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麼清楚?

“他還在裡麵……”蒙山抬手指了個方向,似乎有些欲言又止。

紅色沒有時間管他欲言又止什麼,接著問:“你們還有什麼人留在這裡?”

蒙山看著眼前紅衣似火的女人,心裡模模糊糊地對她的身份有了猜測,所以他不知道該不該說——某個人可是跟幽冥教有仇。

紅桑終究也是混跡江湖這麼多年,彆的看不懂,這種表情還看不懂麼?

她眉毛一挑,“黎樞在裡麵?”

事關黎樞的安危蒙山不敢說話,紅桑看看蒙山帶在身後的幾個村民,“把他們都帶出去,這個人先押著——彆傷人!”轉身就奔向大火的更深處。

村子裡的活人沒有剩下多少,四處遊蕩的屍人全然不知道自己身上已經著了火,有些走著走著便被燒得倒在地上再也爬不起來。隻有在看到活人時它們才會突然亢奮一擁而上。

紅桑一路走,身邊兩個楚嬈的親信兢兢業業地替她清路。時常她的刀都已經抬了起來,屍人卻已經被踹倒在一邊砍掉了頭,她的刀頓時沒了落處,還差點閃了腰。

她無語地看看“貼身”保護的兩個人,一無所覺的兩人露出光潔的牙齒一臉恭敬又真誠的笑容,“大人放心,有我們在,沒人能靠近您!”

紅桑:……

你們兩個能先靠遠點,彆貼這麼近嗎??

擔心搜尋會有遺漏,除了已經燒塌的房屋紅桑每一處都不敢錯過。

她突然覺得方才應該再多問幾句,小獵戶和黎樞都在,他們沒理由在村裡耽擱這麼久,早就應該帶著人出去了。

身邊兩個人看看越來越大的火勢,有些擔憂地勸道:“大人,這火越來越大,您還是先出去吧,剩下的我們來搜!”

紅桑沒有理會,但繼續這麼漫無目的的找下去的確不行了。

她用袖子捂著鼻子跳上一處沒有著火的牆頭,在濃煙中極力辨認著,忽然瞧見一處殘垣的院牆外十幾個屍人你擁我擠地想要攀爬過去。

她腳下一蹬便向那處衝過去,衝得太突然,兩個親信頓時嚇得肝兒都涼了,慌忙追了上去。

紅桑一躍高高躍起,手上分量十足的大彎刀劃過一個霸氣的弧度,已經探出了院牆的屍人被一刀腰斬。

紅桑落在院牆上,瞧見了牆裡一手持刀,一手抱著小囡囡的黎樞。

逆著衝天的火光,紅桑紅衫獵獵黑發飛揚,低頭俯視著他,笑得露出一排大白牙——“呦,忙著呢?”

風水輪流轉,孫子,姑奶奶我回來了!

黎樞一愣,原本漆黑無光充滿決絕的眼睛瞬間像是被點亮了,那光芒越來越盛,熾熱得差點閃瞎了紅桑的眼睛。

第45章 妖女歸來3

紅桑的內心活動:哈哈哈癟犢子,還得姑奶奶來救你吧??

院牆外,兩個親信兢兢業業勤勤懇懇地處理屍人。

……

她活著!

她果然還活著!

黎樞臉上沾著汙漬和血漬,淺碧色的長衫上滾著斑駁的焦痕。狼狽如斯,可他的眸子卻是亮的。

仰望著站在院牆上紅衣勁裝黑發飛揚的羅紅桑,他眼睛裡是由死而生的光芒。

紅桑本想狠狠地裝個逼,大排麵氣勢十足地找回場子,可是被他這樣灼亮的目光盯著,目光竟然有些無法繼續跟他對視。

她好像這時候才想起,黎樞是親口說過喜歡她來著?

