,對於光元素的感知和察覺如此敏銳也很正常。

她爽快地承認了自己的所作所為:“是我派去保護你的人。”

“……麗莎,我不知道你要說的究竟是什麼,但我有個問題。”奧利維亞捕捉到了她臉上掠過的一縷愧疚,從喉嚨流出低微的音節,“我可以相信你嗎?”

“……”

見人說人話,見鬼說鬼話向來是西芙的天賦,某種意義上來說,她從進入這個遊戲世界開始,也在依靠著這項技能去解決大大小小的麻煩。

可麵對奧利維亞,西芙卻發覺自己總是陷入語塞。

或許是因為她的真摯。

或許是因為她的身上,有光明帝國一切被壓迫的人們的一部分影子。

最終,西芙抿了抿乾澀的嘴唇:“我不敢向你擔保什麼,從我的本心出發,我從來沒有想過要傷害你,至於你能不能夠相信我……也許等你下次聽完我要說明的真相,自己的心裡就會擁有答案。”

第75章

與奧利維亞分彆後,西芙回到伯爵府。

她以學習的名義,將自己關在房間裡,細細整理起筆記本上所有她目前得到的線索,和一些沒有證據但接近於事實的推測。

對一個人袒露真相,實在不是件容易的事情。

要隱去來到這個世界的目的,還不能將奧利維亞牽扯進更為複雜的陰謀裡,西芙思考著自己在其中扮演的角色,以及怎樣進行闡述,才能讓奧利維亞全然相信。

就在她咬著筆杆陷入思緒的時候,魔法手鏈亮起光芒,有人請求與她建立雙向連接。

西芙合攏筆記,按了下綠鬆石表示同意,四周的光元素很快聚集在一起。

接著,它們化作勞倫紅衣主教沒有佩戴遮麵的蒼老臉龐,在書桌上方浮現。

西芙交疊雙手蓋在筆記上,姣美的麵孔不見一點意外。

她沒有第一時間跟勞倫打招呼,而是對著大門飛出一道隔絕感知的魔法,確保房間的對話不會被人聽到後,才若無其事地轉過頭:“日安,勞倫大人。”

“麗莎小姐不夠積極,我也隻好主動來打擾了。”

勞倫嘴裡說出的語句,仍然客氣而禮貌,隻是一雙沉冷的鐵灰色眼睛落在她臉上時,責備之意如同躲在雲層後的晚星,若隱若現卻無法忽視。

西芙算了算,自己確實晾了勞倫很久。

從教廷結業後的幾日,勞倫就來找過一次——那時西芙有心吊一吊他的胃口,便以要去比賽訓練抽不開身,且所處的環境不方便交談為由,讓他晚幾天再說。

再然後,勞倫主持教廷的事務很忙,自己又去了海國。

光明帝國的聯絡魔法,隻能在本國使用。身處的國度不同,相當於交流信號被隔斷,他們之間是沒有辦法聯係上的。

等參賽的隊伍回到光明帝國,西芙又忙於奧利維亞的事情——想必這一個月裡,勞倫在為她到底發現了什麼秘密而日夜懸心。

靜謐祥和的午後時光,連喧鬨的鳥兒都收攏羽翼,在樹枝上打盹。

伯爵府布置得少女氣息濃鬱的房間內,卻渲染出一絲格格不入的凝重。

西芙和勞倫一前一後相望著。

她眼角微眯,笑容瑩瑩,仿佛麵對的是自家和藹可親的長輩。

而魔法投影的書桌那頭,勞倫卻是完全不同的神態,本就瘦長的臉拉得更長。

見西芙絲毫沒有因為不守時而惶恐的意思,他冷冷開口:“我按照交易的內容幫助了麗莎小姐,麗莎小姐是否也應該遵守承諾,告訴我你在神物庫的發現?”

“勞倫大人真是關愛聖子冕下,遇到跟他相關的事情,就算鎮定如您,也會忍不住著急。”

西芙笑著在勞倫的頭上扣了頂高帽子,又話鋒一轉,“之前沒有主動找您,並非是我不遵守承諾,調查一些事情也需要時間,您應該可以理解吧?”

西芙口中的調查一詞,令勞倫收起了刻意展露的不悅,目光中多出幾分若有所思:“看來麗莎小姐是發現了背後牽扯複雜的大秘密。”

秘密是大,隻不過西芙並不打算告訴勞倫全部。

她這些天總在思考,有關水晶球的秘聞一經爆出,到時候動搖的是所有特權階級的利益。

勞倫雖然很想扳倒教皇,但在這件事上,他們的立場不得不一致。

一個不需要額外的審核和祝福,人人生來就擁有魔法的國度,教廷的地位將在未來慢慢演變到何等地步,是可以預見的。

所以西芙才會在神物庫的平民身份紙上動手腳——她需要提供一個真相,一個讓勞倫和教皇赫裡奧能夠徹底站到對立麵的真相。

更何況,他發現是自己的拙劣伎倆又怎樣?

隻要揪住陰謀的端倪,以勞倫的個性,一定會為了聖子不斷挖掘下去。

鴉羽般的眼睫下,西芙堪比天空的澄澈眼瞳閃過一絲陰霾,她緩緩歎了口氣:“您管理神物庫多年,有留心過那些平民的身份名單嗎?”

“平民的身份名單?”

神物庫有無數稀世珍寶,還封印著可以通往黑暗神殿的深淵入口。

勞倫和西芙對話前做出過很多假設,甚至想過赫裡奧是不是叛了國,然而西芙此刻說出口的東西,卻令他感到匪夷所思,“這跟教皇有什麼關係?”

