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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穿之禍水 寒花一夢 4292 字 6個月前

說道。蘇禧錯愕,他望向她又說:“以為安排妥當,卻叫你遭受這罪,也確實不應該。”

蘇禧垂下眼,搖搖頭。

停頓了片刻,她輕聲發問:“王爺仍覺得,妾身隻是有所圖謀麼?”

趙雍一時沒有說什麼。

蘇禧道:“起初……的確是這個樣子的,可是承了王爺的恩情,回報也應當。”

“其實……王爺沒有要妾身,便很感激了。”她聲音變得越來越低,到了後來,幾乎是囁喏著才把話說完的,“王爺與妾身尊嚴,妾身哪裡還有其他的圖求?”

在彆院沒住上兩日,他們便回了鄴京王府。

把蘇禧安頓好,趙雍換上了朝服,匆匆進宮麵聖,到皇帝趙賢的麵前賣慘去了。

借係統提供的信息,蘇禧其實很容易能推斷出前一天夜裡派人去刺殺趙雍的,不是彆人,正是趙賢。一如她之前所判斷的,趙賢對趙雍,也是恨不能取了性命。

趙雍韜光養晦,發生這樣的事情,必然是要去尋求趙賢幫忙才合理。他尋常一個流連風月場所的人,表麵從來不插手朝事,他自己恐怕也猜到了是怎麼一回事。

這一道催命符下來,時日變得不多了。

蘇禧分析著這平靜表麵下的暗流湧動,也知道——她要加把勁才行。

趙雍進了這趟宮回到王府,便一改往日的做派,變得安分了。王府禁衛森嚴,他便待在府中哪裡都不去。具體而言,是日日待在蘇禧房中。這是真正可以好好養傷。

一晃眼的功夫,年節已至。趙雍借蘇禧以身相護一事,尋機將府裡的美人一一送走,吩咐下去好好的安置。因為這般,譽王府今年的年節便比往年要稍微冷清一些。

大年初七這天,許瑩繡的舅舅一家遞了拜帖,要見她。

趙雍人在蘇禧屋裡,見她似拿不定主意,輕鬆道:“見見又何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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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紅杏枝頭鬨(八)

人被引到廳子裡,趙雍陪著蘇禧一起見的。蘇禧眼瞧著這對隻曉得靠賣外甥女換錢財的夫妻,臉上擺不出來什麼好的表情,哪怕一聲舅舅也喊不出口。

所謂伸手不打笑臉人,而今眼前擺著笑臉的人遭了冷眼,廳子裡氣氛不免尷尬。可坐在上首的趙雍渾然不覺,嘴邊慣常淺淺笑意,客客氣氣命人奉茶。

他斜睨正僵著一張臉的蘇禧,倒覺得稀罕。從來見得多她低順的樣子,這樣子臉上不留一點情麵,是頭一回。如此看來大概真的……半點兒美好回憶都沒有了。

丫鬟奉上茶,廳子裡卻長久沉默著無人開口說話。趙雍這位王爺坐鎮,旁的人是不好隨便搶了話。許瑩繡的舅舅和舅母幾度交換著眼神,試圖打破僵局。

一盞茶過後,是許瑩繡的舅母先一步發話,視線落在蘇禧臉上。

她笑著喚了一聲:“瑩繡……”

蘇禧聞言抬眼瞥過去,手中才剛剛端起的茶盞又擱下了,“嗒”的一聲,像預示著什麼事情成為定局。她先看許瑩繡舅母,再看許瑩繡的舅舅,卻是憮然而笑。

“葉大人,葉夫人。”蘇禧用疏離的稱呼,一如外邊其他人那樣喊他們,字字清楚說,“許家的姑娘,八歲死了一回,十五歲死了一回,去年又死了一回……”

“如今在你們眼前的,是人是鬼且不清楚。”蘇禧臉上笑著,但冷眉冷眼將話挑明,“我早當自己孑然一身,無親無友,反倒來去自由,隻攀不起葉府高枝。”

許瑩繡的八歲、十五歲和去年經曆過些什麼事,他們都清楚。這樣的話說出來,是要斷絕關係的意思。許瑩繡舅母豎眉大駭道:“怎能這樣同你舅舅說話?”

