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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不顧。

等討厭的光明氣息徹底消失,他才滿意地將西芙連同濕透的家具床單一起弄乾。

“您這是在乾什麼……?”

西芙的繃帶和睡裙上一陣冷一陣熱,她看著伊戈像個羅德尼家的男傭人一樣,將身邊的環境通通清潔了一遍,忍不住發出莫名其妙的疑惑。

“蟲子來過了,我要清理一下。”

伊戈趁西芙的注意力全部在自己的身上,偷偷指揮椅子挪向她的床。然後拍了拍魚鱗上不存在的灰塵,坐了下來,順便將尾巴抬起壓在西芙的床上:“我瞧你的情人也不怎麼樣,既沒有強大的體魄,也沒有豔麗的外表,還受了嚴重的內傷,看起來一副要死的樣子。”

伊戈作為海神隨心所欲慣了,說話自然不會像人類那樣遮遮掩掩。

他直白吐露出撒希爾的傷情,讓本就懷著幾分不好揣測的西芙心情一下跌到穀底。

“很嚴重的內傷……那他還能好嗎?”

“誰知道呢?又不是我的子民,我可不會觀察得那麼仔細。”

故意說著西芙不愛聽的話的伊戈,在目光觸及她明顯灰敗的臉色後,心裡有些後悔,又有些不痛快,他單方麵與西芙冷戰了三分鐘,撇嘴不耐煩地補充了一句,“他的傷一直不好,應該是因為核心力量消耗了一部分的緣故,如果能重新填補的話,很快就會好。”

伊戈並不清楚西芙和撒希爾之間的事情。

但他無意中揭露的真相,更讓西芙明白了她體內的神識對於撒希爾的重要性。

西芙抱著膝蓋,蜷縮在病床的一角。

她難以想象自己不在的日子裡,撒希爾到底是因為什麼才會受到如此嚴重的懲罰。

是因為他們的私情暴露嗎?

可西芙並沒有收到任何來自光明帝國的通知。

但如果是因為彆的東西……西芙又實在不能理解,撒希爾這樣從小被教廷一力培養,嚴於律己到近乎死板的性格能夠犯下什麼大錯。

“喂,我還在呢,你要走神也等會兒!”

伊戈張開五指在西芙麵前晃了晃。

他驟然逼近的異美麵孔,終於吸引住了西芙眼瞳裡的一部分色彩:“海神冕下,您來這裡是有什麼事要囑咐嗎?”

……

“我說了,我來視察領土。”

伊戈咬緊了牙。

明明那個男人在的時候,她臉上的微笑比鮮花還嬌豔,說話的聲音比雲朵還柔軟.

怎麼到了他這裡,就變成這麼一副敷衍了事的態度?

伊戈的視線飄了下去,不想再去關注西芙前後對比十分明顯的臉部神色。

他固執地盯著少女衣襟上方若隱若現的兩抹白皙鎖骨,鈷藍色的瞳孔因回想起某件事而發生偏移,銀白的長發垂落在肩膀輕輕晃動:“說起來,上次被我消除的同心咒,不是風屬性精靈特有的魔法嗎?怎麼你的情人身上卻隻有光屬性?”

“噢——是因為不止他一個,還有彆的人嗎?”

青年神明了然地支著下巴,他認為自己掌握了兩人對峙中的某個致勝點,又挺直背脊靠回座椅中,惡劣地拖長音調,“我還以為你們%e5%90%bb得那麼難舍難分,應該感情很好呢。”

“感情好不好,也不是通過這些外部的動作就能看出來的。”

西芙將睡裙的紐扣整整齊齊扣到脖頸的最上方,臉上依然是遊刃有餘的表情,“就像我和海神冕下您也%e5%90%bb了那麼多次,這不代表我們的感情就很好呀。”

“你真幼稚,我才不會因為這些低級的話語生氣。”伊戈借著座椅扶手的遮掩狠狠地捏緊了拳頭,唇畔勾起一抹足以凍結整個亞特蘭蒂斯的冷笑。

“好啦,我也並不是真的想要惹您生氣。”