“我在平民魔法覺醒儀式上,看見教皇陛下的金雀侍從對那些紙張很感興趣,特彆是覺醒了魔法的少女名單,他拿起來看了好多次。”

少女脆甜的聲音轉為嚴肅,“聖子說過,這方麵的事宜主要由修斯和格諾大主教負責,並不歸於教皇那邊的下屬掌管,——如果是這樣,為什麼金雀侍從會特地過來查看這些名單呢,勞倫大人對此怎麼想?”

話語以反問作為結尾,看似詢問勞倫的想法,實際上西芙沒有指望他能立刻與自己想到一起,她維持著引導的口%e5%90%bb,接著說了下去,“我的心裡在那時已經埋下了懷疑的種子,結果第二次儀式舉行的時候,金雀侍從又來了,依然直奔那些名單。”

這些平民因何而得到洛森斯特彆的關注?

勞倫透過西芙的眼睛,看到了相似的疑慮。

他沒有選擇把這些話問出來,隻是追問道:“然後呢?你去神物庫究竟發現了什麼?”

“我偷偷跟了金雀侍從一段路,看他將名單藏進神物庫,這才問您借了鑰匙……”西芙有些心虛地低下頭,像是做錯事等待批評的孩子。

可勞倫無暇抓住這點微不足道的過失來找西芙的麻煩,禮儀至上的紅衣主教發誓,這是他第一次覺得聽慣了的慢悠悠、充斥著理智和優雅的語調如此令人著急。

“瑪利亞·亞特拉、南希·戴維斯,奧利維亞·凱爾拉,這些都是我在神物庫找到的,被金雀侍從重點關注的少女名單,他在每張紙的一角都做出了折痕。”

勞倫頓了頓,仔細搜索著腦海裡的記憶,卻對這些名字沒有一點印象。

“她們是誰?”

“她們是剛成年不久的、覺醒了魔法的平民少女。”

西芙補全了前提條件,依然沒有讓勞倫產生任何與之相關的畫麵。

“我開始也和您一樣,根本摸不著頭腦。”

少女觀察著紅衣主教的表情,故意做出理解的姿態,“後來我托人查了查這些人的身份背景,您知道的,每個貴族的家裡都有些關係網……我發覺瑪利亞和南希都是王城少女失蹤案的遇難者,至今沒有人知道她們到底在哪裡。”の思の兔の網の

王城少女失蹤案從西芙口中說出,終於使得勞倫的臉色有了些許變化。

他在兩個月前從閒聊的白衣教眾那裡聽到過這件事,當時隻是感慨了一下萊斯特最近不怎麼安定,沒想到會與教皇和金雀侍從扯上關係。

不過,就算是赫裡奧做的,那又怎麼樣呢?

幾個平民而已,難道人會因為踩死幾隻卑賤的螻蟻而贖罪嗎?

勞倫忍不住為西芙嘴裡這個“天大”的秘密而放鬆了緊繃的麵部肌肉。

都怪自己當時被這個女孩子神神叨叨的語氣唬住了,僅僅是這樣的事情,比教廷發展到如今那些背地裡親手沾染的血腥不知道溫和到哪裡去。

……也難怪,不過是沒見過世麵的女孩罷了。

連在魔法學院發表的那番言論都那麼地不知天高地厚。

勞倫維持著麵孔的淡定,心裡逐漸翻湧起鮮明的殺機。

即使埋沒了這身驕人的天賦有些可惜,但西芙淺薄無知、大膽輕狂,勾引了聖子,又用這種不入流的小事情戲弄了自己,死亡是她應得的慘烈下場。

“好,你發現的秘密我知道了,麗莎小姐還有彆的事嗎?”

勞倫牽動著唇角,露出皮笑肉不笑的表情。

他猜想西芙應該具備基本的辨彆能力,能夠看得出來自己的失望和不耐煩。

如果不是刻入骨血的偽善在支撐著餘下的動作,他此刻大約已經像個粗魯的平民一樣憤怒地斷掉西芙的聯絡,並從此以後將她送入黑名單,再不往來。

可坐在對麵的西芙沒有為勞倫的敷衍而止住話頭,她輕笑了一聲,豎起纖細的手指,順著漾出來的臉頰酒窩上戳了進去:“大人以為我要說的隻是這些嗎?”

“不僅僅是這三位平民少女,這二十年來,在教廷存在的區域附近,相同的少女失蹤案高達九十五起,這是個可怕的數字,對嗎?”

“不過更可怕的數字,是二十。”

西芙仍然是坐著的,臉上帶著笑意。

在視覺上,她所在的位置遠比出現在書桌上方的勞倫低上幾十厘米。

可她的目光在說出這句話後,變成了一種混合著殘酷和憐憫的居高臨下,如同鋒利的倒鉤般嵌入勞倫一下子變得僵硬的麵皮。

二十年前,聖子自光亮中而來,是偉大的神明獻給帝國的珍寶。

沒有一個信徒會遺忘他的誕生之日,就像沒有一隻蛾子會不向往灼熱的火光。

……為什麼從聖子出生開始,赫裡奧就在秘密謀劃他也不知道的事情?

他到底想乾什麼?

“在聖子沒有出現前,教皇一直都是整個教廷的主宰。他們尊他、愛他、敬畏於他,一呼百應——權力的滋味是多麼美好啊,有人品嘗過之後會心甘情願地放下嗎?”

西芙仰起臉,展開柔軟的手臂,瞳孔綻放出令人畏懼的光彩。

“懵懂無知的聖子,是繪製在教廷旗幟上最純潔美麗的聖像,他可以化作教皇手中的矛與劍,去攻克所有頑固不化者的信仰……可要是無堅不摧的武器有了自己的思想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