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麼可道彆的,二子那邊卻還得交代幾句,總不能一聲不響的就“赴死”了。

二子今日可巧也醒著,見了紅桑就有些憋憋屈屈想哭鼻子,最後到底也忍住了。

紅桑也像對囡囡那樣摸了摸他的頭,“小天,你還記得姐教你的名字怎麼寫嗎?”

紅桑一喊他小天,二子便肅然起來,畢竟姐說有了大名就是個頂天立地的男子漢了。他點點頭,用手指頭在席子上慢慢比劃了田傲天三個字。

紅桑滿意地點點頭,又問:“小天,你相信姐不?”

二子忙不迭地點頭,“信!姐說什麼我都信!”

“那你要記著,不管彆人說姐怎麼樣了,隻要你沒親眼見到,就彆信。你隻要相信,姐一定會回來接你。”

二子一驚,“姐你要去哪?”

紅桑飛快地捂住他的嘴,轉頭看了看窗外。

她壓低了聲音,以防萬一道:“你什麼都不要問,相信姐就行了。就算姐自己不能回來,也會找人來接你。到時候你就跟著來接你的人走,好好學本事當個頂天立地的大俠,記住了嗎?”

紅桑的話讓二子滿臉驚惶,但還是點了點頭。

第41章 末日序章1

黎樞帶著異族人出門,田家二老和田寡婦也被安排了一堆活計,沒人有空去注意紅桑。

她簡單收拾了東西,揣上心愛的小菜刀,便偷摸跟在異族人後麵出了門。

自由的道路就在眼前,哪怕是條赴死的道路紅桑都能磕著續命小藥丸精神抖擻地奔赴。

此時的村路上已是修羅地獄一般的場麵,新新舊舊的屍體無人清理,散發出惡臭的味道。細長的蟲子像蛇一般蜿蜒聚集在屍體旁,不時四處遊走。

紅桑出門時有多精神抖擻,現在就有多心驚膽戰。

她隻想著奔赴自由,怎麼就忘了自由的道路上滿是蟲子。她得用多大的意誌力來控製自己不會驚聲尖叫拔足狂奔。

她遠遠地綴著,等待異族人掃清路上的屍人。他們這一路動靜不小,誰都沒發覺身後跟了個小尾巴。

她躲在角落裡頭皮發炸寒毛直樹地跺爛地上飛快遊走的蟲子——為什麼這些蟲子還聚集在這裡!?之前見到的蟲子不都是很快鑽進泥土裡消失,不然很快就死了呀!??

就算是她這個不懂蠱蟲的人,也發覺到這次的蟲子跟之前的不同了。

眼見著異族人遠離了視線,紅桑正打算再跟上去,頭頂突然落了幾滴液體。

下雨了?沒啊。

她抬起頭先看到天空,然後看見牆頭上一雙赤紅的眼,呼哧呼哧,涎水滴落。

紅桑的頭皮炸了一下,不是害怕,而是惡心。

她一骨碌地從牆根下竄開,牆頭上的屍人揮舞著手想伸向她,奈何被卡在牆上翻不下來。

紅桑在心裡啐了一聲:黎樞人乾事!?說好的清理屍人,竟然留一個給她!

念頭在心裡一閃而過,紅桑突然發現有什麼地方不對——這堵牆的後麵,是一戶門戶緊閉的人家。

黎樞這一行人的目的是將沒有院牆無力自保的人家帶回禁屋,自然就直接略過了有院牆保護的房屋。

紅桑第一反應是有人被屍人咬了卻躲進家裡,反而害了一家子。這種事在恐懼之下絕不少見。

她瞧見接二連三的屍人想從院牆上爬出來,最先的那隻屍人在擁擠之下直接從牆頭被推擠下來,麵部著地,頸骨發出了詭異的哢嚓聲。

即使這樣他的軀體還是歪歪斜斜地爬起來,頭部歪斜在一側,四腳著地並用著向紅桑撲來。

尼瑪她到底為什麼要看到這種畫麵!!

