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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穿之禍水 寒花一夢 4293 字 6個月前

傷口。到得這時,趙雍額頭已覆上一層薄汗。

她取了帕子要替趙雍擦汗,被他抬手擋了一下,示意不必。蘇禧不勉強,同他小聲道:“正好明日我要出府去幫明月妹妹抓藥,可以把王爺那份一起抓回來。”

“那藥隻說是我自己身體不適要喝的,且我親自煎。煎好的藥擱在房裡,王爺記得過來喝便是了……”她沉%e5%90%9f中說道,“傷口深,得將養一陣子,要避忌……”

趙雍試圖起身,被蘇禧摁住肩膀。

她衝他搖頭,憂心般道:“王爺現在這樣子,實在不宜亂動,您休息吧。”

先前安安靜靜看蘇禧做著這些事,直到此時,趙雍終於一笑:“先前聽說你替人診脈,倒是不覺得什麼,今日得見才知有模有樣……當真很像是一位大夫了。”

蘇禧拉過錦被替他蓋好,也笑道:“不瞞王爺說,這其實是妾身初次幫彆人包紮傷口……不過略懂一些皮毛罷了,若有其他問題,隻怕王爺仍得去找真大夫。”

趙雍問:“你爹以前也是大夫?”

蘇禧應了一聲,平靜說:“但我很小的時候,爹爹和娘親便去了。”

“王爺休息吧。”她似乎沒有要和他聊天的欲望,一邊收拾藥箱一邊說,“待會我出去吩咐丫鬟幫王爺準備一身乾淨的衣裳,至於其他這些……王爺自己想辦法處理吧。”

她直接把麻煩推回給了趙雍自己。

趙雍一笑,頷首道:“是,今日多謝……許姑娘了。”

府中下人管蘇禧叫劉夫人,以許瑩繡被趕出劉家前的身份相稱,是王爺還未完全承認她身份的意思。趙雍卻管她叫做許姑娘,是完全不理會她出嫁與否這件事。

對於這個稱呼,蘇禧微微驚訝的模樣,複低眉一笑,拎起藥箱,鎮定道:“妾身多年之前便已不是能被人叫做姑娘的了,王爺萬莫打趣我。”

把藥箱重新放好了,出去交待過丫鬟幾句後,蘇禧折回了房間。她自己動手拖過一張小塌到了床邊,翻找出來一床被子,今天晚上便準備這麼將就著和衣而寢。

趙雍本已合眼,聽見動靜又睜開了眼睛。

他看著縮著身子躺下來的蘇禧問:“怎麼不上來休息?”

蘇禧轉過臉望向趙雍道:“王爺身上有傷,妾身夜裡睡覺不安穩,萬一不小心磕碰到便不好了。何況……妾身鬥膽猜一猜,王爺也非外人口中那般風流人物罷。”

趙雍淡淡反問:“你又了解我什麼?”

蘇禧噤聲,默默轉過身,悄聲道:“已經很晚了,王爺快休息吧。”

這個樣子,反倒像是她怕他會真的做出些什麼來。

趙雍不由失笑,卻也閉嘴徑自睡去了。

翌日,趙雍一覺醒來時,原本躺在床榻旁的人已經起身,且將一切都收拾妥當。他才發覺自己夜裡睡得過分安穩,暗暗思忖是受傷緣故還是那藥粉有貓膩……

蘇禧獨自從外麵掀開簾子走進來,見趙雍醒了,當下與他請個安。趙雍收斂思緒,聽到她問:“王爺可是要起身了?”他略點一點頭,看著蘇禧轉身又走了出去。

招呼丫鬟進來伺候趙雍梳洗洗漱,再命人擺好早膳——這些事情,蘇禧隻吩咐婆子和丫鬟,沒有為了在趙雍麵前表現或是什麼親自去做。其實不過因為不必要。

有外人在,昨天夜裡其實沒有發生過什麼的兩個人卻默契的看不出來半點生疏。他們坐在桌邊用膳,趙雍臉上是一貫輕浮笑意,問:“你今日要出門?”

蘇禧幫他夾了一塊棗糕,點頭說:“王爺怎麼問起這事?”

