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他早一些與窈奴說清楚些,是不是就不會累得她如此。
宋引玉有點懵,她亦步亦趨地跟著謝臨安走著,完全搞不清楚謝臨安是什麼意思?
是拒絕她,可為什麼牽她手?
不是拒絕,那為什麼往回走,不看燈會了?
宋引玉看著他的側臉一眨不眨地,想要從中找到答案。
也不知道是不是剛才哭猛了,現在她沒辦法想太多,總感覺腦子嗡嗡的。
片刻後謝臨安再次開口了。
他的聲音溫柔又有著平日沒有的飛揚,那種直抒%e8%83%b8臆之感,宋引玉從未聽過:
“窈奴,風雨如晦,雞鳴不已。既見君子,雲胡不喜①”
宋引玉聽完他的話,默默地在心裡念叨了幾遍。
而後她又茫然地看向他,什麼意思?
怎麼她想知道謝臨安喜不喜歡她,還要做閱讀理解?
她怎麼記得彆人告白的流程裡沒有這會事啊,這要是會錯意了,得鬨笑話吧?
宋引玉又迷茫又忐忑。
然而下一瞬,她的一切不安頓消,因為她在謝臨安的眼睛裡找到了答案。
她在那雙瑰麗的眸子裡看見的情愫險些讓她溺在裡麵出不來。
這人雖然溫和,可情緒少有波動。
這是宋引玉第一次在他眼裡看見那麼濃烈的情緒。
而這些情緒通通是為了她。
他是喜歡她的,真的喜歡她。
宋引玉的心底滋生出濃濃的喜悅,緊接著她聽見身旁的人再次說到:
“窈奴,我心慕於你。”
最開始的一句說得十分含蓄,而這句便是直白得不能再直白了。
宋引玉全都聽懂了,從他話裡,從他眼神裡通通看明白聽清楚了。
原來她真的不是單相思,他們是兩情相悅。
謝臨安徐徐道來,溫軟的聲音像是在慢慢安撫她的情緒:
“窈奴,一廂情願才傷人,你我乃是情投意合,我自是不會傷你,彆怕。”
他不想小姑娘的臉上染上絲毫陰霾,因而沒有半分隱藏,句句皆出自肺腑。
宋引玉淚痕還掛在臉上,可眼裡的笑意卻是燦爛地晃人眼。
她心裡所有的負麵情緒頓時消散,隻餘下歡喜。
宋引玉緊緊回握住謝臨安的手,心臟一下一下地跳動,隨著每一下的跳動都有一種心在顫唞。
興奮雀躍之情像是充斥著她的全身。
明明天都快黑了,可是她看著天邊的張牙舞爪地黑雲,都覺得那可愛地令人心醉。
即使宋引玉拚命遏製上揚的嘴角,想讓自己不要太得意忘形。
可耐不住她就是高興,那嘴都快咧到耳朵根上了。
早就被忽略掉的子魚非樂和阿月阿星,已經垂著腦袋不敢多看,倒不是不敢窺視主子。
而是他們怕再多看一眼夫人,就憋不住要笑出聲了。
宋引玉被謝臨安牽著走,都快找不到東南西北了。
直到她回過神來看見他們已經快到住的正院時,這才想起來問到:
“那,我們不去看燈會了嗎?”
宋引玉臉上笑意稍緩,緊張地問到。
雖然現在叫她不出門在房裡光對著謝臨安看,她也是願意的。
可元宵燈會,她惦記了好久,她已經許久沒有去過那麼熱鬨的地方了。
而且她想和謝臨安去的,她想提著漂亮的花燈和謝臨安在街上散步。
謝臨安牽著她進了院子,笑著說道:
“換身衣服再去吧。”
宋引玉正想問他衣服哪裡不對時,卻一眼看見了他衣襟上的淚痕。
因為他穿的是白衣,所以這會兒格外明顯。
宋引玉不好意思地笑了笑,也覺得害臊,這麼大人了,剛剛還哭得那麼慘,有點丟臉。
不止謝臨安需要換衣服,宋引玉也需要重新梳妝。
阿星打來水,替宋引玉擦臉。
阿月替她重新綰頭發。
宋引玉想了想,忽然道:
“給我換身衣服吧,就穿那件雪青色的。”
阿月聞言欲言又止道:
“夫人,那件衣裙是不是薄了些?”
