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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雖然話沒有說完,但阿月已然明白她要問什麼,臉上露出笑意,眼眶微紅地說:

“大人一早就起了,他吩咐我們不要打擾姑娘,讓您睡。”

說著她臉上的笑意也更深了,

“大人體貼姑娘呢。”

依她們姑娘這樣的境況能遇上這麼體貼的夫君,真是一件大好的事。

雖然才剛剛嫁進來,但阿月心中有預感,她們姑娘這回是掉進福窩裡了。

若是沒有那些惱人的病來犯,定會一生無憂。

“可是,今早不是要新媳婦去拜見公婆敬茶嗎?”

宋引玉滿臉不安地問到。

謝府規矩極重,就說姿態上,府中不管是公子還是姑娘不管是在哪兒,不管是乾什麼,都必定要挺直腰板,儀態不能亂,否則就會被禁足在屋內練規矩,什麼時候練好了什麼才能出門。

像她這樣,新進門的媳婦,第一天該給公婆敬茶的,卻睡過去了,該禁足多少天?

不會,不會把她退回宋府吧?

宋引玉一想到這點,後背發麻,成親第一天就被婆家退回娘家的,還是因為懶,這得多丟臉呢。

阿月眼見自家姑娘縮在被窩裡,滿臉沮喪,垂頭喪氣的,連忙出口安慰道:

“姑娘放心,大人臨走前說了,讓你不要急,敬茶禮改到了中午,您等會兒在午膳前去給老大人和老夫人敬茶就行了。”

宋引玉一怔,滿眼晶亮地看著阿月:

“真的?”

“真的。”

得到了肯定的回答,宋引玉懸著的心可算是放下來了。

她鬆了一口氣。

一躺躺久了,肢體不免僵硬,所以每次更衣前,阿月她們都會扶著宋引玉在屋內走一圈。

屋內炭盆還沒有熄,大門緊閉冷空氣都被隔絕在了外麵。

但是剛從暖烘烘的被窩裡出來,宋引玉還是忍不住打了個冷顫。

阿星拿來毛領披風給她披上,又在屋內活動了一圈這才好點。

隨即丫頭們服侍她更衣洗漱梳妝,一番折騰過後,方才好。

恰在這時,秦嬤嬤親自端來了一碗湯麵過來了。

“嬤嬤。”

秦嬤嬤應了聲,將麵放在桌上,滿臉笑意地說:

“夫人快來把麵吃了。”

宋引玉乖巧地點點頭。

麵和昨晚一模一樣,好吃的能把舌頭吞下去。

天氣寒冷,吃碗熱湯麵彆提多舒坦了。

宋引玉自然是吃的開心。

一切收拾妥當後,秦嬤嬤便提溜著幾名宋府來的丫頭講規矩。

具是因為剛剛阿月幾人還稱宋引玉為姑娘。

甭管年紀多小,嫁了人,就該稱夫人。

秦嬤嬤言辭嚴厲地對幾個丫頭說到。

謝府對她們寬宥,但沒由來地讓他們宋府壞了規矩,丟了宋家的臉。

秦嬤嬤原是宋引玉母親身邊的管家嬤嬤,向來嚴厲,雖離開了宋夫人做了宋引玉的陪嫁嬤嬤,但餘威尚存,說得阿月幾人呐呐不敢言。

宋引玉坐在屋內,打了個小小的哈切,有些無聊。

她撐著下巴,眨眨眼看著秦嬤嬤給幾個丫頭立規矩。

但神思早就飛得老遠了。

“謝府不是尋常門第,以後做事小心些,明白嗎?”

“是。”

“嬤嬤。”

一直安靜的宋引玉突然開腔,喊到。

秦嬤嬤板著的臉一鬆,神色和藹看向宋引玉:

“夫人怎麼了?”

“謝,謝臨安去哪兒了?”

