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禮貌問好。

“我趕來這裡,是有件東西想要轉遞給你。”

西芙讓開身體,把哈迪導師迎進房內。

對方打量了一圈屋內的設施,最終選擇在靠窗的書桌旁桌下。

這麼晚獨自來到女學生的宿舍,西芙猜測哈迪導師應該是有什麼要緊事。

她觀察著哈迪的神態,正想開口詢問,見哈迪伸手探進鼓鼓囊囊的口袋,把摸到的東西像燙手山芋一樣放進了自己的掌心。

西芙看了看手裡的東西,略顯意外和不解——哈迪丟給她的,是一個硬質的水晶方盒,如夢似幻的流光中,可以看到裡層放置著一枚昂貴奪目的戒指。

戒指正中央鑲嵌著一顆足有鴿子蛋那麼大的海藍鑽石,切割成菱形,周圍還眾星拱月般圍繞著一圈色調更淺的寶石,根據西芙的判斷,它的價值抵得上一座光明帝國的城池。

“導師,這是?”

“這是海國為你這位個人賽團隊賽雙冠軍準備的特彆禮物。”

收獲榮譽本該是高興的,西芙卻在哈迪的臉上讀出了一絲凝重的色彩,她聽他接著說道,“海國的神官長在宴會上說,你的出色表現贏得了海國的一致認可,所以他們製作了這枚戒指,隻要戴上它就能無視海國和光明帝國之間的界線禁製,自由出入海國。”

哈迪木著臉,停頓兩秒,又說:“西西卡神官長讓我轉達,歡迎你隨時前來做客。”

西芙在聽到前半句的時候,已經明白了這裡麵的不對勁。

結合她之前在課堂上召喚海神降臨的意外,再加上今天來自海國神殿的額外示好……這要是傳回光明帝國,不知教廷那些看不慣她的主教們又會怎麼扭曲抹黑事實。

西芙苦澀地問道:“導師,這份禮物是神官長私下給你的嗎,還是……”

其實不管是私下還是公開,哈迪導師都不會為了她隱瞞這麼要緊的事情,但西芙還是抱了一絲希望,少些人知道,她受到的影響會更低一些。

結果事與願違,哈迪吐出幾個字:“是他在宴會上給我的。”

這就意味著,光明帝國參賽的所有師生都知道了。

不說彆人,跟她不對付的拉格德,肯定第一時間會想辦法通知教廷。

兩人一個在書桌旁,一個在床上,彼此對視無言了五分鐘。西芙提醒自己,如果隻是不斷地聯想一些負麵的情況,對於結果的改變將不會提供任何正麵的作用。

她打開水晶方盒看了一眼,又將它啪地關上,果斷說道:“大概是因為我們在海國的領土上拿到了第一名,他們必須做出格外大方的態度……否則不僅是輸了名次,輸不起的名聲也會傳出去,到時候海國在四國之間還怎麼抬得起頭來。”

“或許吧。”哈迪導師不知在想什麼,心不在焉地隨口回應道。

他一向很有城府的方長麵孔上,複雜的陰霾怎麼也掩飾不住,一雙帶著心事的瞳孔從西芙手中的禮物看到了西芙的眼睛,想要說些什麼,最終又默默咽下肚子。

“那你繼續休息,我還要回去參加宴會。”

“哈迪導師,我送您出去。”

“不必了。”

中年男人加快了速度,拉開自己和西芙之間的距離。

他有預感,未來的光明帝國可能不會很太平。

而作為風暴中心的主角西芙,他還是能少靠近就少靠近。

……

遠方,屬於宴會的衝天亮光將近午夜才堪堪轉暗。

宿舍的燈火儘滅,隻留下床邊的一盞照明。

西芙借著朦朧的光源靠在床頭,反複端詳著掌心之中燙手的禮物,她將戒指從盒子裡掏出來,對比了幾根手指的尺寸,最終選擇戴在食指上。

正正好好,精致的圈環恰是貼合食指的大小。

西西卡神官長怎麼清楚自己手指的尺寸?