“這兒隻有葉大人和葉夫人,何曾有舅舅?”蘇禧不動聲色的反駁,又笑,“原以為不必說,誰都心中有數。既然要說,索性說個明白……”

趙雍在旁邊聽了半天,此時方摁住了蘇禧的手,是想阻止她說下去的意思。因這突來的肌膚相觸,她的確頓住了,可抽不回手,不得不任由趙雍這麼摁著。

握在手裡是膩滑觸?感,他垂著眼,看她蔥白一般的手指,細看之下,會注意到有淺淺的疤痕。趙雍去看蘇禧,笑:“本王也不曾聽說過,你有個舅舅在鄴京。”

蘇禧低首道:“是沒有的,王爺自然無處聽說。”

“卻也無妨,”趙雍似真似假說,“往後自有本王護你,總不叫你受了委屈。”

話是說給許瑩繡的舅舅舅母聽的,又仿佛也是說與她聽。蘇禧眼裡是不確定,瞅著趙雍,分辨不清楚,輕輕抿唇。在這之前,他們沒有商量過要做什麼配合。

“王爺,這……”許瑩繡的舅舅有話說,又不敢說,憋成一句,“這實在……”

趙雍握住蘇禧的手,覷他一眼,仍是笑:“本王似乎在彆處也見過你。”

輕飄飄一句話出口,便鬨得許瑩繡的舅舅心頭一凜。譽王尋常出入的地方,都是些什麼地方,他們在彆處見過……是暗指他在外頭其實也有些風流韻事了。

“若是本王沒記錯,應該是醉芳樓?或者百花樓?”他閒閒說著,“誒?記不清楚了,但總歸是其中一處。倘若下次再見,倒可以一起喝杯薄酒。”

許瑩繡舅舅和舅母同時臉上一白。

一個是因為忽然間被揭穿,一個是不曾想丈夫背著自己在外頭還有這些事。

打蛇打七寸,蘇禧發現趙雍這個人蔫壞的。

他難道不清楚,許瑩繡的舅母向來有十分的厲害?她哪怕同樣知道這些,也不好拿來做文章。但是這種話,獨獨從他口中說出來太有信服力,根本不叫人懷疑。

廳裡一眾人正當相對無言,一隻白兔子蹦了出來,就在廳門處。趙雍瞧見,正趕上不想繼續陪坐,手中用了點力氣,拉著蘇禧和他一道站起身。

“你這兔子定是餓了才自己尋過來,”趙雍笑說,“走,本王陪你喂兔子去。”他帶著蘇禧撇下廳裡的人,彎腰抄起地上的兔子,另一隻手牽著蘇禧徑自走了。

今天見過這兩人,蘇禧便讓許瑩繡同她的過去徹底斬斷。走出廳子,趙雍也沒有放開她的手,牢牢的握住,依然是不叫她有掙脫的機會。

他們沿著抄手遊廊一路走到後花園,趙雍才鬆開了蘇禧,也將兔子放到地上去。他轉頭看她一眼,觀察著她的表情,問:“心裡可是覺得難受?”

蘇禧搖搖頭,又點了下頭,笑一笑:“明知道不該軟弱,還是這個樣子……”頓了頓,她說,“方才,多謝王爺了。”是在謝他充當一回她的靠山。

趙雍收回了目光,沉%e5%90%9f著,想她在廳子裡說過的和沒有說出口的話。八歲是她父母離世,十五歲是她被迫出嫁,去年……她說自己死了一次又一次。

那時候不讓她繼續說下去,是不想她將這些過去挖出來同他們對峙,無異於是自己將血淋淋的傷口扒開給人看。但現在,趙雍問:“你原本想和他們說什麼?”

蘇禧皺皺眉,輕聲道:“是想同他們說,妾身不曾與他們有任何的虧欠。”

良久,趙雍斟酌著,問了一句:“以前,有過輕生的念頭?”

