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臨安會突然回來, 瑞王的臉一下僵住了。

特彆是現下謝臨安的一雙眸子像是冰刀一樣,一下一下刮在他身上。

瑞王險些連麵上的笑都撐不住了。

他和謝臨安平日並無交集,如今他跑到謝臨安府上來還造成了如此難堪的局麵。

他亦不知道該用什麼表情來麵對。

他張張嘴, 想開口說些什麼,但這時謝臨安已經收回了目光。

謝臨安垂下眼, 眸中的淩厲全然消散, 重新浮現了柔和溫軟之色。

他上下打量了一下宋引玉, 見她沒受什麼傷,知道人沒吃虧,終是放下提了一路的心。

在接到消息時, 謝臨安最怕的就是宋引玉受傷。

現下人沒受傷便是好的。

見宋引玉眼巴巴地看著他,眼睛浮現了水色,心裡清楚,人雖然是沒受傷,但也是受驚嚇。

他對著她溫柔地笑了笑下,這一笑極具安撫意味。

接著又替她攏了攏狐裘,方才攜著她邁步走了進去。

謝府的其他人看見謝臨安也都齊齊鬆了一口氣。

雖然之前宋引玉是拿捏住了瑞王,但她路子太野,在場的人看她剛剛的行事無不心驚肉跳。

隻覺得她膽子太大了, 常管家就是怕事情失去控製,才悄悄派人去給大人傳信的。

現下謝臨安終於回來看, 他們猶如找到了主心骨,緊繃的心弦送了下來。

謝臨安帶著宋引玉重新在廳內的椅子上坐下, 而後吩咐亭外守著的人先散了。

又命人重新上茶及糕點, 當然其中糕點是給宋引玉的。

一切做完以後,他像是才空出功夫來,抬眼去看瑞王和文季淮, 問到:

“不知王爺和文小公子來我府上有何事?”

謝臨安神色沒有剛剛的淩厲,眼神極淡,眉宇間則是拒人於千裡之外的清冷。

文季淮抬眼正好撞上了謝臨安的眼神,立馬就移開視線,垂頭不語不敢和他對視。

文季淮自小喪母,又不得父親喜愛。唯一親近的人就是他姐姐。

心裡最重要的人也是他姐姐。

京城中誰都以為文季淮是個不學無術整日惹事的混世魔王。

可是誰也不知道,文季淮十分喜愛畫畫,後來偶然間看過謝臨安的畫以後,便對他極為崇拜,當年甚至動過想拜他為師的心思。

隻是後來種種原因沒能成,謝臨安也從收徒弟。

因此當得知謝臨安要和他姐姐定親時,文季淮險些沒激動瘋。

他猶豫了許久,忐忑了很久,終於鼓起勇氣想把這些年自己畫的畫拿出來去找謝臨安指教時。

卻得來了姐姐進宮,謝文兩家婚事作罷的消息。

當時文季淮雖然心裡無比失落,同時憎恨著皇帝橫插一腳,壞了姐姐的姻緣。

但心理也清楚聖旨已下,姐姐進宮了,一切都無可挽回了,謝臨安也無可奈何。

直到他知道謝臨安居然娶了彆的女人,還將這個女人視若珍寶。

那他姐姐怎麼辦?

文季淮將所有的畫都燒了,更將所有的恨都轉接到了謝臨安和這個女人身上。

他恨,他姐姐在宮裡受儘苦楚,而謝臨安卻琵琶另抱。

所以今日才跟著瑞王來了謝府,便是想給這個女人一個教訓。

然而當謝臨安真正站在他麵前時,文季淮發熱的腦子像是被人迎麵潑了一盆冰水,有股打從心底冒出的寒氣。

這下徹底冷靜下來。

瑞王今日來是特意避開謝臨安的,卻沒想到人居然中途回來了。

麵對謝臨安的質問,他勉強掛起一個笑,道:

“本王得來一幅畫,特來向大人討教一二。”

謝臨安麵色清冷,沒什麼表情說:

“今日並非休沐。”

言下之意是瑞王來錯了時間。

此言一出,瑞王的臉又僵住了,一時間不知道該說什麼。

宋引玉看他這模樣,幸災樂禍地咧著嘴笑。

想到現在給自己撐腰的人回來了,當下也不客氣了。

宋引玉拉拉謝臨安的衣袖,待看到他垂眼看過來時,癟了癟唇委屈地告狀:

“夫君,他們兩個威脅我,還想打我。我為了自保還把自己手給傷了,你看。”

說著她抬起手,將剛剛打文季淮巴掌的那隻是攤開給他看。

之前力使大了,宋引玉的手到現在還泛著紅,瞧模樣似是還有些腫。

謝臨安慢慢皺起眉,神色不太好看。

瑞王難以置信地看向宋引玉,她那隻手,明明是剛剛甩文季淮耳光那隻。

她把文季淮的臉差點打成豬頭,居然還好意思向謝臨安告狀?

瑞王憋屈不已,簡直為宋引玉的臉皮歎為觀止。

謝臨安又哪裡看不出怎麼回事。

但宋引玉性子他清楚,若不是文季淮太過分,她怎麼會動手。

且滿屋子的仆從,就算是要打人又怎麼會要她這個主子親自動手。

唯一的可能就是,先動手的是文季淮。

“瑞王趁著府中無人,帶文小公子來欺辱內子是何意?

謝某可曾得罪於王爺和定國公府?”

瑞王臉色微變,忙道:

“謝大人誤會了……”

原本宋引玉是不想說破他們二人是為惠妃來的,是怕惹得他傷心,但轉念一想,這瑞王和文季淮感覺遇上女主的事都有些沒腦子。

這次她已經把人得罪了,要是不說清楚,以後就怕他們記仇給謝臨安使絆子,讓他吃虧。

索性不如把事情說清楚才好:

“夫君,他們是為了文姑娘來的,他們說要看看你新娶的夫人長什麼樣?”

宋引玉話說得很客觀,關於她自己的主觀猜想一句都沒說。

其實不用說,謝臨安也猜到了是怎麼一回事。

“謝大人,你真的忘了我姐姐嗎?”

聽完宋引玉的話,文季淮忍不住了。

瑞王覺得文季淮是在找死,這些話怎可提及。

隻是他自己卻沒有阻止,反而趁機打量起謝臨安的神色。

想看看他對於蓁蓁可還有情。

然而他失望了,謝臨安麵色依舊清冷,甚至連眼神都沒有半分波動。

“我與文小公子的姐姐並無乾係。

夫人性子嬌憨,身子柔弱。二位如此欺辱於她可是未將我謝府放在眼裡?”

說罷,他又厲聲喊到:

“來人。”

子魚非樂和常管家全都站了出來。

“非樂,你帶人將文小公子送回定國公府,親自交到定國公手裡。”

此話一落,文季淮臉色刷地一下就白了,他抖著唇不可思議地看向謝臨安。

瑞王臉色跟著變了,連忙阻攔道:

“慢著。”

說完他見叫不住人,便又轉向謝臨安道,

“謝臨安你真的一點都不顧忌她了嗎?

阿淮是她的親弟弟,是她最重要的人。”

宋引玉有些無語,雖然文季淮這一回去或許免不了有一頓打,也很可能定國公會將他往死裡打,但畢竟是親兒子總歸是要不了他的命。

怎麼照瑞王一說,整得像是羊入虎口一樣。

“王爺慎言!”