不自在地移開了視線,紅桑作勢看了看他身後,田寡婦正艱難地扶著意識有些不清醒的小獵戶,她的視線往小獵戶血跡斑斑的腿上細細瞧了瞧,眼睛裡瞬間又燃起了一把火。

小獵戶的腿明顯是被打斷了。

一個人要帶著無法行走的小獵戶,還要保護田寡婦和囡囡,這大概就是黎樞這麼久都沒出去的原因吧。

牆頭上熱浪翻湧,紅桑翻飛的衣擺上濺了點點火星。她怒火中燒,一身煞氣儘露毫不在意,但楚嬈的兩個親信卻不能不在意。

他們剛處理完牆外的屍人,一轉頭差點嚇得魂飛魄散,慌忙攀著牆頭手忙腳亂地拍滅她衣擺上的火星子。

羅睺大人有個磕著碰著他們尚且吃不了兜著走,若是被燙傷了,他們回去不得扒層皮??

看著越來越大的火勢,他們心裡急!

“大人,我們快出去吧,真的耽擱不得了!”

紅桑低頭瞪了一眼這兩個不長眼事的,“還不去把人背上?”

“是!”——背背,隻要大人趕緊出去,讓他們背什麼都行!

他們其中一個去把小獵戶背起來,紅桑衝黎樞揚了揚下巴,“走了。”

在這種地方,有什麼可多說的。

黎樞直到走在她身側,都有一種“我竟然可以走在你身邊”的不真實。

這大概是玉麵鬼和羅紅桑第一次走的這麼近,哪怕隻是情況緊急無暇計較,一出去就要秋後算賬他也甘之如飴。

要殺要剮,都是他該得的。

紅桑能感覺到黎樞的目光時不時粘在她臉上,有驚有喜,也許還有很多不解。

——她怎麼會來?她怎麼知道這裡發生了什麼?她的毒怎麼解的?

等了那麼久的人終於近在咫尺,活生生地站在他麵前,黎樞%e8%83%b8腔裡有什麼東西在悄悄膨脹。可是就算他再想問,這些問題在眼下的時機卻不恰當,兩人的關係和立場也不合適去開這個口。

黎樞努力的保持著自己在一個“仇人”麵前該有的從容,隻有眼睛裡的光遮也遮不住。

紅桑突然覺得自己以前可能是瞎了吧。

這個目光其實她並不陌生,即使沒有眼前這麼露骨,這麼難以掩飾,但以前每一次兩人冤家路窄狹路相逢,他的眼睛裡都有著異樣的光。

那時候以為是挑釁,原來其實是這種意思嗎??

可是就他這種表現方式,是個人能看得懂??

當然黎樞就沒打算讓人看懂,若是被人看出來了,那可是要了他的苟命。

紅桑也側目偷偷瞧了瞧黎樞,他這麼狼狽又憔悴的一麵,過去可沒有機會看到。

那個永遠一副陌上誰家少年一般如玉翩翩的黎樞啊,看著他狼狽的樣子自己心裡怎麼莫名的爽呢?

然而還沒爽上片刻,紅桑的腳步突然一頓,擰著眉毛轉頭問:“你受傷了?”

他的腳步好重,內息又亂,幾乎已經沒有一個練武之人該有的樣子。

黎樞被她問的有些詫異,這算是在關心他嗎?他們有熟到讓她主動關心他?

他內心按捺著這突如其來的驚喜,作為羅紅桑的仇人卻很有B數地淡然道:“我不會拖後腿的。”

“拖不拖後腿是你說了算?”紅桑眉毛一挑,不浪費口舌伸手就去抓他的手腕。

命脈抓在仇人手上黎樞本能地想要抗拒,卻又舍不得紅桑今天這難得的片刻友好,沒有掙紮。

紅桑不會醫術,隻管一道真氣探尋過去,入了經脈卻感覺到層層阻塞。

所謂練武之人練的就是那道流轉的真氣,真氣不通,功夫也就廢了大半。問他那句有沒有受傷本也隻是往好處想,紅桑見過黎怒折磨黎樞的畫麵,最擔心的就是他的經脈萬一被毀了呢?

那麼好的身手,萬一真的毀了呢?

她恨恨地瞪著黎樞,真想直接撬開他的嘴!

