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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人,怎麼了?”

阿月見她神色有異,忙著問到。

宋引玉含著糖,含含糊糊地說:

“沒事,咬了一下舌頭。”

這兩天因為生病她一直吃的很清淡,加上那苦藥,宋引玉饞辣椒饞得要死。

每天腦子裡轉的就是火鍋,剁椒魚頭,水煮肉片。

可這些東西顯然在這個時代是不能實現的。

有秦嬤嬤他們也不可能給她吃。

所以宋引玉退而求次要求今天中午吃糖醋排骨。

本來秦嬤嬤不願意的,但是抵不住宋引玉撒嬌賣乖可憐兮兮的樣子,所以還是讓廚房做了。

但也不敢給她吃多了,就一小碟裡麵隻有四塊,多一塊都沒有。

宋引玉當時吃的是既滿足又不舍。

但總算是配著排骨用了一碗飯,比前兩天吃一兩口就不吃了,好太多了。

可是沒想到,吃了飯沒多久,她嘴裡就長潰瘍了。

不嚴重,就有些痛還能忍。

重點宋引玉有些心虛,所以不敢說,知道疼也不敢立馬喝藥,隻說涼涼等會兒喝。

因此阿月他們並不知道。

所以這會兒阿月也沒有懷疑她的話,隻是心疼她這兩天沒怎麼用飯,食欲不濟,之前臉上好不容易養出來的肉又瘦下去了。

猶豫了一會兒,她道:

“咬到舌頭了?嚴不嚴重?要不奴婢讓廚房今天晚上再給夫人做一份排骨?”

阿月這是把她當久了沒吃肉饞得呀?

宋引玉吃著糖,訕訕地搖頭:

“沒事,不嚴重,你讓廚房還是做清淡些吧,我想吃清淡些。”

糖醋排骨她是不敢吃了,隻能先忍忍了,等病好了,她要吃掉一整盤的糖醋排骨。

“今晚做大人喜歡吃的吧。”

宋引玉又補充了一句。

“是。”

阿月應到。

謝臨安給她念了兩天的書,今天才去上的值。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前兩天他人在家的原因,宋引玉覺得日子過得飛快。

今天他人一不在了,她頓時覺得空落落的,時間難熬得緊。

上午的時候謝老夫人倒是來看她了,但是謝老夫人不是多話的人,就在這坐了一會兒。

乾巴巴聊了兩句,問她好點沒,要她好好養病,說完沒多久就走了。

說實話謝老夫人走了,她反而鬆了一口氣。

麵對謝老夫人時,她不自覺地就想挺直腰板,不敢造次,精神時刻都是緊繃的,就怕說錯話。

謝老夫人走後,宋引玉也看不進去書了,就光坐在這發呆了,但時間是真的過得慢呀。

喝完藥,宋引玉發了會兒呆,打了個小哈切,然後就讓阿月和阿星服侍著睡下去了。

這一覺睡到近乎快天黑她才醒來。

宋引玉剛醒來時,人還有些迷蒙。但已經察覺到床前坐了一個人。

她睡眼惺忪地看去,愣了會兒才反應過來是誰。

“醒了?”

謝臨安放下手裡正在翻閱的書,垂首問到。

屋內已經點上了蠟燭,謝臨安整個人陷在昏黃地燈光裡,顯得更為溫雅柔和,臉上清晰明了的五官線條也模糊了幾分。

宋引玉埋在被窩裡,幾不可聞地點了下頭,後又啞著嗓子問到:

“你回來啦。”

她聲音裡帶著欣喜和幾分依賴,

“嗯,餓了嗎?先用膳吧。”

謝臨安說著便動手將人扶起來靠著坐著,一旁的阿月連忙送上狐裘。

謝臨安接過察覺到手裡狐裘的重量後,微皺了下眉,一邊將其披在宋引玉身上一邊道:

“倒是忘了狐裘這般製,有些重了,明日命人重新給你做一件。”