謝臨安臉一冷道。

此時非樂已經帶著人架起文季淮往外走了。

瑞王的兩名護衛想擋,但奈何寡不敵眾,終究是沒阻止得了。

囂張了一天的文季淮終於知道怕了,他滿眼驚慌,朝瑞王伸著手大聲喊到:

“王爺,王爺……”

然而一切無濟於事,瑞王爺也隻能眼睜睜地看著他被帶走。

他閉了閉眼,而後咬牙切齒地看著謝臨安道:

“定國公素來不喜阿淮,打從一年前就想為雙胞胎嫡子請奉世子,是她竭力周旋才將這件事暫時壓下來。

你將阿淮今日的事捅到定國公麵前,不是斷他們姐弟二人的後路嗎?

謝臨安竟如此狠心絕情!”∫思∫兔∫文∫檔∫共∫享∫與∫線∫上∫閱∫讀∫

宋引玉一愣,原來這其中還有這茬啊,難怪瑞王這麼激動。

定國公原配生的孩子都容不下女主姐弟,要是再沒了世子之位,那文季淮定會被那對雙胞胎姐弟給整死。

宋引玉記得原書中最終封為世子的是文季淮,被整死的是那對雙胞胎姐弟。

也就是說,因為他們的插手,現在劇情已經變了?

謝臨安卻是依然鎮定,他的目光落在瑞王身上:

“我隻知,王爺今日與文小公子趁我不在入府欺辱了我的夫人。”

謝臨安發現不知道什麼時候起,他已經被不會被惠妃引得心弦震動了。

如今提及她,更是心如止水。

更讓他無比確定,他對惠妃已無任何私情。

而瑞王和文季淮欺負窈奴這件事則讓他覺得怒意升騰。

“好,好,好。”

瑞王怒極反笑,隻覺得麵前之人薄情寡義。

更是從心裡滋生了嫉妒啃食著他的心。

他對蓁蓁之意連說出口的機會都沒有,他護著她多年,到頭來什麼都沒得到。

蓁蓁反而為這等薄情寡義負心之人鬱鬱寡歡。

他可憐,蓁蓁可憐,他的皇兄也可憐。

“謝臨安,蓁蓁幸而沒有嫁於你這等負心薄情的不義之徒。”

瑞王冷著臉說,

“無恥懦弱之徒,蓁蓁當初真是瞎了眼,才覺得你這個偽君子是良人。”

謝臨安沒說什麼,並未因這話動怒。

可宋引玉不乾了她一個箭步衝到瑞王麵前擋住謝臨安,像隻小母雞護住小雞仔一樣戶外謝臨安麵前。:

“喂,你罵誰呢?”

瑞王瞥了一眼宋引玉,嘴角溢出一絲冷笑:

“是本王高估了你,除了躲在女人身後,謝大人還會做什麼?懦夫!”

宋引玉怒視瑞王,覺得他是腦子有病不可理喻:

“你真是有病,神經病。”

他一個當%e8%88%94狗恨不得全天下的人都跟著他當%e8%88%94狗?

宋引玉這會兒看著瑞王那張臉就覺得倒胃口,她磨磨後槽牙,咬牙切齒地繼續罵道:

“你有什麼資格罵人,一個死%e8%88%94狗你以為你高貴到哪兒去?

有本事你怎麼不去找皇帝,和他搶?去找你的蓁蓁,表明心跡?

還有臉罵彆人?你才是懦夫,你才無恥,不要臉!”

宋引玉實在氣不過用了她說得最溜的罵人的話加上一句%e8%88%94狗,恨不得直將瑞王罵得狗血噴頭。

此時她方恨當年怎麼不學幾句罵人的話,不過詞彙量不夠,就多罵幾遍。

她指著瑞王的鼻子,又將那幾句重複了一遍:

“懦夫,死%e8%88%94狗,神經病,無恥,不要臉!”

瑞王差點沒被氣吐血:

“你敢罵本王?”

宋引玉不甘示弱,繼續吼道:

“罵得就是你,死%e8%88%94狗!”

她早就想罵他了,隻是一直在忍耐。

沒想到他居然敢罵謝臨安。

宋引玉最受不了的就是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