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住了那太監,她才分了心去聽外麵發生了什麼。

“大膽,你是何人敢攔宮中馬車。”

“周姑娘?”

前一句是侍衛嗬斥道,後一句是非樂的聲音。

“宮中?哪個宮中,誰讓你們來的?”

“放肆,我等奉的是皇上旨意,還不讓開,你想抗旨嗎?”

“本姑娘有沒有抗旨不知道,但你們假傳聖旨,光天化日之下擄劫朝中重臣家眷,就這罪名,足以砍了你們的腦袋了!”

周思瓔的聲音不小,宋引玉在車裡聽得清清楚楚,她甚至能想到她說這話時,橫眉豎眼瞪大了雙眼的模樣。

她挑開車窗簾子看去,當她看見周思瓔不是一個人來得,身後還跟了不少護衛時,她呼出一口氣,放下心來。

不知是不是外麵之人被拆穿了詭計,一時語塞。

周思瓔得意地昂起下巴用馬鞭指著眾人,吼道:

“還不把人給本姑娘放了。”

侍衛對視一眼,沒多言,隻沉聲喊到:

“殺!”

接著就是兵器相接錚錚之聲,和外麵百姓的躲跑驚叫的聲音。

外麵的衝突起了不久後,馬車晃動了一下,是非樂和車夫纏鬥了起來。

宋引玉抿緊了唇,一隻手藏在袖子下顫了顫。

另一隻手,則穩穩抓住匕首,抵在太監的脖子上。

她不會功夫也跑不動,現在出去隻會給周思瓔添亂。

如此還不如待在車裡,至少暫時安全。

周思瓔帶了一隊人來,個個都是好手。

這些心懷不軌之人,功夫再好也扛不住這麼多人。

因此很快落了下風。

但他們不要命的打法,拖了些時間,讓周思瓔頭疼了會兒,才把人拿下。

加上車夫一共七人,死了五個隻剩了兩個活口。

她哼了一聲,收起她長刀,然後怒聲道:

“把人綁起來。”

話一說完,她不忘擦掉臉上濺上的血珠,才走到馬車前掀開車簾子。

宋引玉抬眼看去,看見了一身利落裝扮的周思瓔。

周思瓔則先是上上下下打量了一番宋引玉,確定她沒受什麼傷後,明顯鬆了口氣。

之後,她的目光又落在了那太監身上,挑了下眉伸手一把抓住太監的衣領就把人拎出去扔在了地上:

“這還有一個。”

周思瓔重新轉頭看向宋引玉時,臉上露出了笑來:

“夫人放心,謝大人安好。是謝大人和我哥哥讓我來救你的。”

第89章 正文完結     周思瓔留下人處理善……

周思瓔留下人處理善後, 而她親自帶人將宋引玉送回府中。

回去的路上,她沒再騎馬,鑽進了馬車中和宋引玉坐在一起。

許是為了安撫她, 周思瓔的話很多,嘴就沒怎麼停過。

宋引玉坐在車內, 一直安靜地聽著, 沒怎麼搭話, 更沒有多問什麼。

直到回到謝府,周思瓔也看不出來她到底是高興還是害怕。

周思瓔還有許多事,顯然是從皇帝那兒領了職的。

宋引玉想, 東平侯夫人希望阿瓔做個大家閨秀這念頭還是沒成。

要不她一身功夫,和身後的那些人馬哪兒來的。

周思瓔功夫好,腦子卻要慢些,她不知道宋引玉猜到了什麼。

哥哥曾跟她說過,齊訓侯造反除了皇宮,第一要對付的定是謝府。

屆時亂起來,謝府則必須要守住。

這也是為何,她能在宋引玉事時,第一時間趕來。

眼下齊訓侯一計不成, 下次出手斷然就是硬來了。

所以臨走前,周思瓔將帶來的人全部都留下了, 並叮囑所有人暗中護好,絕不能出差錯。

吩咐了那邊, 她怕宋引玉多想, 猶豫了會兒又壓低了聲兒說到:

“夫人彆擔心,姓文的翻不了天,皇上心裡都有數。”

宋引玉心上宛如沉沉地壓了塊石頭, 笑容有些勉強:

“今日多謝你了。”

“夫人客氣了。”

這句話過後,兩人也沒在寒暄周思瓔利落地告辭後就騎馬離開了。

宋引玉抿緊唇在門口站了會兒,才和候在一旁的非樂進門。

沒成想,一進門抬眼就看見了謝老大人夫婦。

愣了一下,她忙上前行禮:

“父親,母親。”

宋引玉沒下車,身上乾淨沒沾上血,但非樂殺敵卻沾了不少血。

謝老大人見狀目光一下銳利地皺起眉來。

事物打量了宋引玉一番,見她並沒有受傷後,眉頭才一鬆,沉聲道:

“無事就好,往後不可這麼衝動。”

宋引玉抿了抿唇,攥緊手心,點頭應下。

見到了死屍,她心裡總不大舒服。

謝老夫人似是看出來了,歎息一聲,抬手替她扶正了頭上的珠釵,道:

“回吧,讓你院裡的人,燒水為你沐浴更衣,再用些膳,早些歇息。”

謝老夫人的聲音並不柔和,有些生硬

宋引玉卻在這話裡聽見了安撫關心的意味,隻是嚴苛內斂了大半輩子的人,總是不習慣明著表述自己的關心。

謝老夫人如此,謝老大人也如此。

宋引玉聽明白了,有點破防,她眼眶一紅,抬眼看著謝老夫人眼裡的心疼慈愛,吸了吸鼻子,啞著嗓音說:

“母親,我能抱抱你嗎?”

謝老夫人聞言愕然,微微睜大了眼睛。

活了這麼大歲數的人還是第一次有人如此直白地對她說話,這所提的要求也與她所看重的規矩不符。

但當她看見麵前的姑娘,紅著眼眶和鼻頭那副委屈又懼的模樣,還是軟了心腸,抬腳向前張開手抱住了宋引玉。

不同於謝老夫人的臉上慣常稍顯板正嚴肅的臉龐,她的懷抱是柔軟溫暖慈愛的。

她什麼都沒說,可宋引玉能察覺到其中的關愛與安撫。

宋引玉眼淚悄悄湧出,但很快她就消失了。

她從謝老夫人額,懷抱退出,笑著說:

“母親,我回去了。”

說了,又忍不住想要寬寬二老的心,便用周思瓔剛剛安慰她的話說到,

“今日的事,您與父親不用擔心,姓文的翻不了天,皇上心裡有數。”

謝老夫人活了這麼多年什麼大風大浪沒見過,但見宋引玉一臉認真的模樣,不由得點了點,應下了這話:

“我與你父親知道了,快回去吧。”

“是,母親,父親我先回去了。”