西芙漫無邊際地想到,這總不會是海神親手做的吧?

畢竟在海國的這些人之中,她隻和海神有過非常親密的接觸。

不過這些並不是最重要的。

西芙戴著戒指在燈光下欣賞了一會兒,又想起它的功能。

西西卡說,戴上這枚戒指就可以自由穿梭海洋之國和光明帝國的邊界禁製,聽起來似乎是為了讓自己更方便地完成任務而特意布置的道具。

然而……

西芙忍不住苦笑,或許這個世界從召喚她而來開始,就天然帶有百分百的惡意,這一樁樁、一件件的事情發生,隻要一個不小心,她就會丟掉自己的小命。

而且普通的遊戲還能存檔,她卻不得不一命通關。

她很想現在就召喚海神前來問問這是什麼意思,但又認為不可能從那個反複無常的家夥嘴裡知曉他的真實心意。

明天中午前,各國就要帶上收拾好的行裝離開海國。

四周的動靜鬨騰了一陣後,早已回歸萬籟俱寂。

西芙將一條薄薄的毯子搭在腰間,睡裙下潔白無暇的雙腿不自覺地疊在一起。

思考著該如何應對回到光明帝國後的麻煩,西芙又過了幾個小時依然沒有困意。

後半夜,一陣無中生有的微風拂動了窗簾,靠著枕頭閉目養神的西芙立刻在燈光裡睜開雙眼——麵前的阿克戎剛剛放下兜帽,一身黑色幾乎融化在夜色中。

連他們第一次見麵時點綴在手腕和腰間的暗紅金鏈也一起摘掉了。

對於睡意全無的西芙沒有表達任何意外,阿克戎掃了她一眼,然後踢掉腳上走路時沒有聲息的厚底鞋,隨意地敞著雙腿坐在自己的床沿。

他的動作撞進西芙的眼底,令西芙忍不住有些想笑。

之前不知道阿克戎是男人,從來沒有觀察過他的習慣。現在仔細看看,才覺得這麼滑稽……哪裡會有女性穿著短裙,還這樣麵對著她分開大腿,姿勢囂張地坐下。

阿克戎雖然在擦拭腰間的匕首,但分了一點餘光給對麵的西芙。

上次和兩位黑暗神官在宿舍內召開的會議,他可以確定自己用意識探查的時候,四周沒有一絲生物存在的跡象,但落地窗的一小塊角落,又讓他感到說不出來的違和。

能提前待在宿舍裡的。

阿克戎抬起一點眸光,注意到西芙唇畔似揚非揚的弧度。

對方是否存在的懷疑,加上今日潛入海神宮殿的一無所獲,使阿克戎化作女身時豔麗的麵孔冷得像冰。擦拭到最後一把匕首時,他頭也不抬地說道:“你在笑什麼?”

“你的頭發上沾了水草。”西芙指了指阿克戎頭頂的所在,卻故意指偏了地方。

直到代表死亡與殺戮的神明,像是笨拙的貓咪一樣在頭上摸來摸去沒有摸到,西芙才掀開身上的毯子,就著微微塌下腰肢的姿勢膝行兩步靠近床鋪的邊緣。

她光腳踩在地板上,輕笑著靠近對方,替他摘下匍匐在發間的水草。

海國的宴會上是沒有水草的,這些水草隻會生長在幽暗的犄角旮旯裡。

西芙想,她大約猜到了阿克戎今天去做了什麼。

看著他不太高興的樣子,顯然海神的神骨並沒有找到。

“是參加宴會不愉快嗎?”西芙摘下水草,將碧綠的條狀物體纏繞在指尖,她沒有急著離開阿克戎的身邊,順勢坐在他的身邊,帶著暖意的腿部肌膚挨上漆黑的衣袍,“我聽說黑暗帝國的人都很重視勝負,沒有拿到第一名,你的心裡應該不好受吧。”

