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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而更堅強。

她怕會失去他,所以更想要護住他。

可是在旁人麵前再撐得住,到了謝臨安麵前都破了個稀碎。

很快大夫匆匆來了。

診完脈囑咐了幾句,又命人熬了藥,讓謝臨安喝下去後又匆匆的走了。

一番折騰後,眾人退下。

子魚和非樂對視一眼也沒提要和宋引玉換著照顧謝臨安一事了。

待屋裡又隻剩下他們兩人後,謝臨安說:

“夜裡下麵冷,到床上來。”

宋引玉沒有拒絕,她脫掉鞋襪和寢衣爬上床躺在謝臨安身邊眼睛一眨不眨地看著他,好似一眨眼這人又要消失了一般。

“彆怕。”

謝臨安垂眼看她,知道這次嚇著她了不由得再次安撫道。

“嗯。”

宋引玉輕輕應到,然後安靜地躺在他身邊。

心裡儘是安寧。

隻片刻後,她又重新開了口,慢慢開始講述了從他昏迷過後發生的所有事。

事無巨細沒放過一點。

謝臨安一直安靜地聽著,眼神包容溫和。

“我不知道,這麼做對不對。”

雖是表麵撐了那麼久,可宋引玉自己都拿不住她做的事到底有沒有問題,會不會出事。

“你做得很好,窈奴做得很好。”

他說。但這話也是發自心底。

雖日常不顯,但他一直都知道小姑娘並不是表麵看起來的那般嬌柔脆弱。

她聰明,膽子大,遇事冷靜,行事條理清晰,平日裡雖依賴於他,可對所有事情都心裡敞亮。

謝臨安一直很相信他的小姑娘。

不過他還是擔心她會怕,會傷心。所以今日那口酒他知道中毒後本想強撐著回來再閉眼的。

可是在路上他還是撐不住了。

昏迷以後,他也在黑暗中摸索了許久,才終於醒來,也隻是想看她一眼,怕她隻會背著人偷偷哭花了眼睛。

奇異的是,宋引玉看明白了他眼裡意思,她咬咬唇,握住他的手,還紅著的眼眶又濕了。

她其實很想說對謝臨安說,她其實很怕的,她自己總會忍不住把事情往最壞的方向的去想。

甚至萬一這次齊兆興用的毒是毒性更烈的劇毒呢?

可是看著謝臨安蒼白的臉她一句也說不出口。

宋引玉咽下哽在喉間的難受,將臉埋入他的頸窩,輕聲說:

“你彆擔心,聽大夫的話好好養身子,我會幫你看好一切的。

周將軍帶著兵符出城了,說準明天後天就回來了。

等你好了我們就能回京了,然後我們一起去鹿鳴湖騎馬,去莊子上烤羊吃,還要放風箏。

夫君我想京城的臭豆腐和食錦閣的點心了,還有父親母親他們……”

謝臨安聽著耳邊絮絮叨叨的聲音,慢慢再次陷入了昏睡中,隻是這次他始終皺著的眉頭鬆開了,嘴角微微上揚,臉上有了笑意。

第80章 謝臨安夜裡醒來……

謝臨安夜裡醒來與宋引玉夜話幾句後, 精神不濟又昏睡了過去。

大夫言,他身體內的餘毒要一點一點排出,這段時日身子虛弱會有昏睡的跡象, 能夜裡醒過來一遭都是強撐著的。

宋引玉依偎在他身旁,聽著他平穩的呼吸, 心裡越發安寧。

與此同時, 齊兆興那方卻是睡不著了。

謝臨安一日不死, 那都跟脖子上懸了一把刀一樣隨時都會掉下來要人命。

縣衙裡燈火通明,坐滿了人。

幾位知州並離漳州近的知縣,都一副心神不寧坐立難安的模樣。

齊兆興闔眼坐在主位, 手指一下一下敲在扶手上,發出哚哚的聲響。

這幾下也是敲在了眾人心底。

突然門外想起了急促的腳步聲,齊兆興刷地睜開雙眼,目光銳利。

漳州守備錢威更是等不及起身迎了上去,急急問到:

“如何?”

來人身著黑衣身手矯健原是軍中的一名校尉。

他此時麵色難看,輕輕搖了搖頭。

錢威雙眼一瞪,怒斥道:

“這點小事都辦不好,廢物!”

那黑衣人雙手抱拳垂首解釋道:

“將軍,大人恕罪, 實在是那府衙被護得更鐵桶一樣,我們的人剛攀上牆頭, 裡麵的護衛直接發令射箭,不留活口。

我等能全身而退已經是幸事了。”

說到最後黑衣人聲音越發低了。

錢威卻是越發惱怒:

“果真是廢物, 要你們去殺個人, 到現在一點進展都沒有,要你們去救人,還是一無所獲。

你說要你們何用?”

“行了, 罵來罵去都是你手底下的人,他是廢物,你就是蠢材!”

齊兆興沉著臉,看著錢威訓斥道。

剛剛的威風凜凜的孫威頓時漲紅了臉不敢吭聲了。

漳州知州說到:

“大人,這事可拖不得了,自打謝臨安來了以後我們這一乾人等夜裡誰睡安穩過?

現下他中毒一時半會兒人死不了,我們得趁熱打鐵。

大人,他不死,死的就是我們。”

此言一出其餘人都跟著附和,點頭稱是。

齊兆興想得比誰都清楚。

“不然明日我們硬闖,先把夫人和小公子他們救出來。”

“我看可行,屆時我們調用五百兵力,直接殺進去。他們必定毫無還手之力。”

“沒錯,直接殺進去,過後上報朝廷便直說是亂民做亂。”

一眾人越說越覺得可行。

齊兆興未置一詞,安靜地坐在那兒眼神明明滅滅神色甚是陰鬱。

半響,他才開口道:

“你們以為當今皇帝是個蠢的?”