“嗯……”蘇禧半晌才答應了,“很多。”

她低眉一笑,卻滿腔酸楚:“有時會想,死也無人可惜,反而覺得要活下去。”

後花園有風,吹得她頰邊碎發晃動,一雙眸子卻閃著倔強之色。趙雍從丫鬟手裡拿過了鬥篷,幫蘇禧披上:“走一走吧。”話音落下,他已拔腳往前去。~本~作~品~由~思~兔~在~線~閱~讀~網~友~整~理~上~傳~

蘇禧安靜跟在趙雍的身後,丫鬟隨從們自覺落了一段距離跟著。他們在後花園裡麵漫無目的走著,各自懷揣著心事。蘇禧感覺到趙雍有話想說,便耐心的在等。

“我的胞妹十六歲便去了。”自趙曦死後,趙雍幾乎不會在人前提起她。

蘇禧走在趙雍的身側,微微偏過頭,看他:“壽安公主?”

趙雍自嘲的一笑:“你記得,有些人卻早就忘了。”

蘇禧說:“妾身往前曾經聽聞過,壽安公主有傾國傾城之貌……”

“十六歲,香消玉殞,便是什麼都沒有了。”談及這些,趙雍眉眼沉沉。

蘇禧不知要如何安慰,一時噤聲。

趙曦的命運悲慘,源於她那張臉,許瑩繡與她同病相憐。蘇禧最初賭趙雍邁不過去趙曦的這道坎,賭得很對。那是他的一處軟肋,比預想的更加好拿捏。

一直走到幾株光禿禿的桃樹前,趙雍停了下來。隔得兩步距離,蘇禧在他身後也站定了。她看到趙雍轉過了身,眼睛隻望住她:“想好了嗎?日後什麼打算?”

蘇禧怔一怔,說:“還未想好要去何處……”

“若未想好,不如留下來。”趙雍看著她,說,“這裡,便是你的容身之所。”

話沒有說得十分明白,留有餘地。

但他希望她留下,和她自己想要留下來,畢竟不大一樣。

見蘇禧定定看著自己,趙雍微笑,似乎想要拿話消除她的疑慮:“你我這出戲還沒有唱完,須得累煩你多一陣子,還望許姑娘見諒。”倒說得什麼都是做戲了。

王府的美人們被送出去安置妥當,外頭早在傳譽王被一個小娘子迷得神魂顛倒,正是那位小寡婦。可當初那麼做,合該預料到這般結果,何必單獨說這樣的話?

隻是趙雍這麼個說法,蘇禧看著是相信了,沒有其他的想法。

她點一點頭,悄聲說:“不礙事的。”

送蘇禧回到屋裡,趙雍便去了書房。蘇禧自己待著,借係統做實況轉播,看許瑩繡的舅舅和舅母回到葉府之後的雞飛狗跳。閒也是閒著,她當了一回吃瓜群眾。

眼瞧著許瑩繡的舅母舉著剪子要去剪了許瑩繡舅舅的命根子,嚇得許瑩繡舅舅捂著褲襠四處亂竄,蘇禧差點沒忍住笑出聲。惡人自有惡人磨,不完全沒有道理。

在彆院裡,趙雍遭遇刺殺一事,到最後是不了了之,沒查出個正經結果。趙賢為安撫趙雍,賞賜他許多的金銀珠寶,一大半的東西,又被轉手送到蘇禧這裡來。

都是值錢的寶貝,雖然過去見得多,但是現在有了,自然要好好的存放。要不是任務限製,她覺得自己就這麼卷錢跑路了也還不錯。

臨近三月,皇帝趙賢吩咐下去準備春獵一事,趙雍須隨行去往皇家獵場,離開鄴京一陣子。蘇禧一個名不正言不順的小寡婦,沒資格跟著,便到寺廟求平安符。

趙雍遭遇過刺殺,沒有查出幕後指使,那麼她擔心他這一次出去要有事,提前去廟裡拜一拜、求個心安也是順理成章。出門的時候,她身邊也跟了婆子和丫鬟。

蘇禧在隆恩寺替趙雍求好了平安符,從殿內出來,還未走出去幾步,被人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