趙雍便問:“不若本王陪你去?”

他說話間,擱下筷子去握蘇禧的手,戲謔道:“你進府也有些時日,怠慢你,是我的不該……小娘子若是願意,可否給本王一個機會補償?”

蘇禧臉上一抹嬌羞,咬著唇壓低聲音說:“王爺……”

趙雍輕笑:“本王便當你是願意了,那望月樓的糕點甚好,本王帶你去嘗嘗。”

後來,蘇禧和趙雍一起乘著馬車出的門。她心裡明白,即便身上有傷,趙雍也絕不能待在府裡。他一個隻曉得吃喝玩樂的風流王爺,一反常態,豈不惹人起疑?

隻是,非要和她一道出門……

蘇禧總覺得,這裡麵,還有彆的什麼事。

☆、紅杏枝頭鬨(四)

趙雍陪蘇禧出門,乘的是他慣常出行那輛馬車。車廂內胭脂水粉味道重到嗆人,身上有傷的趙雍此時已經躺下了,蘇禧安靜坐在他麵對,規規矩矩不說半個字。

馬車徐徐往前行,不去醫館藥房,去趙雍口中的望月樓。他一路閉目養神,直到到得地方才睜眼,卻不著急下去。趙雍坐起身,問蘇禧:“那日你怎知是我?”

“王爺美名在外,據傳鄴京長街若有寶馬香車路過,十之八九便是王爺了。”蘇禧回應著他的話,“妾身雖從未親眼見過,但那時已走投無路,隻好一試……”

趙雍聞言,嘴邊浮現薄薄的笑意:“既你留在府裡,又知道了不該知道的,也是無路可走。今日同我出來,見到外頭的人,說什麼,做什麼,你要心中有數。”

蘇禧臉上似有些驚訝,不甚明白。她睜著一雙眼睛望著趙雍,尋常的表情,落在這張臉上便透著嬌%e5%aa%9a迷人。蘇禧低聲問道:“王爺……這是要帶妾身見人嗎?”

趙雍笑問:“當初眾人瞧著我將你帶回府,今日將你帶出來,有何不可?難道那個時候我將你帶回去,是準備供在府裡當個擺件不成?”

蘇禧低眉搖搖頭,抿唇道:“妾身明白了。”說話間她飛快看了一眼趙雍,待停頓過半晌,又輕聲說,“王爺的……發髻似乎有一點亂,是不是……”

趙雍讓蘇禧過去幫他綰發。

在這件事情上麵,蘇禧手生得很,便不是十分利索。

趙雍感覺出來了,無所避諱笑問:“你從前沒有做過這種事情麼?”

“嗯……”蘇禧很輕的應了一聲,微微紅著臉,“妾身是初次為彆人梳頭……”

趙雍見她這般的反應,不以為假,隻是相信了。從蘇禧手裡抽過玉雕象牙梳,他是準備自己動手,卻先被攔下來:“王爺再給妾身一次機會試試?”

莫名從眼前的人眼中看到了誠懇,趙雍任由蘇禧抽走梳子,背過身去,也任由她在自己頭上鼓搗。這樣慢慢吞吞磨蹭過半天,他們才終於下得了馬車。

趙雍扶著蘇禧從馬車上下來,蘇禧自覺挽住他的手臂,顯出親昵姿態。趙雍臉色坦然,嘴角一挑,臉上便漾開一抹不羈笑意,意態閒適攜著蘇禧走進了望月樓。

他們上得二層的雅間,寬敞明亮的屋子裡,一方桌子旁圍坐著許多人。見到趙雍攜著佳人進來,眾人紛紛站起身,一句句“王爺好”、“見過王爺”此起彼伏。

趙雍笑笑,徑自攬著蘇禧入得了上座。儘管如此,周圍的恭維聲仍舊不停不休。蘇禧做小女兒態,窩在趙雍懷裡巧笑嫣然,仿佛不過他身邊一個點綴。

在場的人即便身份上不如趙雍,但能成為座上賓,無不是豪門貴胄出身。其中一人執壺與趙雍倒酒,笑道:“王爺身邊的小娘子,倒第一次見,要怎麼稱呼?”

