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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表妹 化雪掌 4283 字 6個月前

等等,直接運往邊關。

而戶部尚書瞧著公主派人送來的那些女孩兒家最喜歡的各類名貴首飾玩意兒,心中感動,便又召集人募捐起來,他帶頭捐出自己半年的俸祿,一時間京城大大小小的官員多開始捐款,如此一來,沒多久便湊了不少糧草出來,由專人送往邊關。

做完這些,書月知道自己能做的便不多了,照顧好懷瑾便是其一,而阿寧竟然也不再提出宮的事情。

其實他們都明白,蕭豫西那邊很可能凶多吉少。

一個月後,總算有書信回來,書月顫唞著拆開那封信,瞧見她皇兄淩亂遒勁的字跡。

信上說起來邊關的戰事有些棘手,恐怕歸期有變,但他心中有數,要書月照顧好自己跟懷瑾母子,等他回去,給他們三個帶邊關的特產吃食奶酪等物。

書月看著信上皇兄有意開的玩笑,她還是看出來了,那邊的戰事隻怕沒那麼簡單。

果然,很快便有書月派去的探子讓人送來的信遞回來了。

這封信才是真正的邊關的情況,信才打開,書月眼淚就掉了。

“皇上三次受傷,其二傷在胳膊,其一隻差一寸便要傷及心口,北翟與淩源人勾結,驍勇善戰,宛如一塊難啃的骨頭,我方帶人拚死應對,勉強拿回來二十裡地,卻損傷了一萬人,戰況告急……”

見書月臉色大變,阿寧便也把信拿過來看,等看到信上所說的話時,人都僵住了:“這,這是說,蕭豫西他……他……”

剩下的話她不敢說出口,蕭豫西那般強悍的人,能連受三次傷,若是再打下去,很可能回不來!

書月艱難地壓住心裡的驚恐:“我皇兄他此前未曾去過草原,難免不熟悉地形,之前與他交手之人都是先皇旗下養的兵,與草原騎兵不同,等他熟悉了或許會出現轉機。何況……”

她驀的想起了晏杭,繼而轉頭定定地看著阿寧:“何況晏將軍去了,他駐守邊關八年,興許是有勝算的。”

阿寧這才把一顆心放回了肚子裡,但一瞬間也有些尷尬,連忙解釋:“我是怕懷瑾認了生父不久,若是又受打擊,這孩子也會想不通。”

她不敢承認也不想承認,自己心裡對蕭豫西的那點在乎。

書月笑了笑,沒有拆穿她,可分開之後,她卻覺得頭痛的很,一是擔心皇兄,二卻是忍不住地去想晏杭。

是,晏杭是在邊關曾經駐守八年,可那時候北翟與淩源人尚未勾結,都那般似銅牆鐵壁一樣難以打退,如今北翟與淩源人勾結,晏杭他又數次受傷,真的打得過嗎?

想到他那次為了她擋下羽箭,那箭深得很啊……

他的傷都好全了嗎?

書月心中宛如有火在燒,卻偏偏不能讓人知道,她想,自己是在擔心皇兄,最擔心的便是皇兄。

若是晏杭從龍有功,不說皇兄,便是她作為公主也會重賞晏杭的。

迷亂中,杏兒提著食盒進來:“公主,您一日不曾進食,這般下去身體吃不消啊。”

書月抬眸看著杏兒,原本強行壓抑下去的那些情緒,卻在一瞬間壓不下去了。

她看著杏兒,一字一句地問:“晏杭他……上次受傷好全了麼?”