黎樞不懂,這隻是怕他拖後腿嗎?嫌他拖後腿扔下也就是了,何必還要動氣?他怎麼覺得紅桑在擔心他呢?㊣思㊣兔㊣文㊣檔㊣共㊣享㊣與㊣線㊣上㊣閱㊣讀㊣

這得多誠惶誠恐受寵若驚,卻又多匪夷所思?

黎樞自己都被自己的想法搞笑了,他是不是太飄了?不說他以前的行跡,就是給她下毒的事,以羅紅桑的性格出去以後也得有怨抱怨有仇報仇,少不得層層剝皮大卸八塊。

然而下一刻他看到紅桑打了個響指,“揚威,背著他!”

黎樞一臉震驚,“我可以走!”

這是得有多恨他,生怕他死在這大火裡死的太容易??

紅桑“嗬”了一聲,高束的馬尾一甩,前麵開路去了。

叫揚威的黑衣人收起刀站到他麵前,店小二一般客客氣氣地一笑,問:“(客官)你是讓我背你,還是打暈了再背你?”

還是那句話,隻要羅睺大人肯出去,讓他背什麼他都背!

……

江湖皆知幽冥教常年內訌,幽冥天與極樂天勢同水火,素來是不屑互相來往的。

香巫教為了神巫墓也早就把幽冥天查了個清楚,可是等龍馬也從火海裡被押出來,就隻能跟蒙山一起看著眼前的黑白配,場麵十分和諧,他們十分不解。

但對於幽冥教的教眾來說,雞飛狗跳那都是上麵人的事。他們隻是一群小可憐兒,一不小心還要當炮灰。所以早就習慣了低頭做事,讓乾嘛就乾嘛,絕不多問絕不多事。

熱血什麼的,曾經也是有過。

可是在後來黑與白的上層乾部之間屢次發生桃色新聞之後,他們就再也不相信熱血了。

今兒既然出來的三個主子和諧,那他們就和諧。明兒換個主子來差事,他們也能抄起家夥互相錘個頭破血流。

此時楚嬈和東方亂華不知打哪兒搬來了石桌石凳,閒閒地在大火殃及不到的地方磕起了瓜子兒。

雖說瓜子兒是東方亂華帶來的,也是他請人家一起磕的。但看著這女人嗑著瓜子兒冷眼生死的樣子他就忍不住嗬嗬。

這女人是真的美,她身上有一種天然的靜謐,像清晨開在深山裡的白茶花,沾著薄霧,寒意都滲進了骨子裡。

什麼溫柔,那都是假象。滿地剛從屍山火海裡救出來的村民也沒讓她的眼皮子抬一下。可能也就羅紅桑這麼耿直的人會相信她的好姐妹溫柔體貼善解人意。

不然看看幽冥教手底下這些人,哪個在她麵前不是戰戰兢兢低眉順眼?

隻有他們最清楚,惹羅睺大人生氣,也就是發一頓脾氣。但若惹了計都大人生氣,那才叫脫層皮。

直到羅紅桑的身影從火海裡衝出來,楚嬈才扔了手裡的瓜子兒,拍拍手站起來去迎。

東方亂華也抖了抖羽毛,哦不,抖了抖衣擺,清乾淨身上細碎的瓜子皮,屁股卻是沒抬。

“紅桑,累不累?躺了這麼久突然活動起來有沒有哪裡不舒服?”

對計都大人的溫柔小意幽冥教的教眾們都低著頭各自忙碌,習以為常且視而不見。

反正溫柔小意都是大人們的,跟他們無關。

紅桑也很習慣了,她的習慣才是真的習慣,反正她從小到大看到的楚嬈都是溫溫柔柔的。

“沒事,活動活動身體反而更舒暢一些!”

紅桑絲毫不覺得自己開路從火海裡衝出來有什麼問題,楚嬈的目光卻已經不帶溫度地投向自己的兩個親信揚威和耀強——讓你們進去是背人的嗎?讓中毒初愈的羅睺大人給你們開路是嫌命太長?

揚威和耀強腿軟,委屈,想哭——那是羅睺大人讓他們背的啊,他們也不能讓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