宋引玉攏了攏狐裘,抿唇笑了笑:

“是有些重可是保暖啊,我最怕冷了,這個正合適。要是還有狐狸毛你讓他們給你做,你經常在外麵跑,這麼冷的天,受涼容易染上風寒。

你看我這都吃三天藥了,阿月說,還有四天的藥,可苦了。”

為了讓麵前的人重視保暖的問題,宋引玉不惜拿自己舉例。

隻是說到藥苦的問題,她是真心實意的在吐槽。

謝臨安看著她皺著眉,白到透明的小臉上全是嫌棄和苦意。

失笑地輕輕拍了拍她的頭,說:

“先用膳吧。”

還是和之前一樣,謝臨安坐在桌邊吃,宋引玉地也由阿星和阿月服侍她在床上吃。

阿星捧來茶先讓剛剛睡醒的宋引玉漱了下口,才開始吃飯。

一頓飯吃得沒滋沒味的,隻不過是肚子餓得慌了,她不得不強迫自己多吃兩口。

但一碗米飯還是沒吃完。

她實在是吃不下了,難以下咽,感覺吃什麼都是苦的,要麼就是沒味道。

阿月哄著也沒讓她多吃兩口,反而讓宋引玉乾嘔了一下。

阿月嚇了一跳,這下也不敢勸她再吃了,隻得服侍她漱口。

宋引玉其實也不想的,她覺得矯情。

可是真不是她想矯情,是真的這具身體太矯情了,受不住。

“吩咐廚房做些湯麵送來吧。”

謝臨安皺眉說到,這時他也用完飯了。

宋引玉虛著聲兒道:

“我吃飽了,不餓。”

她是真吃不下去了,準確地說是咽不下去了。

不過要是麵裡放些辣椒,最好是重慶小麵,油潑麵,蘭州牛肉麵或者拌涼麵也行,這些她吃得下去。

一邊想,宋引玉一邊咽了咽口水。

謝臨安沒注意她神色,隻是對侍人說道:

“讓廚房今晚先不要熄灶。”

這是以防宋引玉突然半夜餓了的話,能煮給她吃。

“是。”

侍人應聲匆匆去了廚房。

侍人一踏出房門和端著藥來的秦嬤嬤擦肩而過。

宋引玉也看到了秦嬤嬤。

哎,想吃的麵沒有,不想的藥倒是來了。

宋引玉的藥秦嬤嬤不放心彆人經手,要麼是她親自熬,要麼是阿星去熬。

這熬藥也是有講究的,以前阿月不小心熬壞過一副藥。

所以打哪兒時起,連阿月都碰不得這些藥了。

全由秦嬤嬤和阿星給包攬了。

“夫人來喝藥。”

謝臨安在時,宋引玉喝藥沒那麼豪邁,是由秦嬤嬤一口一口喂的。

這一點宋引玉自己也彆扭。

謝臨安風光霽月,一舉一動賞心悅目溫文爾雅,宋引玉無端地就不想在他麵前暴露粗俗的一麵。

忍了忍,一碗藥總算喝完了。

宋引玉忙向阿月要糖怡,然而這一次的糖卻不是從阿月手裡來的。

看著眼前突然出現的冰糖葫蘆,宋引玉愣了一下,隨即麵露驚喜抬頭看去。

謝臨安將糖葫蘆遞給宋引玉,眼睛裡染上笑意溫和地說:

“吃吧,不是藥苦嗎?吃了就不苦了。”

宋引玉嘴角控製不住地往上翹,她接過糖葫蘆,嘴一咧笑了出來:

“謝謝。”

她咬下一塊糖葫蘆,含在嘴裡然後咬破了它的糖衣,瞬間酸甜味彌漫整個口腔,衝淡了嘴裡的藥味。

糖葫蘆很好吃,宋引玉吃的很高興,一口一個地不停很快就將整串糖葫蘆吃完了。

“嘴裡還苦嗎?”