宋引玉問到。

秦嬤嬤:“聽下人說,是去思行齋了。”

思行齋就是謝臨安的書房。

宋引玉抿了抿唇,半響她眼含期待,聲音雀躍地說:

“嬤嬤,我聽說謝臨安博覽群書才華橫溢,他書房裡一定有很多書,我想去借兩本來看看。”

秦嬤嬤聞言沉默了一瞬後,笑著說:

“夫人想去,便去吧。”

而後又說:

“阿月阿星,去準備湯婆子,給夫人換身厚實點的衣服。”

看著剛沒歇兩口氣又忙忙碌碌起來的丫頭們,宋引玉有些心虛,她乖巧地任憑幾人折騰。

她藏著小心思,微微有些興奮。

就是出門時,迎麵而來徹骨的寒氣都沒讓她的那股興奮消下去。

外麵的雪還未完全消融,一出去印入眼簾的是一片素白的世界。

銀裝素裹,積雪微壓冰棱還掛在樹梢房簷,滿目看去就像進入了另一個世界。

宋引玉其實是南方人,她家鄉很少下雪,縱使下下來,都是一顆一顆的,地上很少能堆成雪。

南方人的通病一見到雪就興奮,宋引玉當然也不例外。

她以前小的時候冬天要是飄了兩顆雪,她晚上做夢都是在堆雪人,打雪仗。

可惜這個願望到她大學都沒實現。

她大學倒是在北方上的,可誰叫她還沒盼到冬天人就到這來了。

懷著這份遺憾,宋引玉雖然還是怕冷,但依然興致勃勃。

在穿過兩個垂花門和幾條回廊以後,思行齋終於到了。

這裡是謝臨安的書房也是他處理公務的地方。

她們還沒走近,遠遠就看見門口守了四個小廝。

兩個站在離台階五步遠的地方,另外兩個守在門口。

或許是對於他們的來訪有些驚異,雖然還未走近,可宋引玉感覺到了有四束目光向她這投來了一眼。

但也僅僅是一眼,就沒了。

待她們走到小廝麵前站定後,阿月上前一步道:

“麻煩小哥通傳一聲,夫人想向大人借兩本書看看。”

兩小廝沒有多言,聽了這話雖然有些詫異,但還是躬身行禮:

“請夫人稍等片刻,小人這就去通傳。”

說完人就往書房走去。

宋引玉站在原地,有些忐忑,忽然又覺得自己行事是不是有些冒進了。

這樣跑來,是不是有些不妥當,謝臨安多半是會拒絕吧。

她掩在衣袖下的手指不安地擺弄著。

門口的小廝很快就進去傳話,他在屋內停留了約有一會兒,人便又出來了。

這一次是守在門口的小廝親自跑下來對宋引玉說:

“夫人請,大人讓您進去。”

說罷他要掃了一眼,阿月等人說,

“還請各位到小偏房稍後。”

宋引玉聞言對阿月點了點頭,然後就一個人跟著小廝往書房裡走。

“夫人請。”

“謝謝小哥。”

“夫人喚小人子魚就好。”

宋引玉點點頭,隨後懷著緊張忐忑的心情踏入了書房中。

她甫一進去,子魚就關上了門。

宋引玉抬眼便看見了謝臨安端坐在書桌後,正襟危坐,垂眼認真地看著桌上的東西,手裡提了一支筆。

看模樣,他應是正在處理政務。

皇帝給這個左膀右臂的首輔三天假,可就這樣他也沒有放下手裡的公務,今早一起床就一頭紮進了書房裡。

這會兒宋引玉來了,他抬眼看來,原本肅然的麵孔猝然露出一抹笑來,神態溫和道:

“書架在那邊,你看看喜歡什麼書,自己拿。”