阿克戎乜著眼睛看向西芙,眼前開開合合的紅潤小嘴裡,總是能說出或甜膩或體貼的話語,對自己可以,對自己的對手海神伊戈也可以。▂思▂兔▂文▂檔▂共▂享▂與▂線▂上▂閱▂讀▂

他儘管在賽場上輸給了西芙,卻能夠在另一個方麵取得勝利。

阿克戎伸出一條長腿,輕鬆地將西芙的雙腿壓在床的擋板上動彈不得,昳麗的眼廓線條隱進上眼瞼的折痕中,越發襯得瞳孔漆黑,像是刺入皮肉的鋒利鉤子。

那日吮/吸出來的殷紅痕跡是消退了,海神留下的紫色玫瑰依然怒放在%e8%83%b8口,西芙由於夜深的緣故,沒有將衣領扣得很緊,阿克戎透過若隱若現的縫隙看到了玫瑰的一角。

於是,在禁錮西芙的雙腿之後,他用黑暗力量將少女的衣襟撩開得更大了些。

“你跟海神做過了?”

西芙差點以為自己聽錯了意思。

“我說,你們上/過/床了嗎?”

阿克戎的眼神毫無躲閃,直勾勾地看著西芙%e8%83%b8口的紫色玫瑰。

轟得一聲。

急促奔湧的氣血直衝向天靈蓋,西芙光潔的臉頰瞬間漲得通紅,像是田野上早熟的番茄,她一把捂住衣領:“萊伊小姐,我能夠理解黑暗帝國民風開放,討論起這種事情來也不害羞!但我,我是光明帝國的人,我們的文化習慣,不可以隨便問這種問題!”

果然,月神果然能夠在靜止的場景中看到她和海神的所作所為。

西芙羞恥地用眼瞪向阿克戎,在驚怒之外,她又有些慶幸——慶幸自己留了個心眼,不曾過分信任海神的能力,兩人的交談也沒泄露什麼月神不能聽的東西。

“哦,不回答應該是做了吧。”

阿克戎用了點力氣,壓製住西芙在他看來微不足道的反抗。

他的眼神代替手指,逡巡在西芙的心口,卻沒什麼下流的意味,“你的這朵玫瑰裡,混合了神明的血液,就像打了一道威懾外界的印記——海神對你的占有欲倒是挺強烈。”

為什麼會有這朵玫瑰,還不是為了打敗他!

西芙氣惱地咬著飽滿下唇,眼角染出一抹顫唞的緋紅,她可以自欺欺人月神沒有看到過海神夢境裡的荒唐畫麵,但不能接受他就這樣直白地說了出來。

“其實海神沒什麼好的,風流多情,情人遍地,四神裡最放浪的就是祂。”

“不僅僅是人形的海族,聽說他連生活在亞特蘭蒂斯的魚都不放過。”

阿克戎想也沒想,就將自己幾千年裡所收集的關於海神的黑料抖了出來。在他看來,西芙為了解決欲望或者有所圖謀,去做伊戈的情人沒什麼,但絕對不能對伊戈有感情。

愛上一個始亂終棄的神明,下場又能好到哪裡。

“你贏了我兩次,我答應過你會幫你完成一件事。”

除了戰鬥和殺戮以外,對萬事萬物不關心的月神冕下,思考再三,對麵前的少女說出了一番能讓黑暗帝國的臣下們驚掉下巴的勸解,“你印上神明的痕跡,就代表著不能對四神之下的生物傾注真心,他們無法對抗神明的力量,會被震碎靈魂而死。”

“神明的痕跡,隻有神明能解,如果你有一天不想再跟海神在一起,可以到萊孚哈爾找我,我會、請求月神冕下,幫你解除屬於海神的血液印記。”

西芙:“……”

儘管事情的走向不太對勁,但現在是不是意味著,她正式跟月神搭上了線??

為了防止阿克戎回到黑暗帝國後怕麻煩反悔,西芙裝作猶豫不定地低頭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