謝臨安問到。

宋引玉笑眯眯地搖頭:

“不苦了。”

說著她%e8%88%94%e8%88%94唇,意猶未儘地問,

“明天還能給我帶嗎?還有後天,大後天,我還要喝四天的藥。”

宋引玉就差沒掰著手指頭給他算了。◣思◣兔◣網◣

那意思也很明顯,她想每天喝完藥都吃一串糖葫蘆。

說完她就眼巴巴地看著謝臨安期待他能點頭應下。

“夫人,這糖葫蘆哪能天天吃。”

秦嬤嬤聽著有些不讚成地看著宋引玉,

“你還要養身體,不能多吃,大人這買來哄你吃藥的。

你可不能任性。”

秦嬤嬤這麼一說,宋引玉又蔫了下去。

她這一病連累所有人都跟著操心,天天一根糖葫蘆好像真的不好呀。

謝臨安看著小姑娘懨懨的臉,遲疑了一下道:

“明日,若是有賣的,我再買,屆時窈奴隻吃一顆,可好?”

宋引玉眼睛噌地一下亮了,然後迫不及待地點了下頭,點完了她又小心翼翼地看向秦嬤嬤。

秦嬤嬤見狀還能怎麼著,笑著嗔了一聲:

“罷了,大人願買,那夫人就吃吧,但絕不能多吃。”

宋引玉這下高興了,她眼神晶亮地看著謝臨安,蒼白的小臉一下子明%e5%aa%9a了不少,還衝淡了幾分病氣。

當夜也不知道是不是那串糖葫蘆的功勞,睡到半夜宋引玉果然餓醒了。

幸而廚房沒有熄火,很快就送來了一碗湯麵。

麵雖然依然是清湯的,但耐不住它鮮呀。

也可能是餓狠了,宋引玉一口氣將麵全吃完了。

重新躺下後,她滿足地摸了摸肚子,不到一盞茶地功夫就睡著了。

這一次連睡熟了,連上還掛著笑呢。

一旁的謝臨安笑了笑給她掩了掩被子,也重新睡了。

第二日謝臨安下值後收拾妥當便往外走,帶著子魚剛踏出文淵閣的門,就巧遇了同僚。

那位同僚向謝臨安行了個禮後,就急急忙忙地往外走。

隻是途中險些和另一人撞上。

“趙大人這麼匆忙是要去哪兒?”

“哎,你不知道,我那幼女前幾日染了風寒,在喝藥吃不下飯。

聽說食錦閣的蜜餞味道極好,我夫人便讓我下了值去買些回家。”

謝臨安原本要越過二人的步子一頓,緩了下來。

“食錦閣啊,裡麵的東西可不便宜,聽說還隻供達官貴人想用,你這去能買得著嗎?”

無怪有這一問,這位趙大人隻是個沒有實權的文官,地位不顯。

在滿京城的權貴中實在不起眼,更彆說他待的還是個清水衙門,手裡銀錢有限。

“我這不是就想親自跑一趟,舍下這臉麵去看看嗎?不和你說了,我得先去了,這遲了可就沒有了。”

謝臨安帶著子魚一直跟在兩人身後,沉默地聽完整段對話。

似是沒有放在心上,神色沒起半點波瀾。

隻是走在街上坐在下麵駕車的子魚突然就聽見馬車內他家大人說:

“去一趟食錦閣。”

第18章 當天傍晚,謝臨……

當天傍晚,謝臨安回來的時候,宋引玉收獲了好多好多的小零食,還不帶重樣零零碎碎的,裝了好幾個盒子。

最神奇的是,謝臨安手裡竟然還親自舉了根糖畫。

糖畫師傅手藝很好,畫的是一隻兔子,惟妙惟肖,甜甜的糖香味兒味鑽進鼻子裡,誘人得緊。

謝臨安身上的官袍還沒來得及換下,他慣常穿的白衣和青衣等淺色衣衫,而官袍是紫色的,與平日相比多了幾分貴氣和距離感。

但就是這麼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