紅桑拿腿就跑,她還存著一絲僥幸,也許可以甩開這些屍人再繞路回來。

她不知道的是此時護送著幾個村民的異族人正要敲開下一戶人家,原本安寂的房門內忽然有東西砰砰地從內部撞擊著房門。

彪悍的異族人對視一眼,橫起刀一腳踹開大門,門後幾個蜂擁的屍人被撞倒了一地。

幾人也不多話,提刀上去就砍。清理乾淨之後才集中到黎樞身邊,“樞,事情不對。”

“嗯。”黎樞低頭看了看屍體上遊走出來的蟲子,抬腳碾死正飛速想要爬上他鞋麵的一隻。

蟲子在紅桑眼裡就是蟲子,她分不清蟲子和蟲子的區彆,但黎樞分得清。

這些成蟲,開始感染人了。

身邊的異族人還抱有一些希望,問道:“用不用抓些回去確認?”

“不用了,直接燒了吧。”

黎樞受夠了心存僥幸的想法,似乎無論他以怎樣的心情抱持著一線希望,現實卻總是會露出最殘酷的那張臉。

沒有人反駁黎樞,異族人就地在院子裡找了柴火,將屍體連同屋子一起點燃。

黎樞看著那竄起的火光,感覺自己像是被心底黑暗的情緒緩緩包裹。每一次都是如此,事情永遠都會向最壞的方向發展。

已經這樣了,小紅桑還走得掉嗎?

他突然轉身向院外走去,身旁的人忙問:“黎樞你去哪兒?”

他頭也沒有回,匆忙吩咐一句:“你們去通知村裡所有人家封門封窗!”

異族人麵麵相覷一眼,還要繼續保著村民嗎?

現在“蟲”已經不再僅僅依靠血液裡的蟲卵傳播,一旦成蟲開始感染人,麵對外麵成千上萬的蟲,難道不是直接燒村最穩妥嗎?

……

紅桑本以為可以甩掉那幾個屍人的,如果沒有受傷,她應該可以。

但她並沒有跑出很遠,%e8%83%b8口開始劇烈的喘熄,卻沒有多少空氣進入肺中,呼吸間都是嘶嘶的聲音。

呼吸變得越來越困難,她很快就跑不動了。

紅桑當即停下來,握緊了菜刀向身後劈過去——

她的身高砍不到屍人的脖子,隻能選擇砍斷大腿讓它無法繼續追上來。

可是菜刀砍進屍人的皮肉,被卡在骨頭裡拔不出來。

後麵接二連三的屍人都撲了過來,她意識到自己要完犢子了。

一個人這輩子怎麼就能死上兩次?

眼見屍人就要撲到跟前,一支箭破空而來紮進屍人的眼窩,衝擊力帶著它向後撞去。

那是小獵戶的箭!

紅桑還沒來得及高興,跟小獵戶一起到來的香巫教徒已經衝上來砍殺掉屍人——還有眾人身後被抬在竹輦上的長老黎怒。

紅桑心裡一陣拔涼,擦勒,他們怎麼回來了!?

“你要不要緊!?”

小獵戶想要過來扶起紅桑,長老身邊的香巫教徒卻先一步拽起她,牢牢地抓住。

紅桑來不及抗議便看到匆匆趕來的黎樞,見到這一行人,黎樞遠遠地止住了腳步,兩人的目光短暫交彙,清楚地從彼此眼中看到了同樣的絕望。

這回她走不掉了。

“——這裡是怎麼回事,黎樞?”