西芙撫了撫伊戈的尾巴最靠近自己手邊的部分——那些魚鱗平時服服帖帖地緊縮在肌肉上,遇到事情卻變成了一張晴雨表,忠實反應出主人的心情好壞。

就如同現在,伊戈雖然表麵上雲淡風輕,實則魚尾的鱗片因著生氣微微凸起,鋒利如刀的邊緣散開,在西芙眼裡活像隻炸了毛的嬌貴貓咪。

把難纏的家夥比作自己最心愛的動物,西芙一下子覺得哄好伊戈也不是那麼難以接受,她加大了安撫的力度,輕笑道,“您看,我這樣和您說話,您會感到生氣,所以下次是不是也可以想想……您總是拿話刺我,我也是會生氣呀?”

給了台階,尊貴的海神冕下沒有立刻走下。

他哼了一聲,炸毛的魚鱗卻收回去不少。

西芙再接再厲道:“讓我猜猜,您是因為擔心我的傷勢才會過來看望我的,對嗎?謝謝您的慷慨和仁慈,您真是一位心懷大愛的神明。”

過了很久,伊戈沉沉地開口,他的瞳孔仍然維持著刻骨的冷漠,卻令西芙捕獲到了一點被取悅的光澤:“……你要是在我的領土上發生什麼事,說出去終究不好聽。”

“是了是了,您說得都對,偉大的神明怎麼會和我這樣小小的人類計較呢?”

西芙撫摸伊戈魚鱗的手指向上,握住他的尾指,像揉捏貓咪的下巴一樣揉捏微涼的指腹,“還有件事想要拜托您,就是今天,嗯,我朋友來的事,您可不可以當作沒發生?”

她的朋友。

至少她沒有承認那個男人是情人、相好,或者什麼亂七八糟的。

渾身低氣壓的青年神明終於有了點鬆動的跡象。

但聽到西芙後半句的懇求,他又下意識冷笑出聲:“彆自作多情,我來可不是為了看你,不過是你贏得了賭注,我不得不前來實現你的一個願望而已。”

“你想要讓我當作沒發生過?當然可以。”

伊戈反手將少女嬌小的左手整個攏在掌心,“拿願望來換怎麼樣?你向我許願,讓我饒過那個不知死活的人類,我就可以答應你,當作這件事從來沒有發生過。”

西芙陷入沉默。

在她的計劃裡,贏得海神的賭注是後續環節進行過程中的,一個非常重要的前提條件,否則她也不會豁出性命為之努力……讓她把願望許在這種地方,實在有些左右為難。

西芙的糾結被伊戈解讀成另一重意思:“你這麼久不說話,應該是不願意吧?”

他等了會兒,依然沒有等來少女的反駁。

明明是無情無義的行為,他的心情卻詭異地舒坦起來。

手指強迫西芙分開蜷起的手指,露出更為溫暖,也更為柔軟的掌心,伊戈收起尖銳的指甲,隻用硬質邊緣在西芙的肌膚上來回畫圈,“看來他也不是那麼重要。”

“如果我不能拿願望來換,您願意保密嗎?”

西芙沒有反抗,任由伊戈擺弄著她的左手。

對方理所當然地問了一句,“那你要用彆的什麼東西來換?”

“我可以告訴您關於我的一個秘密,我從來沒有對彆人說起。”

人類的秘密,對於神明而言有什麼意義?