宋引玉施禮後,就回了院子,中途她讓非樂也趕緊回去好好歇歇。

這還隻是個開始,真正厲害的還在後麵。

方才宋引玉已經發泄過一場,此時心情平複了許多。

哪知她回去後,人還沒站穩,秦嬤嬤先抱著她狠狠哭了一場,阿月阿星並幾個丫頭也在一旁抹眼淚,顯然都被嚇得不輕。

滿院子的人,反而是宋引玉最為鎮定,她哄著阿月幾人去給她提水來,說要沐浴更衣。

而後又安慰了秦嬤嬤許久才作罷。

沐浴更衣後,她出來時,桌子上早擺滿了她喜歡的吃食,糕點蜜餞鬆子連冰糖葫蘆都有。

宋引玉微怔,經秦嬤嬤一說才知道是謝老夫人命人送來的。

宋引玉心裡一暖,身邊人的關切徹底驅散了她心裡的不適。

吃進一顆糖葫蘆,宋引玉慢慢嚼著,甜漬漬的糖味裡包裹著酸酸的山楂,衝散了她鼻腔裡總是縈繞著的血腥味。

宋引玉怕死,今天她是怕的,坐在馬車裡察覺不對時,她沒有一刻不怕。

可她知道,怕沒有用,越怕會越慌,越有可能讓她丟命。

唯有沉著冷靜,展現出毫不畏懼的強大,才能反過來讓敵人怕。//思//兔//文//檔//共//享//與//線//上//閱//讀//

隻要敵人怕,她才能生。

又過了一日便是中秋節了,與往年一樣,府裡侍從一大早就起來開始打擾府中各處,並懸掛燈籠。

可不同的是,今年這個中秋顯得有些冷清。

街上人影稀少,商鋪大多都關了門。

府內的來來往往倒是忙得熱鬨,但下人的臉上看不見往年的喜慶,皆愁眉哭臉,不知道的還以為這是在掛白幡,辦喪事呢,惹得常管家惱火地好生懲戒了好幾人。

今日宋引玉也起了個大早,梳洗完畢後,她換了一身簡單的衣裳,就直奔廚房去了。

學了兩天,她的月餅已經做得有模有樣,她想若是事情解決得快,說不準謝臨安還能趕回來吃上她親手做的月餅。

早上跟著大師傅婆子們備好了餡料,用過午膳,她就開始做了。

她動作不熟練,一塊一塊地做得很慢,這一做不知不覺間就到了晚上。

夜幕降臨,天上最後一絲餘暉消失。

宋引玉將最後一塊月餅從模子裡翻出,但這塊月餅不知為何嵌在模具裡嵌得格外緊。

她使勁地弄,將模具敲得響,那塊月餅才掉出來。

可一掉出來,那月餅竟直接裂成了兩半,露出了裡麵的餡料。

宋引玉做了那麼多塊,這還是第一塊裂成這樣。

花好月圓幾個字裡的圓字直接從中間劈開。

宋引玉怔怔地看著,心突然狠狠跳了下。

恰在這時,外麵響起了匆匆的腳步聲,就是不見人,她也能想想得道來人有多焦灼。

她抬眼看向門口,不多時秦嬤嬤慌張地跑進來,待看到她後,臉色沒有絲毫緩解。

外麵天涼,秦嬤嬤卻急得滿頭大汗。

“夫人,外,外麵有叛賊圍府!”

秦嬤嬤急促地說著,滿臉的不安驚恐。

宋引玉那顆心咚地沉到穀底,她扯下`身上的圍腰,衝秦嬤嬤說:

“嬤嬤,彆慌。”

她的神色很冷靜,連帶著秦嬤嬤也像是找到了主心骨一樣,竟真的慢慢平靜了下來:

“是,夫人,嬤嬤不慌。”

宋引玉拍掉手上的麵粉,然後抬腳往外麵快步走去。

秦嬤嬤和阿月阿星幾個丫頭連忙跟在她身後。

她走得很快,府上各處人心惶惶,丫頭婆子神色不安還有偷偷哭泣的。

宋引玉掩藏在黑夜裡的臉,格外冷硬。

急急走到門口時,已經有護衛提刀橫在身前,死死盯著大門。

那些護衛宋引玉看一眼就認出了,是那日周思瓔留下的。

與其說是護衛,今日仔細一看,宋引玉認為這些人該是軍營裡出來的兵。

另外,還有非樂領著府中護衛,跟著駐守。

除此以外,外麵的火光衝天,入耳全是短兵相接,鏗鏘之聲。

今日是中秋,可天上烏雲遮蓋看不見一點亮光。

漆黑的天幕像是巨獸張開的大嘴,下一刻就要把所有人吞噬殆儘。

“夫人!”

非樂先一步看見她,連忙喊到。

“夫人。”

這群官兵領頭之人也施禮,喚道。

宋引玉點頭應了下,看著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