長老皺著眉,顯然對一下山看到村裡這樣的情景有些不滿。

黎樞飛快調整了情緒,恭敬地俯首問候:“師父您怎麼這麼快就下山了?村裡毒蟲發生了異變,我們正在處理,本不想給師父添亂的,讓師父看到這樣的情景真是慚愧。”

長老的臉雖然還陰沉著,但毒蟲異變這種事情既無法避免也無法防備,也怪不到黎樞頭上。他“嗯”了一聲,“讓他們幫著你處理,你跟我回去說清楚情況。”

黎樞恭恭敬敬地應了,跟在竹輦後麵。他側目看一眼紅桑,抓著她的人卻似乎沒有放開的打算。

一般長老不發話,人是不會放開的。黎樞也沒有什麼開口求放人的理由。⊿思⊿兔⊿網⊿

小獵戶脾氣擰,幾次靠近也都被人推開。

紅桑細幼的胳膊被鉗子一般的大手牢牢抓著,突然有點委屈——明明都有了機會,卻還是差了一點。

她就這麼委委屈屈地看了黎樞一眼。

黎樞被她看得一愣,那個永遠都不知天高地厚的小丫頭,何曾有過這樣的神情。

他想要張嘴,至少讓人先把她放開。

可是話在嘴邊,他始終沒能說得出口。

黎怒一路臉色都十分陰沉,黎樞在心裡飛快地盤算著,這麼短的日子,他們就算上山直奔神巫墓毫無阻礙地搜刮一通再飛快地回來也不夠。何況黎怒的臉色壓根也不是一帆風順的樣子。

既然不順利,就應當在山裡多費些日子,怎麼也不該這麼快就回來。

任他如何費解也不敢在黎怒臉色如此壞的時候詢問,隻能暗中看向跟隨長老一起回來的龍馬。龍馬悄悄搖了搖頭,一麵承認他們的確沒有進入神巫墓,一麵也是讓他不要去觸黴頭。

黎樞隻得跟隨黎怒去回稟了村裡的情況,明哲保身地沒有說半句多餘的話。

從黎怒長老的屋子出來之後他左顧右盼,尋到龍馬和蒙山問:“小丫頭呢?”

“關著了。”蒙山無奈地回道:“滿村子的人都躲避在家裡,隻有她在外麵亂竄,長老肯定要疑心她想跑的。”

大家都知道長老疑心重,何況這小丫頭還有過夜闖禁屋的前科,長老不發話誰敢隨便放她。

不過到底她已經在異族人裡混了個臉熟,大家也不會為難她。

蒙山拍拍黎樞的肩安慰道:“也隻是關著,吃不了苦。”

暫時。

黎樞顯然沒能被這句話安慰到,但也不好過於矯情,便將注意力放回正事上,“你們怎麼會這麼快下山?隻回來這麼點人?”

長老上山的時候可是把滿村子的勞力都帶走了,眼下卻沒回來幾個。

蒙山擺擺手,“彆提了,我們這一趟,連神巫墓在哪裡都沒能找到。”

黎樞知道找不到就打道回府可不是長老的風格,定然是發生其他事情了。

蒙山繼續說:“從我們一上山就已經著了神巫的道,我們無論怎麼走都進不了深山,上山的村民一個接一個中邪發了瘋,後來連我們自己人也開始著道。”

蒙山雖然三言兩語說的簡單,但他這一次卻清清楚楚地感受到了來自神巫強大的壓迫感。

已經過了近千年,人都不在了,卻還能輕鬆地將他們這些覬覦神巫墓的後人玩弄在股掌之間。簡直就像神巫親自在守著自己的墓,滿臉戲謔地看著他們。

這種強大讓人心生恐懼。

黎樞雖然也經曆過一回,但他沒想到竟然連黎怒長老都毫無辦法。

控製不了折損,沒了人,他們連尋找下去的資本都沒有,自然隻能回來。

也算是鬆了一口氣,至少神巫墓看來很難落在黎怒長老手裡。

但黎樞也不會因此感到放鬆,神巫墓近在眼前卻無法到手的這份怒火,黎怒長老可不會輕易就這麼算了。他必然會將更多的精力放在煉蠱上,來彌補得不到神巫墓的損失。

黎樞正隱隱有些憂心,長老在屋裡卻突然一陣大笑——“好!天不亡我!老天竟然在這小村子裡又給了我一次機會!”

黎樞快步走到門口,在他稟報完村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