趙雍攬著蘇禧,垂眼視線掃過她的臉,輕笑一聲:“由來都說緣字最妙,我如今也總算識得了。若不是那日巧遇,差點兒便是‘恨不相逢未嫁時’,何止可惜。”╩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

“你這個問題,問得不甚好。”趙雍抬眼看向了與他倒酒的人,徐徐道。

那人連忙賠罪,仍笑:“王爺教訓得是,合該我自罰三杯!”

數個月前,譽王當街救下一名美嬌娘,帶回府中。這件事早就傳開了,這些平常與趙雍一道花天酒地的人,更個個都清楚。當下聽言,便明白過來蘇禧的身份。

蘇禧此時目光不往其他地方去,單停留在趙雍臉上,盈盈眼波無比勾人,好似誰被看上一眼便能教誰酥了骨頭。她咬著唇,嗔怪:“妾身未曾見王爺的明珠……”

趙雍笑意漸濃,捉住她的手,摁在了自己心窩處,調笑問:“本王一顆真心猶如昭昭日月,小娘子怎麼不知?這樣的真心,難道竟還不比一對兒明珠麼?”

蘇禧滿臉霞飛,是害羞至極,一時埋首趙雍%e8%83%b8`前。

那人當下接話:“王爺一片真心,自是千對萬對的明珠也比不得的!”

趙雍似笑非笑斜眼,他倒不見怕,隻又笑,“哎……我今日是欠教訓了,該罰!該罰!”眾人哄笑,那人接連數杯酒下肚,爽快無比。

酒過三巡,趙雍起身更衣,蘇禧與他同去。回來時,一人腳下不穩經過蘇禧身邊,眼看撞到她身上,趙雍手臂攬住她腰肢,帶著她旋了個身兒,輕鬆避了開去。

那人醉眼蒙矓,含糊連聲道歉。

趙雍隻笑:“王兄今日也是三杯就倒,這般酒量,怕要叫彆人看笑話了。”

蘇禧臉上好奇看過去一眼,收回目光,依偎趙雍身邊,不見其他情緒。其實以趙雍傷勢,方才那一下,足令他未愈合的傷口再度崩裂。這一撞,未必不是故意。

從王府出來坐上馬車,蘇禧隱約意識到了,趙雍帶上她或許是因以他往常做派,身邊缺不得女人。但這會,她又感覺,大概還多一層原因是他身上的傷。

除此之外,趙雍如今對她是半信半疑。這樣把她帶在身邊,是觀察,是試探,是把她當做一塊擋箭牌,也是放在自己眼皮子底下好好看著。

難怪趙雍提醒她,見到人,說什麼、做什麼都要注意分寸。即使他一副風流王爺的做派也有不知道多少雙眼睛在盯著,容不得一絲的紕漏。

趙雍為什麼受傷,蘇禧不是不清楚——謝丞相為大晉鞠躬儘瘁,卻因常年直言進諫為皇帝趙賢所不容。近來,又因其直言趙賢沉迷後宮而被趙賢暗中下令滅口。

與趙賢不同,趙雍知謝丞相是忠臣,也欣賞與愛惜這樣的臣子。得到趙賢欲滅謝家滿門的消息後,他無法坐視不理。趙雍之所以夜深受傷,便是因為救人一事。

原本若隻是救人,趙雍是不必冒極大的風險親自上陣。然,他有野心,有籌謀,也希望謝丞相能為己所用。況且,他若不親自去,隻怕此人毋寧死也不願苟活。

蘇禧暗暗分析著,也猜測,趙雍對趙賢有恨,那麼趙賢……恐怕對趙雍,也是恨不能殺之而後快。有趙曦的死橫在中間,趙雍於他而言,始終是一枚定時炸彈。

趙雍與蘇禧回到席間,兩個人的表情均看不出半分異象。到得後來,酒席散了,他們回到馬車上,蘇禧一言不發,扶著趙雍躺好,便去查看他身上的傷。

傷口崩裂,血水已浸染包紮傷口用的白色的布條。

蘇禧蹙眉望向他腰際,憂心忡忡。

趙雍反而似不甚在意,笑道:“這般上來便