杏兒愣了下,晏杭的事情她是打聽過的,但書月沒有問的時候,她也不會去主動提起來,此時書月問了,她想了下,便也說了。

“上次他受傷,命懸一線,差點回不來,後來醒了,但聽聞身體也不是很好。前些日子親自去找治天花的藥,說是,說是……”

書月盯著杏兒,一言不發,那眼神卻盯得杏兒頭皮發麻,隻能硬說下去:“我聽人說,晏將軍找藥回來之後還吐了鮮血,但因為邊關戰事告急,他還是急匆匆地去了。”

書月感覺到自己的心猛地一墜,拉扯得五臟六腑都在疼。

她想告訴自己,他這個人就是喜歡打仗,把家國天下放在第一位。

此番他去,也是為了保家衛國而已,否則怎麼會有這樣的傻子,明明可以在京城養病,按照他宣德侯府的根基,縱然皇上冷著他們,他依舊也擁有著旁人一輩子都無法肖想的富貴日子。

甚至,他還可以再娶一位年輕貌美的妻子,生兒育女,和和美美。

可他竟然帶病去了邊關,他會受傷嗎?會死嗎?

書月覺得自己心裡頭有一股氣憋著,她問杏兒:“你說,他帶病去邊關,是為什麼?”

杏兒不語,書月卻笑了:“他是為了家國天下。”

這般心懷天下的人,必然尚未活夠,他肯定能與從前一樣,凱旋而歸,成為全天下都津津樂道的晏大將軍!

書月轉身,不讓杏兒瞧見自己,可臉上卻濕熱一片。

第44章

半月之後, 書月再次收到自己派去的探子寄回來的快信。

這封信總算是讓人看到了希望,信上說晏杭才到邊關便立即參與戰事,原本蕭豫西對晏杭態度極冷, 可聯手與北翟賊寇打了一仗之後,二人便能坐下來一同喝酒說話了。

晏杭去後北翟人謹慎許多,連連撤退五十裡地,而晏杭與皇上一起乘勝追擊, 戰況瞧著樂觀許多。

書月看到信時臉上都是笑意, 她原本並不迷信的人, 這些時日都忍不住去抄寫佛經,跪在佛祖跟前祈禱。

瞧見皇兄那邊情況好轉,書月連連拜謝佛祖, 歡喜地多吃了半碗飯。

端王拿著晏杭臨走前搜集的證據,把朝中那些蓄勢挑事兒的老臣一個個毫不留情地打壓了一番, 朝中一時倒是沒有人徒生事端了,而南方大旱在端王的努力之下, 賑災之事進行得還算順利,沒什麼人餓死。

現下書月隻求朝廷大軍能順利得勝歸來,不僅是她這般想,阿寧與懷瑾也是這樣想。

三人在宮裡頭可謂是日日都望穿秋水, 恨不得蕭豫西立即帶兵凱旋。

而此時關外, 蕭豫西與晏杭才與敵人交戰歸來, 二人身上都帶了血跡,頭發淩亂,手裡攥著一柄帶血的刀, 臉上都是笑意。

蕭豫西讚賞地看著晏杭:“你的確是名不虛傳, 若非是你, 今日這一仗我不一定打得贏。”

他本身對晏杭是極其厭惡的,因為晏杭負了阿月,可如今家國處於存亡之際,晏杭能帶兵來援助,他也不該再去計較那些兒女之間的私情,若是朝廷沒了,書月的日子會更難過。

何況晏杭的才乾的確是過人,再戰場上驍勇機敏,騎著馬亂殺一氣,宛如長了好幾雙眼,判斷地形,猜測敵軍下一步要做什麼,設埋伏等等,用兵如神,這讓一直在內地打鬥的蕭豫西自愧不如!

晏杭%e8%83%b8口處一股腥甜往上湧,他的確感覺到體力大不如前,上次箭傷遲遲未好,此番來援助皇上,本就是奔著為國捐軀而來。

隻可惜,他都不曾見到她最後一麵。

“皇上謬讚,此番交戰之所以能占上風,還是皇上您料事如神。”