也沒有任何價值。

伊戈很想把這樣難聽的話說給西芙聽,但西芙卻在此刻抬起了頭。

她的眼睛平靜而坦誠。

如同陽光溫暖的晴天裡的海洋,沒有一絲波浪,也沒有任何陰霾。

伊戈記起自己年少時,偶爾也喜歡躲開侍衛女仆的陪伴,偷偷浮上海麵,暫時脫離亞特蘭蒂斯永恒的冰冷,去享受純淨的空氣和溫暖明淨的光線。

他落在回憶裡,鬼使神差地回應:“你說吧,我來聽聽夠不夠得上等價交換。”

西芙的腦子動得很快,轉眼就編了一個半真半假的故事。

她總要脫離麗莎這個身份,現在告訴伊戈自己的真實姓名也沒什麼妨礙。

在故事裡,她和真正的麗莎·羅德尼是一對來自不同家庭的姐妹。

由於天生長得相似,所以得到了麗莎所在的伯爵家的一些關注。□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

麗莎身份高貴,美貌而優雅,頭腦更是無比聰慧,她有一位進入聖騎士團的、天賦異稟的兄長,於是所有人都認為她也會在成年後覺醒魔法,為羅德尼家族增添第二份榮光。

可事與願違,她的體內空空如也,不曾凝聚一絲光元素。

為了逃避光明教廷的懲罰,覺醒了魔法且天賦出眾的西芙被收養到羅德尼家,代替麗莎成為冒名的二小姐,從此她收獲的榮譽和成績,都歸為另一個名字之上。

而不是西芙·羅德尼本身。

“所以,西芙是你的本名嗎?”

伊戈聽完故事,沒什麼特彆的反應,他神色淡淡地詢問。

見西芙點頭,他眯起狹長的眼尾,語氣帶了點微妙的懷念,“原來我們見麵的第一次,你就在欺騙我,詭計多端的人類。”

“那也是沒辦法的事情,畢竟周圍都是我的同學和導師……我怎麼有那個膽子告訴您我的真名。”

“你說你是我的信徒,這也是假的,對嗎?”

“冕下,這您就錯怪我了呀,如果不信仰於您,您怎會在相隔萬裡的海洋之國聆聽到我的禱告呢?”西芙無辜地眨巴眨巴眼睛。

“說實話。”

“好吧,可能因為我在遠離教廷的鄉間長大,所以也不是那麼虔誠地信仰太陽神……我更喜歡美好的事物,聽說您在四神之中擁有最無可匹敵的容顏,就心生向往……”

西芙將恰到好處的憧憬蘊在輕柔的話語中,這樣隱晦而含蓄的讚美,讓向來喜愛得到他人目光追逐的伊戈聽到耳朵裡,氣鼓鼓的臉色比剛才又好了一些。

“西芙……西芙倒是比麗莎那個又土又普通的名字動聽不少。”

伊戈將西芙的名字撚在舌尖,慢悠悠地讀了幾次。

他的聲音混合著青年的潤朗和神明的傲慢,有種說不出來的動聽。

色彩美麗的尾巴上,炸開的魚鱗徹底閉合,隻剩下光滑如鏡的表麵。

西芙觀察到這點細節,便大著膽子睜開伊戈寬大手掌的桎梏,翻轉向下,與他十指交扣,合攏在一起:“這是我最大的秘密,隻要傳揚出去,我真的立刻會被光明教廷送上絞刑架……您看,我拿它來交換,足夠誠心嗎?”

伊戈瞥了她的小動作一眼,並沒有阻止,他重新把視線轉回少女的臉上,瞧著她充滿期盼的眼神,再度低低地哼了一聲,表示自己的默許。

“小騙子,你可彆再欺騙我第二次。”

第69章 (小修)

西芙又休養了幾日,時間很快來到她在海國的最後一晚。

這是一場無比盛大的宴會,舉辦的規格遠遠高於西芙之前參加的那兩次。

雖然在宿舍裡休息了將近一個禮拜,實在無聊得發黴,但前後被莉莉安娜醫生耳提麵命地告誡了幾次,西芙也隻好老實躺在床上,手邊隨意翻著一本海國曆史圖冊。

大約八點左右的樣子,房間的大門突然被敲響。

西芙披著外衣下床,見到了本該作為代表出席海國夜宴的哈迪導師。

儘管感到意外,西芙依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