宋引玉順著他說的方向看去,果然之間那書架上密密麻麻地擠滿了線裝書。

書架上連個旁的擺件都沒有,全是書。

宋引玉暗自驚歎,難怪他那麼厲害。

不過來借書隻是一個借口,她真正的目的並不是這個。#思#兔#網#文#檔#共#享#與#在#線#閱#讀#

宋引玉悄悄掃了一眼書房,心裡歎了口氣。

原書中曾說,謝臨安對待自己極為嚴苛,為了使自己在處理公務,讀書時,耳清目明不犯迷糊。

所以即使到了寒冬,也不會穿太厚的衣服,書房裡更是連個炭盆都不會擺。

現在一看果然如此。

這屋裡冷得和外麵幾乎沒什麼分彆。

宋引玉有些心疼了,謝臨安才多大年紀,怎麼對自己這麼狠。

當初他染上肺癆,雖有抑鬱成疾的成因,但也少不了這在這凍死了人的書房處理事務染上風寒的推波助瀾。

“怎麼了?可是我有何不妥?”

見宋引玉遲遲不動,卻又神色有些奇怪地盯著他,謝臨安擱下筆遲疑地問到。

“沒,沒什麼?”

宋引玉答道。

她不忍再多看謝臨安一眼,怕一個沒忍住把自己身上的披風扒下來,披在他身上。

謝臨安這模樣可不就是在剜她的這片“慈母心腸”。

宋引玉悶悶地埋頭走到書架前,看著上麵上麵的書,又有些無從下手。

謝臨安看著宋引玉背影,微微一怔,然後起身,走到宋引玉身邊,低聲詢問:

“想看什麼樣的書?”

他雖是文人,但精通君子六藝,身姿高大挺拔,身材修長,立在宋引玉身後,竟將她整個人都罩在了身下。

第4章 宋引玉抬頭向頭頂……

宋引玉抬頭向頭頂望去,一眼就看到了那人完美的下頜線,目光一轉,隨即兩人四目相對,她望進了那雙宛如星空般,瑰麗柔和的眸子。

她呼吸滯了滯,很快又垂下了頭。

謝臨安似是也有些意外,但還未看清宋引玉的神色,便隻來得及看見她脖子後向衣領處延伸的,白皙細嫩的肌膚。

謝臨安不動聲色地收回目光,然後抬手從書架裡抽出一本藍皮書,遞給宋引玉道:

“這本遊記,乃是文樸先生遊記天下所記,頗為有趣,要看看嗎?”

兩人之間的距離不算近,但也絕不算遠。

至少身後的人一說話,宋引玉能感受到身體傳遞而出的溫熱氣息。

這個人的存在感實在太強了。

就這麼一會兒,宋引玉都感覺到了危險,差點媽粉變質。

不敢再和人挨這麼近,她慌忙接過謝臨安手裡的書,道了聲謝,便躬身小心地從他身邊溜走了。

宋引玉抱著書,站在一邊,雙頰微紅呼吸略有些重,而藏在%e8%83%b8膛下的心臟更是砰砰跳個不停。

她竭力保持鎮定。

一縷冷風吹來,撲在她的臉頰上,給她降了溫,也讓她冷靜了下來。

沒忘記自己是因何而來的宋引玉,快速掃了一眼書房內,最後目光在一扇半掩的窗下的椅子小幾上定住。

她抬腳,假裝自然地走過去站定坐下。

將書放在一旁的小幾上,她複又看向謝臨安,麵上露出一個靦腆的笑來。

她理了理鬢邊被風吹散下來的一縷頭發,%e8%88%94了%e8%88%94唇,眸光一眨不眨地盯著謝臨安,帶了幾分期待道:

“我可以在這裡看書嗎?”

說了又忙加了一句,

“我安安靜靜地,不會打擾你的。”

她說的認真,但眼裡帶了幾分緊張,生怕謝臨安拒絕。

似是沒料到她會想留下,謝臨安有些意外。

但見著,整個人都縮在披風的毛領裡,還是被窗外吹來的風凍得直打哆嗦的小姑娘,他略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