宋引玉搖頭:
“沒事,把那件皮夾衣穿在裡麵,我等會兒走著不冷。”
看宋引玉一臉的高興,阿月猶豫了一會兒還是把那件雪青衣裙拿了出來。
皮夾衣就是宋引玉成親時穿的那件,貼身的穿在裡麵看不出來。
換過衣裙,又重新換了一副頭麵。
等宋引玉穿戴好以後,阿月和阿星都不由讚歎,想不到她們家夫人與雪青色這般相配。
她們二人還沒見過宋引玉穿過這個顏色。
這身衣裙是新做的,還未上過身此時一穿竟是意外地相襯。
宋引玉長得白,一身雪青衣裙襯得人更白,還添了些許氣色,彆致的剪裁,將腰掐得盈盈一握。
便是與上次的石榴紅的衣服相比,又少了幾分稚氣,多了幾分成熟女子才有的韻味。
她一走出來整個人恍似仙妃,隻叫阿月阿星二人都險些看呆了。
宋引玉照了照鏡子很滿意,她滿麵笑容地抬腳往門口走。
後頭沒跟上的阿月,猶豫了一會兒還是拿了一件披風。
謝臨安之前就已經換好衣服了,在門口等著她了。
他換的還是一身白衣,隻是仔細一看,卻是很容易發現不同之處。
原來他把之前束發的發帶換成了玉簪,而他身上的這身白衣,衣擺處用銀絲線繡了些暗紋,很是精致。
與之前的相比少了一些隨性,多了幾分華貴。
兩人同時看到了對方身上的不同,其後相視一笑。
宋引玉走上前去牽起他的手,昂著頭對他親昵地說:
“走吧。”
謝臨安頷首,隨後他們相攜往外走去。
一路走來,府中不少侍從都忍不住投來了目光。
無他,隻是今日的大人和夫人瞅著極為相配,與往日有些許不同。
隻是他們都說不清,可就想多看兩眼。
剛剛耽擱了不少時間,他們出門時天已經黑透了。
不過宋引玉卻一點都不在意。
她坐在馬車,不時抬頭去看謝臨安,看著看著,就自顧自地笑了。
車內隻坐了他們兩人,謝臨安坐姿端正,雙眼平時前方。
待發覺宋引玉的目光後,他轉頭看向她。
而後他們目光撞在一起,宋引玉晶亮地眼睛,眨了眨,衝著謝臨安露出個明%e5%aa%9a的笑意。
謝臨安不自覺地也露出了笑意,他問:
“看什麼。”
宋引玉笑眯眯地說:
“我在看我的夫君。”
說完,她立馬補了一句:
“夫君,你長得真好看。”
她說這話時,還顯得挺驕傲的。
事實時,宋引玉卻是挺驕傲的。
這麼好看的人,是她的人,她怎麼不驕傲。
就是全京城的女子嫉妒死,她都想昭告天下,謝臨安是她的夫君,是她的人。
謝臨安怔了一下,耳尖悄悄紅了些,隨即他溫聲說道:
“窈奴,也是極美的。”
這句話謝臨安說得十分自然,沒有半分討好,確是打從心底說出的。
宋引玉呼吸一滯,覺得謝臨安這模樣說這話真的犯規。
可不過很快,宋引玉就心安理得地接受了他的誇讚。
她挪了挪位置,和謝臨安挨得更近了。
宋引玉湊近她,翹著唇小聲問到:
“你真的覺得我長得好看嗎?”
謝臨安點頭:
“是,窈奴極好看。”
宋引玉滿足了,隨即她又得寸進尺地提出要求:
“那你以後也要時常這麼誇我,我會很高興的。”
謝臨安有些遲疑。◇思◇兔◇在◇線◇閱◇讀◇
情之所至方才能吐露心聲,平時說多了難免有敷衍之意。
隻是他垂眼見宋引玉滿臉的期待,謝臨安把那些話咽了回去,真心實意道:
“嗯,窈奴喜歡,我便多說些。”
宋引玉高興地直笑,她將腦袋靠在謝臨安的胳膊上,滿心歡喜。
第38章 兩人隔閡頓消,……
兩人隔閡頓消, 歡歡喜喜去了集市看燈會。
今日花燈會很是熱鬨,剛到地方還沒下車,宋引玉就已經聽見了外麵的熱鬨聲音。
下了馬車後, 宋引玉看著眼前的一切,隻覺得眼睛都不夠看了。
鮮活熱鬨充滿煙火氣息, 她已經很久沒感受過這樣的氛圍了。
這樣的地方才該是她最熟悉的地方。
這邊謝臨安倒是如常, 他抬腳便要往前走, 卻見宋引玉愣愣站在原地不知道在想什麼。
他垂首看她,眉目染上不解,輕聲喚道:
“窈奴?”
宋引玉回過神來, 看著身旁無比真實的人,下一瞬她朝著他伸出手,帶了幾分不好意思說:
“牽我。”
謝臨安微怔,猶疑了一會兒才伸手牽住小姑娘白皙細嫩的小手。
衣袖垂下,掩住了二人交握的手。
但端從外看,仍能看出兩人之間的親昵。
大晉禮法雖沒有前朝那般嚴苛,可其風氣還遠遠沒到大街上男女可拉著手走,縱使是夫妻,也不過是隔著衣服相攜而行。
謝臨安同樣稍顯不適。
特彆是他容貌太盛, 在人群中極為醒目,不時就會有人向他投來目光。
然後自然而然就看見了他們二人交纏的衣袖下的異狀。
不少人都微微詫異, 隨後又露出善意的偷笑。
起先隻看謝臨安時,還覺得這人像是不染凡俗的神仙走在這街上顯得格格不入。
可現在一見他身旁的女子, 兩人眉眼間的親密毫不掩飾。
頓時覺得他身上沾染了煙火氣息, 與那等普通男子並無二致。
對於這些目光宋引玉昂著小下巴,頗為得意。
她抬頭看向謝臨安,笑眯眯地悄聲說:
“你看他們都在看我們。”
謝臨安眼裡似是有些無限的包容, 他小心護著小姑娘怕有人擠著她,隻道:
“窈奴,自是極好看的。”
宋引玉臉紅了一下,她雖然喜歡謝臨安對她說好聽的話。
可耐不住這人這些話說起來太自然了。
宋引玉就是有再厚的臉皮都有些受不住,她嗔怪地看他一眼道:
“我是說,他們羨慕我有你這樣的夫君。”
宋引玉本來就生了一張甜嘴,以前用來哄爸爸媽媽他們,現在哄起謝臨安來。
那些好話同樣是手到擒來。
謝臨安聽她這話眼裡的神色深了幾許,念及馬車裡他對宋引玉的保證,他試探地說道:
“我有窈奴這樣的夫人,定是也惹得旁人羨慕。”
若不是親眼看見身旁之人一本正經地說出這話,神色還算誠懇。
宋引玉簡直都要懷疑這人是在故意撩撥她。
這說起好話來,怎麼比她還會。
不過他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