蕭豫西的確也頗具大將風範,否則當初也做不到殺進皇宮之中,總之他們二人如今聯手,勝算幾率大大增加。

兩人回到帳篷,蕭豫西眸色深深地看著晏杭,但還是開口問道:“朕瞧你臉色不對,是否身體有恙?你我都是熱血男兒,不如打開天窗說亮話。朕感激你來邊關支援,隻是你也要衡量自個兒的身子。你有愧於公主,若是私心,朕恨不得剁了你,但若按照道理來說,男女之間你情我願,阿月當初不是不能嫁給旁人,是她自個兒願意的,到了後頭也不能都怪你。如今阿月得朕庇護,不再會受人欺負,你們二人也各過各的了,你答應朕不再對她存有任何不該有的心思,朕便答應你,凱旋回京之後,依舊賜你兵權,你仍然會是我朝戰功赫赫的大將軍。”

帳篷裡血腥氣與土腥氣衝到一起,外頭天黑了,燭火便點了起來,晏杭強忍著身體裡的不舒服,屈膝跪了下去。①思①兔①網①文①檔①共①享①與①在①線①閱①讀①

“皇上,恕微臣不能答應。”

蕭豫西眉頭一皺,晏杭卻又平靜開口:“微臣失去記憶,並非是故意負了她,但如今事態已成死局,微臣認命,公主安好,微臣已經死而無憾,便是得勝之後,微臣也願意一生駐守邊關,永不再回京。隻是有一條……微臣曾負過她,卻決不能再負她,年少時答應永遠喜歡她,便是永遠喜歡她。絕不能,在任何時候,任何人麵前,矢口否認微臣心中的情誼。”

他愛她,被命運的洪流衝到了絕望之地,好不容易想起來她,怎麼可能做得到承認他不愛她?

便是有人拿刀指著他,他也隻能說愛她。

男人垂下眸子,聲音裡已經有艱澀之意:“另,還請皇上放心,公主對微臣……早已視若路人,微臣此生……不敢再奢望任何。”

好多次,他處於病痛難忍之時,都多想見見她,聽聽她的聲音,他甚至不敢去想,再像多年之前那樣抱她。

那麼僅有的幾次,設法見到了她,她都是那般決絕,恐慌,甚至帶了厭惡與冰冷。

她不愛他了,他怎麼會看不出來。

隻是思念會讓人變得越發卑微,疼痛也會讓人變得好脆弱,他無數次地想,若是死了,興許會好過些。

長眠於夢中,可不可以在夢裡與她和好如初?

老天,能不能有憐惜他的那一刻?

帳篷裡安靜的很,聽得到外頭遼闊的草原上西風怒吼,蕭豫西瞧見晏杭低垂的腦袋,緊握著的手,他在顫唞,似乎是身體不舒服。

一瞬間,蕭豫西甚至感覺到眼前的人也非常可憐。

明明是戰功赫赫的大將軍,不是晏杭的那八年付出,就憑借先皇那昏庸的樣子,朝廷早就被北翟打得七零八落了!

可偏偏就是這個狗賊先皇,給晏杭賜了婚。

蕭豫西深吸一口氣:“朕已經讓人鎮壓了他的棺木,你放心,他這個人心術不正,一生隻知道享樂,做儘壞事,死後也絕對不會好過。”

晏杭自然知道他說的是誰便道:“微臣感念皇上體恤之心,吾皇英明。”

蕭豫西擺擺手:“行了,回去吧,得勝之後的事之後再說。”

他瞧著晏杭這樣,莫名有些不忍,甚至想哪一日寫信問問阿月,是否真的對晏杭毫無感情了?

這個妹妹他才認回來不久,實則有時候不太摸到清楚她的真實想法。

蕭豫西不知道的是,晏杭強忍著不舒服走回到自己的帳篷裡,才進去就吐了一大口鮮血,而後喝了一海碗苦得令人作嘔的藥汁,強行睡了一個晚上,第二日才又好些。

隻是這一晚,晏杭夢到了書月,夢裡她身披大紅喜服,被人扶著一步步走上花轎,他拚命地去追,去喊,眼淚也要流儘了,卻都未曾阻攔的了她上了那花轎。

第二日醒來,心中那股子後怕,痛苦,直逼得他心痛如刀絞一般!

隻是他沒有休息的時間,草草用了早飯便與蕭豫西又開始研究地形戰事,誰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