他眼神掠過眾人,目露嘲諷。

議事廳沒頓時一靜。

“你們彆忘了,驛館裡還有人住著。”

經他這麼一提醒,所有人這才想起來,沒錯,除了謝臨安,戶部的主事和京城來的那個身份不明的將軍帶著人還在驛館。

幸而已經試探過了,這兩人對所有的事情一無所知。

他們動手也快,發覺謝臨安查到了東西,拿了證據後直接就動了手。

可真要鬨騰大了,那兩人不可能無知無覺。

一旦心中存了疑慮,回京過後,皇帝必不會善罷甘休。

死了謝臨安,還有其他人會來。

“那,大人的意思……”

有人看向齊兆興,試探地問到。

齊兆興冷笑兩聲,整張臉卻徹底沉了下去。

他眼裡的狠毒滿滿溢出,在場地人聽得接下來的話,無不心裡一寒,脊背發涼。

“成大事者不拘小節,得先有了老子才有了兒子,我若出事他們,照樣活不了。”

一夜過去,宋引玉對縣衙裡發生的事一無所知。

起身後,她見謝臨安的臉色又好看了幾分,心裡安穩了不少,隨後就開始思量如何把瑞王送出府去。

周懷琅快馬加鞭約摸最多三四日就要回來,而且還要算上瑞王和沈歸謀劃的時間。

所以就這一兩天必須讓瑞王悄無聲息地出府。

她正發愁時,領頭的護衛匆匆趕來向她稟告:

“夫人,齊兆興帶人又來了,說完抓亂民。”

宋引玉一怔,突然就笑了:

“真是打瞌睡送枕頭來。”

“夫人?”

宋引玉看護衛疑惑的模樣擺擺手笑到:

“無事。”

她大約猜到了齊兆興會這樣做,早有了預判也有了應對之法她自然是不慌。

她說:

“你先去把瑞王殿下請來。”

“是。”!思!兔!網!文!檔!共!享!與!在!線!閱!讀!

瑞王來得很快,他幾乎是一聽到宋引玉找他就知道,時機到了他該出府了。

“夫人,我該走了。”

瑞王一到,宋引玉一見他神色,便知多餘的話不用多說了。

“我會在前麵拖住人吸引眾人注意力,其餘眼線子魚會幫你除了……”

頓了頓她認真說到:

你,萬事小心。”

“夫人亦是。”

看著瑞王走遠了身影,宋引玉深吸一口氣,正色道:

“走吧。”

宋引玉沒到時,府衙大門緊閉,任外麵的人怎麼敲都不開。

而她一到,護衛便開了門。

幾名護衛護著她出了門。

站在高高的台階上,宋引玉一眼就看見了齊兆興等人眼下發青,麵露疲色顯然是一夜未睡。

她嘴角一翹臉上多了些幸災樂禍的笑:

“齊大人刺客抓到了嗎?大早上又跑來這做什麼?”

齊兆興盯著她,片刻後意味不明地笑了道:

“謝夫人,本官的人正是追刺客追到了府衙裡來了。”

不管是刺客還是亂民都是借口,在場的人都心知肚明。

宋引玉還真沒興致和他掰扯這些,她居高臨下看著他,隻淡淡一笑道:

“是嗎,原來昨晚來的人是刺客。不過齊大人放心,昨晚來的刺客已經伏誅,沒跑進去,你的家眷也沒驚擾。”

齊兆興聞言雙眼微眯,瞧著宋引玉好一會兒,過後似是耐心告罄,嗤笑道:

“天真。你以為本官這麼簡單的,就任你拿捏了?

不過是子嗣罷了,本官往後能續娶繼室,生子育女不是難事。”

雖猜到此人心狠手辣,但此時親耳聽到這話宋引玉還是不由地心裡一涼。

她自己自小就得了父母十成十的寵愛,彆說是讓她丟掉命了,就是她傷了一塊肉,她爸都能割地賠款地哄她半天。

來了這個時代宋家父母更不消說,原主身體不好,一直都是想方設法地保住她的命。

可齊兆興卻為了自己輕易放棄自家孩子的命,這心不可謂不狠。

宋引玉忍不住譏笑道:

“你也配當人父親。”

齊兆興聞言咬牙切齒道:

“你欲殺我子,殺子之仇不同戴天,我必是不會放過你的。到時我配不配當父親,你就去閻王爺那兒問吧。”

說罷他一揚手道:

“亂民作祟,刺客橫行,謝大人如今生死不知,走,都隨本官去看看謝大人如今到底怎麼樣了。”

他話音一落,身後跟著的眾人立馬就往少逼近。

宋引玉身邊的護衛見狀趕緊護在她身前。

“慢著。”

宋引玉厲聲喊到。

“謝夫人還有話說?”

齊兆興瞥了她一眼,不屑地說道。

死到臨頭他看她還能說出個什麼所以然來,且此女子可恨,待她死後,他定要把她的屍體丟去喂野狗。

他眼裡殺意濃重,宋引玉看得一清二楚,她麵無表情平靜地說道:

“齊大人心狠,要棄兒子女兒不顧,可不知有沒有問過齊夫人。”

齊兆興眼皮子一跳,心裡湧現了些許怪異他不由得斂住皺眉問到:

“你什麼意思?”

宋引玉看著他,似笑非笑說道:

“齊兆興你惡貫滿盈,所犯罪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